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清楚淺見太郎遇害的經過?」
眉頭微皺,聽着花田惠未這樣的說辭,高遠說實話有點不信。
而對此,花田惠未則是用着極為無奈的表情回應着高遠的視線,嘆息道:
「我知道你會相信我這樣的說法,但是……」
說着,微微低頭,花田惠未似乎略微有些委屈的,苦澀道:
「事實就是這樣,我也不可能說出我不知道的事情……」
如此,在花田惠未這麼說着的時候,此刻,她的思緒則是回到了當初,在四國執行那次任務的時候——
那時、大概距今一年前吧,在四國島的那個小村莊裏,通過御手洗恭介在大學期間、個人簡歷上寫有的地址,自己找到了那個偏僻的地方。
並且,在那裏,自己見到了御手洗恭介的父親、名為御手洗太郎的那位中年男人,而在看到對方的面容後,自己就馬上想到了,那個模樣,跟卡慕所要追查的君度的樣貌,極為相似!
這一點,因為在自己被卡慕帶回組織培養的那段時間裏,卡慕曾跟自己主動提及過此事,並且也讓自己留意君度的下落,故而那時,在見到御手洗太郎的那一刻,原本只是打算接近御手洗恭介的任務,被自己暫時擱置了,而是通知了卡慕,讓他前來確認——
成功從組織逃跑將近二十年,且組織內除了卡慕外,其餘人都認為對方已經是一個死人的情況下,面對這樣一位曾經的組織成員,花田惠未說實話,並沒有絕對的把握面對這樣的情況,因此那個時候,通知卡慕是自己最保險的做法……
……
「是他嗎?」
在那四國島偏僻小鎮上的小診所門外,看着剛才裏面出來的、一位大約五十來歲,戴着帽子跟圍巾偽裝着身形的卡慕,花田惠未不禁問道——
因為跟據自己前期的調查,御手洗恭介的父親御手洗太郎,他的工作就是在這個小村鎮的診所里,給人看病。
因此,卡慕便試着進入這個小診所,觀察起了正在工作中的那個人。
而現在,卡慕出來了,想必他已經有了答案——
「是他。」
簡單的,卡慕只是這樣回應了一句,花田惠未甚至都沒感覺到眼前之人情緒上有什麼起伏的,完全沒有自己所料想的,既然卡慕執着的尋找了君度這麼多年,那麼現在在確認了他的所在之後,卡慕應該會顯得非常激動才對。
可是現在,他卻顯得古井無波,表現的無比平靜。
對此,花田惠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道:
「這樣啊……那麼現在,本來任務目標只是他的兒子,現在既然這位父親是當年你的仇人的話,看來這次他們兩個是一個都不能放過了啊……」
說着,花田惠未心中已經做了決定——
本來,御手洗恭介的任務,未必要他的性命。
可是現在,只能不留活口了。
如此的,在接下去的一段時間內,花田惠未便留在了那座小鎮上,來指定針對君度的計劃。
而由於御手洗恭介的研發還沒有最終完成,因此對於御手洗恭介的手段,只能暫時擱置。
只是最終,沒想到完成對君度的滅口,一切會如此的順利,甚至自己跟卡慕準備的多方後手,根本沒有啟動就達成了目標。
不過,最後還是發生了些意外,只是這個意外,跟對君度的滅口一事沒太多關連——
那就是,在自己這邊對君度動手的時候,他的兒子、也就是御手洗恭介,居然失蹤了?
