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的秘密 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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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十一點,蔣明還在飯桌上哼着小曲喝着睡前小酒,看上去心情不錯。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妻子陳華一邊收拾屋子,一邊罵他,「喝喝喝,整天就知道喝。掙那麼兩個錢,也不知道你整天在瞎樂什麼。」

    她一邊擦着桌子一邊嘮叨,「眼瞅着兩個孩子馬上就要上大學了,等上了大學要花錢的地方可多了去了,你也不愁。」

    蔣明沒聽明白妻子的意思,說「上了大學跟現在不也差不多嗎,能花什麼錢。」

    陳華瞪他一眼,「我看你就是個草包,兩個孩子一起上大學,光是學費都得上萬,還別說剛開學的住宿費學雜費什麼的,要是孩子在大學處個女朋友,平時約個會什麼的不花錢啊?還有將來娶老婆買房子不花錢啊?我真是想到這些都愁死了,虧你還整天樂呵呵的,跟個傻子一樣。」

    蔣明原本沒想這麼遠,聽妻子這樣一說,一時也發起愁來,嘀咕說「大不了我明天出去再多找點活兒干,反正我別的本事沒有,力氣一大把。」

    陳華白了他一眼,把他的酒杯收走,說「趕緊去睡吧,這年頭外面的活兒也不好干。」

    蔣明應了一聲,正要起身回臥室去,這時候聽到外面有人輕輕敲了下門。

    他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納悶,「這麼晚了,誰啊。」

    而當他走到門口,打開門,看到門口站着的小姑娘時,就愣住了。

    面前的姑娘穿着校服,手邊還拖着個行李箱。

    要不是小姑娘長得還有幾分像她母親,蔣明差點沒認出來。他盯着看了半天,才遲疑地開口「你是……小魚?」

    陸嘉魚點了點頭,她臉上是有些羞愧的,輕輕喊了聲,「舅舅。」

    蔣明也聽說了陸家的事,如今見外甥女這副模樣來見他,就猜到外甥女八成是來投奔他的。

    他立刻就酒醒了,說「怎麼這麼晚過來,快進來吧。」

    他幫陸嘉魚把行李箱拎進屋,朝裏面的妻子喊,「阿華,快出來一下,小魚來了。」

    陳華在廚房收拾碗筷,聽到丈夫的話,不由得皺了皺眉。但還是擦乾了手,從廚房出來。

    陸嘉魚很侷促地站在屋子中間,看到陳華出來,有些羞愧地輕輕喊了聲,「舅媽。」

    陳華勉強露出點笑,說「別站着,先坐吧。」

    陸嘉魚的父親是獨生子,家裏並沒有其他親戚,而母親這邊也只有一個哥哥,也就是陸嘉魚的舅舅。

    但母親在世的時候和哥哥嫂子關係並不好,所以陸嘉魚也很少和舅舅這邊往來。母親過世之後,更是從來沒有登過門。

    所以她今天找到這裏,心中是羞愧的。

    可除了這裏,她再也想不出自己能去哪裏。

    她侷促地坐在沙發上,同舅舅表明來意,希望舅舅能夠收留她一段時間。

    陳華在聽到陸嘉魚的話後,抬頭看了丈夫一眼。

    她眼裏的意思很清楚,是想讓丈夫拒絕。

    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家裏開支已經這麼大了,哪裏還能再養個吃白飯的。

    蔣明不是沒看出妻子的意思,但他是個心軟的人,也不忍心看到外甥女流落街頭,就說「行,你就先住下來吧,只不過舅舅家裏條件肯定比不上你之前的家,你也別嫌棄。」

    陸嘉魚連忙搖頭,感激道「謝謝舅舅。」

    又看向陳華,說「謝謝舅媽。」

    陳華這會兒也笑不出來了,她心裏不是滋味兒,忍不住問「小魚,你爸就沒給你留點錢什麼的?」

    陸嘉魚搖搖頭,說「大部分都被沒收了。他的個人賬戶上原本還有一些,但是公司拖欠了很多工程款項,被法院強制執行了,房子也是。」

    「就是說你現在是身無分文?」陳華的表情已經有些難看,快要掛不住了。蔣明急忙打斷她,說「好了好了,今天太晚了,明天還要上學呢,你去讓阿峻把房間讓出來給小魚住,這段時間他們兄弟倆擠擠。」

