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衝擊,秩序破滅,生存艱難。
原本修行,就算沒有資源,只要有靈氣功法,按部就班,就算資質再差,總是可以取得一些成就。
現在就不行了。
低階修行者,因為靈性遠超凡人,受到的血月蠱惑,也強大許多。
一旦沒有陣法庇護。
他們修行之時,腦海不時會響起霏霏囈語,心生蠱惑幻象,心魔重重。
稍微心性不堅。
就會心魔侵入,又或墮落成為血月教徒,轉化成血月體系,變得邪異殘忍,喜好血祭異端,換取力量和血月之母的愉悅。
凶獸還好。
它們大多數,本來就沒有很高的靈性智慧,即使墮落,最多也只是正面的衝擊,是屬於看得到的威脅。
人類墮落者就不一樣了。
他們陰險狡詐,善於偽裝,甚至還可以使用以往的力量,同時又掌握了血月體系的手段,擁有種種神異。
一旦某個散修駐地、小修仙家族,有人墮落,就是一場災難,防不勝防。
這種情況下。
整個天南地界,除了少數一些大派區域,其餘的體系,基本全面崩塌,只剩下一些警醒之輩,躲藏在荒野無人之處,苟延殘喘。
修士尚且這麼悽慘。
那些凡人
他們原本只需要警惕少數墮落的凡人瘋子,在武者和修士的插手下,還能維持基本秩序。
血月一出。
修士都墮落了。
大批大批的凡人,更是直接異化,毫無抵抗之力。
最後加上凶獸衝擊。
幾乎可以用「近乎滅絕」來形容。
看着手上的情報,李青玄沉默不語。
凡人,太脆弱了。
好似螻蟻。
一場風雨,就可能死傷一片。
在他身旁,肩膀上掛着一顆寸許小樹和一隻玉色小蟾蜍的金蠻,冷峻的臉上,也浮現出一絲不忍。
李青玄只是看到這些情報。
他卻帶人清掃了一個個由墮落者形成的聚集地,親眼目睹了一幕幕慘狀。
血月墮落者,和正常人類,已經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物種。
他們在一些高階的墮落者統籌下,開始有意識地形成了一個個不同的組織和勢力,劃分狩獵區域,擴大勢力範圍,積蓄力量,窺探已經為數不多的修仙者統治區域。
如今還倖存的凡人,就好似以往的豬狗,被一些保存了理智的血月墮落者圈養了起來,用以繁衍,化作可以不斷重複再生的祭祀資源。
沉默良久。
李青玄才抬頭看向金蠻:「金蠻,我叔叔那邊,情況怎麼樣?」
金蠻面色一僵,吞吐道:「主人,您叔叔和他的家人,早就在我們的引導下,加入了血符聖教,有血符令的保護,並沒有墮落」
「直接告訴我結果!」
「死傷了一大半您叔叔待的那個勢力,被一群能御獸的修仙墮落者率領大量凶獸衝擊攻破,只有少部分在我們的人引導下,逃了出來。」
聞言,李青玄心裏一顫。
他握緊拳頭,聲音沉重道:「那我叔叔呢?」
「沒事被妥善安排在了我們那邊的據點,但失去了太多親人,他的情緒不是很好,如果不是陣法和血符令的保護,恐怕已經墮落了」
「」
「人沒事就好!」
「誒」
李青玄拳頭鬆開,有些無力的靠在身後座椅上。
他先前,顧忌自己修行路上,可能會惹下一些強大的仇家,所以就算有了血符聖教之後,也一直沒有將叔叔一家接過來照看,只是借着血符聖教,暗中進行關注和保護。
哪裏猜測的到血月這一滅世之災。
叔叔如今這個結果,已經算不錯了。
李青玄唯一關注叔叔李一生,對於他那些後裔,很多只是簡單見過一面,就沒什麼太多情分了。
他轉頭看向趴在金蠻肩膀上呼呼大睡的小蟾蜍,沉吟半響,猶豫道:「血脈研究方面,有沒有感應到枷?」
金蠻搖頭:「一號目前處於靜默狀態,只有副腦用來協調血符聖教的種種日常,沒有它的全力輔助,我們又擔心會引來枷的目光,所以不敢有動作,也沒有收穫。」
聞言,李青玄眼中閃過失望嗎,隨後安撫道:「無妨,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下去好好歇息吧。」
金蠻擠出一絲難看笑容:「我倒是還好,就是可憐了小魂,這段時間,它不停地分殖出身體,供我們鍛造血符令,都要被榨乾了,我帶它去滋補滋補。」
目視金蠻化作金色遁光消失不見,李青玄收回目光,陷入了思緒。
枷,是侵入天穹小世界的禁忌生命,也是引來血月的源頭。
那是一頭巨大無比的血色畸形蟾蜍。
當初,帝解決了枷,將它封禁,又因為窺視炎吞噬了部分幽冥黃泉力量的神國,故意送到了炎的手上。
最後炎卻反過來算計了帝,導致帝只能選擇放棄天南地界,避免血月力量,反過來侵蝕它控制的外界地域。
只是炎也沒想到。
它謀劃的好好的:
借着枷,逼迫帝,放棄天南,讓這一片天地,成為無主之物。
枷肆虐之後。
萬物死傷無數。
天地秩序混亂。
一旦炎褪去神魔之軀,打破枷鎖,吸收留下的底蘊之後,便可以轉修仙道化神,煉化這一小塊小世界,摸到洞虛境的門檻。
