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喜歡討厭自己,並莫名踐踏自己好意的人,林謹容這樣的態度着實讓人吃驚並反感。」
膽小鬼。林謹容低頭曬然一笑,隨即抬頭道:「其實我比不過吳二哥,且今日不太方便。真是想比,以後也不是沒有機會,何必道在這一時?」
「以後?」楊茉提高聲音:「以後我們漸漸大了,哪裏還能有現在這樣容易湊在一處見面說話?明年秋天表哥要去太明府應試,只怕是很快要關起門來苦讀,輕易不得出來的。再說他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最是目中無人,聽不得旁升比他好。擇日不如撞日,就是今日了。」她壓低了聲音,「你好好地吹,若是勝了他,有了才名。….說不定對你也有些好處,至少你那些妹妹再不敢在你面前狂。」
林謹容淡淡一笑。天真如揚茉,這個世道的女人,並不是僅僅有才就能狂得起來的。不過呢,今日她出格的事情做得已經太多,並不缺這一樁,索性做到底,再湊個趣本內容首發於55ab社區也無所謂。林謹容再不看陸緘,揚眉一笑:「怎麼比?」
楊茉道:「就是我們幾個未免不好玩,人多才熱鬧。
兩位哥哥在這裏候着,待我們去把姐妹們都邀出來踏雪看梅,然後再來比試。」說完大聲招呼不遠處玩得正高興的崔真真:「真真,走了!我們去弄點好吃的再米。
崔真真「餵」了一聲,扔了丫鬟跑過來,抓住揚茉的手,跟着楊茉、林謹容一道,往聽雪閣而去。眼看着聽雪閣漸近,楊茉交代林謹容:「等會兒你什麼都別說,就由我來說。」
聽雪閣里此時氣氛熱烈而融洽,林五拉着陸雲,與陸揚兒以及其他幾個女孩子一道,低聲說着什麼,個個都是滿臉的笑容。一見着林謹容三人進來,林五就收了臉上的笑容,微微露出些不屑來,陸雲的睫毛顫了顫,起身熱情地招呼:「四姐姐、揚姐姐、真真,快過來熱乎熱乎。」
楊茉朝她擺了擺手,推林謹容過去:「你去暖和暖和,其他的都別管。」
林謹容也就走過去,毫不避諱地坐了,斜瞟着林五,笑看着陸雲,低聲遂:「雲表妹,我……」陸雲飛快地垂了睫毛,打斷她的話:「四姐姐多才多藝,日後還請多教教我才是,莫要藏私。」
藏私?林謹容一笑,還未開口,就聽得林五同身邊人嘆道:「雲表妹的心胸真是萬里挑一。」
眾女聞言,雖是面色各異,卻哪紛紛點頭稱是。陸雲低垂了眼眸,小聲道:「你們別再誇我了,願賭服輸.才是正理。」
林七嘴着牙做出一個痛苦到極點的表情來,林六不露聲色地掐了她一下,先朝着陸雲微笑着點了點頭,又別有意味地看了一眼林謹容,示意林謹容看看林五那諂媚相.然後表示無奈。
說話間,楊茉笑眯眯地跑過來道:「走,走,走,都外頭去。此時雪停了,陸家伯母答應在梅林里給我們設個席面看雪賞梅,各位伯母嬸娘們也都答應了的,不怕冷的都去。」
在座的女孩子們都是十二三四歲的年紀,最是活潑好動的時候,聞言便都紛紛起身,嬌聲叫喚伺候的丫鬟婆子拿上自家的披風和手爐等物,結伴往外頭而去。卻說吳襄目送着林謹容等人的身影漸去,好奇地問陸緘:「你怎麼得罪林四了?」
陸緘搖頭:「我也不知。」他不過是先前偶然看到林五逼林謹容去給林玉珍和陸雲道歉,又覺着林謹容被逼得也挺無奈的,便暗示她不必擔憂,他自會替她向林玉珍周旋而已。誰知卻得了這樣一個下場,她似對待仇人般的對待他,那種厭憎和恨意還不是故意裝出來的,叫人好生鬱悶又奇怪。
「少來!不知道?」吳襄根本不信:「林四的脾氣品性我最清楚,最是溫厚退讓,話又少,是個再沉悶不過的性子,最愛的是息事寧人,最怕的是惹是生非。長這麼大,我只看到過她那日為她七弟發了一回脾氣。你要不是狠狠地得罪了她,她又怎會那般待你?她呀,只怕是對待路邊的叫花也比待你客氣幾分。怕是你早前一個人跑進這林子裏來,與林五一道欺負她了罷?」一邊說.還促狹地擠了擠眼。
說他不如叫花這話刻薄,與林五一道欺負林謹容這話再配着吳襄那表情更是讓人十分不喜,陸緘非常不悅,卻並不正面解釋,只淡淡地掃了吳襄一眼:「你不信我的話,說她吹塤不如你,非得和她比,我賭你今日一定要輸!」
吳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好似渾不在意,眼裏卻閃着兩簇火:「好!我們就賭上一賭!我若是輸了,我那孤本棋譜就是你的了!若是贏了……你那套珍本就是我的!你敢不敢?」
陸緘思忖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吳襄哈哈大笑。仿佛已經看到那套珍貴難得,他四處搜尋許久也不曾披集齊全的珍本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陸緘的唇邊露出一絲幾不可見的淡笑,吳襄一定會後悔得吐血的。想到這裏,他又蹙了眉頭,林謹容,個個說她溫厚沉默,他每次見她都是張牙舞爪,哪怕就是被林五等人相逼,雖然無奈卻能看得出她其實並不怕,而是冷眼在看笑話。她為何這麼討厭他?是因為林玉珍?還是因為什麼原因?
忽見楊茉的丫頭匆匆奔來,行禮笑道:「我們姑娘讓奴婢和二少爺說,她們在南邊竹亭里設了席面。請您吹塤,她好使人來請二位。」楊茉考慮得極其周全,雙方無意間碰上的,總比她毫不遮掩地表現出專程來梅林里與他二人相會,再讓林謹容和吳襄比試吹塤更合情理。吳襄便笑:「這丫頭的鬼主意真多。」從袖裏摸出兩隻塤,仔細看了看,挑了一隻出來,將一方雪白的絲帕擦了擦,放在唇邊試了試音,氣沉丹田,吹奏起來。陸緘在一旁專注地盯着他的指法變幻,藏在袖裏的手也在不自覺地跟着變幻。吳襄吹到高興處,無意之中瞟到陸緘的小動作,眉頭一挑,故意背過身去吹,不叫陸緘看到他的指法。
他二人都是年少氣盛有才之人,表面上即便交好,其實卻也暗暗存了爭比之心。好似下棋,吳襄有那孤本譜,自小研習,棋高一着:陸緘卻是個溫吞纏綿性子,輸了一次不要緊,接着下,不停地下,不焦不躁,直到吳襄頭暈眼花,體力不支輸了為止。這明顯就是另類的耍賴,其他人卻都認為這是吳襄的耐性不如陸緘才導致的。吳襄忿忿巳久,現在陸緘又想偷學他的吹塤絕技,他就不讓陸緘學,除非陸緘求他!
陸緘發現吳襄的小動作,也不言語,只垂了眼眸,袖了雙手,淡然看向梅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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