比兩個月內連續吃兩個女人的軟飯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什麼?
在這兩個女人中,有一個是你剛剛分手二十四天、恨你恨得要死的前女友,而吃前女友的軟飯,與另一位相比難度還算簡單的……
「我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惡意!!」
網絡搜索當然沒有得出正經答案,李培風無奈地掩面長嘆。
這兩天他不僅沒吃好飯,更是沒睡好覺,肉體精神雙重折磨已經把他逼到了崩潰的邊緣,特別是飢餓!
總所周知,在飢餓狀態下,人是沒有意志力可言的。
若是極度飢餓,人也就不是人了。
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
這句話,血淋淋地描繪出人若是餓到了極點,為了填飽肚子什麼事都能幹出來。
李培風也不例外,何況他又不用吃人肉,吃軟飯便能果腹,代價只是把男人的尊嚴什麼的放一放罷了。
話說回來,尊嚴值幾個錢?金錢在飢餓面前又算個什麼東西?
已經餓到冒虛汗的李培風想了想自己銀行卡里的五十多萬存款,又想想敬愛的父母和美好的人世間,他感覺自己若是這樣被活活餓死了,那才叫一個死的悲哀!活的憋屈!
於是乎,激動的心,顫抖的手,拿起電話聯繫那個盼着自己死的前女友……
先完成另一位任務目標?李培風根本沒有考慮,因為確實如系統評估的那樣,那位難度更大!
那是比前女友更恐怖的生物,別說讓對方往自己身上消費或贈予三萬人民幣,即便讓人家請自己吃頓便飯,李培風都不敢奢望。
先循序漸進,由易到難吧……
「嘟~」
接通了,等待中,李培風喝了口溫水,竟然感覺到了那麼一絲絲緊張。
畢竟,這是兩人分手二十四天後,第一次產生聯繫。
兩人雖然同屬北華師大,但不是同一學院,不是同一學級,運氣不好的話,甚至不會在校園裏偶遇。
回想起這段戀情,李培風記憶十分清晰,因為距離分手沒有隔多久,因為這是他在大學中唯一一段正式確定戀愛關係,並在維信朋友圈中公開的感情,儘管是被迫的……
她,徐曼凝。在校園裏被很多同學認為是個自大自傲、性取隨機、脾氣極差的渣女。
主要事跡有;一、開學半個月便因過於矯情被所有舍友集體排擠疏遠,不得外出走讀,兩撥人的戰火卻未曾停歇,從線下撕逼到線上掰頭,從院聊天群噴到校園論壇,徐曼凝以一敵三不落下風,因此聲名漸起。二、和體院學生會文體部長武問月戀愛,分手後武問月的朋友義憤填膺,對兩人戀愛過程進行曝光,於校園論壇發表多個帖子,例如;「關於徐大小姐如何把直女掰彎又穿褲子走人的這件事。」「徐大小姐渣女語錄記得點讚收藏。」等等諸如此類的,徹底讓徐曼凝名聲大噪,並上了校園姬圈黑名單。
他,李培風。在校園裏被很多同學稱為『校草』「綠茶收割機」「渣女集郵愛好者」「北華大情種」「東國首府第一深情」「太平洋養魚專業戶」等等稱號。
主要事跡有;和渣女搞曖昧,和綠茶玩的嗨,和那些名聲狼藉的壞女人形影不離……
究其根本原因,是由於李培風一直忙於學習和碼字,沒時間也沒心情正經談戀愛,北華師大更是女多男少,主動向他投懷送抱的女生太多了,導致他花了眼迷了心不知如何是好。
畢竟北華師曾傳出一句話:不要讓一個處男走出北華師大!!
所以李培風乾脆秉持着不主動、不拒絕、不承認,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異性交往態度。
做朋友?可以。
做戀人?不行!
因為那影響我和更多女孩子交朋友。
但是,李培風還是有底線的,他對正經好的女人退避三舍,從不逾矩。對那些性格惡劣,享有盛名的壞女人、綠茶婊來者不拒,迎難而上。
獨特的行為作風加上出眾的顏值,時間久了,李培風在校園裏頗有名氣,居然引得更多思維獨特、富有個性的女同學產生好奇情緒,想要深度了解,一瞻風采,
徐曼凝就是其中一位,最初,她因自己女友武問月和李培風是好友,所以在一次聚餐中認識了後者,也與其成為了朋友,三人曾融洽地相處了很久,直到徐曼凝和武問月分手,轉過頭主動追求李培風……
就很亂套!