到那時。
就算帝的背後,有一尊來自靈界的大能,炎也擁有足夠力量漫遊虛界,逃到其他小世界甚至大世界,擁有廣闊天地。
但世事難預料。
它最後卻栽在了李青玄的手上。
炎一隕落。
原本只是被帝和炎,當做工具的枷,就只有接收了炎遺產的李青玄,有手段反制了。
只要將枷,鎮壓在原本的神國、如今的地府,就可以斬斷血月力量投影的坐標,讓天南重新恢復原樣。
但是枷自從在蛟龍秘境,出現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了蹤跡。
唯有血月的力量投影,一日強過一日。
無奈之下。
李青玄便只好準備多條退路。
封印枷,最好不過。
其次,便是找尋到逃離天南的辦法。
最次之打不過就加入。
實在是沒法。
李青玄便只能選擇轉修血月體系,順勢而為,保護好自己在乎的人。
血月體系邪異。
如非必要。
他不想走這條道路。
而離開之法。
唯一有些線索的,便是大燕魔神殿和蛟龍血裔,卡克海蛇一族。
這兩邊,都擁有元嬰大成修士,不是目前李青玄有底氣接觸的。
所以李青玄最好的選擇,便是找到枷,然後在那些元嬰大能都手足無措之時,悄默默將枷重新封印,再借着如今秩序崩塌,擴散血符聖教和地府的勢力,積蓄力量,重新建立規則,庇護剩餘人族!
而找到枷,目前唯一的希望,便是小蟾蜍!
小蟾蜍受到過枷的力量輻射,導致血脈變異,所以偶爾能夠感應到枷這個血脈源頭的存在,時常處於昏睡狀態。
這也是它避免被轉化,自保的本能。
血月力量體系,雖然和仙道體系,相差很大。
萬變不離其宗。
小蟾蜍這種似妖非妖,似血月生物,非血月生物的出現,就驗證了這點。
所以李青玄想借着血脈手段,感應到枷的位置,然後想辦法借着一號的力量,將它封禁甚至解決!
「一號想要完全掌控炎的神國,還不知道要多久,我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全力蔓延擴張血符聖教的據點,給人族多保留一些元氣」
李青玄揉了揉額頭。
死魂樹雖然可以限制血月的侵染,但唯有解決了枷,才能阻止血月力量繼續投影而來。
不然。
一旦找不到離開天南地界的辦法。
血月投影,繼續增強。
這裏將徹底淪陷!
李青玄甚至懷疑,一旦到了某個階段,血月將繼續發生變化,出現更恐怖的情況
退一步說。
死魂樹雖然能克制禁忌生命。
但如果當枷的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那時候,是水滅火,還是火蒸發水,就真的說不定了。
到那時候。
為了活着。
李青玄也只能棄暗投明,選擇投入血月之母的懷抱了。
另一邊。
李青玄的二兒子李長國,也終於抵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個處於盆地深處的礦石坑洞,盛產一種名為銀髓的鍛造礦采,是陣器的基礎礦料,量大而易采。
在血月之前。
這種礦坑,並不被元始宗這種龐然大物看重。
而今就不一樣了。
陣法,是目前發現,最能克制血月力量侵蝕的仙道手段。
一切涉及到陣法的材料,立刻水漲船高,成了珍稀材料,被元始宗下了大力氣,在這鳥不拉屎的偏僻之處,鍛造了一座小型仙城,用來採集銀髓。
仙城不大,居住了約摸一萬餘修士,其中大部分都是血月之後,殘存的散修,如今化身為曠工,尋求元始宗的庇護。
李長國一行幾艘飛舟前來,沒有引起任何波瀾。
這種外門飛舟,天天來往不下數百,或運送新的曠工、或運走採集的靈材,來往頻繁,實在沒有什麼起眼的地方。
交接之後。
李長國一行人,帶着法令,來到分配的住處,準備歇息。
再過兩天。
等上一批監工的師兄弟離開,就是他們上任之時。
來到一處新地方。
人下意識,就想去了解。
更何況這些人,在路途,從李長國口中知曉了血符令的存在,更是懷有心思。
激活洞府後。
幾人便不約而同離開了住處,叫上李長國,一同前往城內的酒樓街道。
「我以為這裏酒樓會門可羅雀,沒想到居然這麼熱鬧」
李長國身後,一國字臉男修,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酒樓中央,身着輕紗,在半空起舞的貌美女修,呢喃道。
「這不正常麼,礦坑可不是城內,說不定挖着挖着,血月侵蝕,人就瘋了,朝不保夕的,還不能及時行樂了?」
幾人中唯一的女修不屑一笑,目光卻也看向了酒樓另一端,一群各異打扮,氣質不同的男修,下意識哽咽了下口水。
以往,大家資源還算充裕,一心修行,對於及時行樂,大多不屑一顧。
現在心態不一樣了。
他們作為監工,內心壓力也大啊!
