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城·歐泊斯,不死者俱樂部。
不死者俱樂部內依舊是那副模樣,音樂不止,酒精不歇,稍有不同的是,最近瑟雷晚上都不在,他和那些女人好像玩的很開心,基本天亮才會回來。
伯洛戈坐在吧枱前,疑惑地看向吧枱後旳傢伙,瑟雷不在了,總要有個人負責調酒,在一旁打呼嚕的薇兒顯然不行,這傢伙只善於打翻杯子。
抬起頭,看向吧枱後忙碌的身影,伯洛戈自以為習慣了不死者俱樂部的一切,但顯然,哪怕是自己接受新事物也需要一些時間。
「賽宗這條死狗,該死的,這傢伙是活太久,終於瘋了嗎?」抱怨的話從酒保的口中不斷地吐出。
一具骷髏架子在給兩人調酒……也不能說它是完全的骷髏架子,它身上有好好地穿着皮夾克,頭上還頂着一個牛仔帽。
凹陷的眼眶裏閃爍着幽藍的鬼火,呼嘯的聲音從骷髏頭從傳出。
瑟雷出去耍後,博德就接替了瑟雷的職位,這傢伙一邊忙碌,一邊衝着身下叫罵着,如果伯洛戈這時越過吧枱,會看到賽宗正咬着博德的小腿骨,牙齒不斷地摩擦,留下大抹大抹的口水。
聽瑟雷講,博德和賽宗的感情不錯,主要原因是,自從幾十年前賽宗決定扮演一隻狗後,他就忠誠地執行狗的習性,沒事就拿博德的腿骨磨牙。
漫長的磨合下,博德沒能揍服賽宗,反而被賽宗磨平了所有的反抗。
好怪啊……
「伯洛戈,你這傢伙怎麼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周末了,高興些!」
帕爾默坐在伯洛戈身旁,兩人從泰達的煉金工坊返回後,便直奔這裏,慶祝休息的周末。
「沒,我在想一些事。」
伯洛戈應付着帕爾默,每次來到這,都只有帕爾默一個人喝到醉,伯洛戈通常只是小酌一口而已。
博德的音樂品味和瑟雷不同,瑟雷喜歡刺耳熱情的舞曲,好方便他在鋼管上翩翩起舞,博德倒喜歡一些安靜的旋律,平靜祥和的曲調在酒精里溢散,讓人感到十分愜意與放鬆。
伯洛戈喜歡在這種環境下思考,而他所思考的事仍是泰達與艾繆。
其實泰達所說的「不要給工具起名」,這一點很好理解,簡單而言,便是不要把艾繆當人看而已。
可在擁有了自我意識後,艾繆展現出了超絕的煉金天賦,泰達似乎對此早有所感,至於為什麼,他沒有對伯洛戈言明。
在日常生活中,泰達努力地、理性地將艾繆視為工具,但在教授她鍊金術時,卻把她看做了真正的學生……
伯洛戈沒見過那樣的情景,但就像直覺般,他能從泰達的情緒里感受出來。
很奇怪,兩人應該遠沒有表面的這樣簡單,好在伯洛戈接下來會常駐在那裏,有的是時間查明這一切。
「你說,如果故事都是真的,神是也是真實存在的,那麼祂會後悔創造人類嗎?」
伯洛戈抬起手,銀白的小蛇在指尖穿行。
「你在說什麼呢?」帕爾默看着伯洛戈,搞不懂他怎麼冷不丁地說道這些,「我記得你並不信神什麼的。」
「是啊,但假如呢?」
伯洛戈眯着眼,沒人清楚他在想些什麼,隨後他又問道,「帕爾默,你覺得泰達那裏如何?」
「還不錯,設備齊全,還有虛域保護,非常棒。」
在伯洛戈和泰達交流時,帕爾默已經粗略地檢查過了煉金工坊,就像野獸巡視它的領地。
「比較重要的,就是煉金矩陣的植入台,這和我們之前得到的情報符合,在脫離秩序局後,泰達的主要經濟來源,是幫助他人植入煉金矩陣。
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異樣,泰達說的都是實話,他確實越界了,但沒越界太多。」
帕爾默看起來大大咧咧的,但實際上這傢伙心細的不行,作為前情報人員,他很擅長從繁瑣中找到致命的細節。
這是帕爾默和伯洛戈商議後的對策,在行動中,伯洛戈這冷峻的性格很容易引起敵人的警惕,為此有類似的情況時,都是由伯洛戈牽扯對方的所有注意力,再由帕爾默行動。
其實伯洛戈總覺得帕爾默是個深藏不露的狠角色,奈何他的「恩賜」實在是太扯淡了。
「那你怎麼看艾繆,那個煉金人偶。」伯洛戈再次問道。
「非常完美,擁有自我意識,身體上覆蓋着多重煉金矩陣,而且你注意到她的胸口了嗎?那應該就是她的核心,以太波動非常穩定,並且這誕生的自我意識,還能進一步學習鍊金術……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帕爾默放下了酒杯,語氣嚴肅了起來。
「這代表即便沒有泰達的幫助,艾繆也是可以自我進化的,她會自己進行金屬的質變,為自己的身體添加更強大的力量,植入更多、更複雜的煉金矩陣。」