而這件事,還是在他父親死亡之後,自己這邊才注意到,完全不知道御手洗恭介是什麼時候失蹤的。
對此,花田惠未本以為自己的任務算是失敗了,因為那個時候,御手洗恭介的突然離開,有可能是君度已經預料到什麼危險,因此就讓他的兒子率先離開躲了起來。
但是沒想到,後來卡慕卻跟自己說不用擔心這件事,御手洗恭介會回來的,讓自己準備完成自己的任務就好。
而面對這樣的狀況,花田惠未很是不解,而後續,在花田惠未開始接觸御手洗恭介後,才大概從御手洗恭介口中了解到了一些情況。
只是,最終,花田惠未還是有些不太理解為什麼御手洗恭介就這麼回來了——
因為,他的離開顯然是君度安排的,但是最終,御手洗恭介又因為得知了自己父親的死訊,就直接回來了。
這一點,直至現在,花田惠未依舊不理解……
……
思緒迴轉,回到現在,面對高遠的詢問,花田惠未用着不清楚卡慕是怎麼殺害君度的說辭跟高遠說明着,雖然知道他可能是不相信的,但是眼下他也不可能知曉真相,畢竟這件事除了自己以外,就只有卡慕知情,而顯然,高遠不可能問卡慕,因此他也不可能反駁自己的說辭……
如此,花田惠未看着高遠,注意到他的神色先是在皺着眉、鄭重的思考着,然後似乎因為思考不出結論的,最終只能轉而問道:
「那麼,御手洗恭介一事呢?」
……
此刻,對於高遠而言,聽着花田惠未說起有關於君度淺見太郎被殺一事,是由卡慕參與的,這一點毫無疑問,自己是相信的。
因為,就自己所了解的情況來看,當年君度帶着前任路易斯逃走,這一點似乎就讓他跟卡慕產生了嫌隙,只是當初,那件慘案的實際操控者,是替卡慕做事的田中一郎,而就現在已知的視角來看,當初田中一郎確實是也是衝着前任路易斯花田小知去的,只是後來,隨着君度出現,田中一郎放了君度他們一馬——
由此可見,當時田中一郎的行事重點,似乎並不在花田小知上。
而且,似乎那個時候,卡慕對於君度還只是懷疑。
並且,因為後來君度又曾加入了小哀父母的實驗室參與藥物研究,由此可見當時,卡慕還不確定君度的所作所為,不然君度在救了花田小知之後,沒理由還返回組織的。
但就之後,卡慕對君度的態度而言,可見其應該還是知道了什麼的,所以即便君度假死脫身了十多年,可卡慕還是執着的認為君度還活着,並且最終在花田惠未找到了君度後,親自動手處理了他……
所以,君度淺見太郎的死亡一事,最終一定是有卡慕參與、並且還是主導的這點,高遠是十分確信的,可是……
花田惠未說她沒有參與……
這一點自己其實不太相信。
只是對於這點,自己也不清楚真相,而且原身遇害一事還存在着不少的疑點,尤其是原身父親君度的屍體還藏在原身家的後院這點,自己一直沒想明白。
現在,花田惠未說她不知道君度被害一事的經過,直接就避開了自己最想知道的東西,甚至連一絲細節都不說,這顯然讓自己無法接受。
由此,退而求其次的,高遠只能轉而詢問起關於原身御手洗恭介遇害一事的真相——
畢竟,這件事是花田惠未做的,是可以肯定的。
她要是再說她不知情,那麼顯然這次的交流也沒必要繼續下去了。
對此,看着眼前的花田惠未聽到自己這麼一問後,稍稍低着頭,沉默了一會的,才緩緩說道:
「最開始,那次針對御手洗恭介的任務,並不一定要取他性命的,但是因為知道了他父親的身份、以及……發現了他居然還跟志保是同學這點,我就只能殺了他了……」
「我問的是經過。」
雖然高遠問的是關於原身的事情,但現在與自己而言,這件事更多的是看似別的故事,因此沒什麼實感的,高遠能很平靜的問出這點——
雖然,自己好奇原身死亡一事存有的疑點,但這只是對於事件的好奇而已……
對此,見高遠這麼問,花田惠未也有些坦然的說道:
「關於這件事……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因為……這可以說是我所接手的任務中,最簡單的任務了!」
「最簡單?」
眉頭一皺,聽到花田惠未這麼說,高遠有些訝異的說道。
「是啊。我甚至都不用怎麼考慮該怎麼去接近他,只是說了我跟志保是朋友之後,他就對我極為信任。而在等待他完成他的研究開發期間,我只是簡單引誘了一下,他就跟我成了男女朋友……而最後……」
說到這,花田惠未饒有意味的看着眼前高遠的臉,一手撐在桌上,抵着臉頰,微微一笑道:
「等到他完成研究,我以慶祝他研究成功為由,跟他進行了初次接吻……」
話到此處,看着眼前高遠這張臉,花田惠未在說到「接吻」一詞時,似乎回想起了當時的場面,仿若當時的,用着那會看向御手洗恭介的眼神,看向高遠。
而對此,看着花田惠未的神色,高遠則是不禁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而就在那時,我則是將志保研發的那種毒藥,通過接吻的方式餵到了他的嘴裏……就這樣,等藥效發作,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如此講述着,花田惠未將當時的經過簡單說明了出來。
而聽着這些內容,高遠則很是訝然、心底有些難以置信的,回想起自己穿越來這個世界時,這具身體的樣子——
是躺在桌面上的!