見狀。
李長國笑了笑,淡淡道:「幾位師弟師妹,這裏面,應該就有血符聖教的人,不如我們各自行事?」
「好,有事傳訊。」
最先開口的男修,率先鑽進了一處規模小些的酒樓,消失在了眾人眼前,也不知真是心性如此之差,還是急着尋求血符令。
其餘幾人也紛紛道別。
轉眼間。
李長國孤零零一人,走在了古青色的整潔街道。
他環視四周,看到一間不起眼的茶樓,臉上淡淡一笑,朝那裏走了過去。
如今採礦,可是高危行業。
那些散修曠工,結餘不多,哪裏有心情喝茶。
就算是一些交流情報的地方,也大多從簡。
所以茶樓,就成了元始宗弟子用來交流和暗地裏交易的區域。
茶樓不大。
內部人卻不少。
屏障阻隔,禁制隔音下,顯得頗為安靜。
李長國一入內,一氣質清純女修便迎了上來,一躬身,嬌聲道:「雲雪閣歡迎道友,道友裏面請。」
「哈哈。」
「雲雪閣」
「老爹取名是真的不行。」
李長國心裏哈哈一笑,吐槽不已,跟着女修走到了內間,尋了一處貼着街道的位置坐下。
一入內。
小小隔間,便幻化出小橋流水,有鳥雀飛舞,發出清脆叫聲,十分悅耳。
人還沒坐下。
這一手幻術禁制下來,心情便愉悅了起來。
「真不錯。」
李長國讚嘆一聲,走到幻化成石台的桌子前坐下,朝一旁女修吩咐道:「給我來一壺壺中日月,要武國產的!」
「壺中日月」
聞言,一旁服飾的女修,眼中精光一閃,清純氣質一邊,化作清冷,掃視一圈李長國之後,默默從腰間儲物袋中,掏出了一枚銘刻了複雜禁制的血色符牌。
符牌一處,立刻有光芒照耀而出。
下一刻。
光芒籠罩在李長國的頭頂,微微閃爍,最後化作了一行上古文字:血符聖教-大乾巡查使!
女修趕緊收好令牌,朝李長國恭敬行禮:「三階教徒,青竹,見過巡查使!」
李長國不動聲色點點頭。
「巡查使稍等,屬下立刻去叫據點的管事前來見您!」
說完,女修退出了隔間。
人一走。
李長國立刻眯起了眼睛。
其實他對於女修口中的巡查使,是一點都不知情。
老爹李青玄,只是讓他前來這裏,到了雲雪茶樓,點上一壺壺中日月,說上一聲武國,便有事情安排他做。
現在看來。
老爹在血符聖教,怕是身份不低。
這讓李長國,大大鬆了一口氣。
血符令,是他目前唯一知曉,可以克制血月侵蝕的手段。
這是元始宗,都無法如此輕易做到的。
這種特殊時期。
自家和血符聖教有牽扯,可是大大的好事。
母親弟弟那邊,自己也不用擔心了。
還有那些族人
一時之間,李長國心中思緒萬千。
不多時。
隔間的幻術禁制,好似水花泛起漣漪,憑空出現了一個面色紅潤和善的小老頭。
小老頭看到李長國之時,眼中驚訝一閃即逝,隨後笑咪咪朝李長國行禮道:「小道青松,血符聖教,齊山據點管事,見過巡查使。」
「青松長老!!!」
李長國看清小老頭的相貌,心中頓時泛起驚濤駭浪!
因為這老頭,正是元始宗安排管理這座仙城的外門長老,也是一尊金丹真人!
這般人物,居然是血符聖教的人!
關鍵對方對自己這個所為的巡查使,還如此客氣!
自家老爹,到底是想要自己做什麼?
老爹在血符聖教,到底是什麼身份!!!
李長國想強裝鎮定,但畢竟經歷不多,還是外露了一些表情。
青松人老成精。
他本就奇怪為何一個小小的築基,為何會是前來巡視計劃的巡查使,此時心中更是生疑!
青松心中一動。
一股寒意,頓時籠罩了李長國的身心。
------題外話------
抱歉。
日夜顛倒,整日昏昏沉沉。
狀態太差,卡文。
大家晚安。
醫院我妹妹在,但是她白天要去上班。
作者去醫院守夜了。
這樣妹妹可以睡幾個小時。
誒。
祝願大家家人都身心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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