    陳華也知道丈夫做不了惡人,但她心中實在不是滋味兒,只這會兒也強忍下來,起身去了兒子臥室。

    臥室里,蔣峻還在書桌前背書,聽到他媽讓他把房間讓出來,過去跟他哥擠一個房間,他頓時皺起了眉,不樂意道「幹嘛讓我跟哥擠啊?本來我們倆房間就小,兩個人擠一張床,怎麼睡啊。」

    陳華一邊收拾床一邊氣惱道「問你爸去唄,他就願意做老好人,人家家裏飛黃騰達的時候,也沒見賞他一口飯吃。現在好了,沒地方住了,還想起你爸來了。」

    這天晚上,陸嘉魚坐在陌生的房間,發了一整夜的呆。

    行李箱放在牆角,沒有打開。

    舅舅家的房間並不隔音,她能夠清楚地聽見舅媽在隔壁和舅舅吵架。

    陳華一回臥室就朝丈夫發火,她生氣道「你錢多了是不是?咱們家養兩個兒子已經很不容易了,你現在還要收留個吃白飯的。她爸當初手底下那麼多工程項目,你去求他,想在他手底下做點事,人家連見都不見你。現在他們家落了難,他女兒倒是想起來投奔你了。」

    蔣明道「那你說我能怎麼辦?她一個小姑娘,總不能真的讓她流落街頭吧。」

    「你就好當老好人,她這麼大人,還能餓死了不成?她現在住在咱們家,又身無分文的,生活費不要咱們給嗎?學雜費你不給她交嗎?」陳華越說越生氣,她忍不住紅了眼眶,「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嫁給你,一輩子跟着你沒過過幾天好日子。」

    隔壁的爭吵聲清清楚楚地傳進陸嘉魚的耳朵里,她坐在床邊,整個人陷在黑暗中,一直低着頭。

    屋子裏沒有開燈,可窗外的月光能夠照見她不斷掉落的眼淚,滴滴答答地砸在她的校服褲子上。

    第二天早晨,陸嘉魚早早起了床,看到舅媽在廚房做早餐,她連忙過去,說「舅媽,我幫你吧。」

    陳華也是一整晚沒怎麼睡好,她疲憊地勉強笑了下,說「不用,去坐着吧。」

    最近家裏的變故讓陸嘉魚一夜之間長大很多,她可以感覺到陳華對她的排斥,有點尷尬地在那兒站了一會兒,還是主動幫忙拿了碗筷去客廳的餐桌上擺上。

    吃飯的時候,飯桌上異常地沉默。

    陸嘉魚可以感覺到,是因為她的到來。

    蔣明知道妻子不高興,也知道兩個兒子也不高興。他夾在中間也很為難,但要他開口趕陸嘉魚走,他也做不出來。

    快吃完早餐的時候,蔣明從錢夾里取出兩百塊錢,遞給陸嘉魚,說「小魚,我是不知道你爸之前一個月給你多少生活費,不過你兩個表哥一個月就兩百,在學校食堂吃應該也夠了,你先拿着用,沒錢花了再跟我說。」

    陳華看到丈夫老實巴交地給陸嘉魚錢,臉色一下子就難看了下去,但她也不好當着陸嘉魚的面發作,只是在收拾碗筷的時候發出兵兵乓乓的聲響,以發泄她心中的情緒。

    陸嘉魚看得出舅媽不高興,她連忙搖頭,懂事地說「不用了舅舅,我卡里還有生活費的,您不用擔心。「

    「拿着吧,拿着。」蔣明把錢塞到陸嘉魚手裏,說「你舅舅也只有這點能力,你別怪舅舅苛待你就行。」

    他把錢塞到陸嘉魚手裏之後,就催促兩個兒子,說「吃快點,上學要遲到了。」

    陸嘉魚和兩個表哥一起出門,但他們並不同校,出了小區,兩個表哥就自行走了。

    陸嘉魚獨自上了公交車,她望着窗外的陌生風景,第一次感覺到人生好艱難。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流出了眼淚,直到旁邊的陌生人問她怎麼了,她才回過神來,抬手摸臉頰,才發現臉上早已經佈滿了眼淚。

