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法師與帝皇都是工作狂,但又有些不同。
帝皇屬於能持之以恆不斷地工作下去的那種人,對他來說,工作就是一定程度上的休息。在此過程中收穫得到的任何東西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慰藉。他有無窮的動力來驅使自己進行完全不間斷的工作。
而法師不同——對他來說,工作是自己樂趣的一環。換句話說,他只有在覺得這件事有趣時才會去做它。
相當隨性,但遇到感興趣的事時,他的行動力也是頗為誇張的。
兩人此時正在亞空間內進行着一項目前來說僅僅只有他們兩人知道全貌的計劃。
帝皇動用靈能掃清了面前的亞空間混沌,那些東西如同厚重的帷幕一般遮蔽了他的視野。法師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但卻沒做任何動作,甚至雙眼緊閉。
「有結果了嗎?」帝皇回頭看了他一眼,問道。
他得到法師豎起的一根手指——別誤會,不是中指,而是食指:「等一等......暫時先別說話。」
何慎言雙眼緊閉,眉頭緊鎖:「網道到底是由誰創造的?我不相信這是個自然誕生的維度,簡直就像是個迷宮。」
他的描述沒錯,網道有時其實也被稱之為迷宮維度。它擁有幹道,狹窄的走廊和彎彎曲曲的閃亮隧道。神秘莫測、光怪陸離。這些通道連接着現實宇宙與亞空間,然而,比起它真實的性質而言,這樣比喻性的描述也只能被稱之為粗糙。
硬要說的話,帝皇會更願意將其稱之為鏡子上的縫隙:「你還是如此敏銳......網道是由一個被稱作古聖的種族創造的。」
何慎言睜開眼,澹藍色的光輝在其中閃耀、沸騰。過盛的魔力甚至使得周圍的帷幔顫抖,餘波擴散,在亞空間內造成了一次潮汐。數十萬惡魔在此之下死去。
「有發現了?」帝皇滿心期待地看着他。
「暫時不確定是不是......嘖。」
法師皺起眉:「網道太過錯綜複雜,又和亞空間有關聯。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完全探查其中的每個角落。我必須深入其中。」
「那樣太危險。」
「沒東西能威脅到我。」
帝皇思考了一會兒,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也是,除非色孽與恐虐聯合起來......但我得提醒你,你可能會迷失在其中。」
「我不會的。」何慎言露出個微笑。「網道內的那位就交給我吧。」
「我負責其他人。」帝皇對他點點頭,目送着他撕開帷幕,鑽入網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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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的塔邁里咒罵着靈族的懦弱,自從他倒霉地跌入一個次級網道門後,他每天都在這麼幹。
事發當時,他正在遵循着軍務部手冊上說的那樣,執行標準的處理次級網道門程序。
首先,他向入口處投擲了一枚破片手雷,然後用光槍進行了一次消耗半個彈匣的速射。在確保另一邊可能存在的靈族都徹底死絕以後,他立刻開始用無線電呼叫,一隊工兵會前往此處,炸掉這個入口。
但問題在於,塔邁里比較倒霉——投擲破片手雷與光槍速射的程序他都執行的很好,網道那邊傳來的靈族慘叫更是讓他感到亢奮不已。殺死異形對這個士兵來說是一種褒獎,甚至比服役本身更讓他感到光榮。
可是,就在無線電呼叫之時,網道內卻伸出了一隻滿是鮮血的修長手臂,一把將他拉了進去。不過只是一瞬之間,塔邁里便被拉入了網道之中。
一個渾身掛滿鮮血與碎肉,還傷了條腿的靈族正拿仇恨的眼神瞧着他,右手裏拿着把彎曲銳利的異形刀刃。
塔邁里用同樣的仇恨眼神回敬給他,反手打空了剩下的半輪光槍彈匣。沒造成什麼效果,就算拖着條傷腿,那靈族還是能以靈敏的動作躲避他的攻擊。
甚至為了激怒他,這傢伙還用帶着口音的低哥特語嘲諷着他:「你這可悲的猴子!等死吧!死亡很快就將降臨於你!」
塔邁里的回答是簡單明了的四個字——「去你媽的!」
年輕的士兵怒吼着拔出了自己的戰鬥匕首,迎着朝他衝來的靈族反手刺去。
塔邁里是不幸的,但也是幸運的。在靈族刀刃徹底刺穿他的甲殼甲之前,他的匕首先一步找到了對方的心臟。
靈族像是在一瞬間失去了所有力氣,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而塔邁里仍沒放鬆,他謹慎地退開,更換彈匣,補槍。
然後,他徒步至今,徒勞地想要嘗試在網道內尋找一個通往外界的出口。他的任務還沒結束。年輕的士兵並不知道,墜入網道其實早已與死亡無異,就算他能出去,也會被軍務部一次又一次地審查。
配備的三包戰鬥口糧早已吃完,此後度過的每一小時都是帝皇的恩賜。正因如此,塔邁里不免更加開始感恩他的賜予。
儘管國教已經開始悄無聲息地轉變了他們的宣傳口徑,並不再將帝皇作為一個神明來塑造,可上萬年來的潛移默化又豈是那麼容易消除的?
就目前來說,塔邁里依舊將他視作神明。
他繼續向前走去,想在自己死前找到一個出口。其實塔邁里心裏清楚,他八成是出不去了。但坐在原地等死不是他的意願,那樣的死亡太過無能。就算真的要死,他也想拉幾個異形墊背。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不停地前進着——直至走過某個拐角,他聽見了古怪的聲響。
那聲響聽上去仿佛某種連綿不絕的悶響,古怪無比。他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從拐角探頭看去,童孔勐縮。
狹窄的過道內閃着迷濛的光輝,鮮血遍地,殘肢斷臂與碎肉鋪滿整個地面。悽慘得就好像是有人在這兒製造出了一場大屠殺——在最初的震驚過去以後,塔邁里發現,那些屍體都是靈族。
是某種網道內的怪物在殺戮他們嗎?
他皺起眉,無聲無息地給自己手中的光槍上好了膛,踩着血肉向前走去。越往前走,那悶響聲就愈發清晰。
腎上腺素開始分泌,孤身一人的星界軍無所畏懼地向前走去,卻看見了一幕令他目瞪口呆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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