鑑於和武問月關係莫逆,李培風對徐曼凝的追求有過顧慮,有過猶豫,甚至不止拒絕了一次,但奈何徐曼凝太過主動,招數層出不窮,最終在一個夜晚用酒精達成了目的,生米煮成了熟飯。
並在李培風睡着的時候,用他的手機在朋友圈公開了戀情……儘管只掛了六天。
除去三人複雜的情感糾葛,回顧往事,李培風認為這段關係的性質很簡單。
關係來的快,去的也快。
始於新鮮感,也終於新鮮感。
這是一段十分典型的,當代惡臭年輕人的快餐式戀愛。
「被這風吹散的人~說他愛的不深~被這雨淋濕的人~說他不會冷……」
正在李培風恍惚間,電話通了,那頭卻沒有張口,他只是感覺彩鈴聲結束了好久,才後知後覺地下意識道:
「餵?」
「講。」
話筒里傳來的女聲清脆利落,惜字如金。
李培風發動為數不多的營養供給大腦,希望以此能有一個更好的狀態,說上對的話,吃上一頓飽飯。
什麼三萬不三萬的。
現在最重要的是,吃飯!!
但李培風思索半天,結合系統給出的對方心理狀態,千言萬語只化作三個字……
「吃了嗎?」
「我……」
徐曼凝停頓片刻,似乎想說點什麼不禮貌的話,但還是鎮定道:「我還有工作要忙,你有事直說。」
「沒什麼。」
李培風有氣無力:「就是想和你吃頓飯,聊聊天。」
主要是吃飯,聊天其實也沒什麼好聊的。和一個想把自己火化的前女友有什麼好聊的?若不是這狗系統逼着自己,李培風是萬萬不會想和這個女人再有半點聯繫的。
顯然,對方的想法和他一致……
「呵呵。」
徐曼凝在電話里的冷笑很是刺耳:「抱歉,我能問一下您是哪位嗎?聽聲音沒聽出來,所以我可能和你不太熟,為什麼要跟你吃飯?」
拒絕是理所當然的,故意疏遠裝作不認識李培風也早就猜到了,他根本不慌。
畢竟,若徐曼凝真不想理自己,就不可能接這個電話,更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有掛斷。
這招啊,這招叫欲擒故縱等對方主動。
李培風以前早都用爛了,除了閃過一個「你在班門弄斧」的念頭,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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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培風的語氣含有三分惆悵,三分誠懇,四分的輕描淡寫:「空山新雨後,天氣晚來秋。國慶這些日子首都好大的雨,難得今兒個放晴了,這頓飯自然是為了今天藍天白雲的好天氣吃的。」
「……」
「你我也確實不熟,儘管曾經有過一定的交際,但常言道,人之相知,貴在知心。我認為過去你我是不夠知心的,而導致如此,很大程度上是我的過錯,我檢討。」
為了吃上這頓飯,李培風感覺自己的臉皮已經肉眼可見的厚了三厘米,一上來就開了大招——認慫。
這叫拉,但距離拉近了一點,需求感表明了一點,李培風又開始往外推了,他話鋒一轉,語氣深沉舒緩。
「當然,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時光也從不會回頭。我們曾經像兩把利劍,含鞘藏鋒互相吸引,卻下意識地出招試探,無形的劍影碰撞交錯,都在迫切地尋求一個勝負,索要一個答案,卻忘了勝負毫無意義,而那漫長的過程本身就是答案。它就隱藏在晦澀沉悶,或明朗歡脫的時光里,雖然它是如此的短暫……」
李培風醞釀了一下,又道:「我說這些並不是想和你複合,我只是想……見一面吧,就在今天。」
電話那面沉默數秒,徐曼凝才玩味地說道:「哇,好感人呢,好浪漫呢,大才子說的真好聽,但請容我總結一下。」
「學校放假,學妹們回家,你最近你行情不好,想吃個回頭草?」
「……」
「你還要不要臉啊?你個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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