    她抬手擦掉,睜大眼睛望着窗外,倔強地忍着不讓眼淚再流出來。

    舅舅給的那兩百塊錢,陸嘉魚沒有用,她妥帖地放到了書包的裏層。

    高三的學業比想像中更加忙碌,再加上陸嘉魚以前根本沒有好好學習過,現在從頭開始學,自然跟不上複習的進度,很吃力。

    她想過走藝考,她從小學舞蹈,在跳舞方面有一些天賦。可是藝考要到北城去,她現在連路費錢都湊不出來。

    原本她的銀行卡里還有一些錢,但爸爸入獄後,各方催債的人都上門來鬧,她把卡里的錢全取出來還債都不夠。

    因為不想再給舅舅添麻煩,陸嘉魚一直很省吃儉用。學生卡里的錢是開學的時候充的,她每天都計算着只吃一頓飯,想熬到放寒假,她可以去打寒假工攢一點生活費。

    因為每天只吃一頓飯,又餐餐只點一份米飯和一個素菜,一個月下來,她肉眼可見地瘦了好多,連臉色都看起來很蒼白。

    那天中午在食堂打飯,陸嘉魚遇到了陳諭。

    當時她剛剛打好了飯菜,正要去找位置坐下,經過食堂門口的時候,正好遇到陳諭下課過來吃飯。

    自從開學的模擬考試成績出了以後,陸嘉魚就再也沒在學校碰到過陳諭。此刻見到,只覺得好像已經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她努力地露出點笑容,招呼道「陳諭,好久不見。」

    陳諭一眼就看出陸嘉魚瘦了很多,臉色蒼白,人看上去也很疲憊。

    他低頭看了眼她餐盤裏的飯菜,除了一兩米飯,就還只剩下個清湯寡水的小白菜。

    他不由得蹙起眉,問「就吃這個?」

    陸嘉魚笑了笑,嗯了聲,說「我沒什麼胃口。」

    陸嘉魚仍然是個驕傲的人,她不想陳諭追問她,打了聲招呼就徑直去找位置坐了。

    從前走到哪裏都眾星捧月的大小姐,如今連吃飯都只找角落的位置坐。

    陳諭盯着陸嘉魚看了會兒,他實在有些看不下去,去窗口打了兩份飯,特意多打了兩份肉。

    陸嘉魚埋頭在吃小白菜,她吃得有點慢,因為眼淚模糊了視線。

    忽然間,她面前的餐盤被人拿走,重新換上了一份有肉有蔬菜的餐盤。

    她不由得愣住,抬起頭看向眼前的人。

    陳諭在她對面坐下,平靜地說「吃這個。」

    陸嘉魚紅着眼眶看他,很不解。

    陳諭很懂得給陸嘉魚留面子,他並沒有直視她的目光,說「沒胃口也要多吃點,高三學業壓力重,營養要跟上。」

    陸嘉魚看着陳諭,她強忍着眼淚,開口聲音有點哽咽,「陳諭——」

    「趕緊吃吧,一會兒還要上課。」

    陳諭說完就沒再開口,認真吃飯。

    陸嘉魚看了會兒陳諭,終究還是拿起筷子,輕聲道「謝謝。」

    陳諭是男生,吃飯比較快,他吃完,離開前把自己的飯卡給了陸嘉魚,說「最近刷我的卡吧,我過兩天要到校外參加個集訓,飯卡也用不上。你記得葷素搭配,沒胃口也要吃。」


    陳諭根本不等陸嘉魚拒絕,他說完留下飯卡,端起餐盤轉身就走了。

    等陸嘉魚反應過來,陳諭已經離開了食堂。

    陸嘉魚看着陳諭留下的飯卡,她知道陳諭是心軟同情她,她心裏很感激他。可她不想再欠人情,吃過午飯,她去了趟求知樓,找到陳諭的班級,在教室外面望了一會兒,並沒有看到陳諭。

    她委託一個同學把飯卡還給陳諭。

    離開求知樓的時候,意外遇到了沈池。

    兩個人一個下樓,一個上樓,避無可避。

    沈池看到陸嘉魚,眼中又浮現出心痛,他很想上前,可父親的警告尤在耳邊。

    陸嘉魚看出沈池的猶疑,她大方地朝他笑了笑,便越過他,徑直下了樓。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眼看着藝考的時間快要到了。陸嘉魚無論如何也湊不夠報名費和路費,她猶豫着要不要向舅舅借一點。