本來,一開始自己推測的是,有人從門口突然進入,將想要上前迎接的原身強行控制住,並用蠻力將原身死死的壓在桌子上,將「aptx4869」這種藥強行餵入原身的嘴裏……
但是,要是根據花田惠未的說法來看……
整個過程直接就完全不一樣!
原身不是被人強行用蠻力死死壓在桌面上的,而有可能……
甚至是他自己躺上去的!
一時間,無法判斷花田惠未說的事情的真偽,因為根據她的說法,其實是能跟現場的細節對上的!
只是這樣一來,自己對於原身的認知……
完全崩塌了!
按照花田惠未的說法,她先是用宮野志保的朋友這點來接近的原身,而之後,知道花田惠未是宮野志保的朋友的,他又跟花田惠未結成了男女朋友?
並且,最後他居然死在跟花田惠未的初次接吻上?
這什麼仙人跳啊!
這種事情,多少也得防備着點吧?
在那麼個偏僻的小鎮,一個自稱是自己大學朋友的朋友找到了自己,他就不覺得奇怪?
而且,在得知了花田惠未是宮野志保的朋友後,最終還留着他自己跟宮野志保畢業合照的原身,就沒有試着通過花田惠未詢問過宮野志保的下落?
就這麼,在花田惠未的簡單勾引下,就跟宮野志保的朋友成了男女朋友?
想到這些,高遠只感覺此刻的思緒有些複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是,要是這些都是真的,那麼顯然,原身似乎什麼也不知道,對於他自己這個身份的危險性,一點認知都沒有、甚至一點警覺性也沒有。
就這些來說,那留在原身家後院裏的那具君度的屍體、那偽造的火化記錄,以及留在偽造的骨灰存放處、那裏面的留有的銀行卡……
樁樁件件,都不像是花田惠未口中的那個原身所為。
所以,那些是原身父親、也就是君度淺見太郎所準備的後手?
可是,就算這樣,那原身也該知情吧?
畢竟,君度不可能在死後自己把自己埋進後院裏,而且要是他為原身做了這麼多的後手準備,至少原身也會知道些什麼才對吧?
總不可能,君度什麼都沒說吧?
但就算什麼都沒說,就偽造火化記錄、偽造骨灰、留下屍體藏着這些,但凡原身經手過這些事情,原身多少也該察覺到其中的奇怪之處吧?
能獨自開發跨時代的系統的人,不可能是笨蛋啊!
還是說,埋原身父親屍體的人,不是原身本人?
可……
這怎麼可能?
所以,花田惠未說謊了?
下意識的,高遠這麼想道。
而很快,因為提及了御手洗恭介死亡一事的經過,花田惠未回想起那天的事情,還有些感慨的補充了一句:
「我也是沒想到事情會那麼的順利。當時,跟他的第一次接吻,他那既青澀、又渴求的樣子,直接就被動的被我推到了桌子上……顯然是他的初吻……還真是有趣。就連我把藥餵進去後,隨便說了個謊,他都沒有多想的不願意鬆口……這件事,我可還沒跟志保說過,本來要是沒有志保的叛逃,我還打算再找個機會跟她說這件事看看她的反應的……」
似乎很是遺憾的,花田惠未像是在想像後果的,思索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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