伯洛戈說出自己的猜想,手中的銀蛇也抬起了頭,和帕爾默對視在了一起。
詭蛇鱗液便是艾繆的作品,一位煉金人偶創造了這件腐化之黑級的煉金武裝,雖然它有着種種缺陷,甚至說離開伯洛戈便無法被視作煉金武裝,但這也確確實實是件腐化之黑級的煉金武裝,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值得慶幸的是,艾繆並不具備什麼戰鬥力,至少短期內是這樣,她能維持自身穩定運行,都已經是個奇蹟了。」帕爾默補充道。
作為煉金人偶,艾繆就像個精緻的鐘表,稍有碰撞便會停擺。
「所以她才在四肢上覆蓋厭鐵漆嗎?不止是保護,這也會是她進攻的手段,但也僅此而已了。」伯洛戈醒悟道。
「誰知道呢?泰達在彷徨岔路內很有威望,畢竟想要植入煉金矩陣,只能找他,應該沒有人會對艾繆動手,」帕爾默闡述着利弊,「我們打着泰達的名頭行動,可比打着秩序局的名頭靠譜多了。」
「而且……你應該也會喜歡這一點的吧,專家?還是說殺手先生。」帕爾默沖伯洛戈擠眉弄眼。
看帕爾默這副樣子,伯洛戈忍不住露出微笑,他心想,帕爾默猜的沒錯。
和泰達接觸後,對他們最有利的一點是,伯洛戈或許可以在後續與泰達的交易中,想辦法從他手中得到名單,那些被泰達植入了煉金矩陣人員的名單。
一旦得到這份名單,對於伯洛戈在彷徨岔路內的行動,無疑提供了巨大的便捷,對方的身份、秘能學派與性質,全部展現在眼前。
「泰達不會輕易地放出這些東西,他很清楚,一旦泄露了名單,他自己首先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帕爾默說。
「我知道,別心急,慢慢來,」伯洛戈說着起身,拎起外套,「你還要繼續喝嗎?」
「啊?這就結束了?」帕爾默喊道。
「宿醉對身體不好,」伯洛戈說着對帕爾默擺了擺手,「周一見,帕爾默。」
……
回到熟悉的家中,伯洛戈將遇見艾繆的事寫在了日記上,因時間關係,伯洛戈和帕爾默沒有在泰達那裏待太久,僅僅是打聲招呼,大致地了解了下情況,便動身離開。
可就是這麼短暫的見面,伯洛戈卻從其中得到了足夠多的情報,合上日記,放下鋼筆,伯洛戈一閉眼就是艾繆的姿態,直覺在驅動般,伯洛戈總覺得那具鋼鐵之軀下,一定藏着些什麼。
伯洛戈轉頭看向牆壁,牆上貼着數張照片、剪切下來的報紙還有文檔資料,它們都被數不清的紅線與圖釘連接着,照片上也畫滿了紅叉。
阿黛爾的事件結束了,但伯洛戈一直沒有把這些東西拆掉,思考了一下後,他起身將它們逐一摘下,撕下紙張,寫下一個又一個的姓名,再將它們釘在牆上。
忙碌了有一陣後,伯洛戈緩緩後退,坐回床上,望着牆壁。
牆壁的最上方貼有寫着大裂隙的紙張,大裂隙延伸出兩條紅線,將彷徨岔路與秋傷鎮連接,在兩者之下還有着諸多的被釘死的紙張。
逃亡的國王秘劍,遠道而來的灰貿商會,研究生命的泰達,煉金人偶艾繆……彷徨岔路的主人、僭主。
「這世界就像張棋盤……」
伯洛戈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了解凝華者階位時的情景,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最後一張紙頁上,上面寫着僭主之名。
突然的冷意襲上心頭,伯洛戈覺得大裂隙內的每個人都仿佛是棋子般,處於僭主的掌控中。
回想起自己暴風雨夜的追擊,僭主沒有向自己索取任何東西……說不定自己已經付出了代價呢?比如僭主也不希望那列車離開歐泊斯。
是啊,有時候並非要付出實質性的代價,作為代行者,替魔鬼們行事,一定程度上也算是付出了代價。
伯洛戈越發頭疼了起來,他感覺自己步入了某個旋渦之中,難以觀察其全貌。
銀蛇纏繞着伯洛戈的身體,伴隨着他的思考,它也緩慢地爬行着,與呼吸的節奏同步,銀色的鱗片也一張一合,直到突然的鈴聲將伯洛戈從深思中吵醒。
伯洛戈猛地看向電話,鈴聲還在繼續,而他的眼神也凝重了起來。
自從接起了僭主的電話後,伯洛戈便有些敬畏陌生的電話,指不定自己某一次接聽,便能聽到僭主的聲音,這感覺可太糟糕了。
還有的就是,伯洛戈的朋友並不多,知道他電話的人更是寥寥無幾,這種時候又是誰會給他打電話呢?
伯洛戈走了過去,接起電話,熟悉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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