    可就在她鼓起勇氣想回去向舅舅借錢那天,舅舅卻出了事。

    那天晚上下自習回到家,意外地沒有看到舅舅和舅媽,只有蔣峻和蔣傑兄弟倆急匆匆地要出門。

    她下意識問「你們要去哪?舅舅呢?」

    蔣傑一邊穿鞋一邊匆忙地說「我爸在工地上出事了,我們去醫院。」

    陸嘉魚一聽,立刻放下書包,也跟着兩個表哥一起跑去醫院。

    到了醫院,就看到舅舅痛苦地躺在病床上哀嚎,身上多處都打了石膏板。」

    舅媽坐在床邊一邊抹淚一邊埋怨他,「每天都說讓你小心小心,你偏不當回事。自己在外面賺錢這麼辛苦,養家餬口都不夠,你還要逞強幫別人養孩子。我上輩子真不知造了什麼孽要嫁給你,整天擔驚受怕還過不了一天好日子。」

    蔣明今天上工,打線槽的時候不小心從兩米多高的梯子上摔了下來,摔斷了兩根肋骨,這會兒躺在病床上直喊痛。

    陳華一邊埋怨他又一邊心疼,起身要去接水,轉過身才看到兩個兒子和陸嘉魚站在門邊。

    她並不知道陸嘉魚也跟着來了,看她侷促的那個樣子,想必也是聽到了她剛剛說的話。

    可聽到就聽到吧,她講的本來就是事實。

    也沒多做解釋,問大兒子,「卡帶來了嗎?」

    蔣傑點點頭,擔心地問「爸沒事吧?」

    陳華道「這能沒事嗎?還不知道要養多久。」

    她讓蔣傑把銀行卡給她,說「你們照顧下爸爸,我去繳費。」

    蔣明這一摔就摔出去幾萬塊錢,大半年的活兒都白幹了。在醫院住了半個月,才終於能出院回家靜養。

    可一年半載也沒法做工了。

    那天下午,陳華去了一趟陸嘉魚的學校。她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來做這個壞人。

    那天在孔子像旁邊,陸嘉魚已經猜到舅媽為什麼來找她。

    陳華也不饒彎子,開門見山地說「小魚,你也看到了,我和你舅舅都是下苦力的人,家裏條件也沒多好,還有兩個兒子要撫養。他們倆也馬上畢業了,上大學不知道還要花多少錢。你舅舅現在又出了事故,家裏一下子花出去好幾萬,他現在這個身體,這一年半載也不能再出去幹活了。我們家條件有限,實在也沒辦法再供一個。」

    「而且我們家房子也不大,自從你來了以後,阿傑和阿峻只能擠在一個房間裏。他們倆也是馬上要高考的人,擠在一起壓根沒法複習,晚上也睡不好。「

    「小魚,你別怪舅媽心狠。但是這人啊,都得多為自己考慮。你也這麼大了,做什麼不能活呢,你說是吧?」

    陸嘉魚已經不能再聽下去,她拼命點頭,哽咽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舅媽,您別說了。」

    陸嘉魚是哭着跑回教室的。

    她神思恍惚地過了一上午,下午上體育課的時候,遇到陳諭。

    陳諭那時候剛上完體育課,準備回教室。

    從操場到教學樓的那段路程有十幾級的台階,陳諭下台階的時候,正好遇到陸嘉魚上台階。

    她一個人形單影隻的,眼眶紅紅的,眼神也有些渙散。

    陳諭看到她不由得皺了下眉,走到她面前的時候,下意識攔了她一下,看着她,低聲問了句,「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陸嘉魚抬頭看到陳諭,才從恍惚的神智中回過神來。

    她努力地朝他笑了笑,搖搖頭說「沒什麼,可能是沒睡好。」

    這時候預備鈴剛好響了,陸嘉魚說「上課了,我先走了。」

    她說着就繞過陳諭,又上了幾步台階,朝操場跑去。

    這天晚上,下了晚自習,陸嘉魚就回舅舅家收拾東西。

    她的東西其實不多,爸爸出事以後,能賣錢的東西全都賣了抵債了,箱子裏就幾件簡單的衣服,最珍貴的是媽媽的照片。

    她把東西收拾好,把床鋪整齊,離開前去和舅舅道別。

    蔣明最近在家裏靜養,正在客廳里看電視,看到陸嘉魚拎着行李箱從臥室里出來,他不由得愣了愣,問「怎麼了小魚?這是要去哪?」

    陸嘉魚露出笑臉,說「舅舅,這段時間打擾你和舅媽了。我爸爸以前的秘書找到我了,他受我爸爸的囑託照顧我,說是我爸爸名下還有套房子,我可以搬過去住。」

    蔣明將信將疑的,問「真的嗎?在哪兒呀?那秘書是什麼人呀?真能照顧你嗎?」

    陸嘉魚點點頭,她臉上仍帶着笑臉,說「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她朝舅舅鞠了個躬,感激道「舅舅,這段時間給您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蔣明也老實,聽到陸嘉魚這樣說就沒再多問,只是問「今晚就要走嗎?」

    陸嘉魚點點頭,說「楊叔在樓下等我呢,他開了車的。」

    陸嘉魚執意要走,蔣明也沒再多說什麼。他們家也確實小,條件也有限,如果陸嘉魚有更好的住處也好,一來妻子也不用再抱怨,二來陸嘉魚也不必再擠在他們這小房子裏。

    他自己行動不便,不能下樓送陸嘉魚,只好跟妻子說「你送送小魚吧。」

    又跟陸嘉魚說「等安頓下來記得打電話報個平安。」

    陸嘉魚點點頭,她這時候已經有點想哭了,努力忍着,對舅舅說「舅舅,你好好保重身體。」

    「誒,你放心哈。」

    和舅舅告別以後,陸嘉魚就拖着行李箱離開了這個短暫的家。

    陳華送她到樓下,並沒有看到來接陸嘉魚的車。

    她心裏當然知道陸嘉魚是在撒謊。

    雖然做了惡人,但還是關心地問了句,「你到哪裏去住呢?有落腳的地兒吧?」

    陸嘉魚笑着點點頭,嗯了聲,說「我去同學家裏。」

    陳華聽見陸嘉魚這樣說,心裏的愧疚感去了大半,她點點頭,說「行,你自己也好好照顧自己。」

    陸嘉魚點點頭,同樣感激道「謝謝舅媽,這些日子給你和舅舅添麻煩了。」

    陳華擺擺手,說「沒事。」

    從舅舅家裏離開以後,陸嘉魚拖着行李箱,趕在最後一趟公交車收班前,坐上了公交車。

    她其實並不知道要去哪裏,看着窗外閃過一條條陌生的街道,她忽然有些想念媽媽。

    她想到了陸媛。想到她媽媽已經帶她出國去讀書。

    她心中其實有些羨慕。如果她的媽媽還在,媽媽也一定會把她照顧得很好,不會讓她這樣寄人籬下,四處漂泊。

    她不知公交車開過了多少個站,車上的人越來越少了。在快抵達終點站的時候,陸嘉魚終於拎着行李箱從車上下來。

    她看到對面有一個小時便利店,打算今晚在那裏將就一晚。

    她拎着行李箱進去,想着買點東西在裏面過夜。可是她在裏面看了一圈,一樣東西都沒捨得買。

    以前花錢不眨眼的陸嘉魚,如今連一桶五塊錢的方便麵都覺得好貴。

    她在泡麵區那裏站了好久,手裏的錢都捏出了汗,最終還是把錢放回了校服褲子裏。

    她拖着行李箱從便利店出來,坐在外面的台階上。

    十二月的南城已經很冷了。陸嘉魚下意識抱住雙臂,想着堅持一下,等天亮就可以回學校了。

    今天晚自習下後,陳諭到槐南路這邊的汽修店來幫了下忙,忙完準備回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

    他是騎單車,回家的路上街上已經沒什麼人,到處都很安靜。

    快到家的時候,他恍眼看到馬路對面好像閃過一道有點熟悉的身影。

    但他一時間也沒注意,直到車子騎出去十幾米遠,他猛然反應過來,腳在地上一剎,將單車掉頭,騎了回去。

    陸嘉魚坐在便利店外面的台階上,因為冷,她抱着雙臂縮成小小的一團。

    垂着眼睛,她在發呆。

    直到眼前出現一雙男生的白色球鞋。

    她愣了愣,下意識抬起頭來。

    陳諭看着獨自坐在便利店外面的陸嘉魚,又看了眼她旁邊的行李箱。

    過了很久,他很無奈地嘆了聲氣,然後伸手拎起了陸嘉魚的行李箱,說「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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