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廣場,也沒了先前的喧鬧。
入目只有零零散散不到十個攤位,也沒幾個人在這裏逛。
李青玄一眼便看到了美婦修士。
即使地方寬廣,對方依舊在原來的位置,正默默低頭編織着一件法袍,不過手上沒有動作,似乎在發呆。
廣場人少。
李青玄沒有直接過去,而是一個個攤位逛着,裝作想要買符籙,最後才走到美婦的攤位面前。
「龐道友。」
他輕聲呼喚發呆的美婦修士。
美婦修士緩緩抬頭,看清是李青玄後,眼中泛過一絲喜色,拿起一樣材料裝作推薦:「道友你終於來了,再晚兩天,道友可見不到奴家了。」
「怎麼了?」
李青玄接過材料,心裏一緊,不露聲色詢問道。
因為和對方合作,自己現在才可以這麼愜意的修煉。
沒有了這龐道友一群人的掩護,自己在這白雲坊市出售符籙就太麻煩了。
聞言,美婦幽怨地瞥了眼李青玄:「還不是道友防着奴家,不讓奴家知曉道友的住處,弄得奴家想要離開,卻又不知道如何通知道友,只能冒險留下來。」
她舔了舔嘴唇,繼續道:「我猜道友對奴家的話有些疑惑吧?」
李青玄點點頭,對美婦修士的幽怨眼神視若無睹:「對,我上山就發現這裏氣氛不對,人也少了很多,是這幾天出了什麼事情麼?」
這位龐道友,看似小家碧玉,氣質端莊,實則應該是修煉了一門魅惑功法,經常在不經意之間想要勾引他,並不如表面看的這麼簡單。
「道友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修煉繪符。」
美婦修士指了指身後的山峰:「道友應該知曉,白雲坊市的主人,是修仙家族白家,背後靠山乃是幽冥宗。」
「這是自然,難道是幽冥宗出問題了?」
美婦點點頭。
「對。」
「具體情況不清楚,不過前天有一名築基高人御劍而來,讓白家一月內搬離白雲坊市...對方穿的是清月宗的服飾!」
「清月宗?」
李青玄眼中驚訝。
他如今對周圍一些比較有名氣的修仙勢力,也都有些了解。
清月宗和幽冥宗,同屬於燕國魔道宗派,不過手段溫和許多,門內最擅長雙修採補之法,據說還在許多坊市駐地內,開設有花樓場所。
他更為疑惑:「據我所知,清月宗手段溫和,如果只是更換坊市主人,和我們又沒甚關係,這裏的修士不至於冒着秋汛妖獸暴動的風險離開坊市駐地吧?」
「道友說的沒錯,但是情況有些不對。」
美婦嘆息一聲。
「按常理來說,應該是幽冥宗上層出現了損失,為了保證安全,所以將一些勢力範圍割讓給清月宗,但是白家的反應有些不對勁。」
「白家在這裏有還有凡俗族人數萬,如果要搬離,將會十分匆忙,不敢停歇,但是道友你看見周圍有變化麼?」
李青玄這才反應過來。
是了!
自己也是因為被玉佩催繳租金,才從夢境空間中清醒過來。
正常情況下,對方不應該還在意這一枚靈石租金。
簡直和沒事人一樣。
他沉默片刻,才沉聲道:「龐道友,敢問這裏的修士,現在都去了哪裏?」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們這些散修在那些宗派面前,就如螻蟻炮灰,受些波折就是生死道消,秋汛也即將結束,他也弄到了周圍的地形圖,還是早些離開為妙。
「大部分道友選擇了暫時離開落幽山脈,前往最近的武國凡俗避避風頭,少部分在白雲山周圍臨時搭建了木屋,靜候這裏情形。」
美婦指了指那些還在擺攤的修士,臉上露出嘲諷之色。
「這些還沒走的,估摸也是捨不得白雲坊市的靈氣,想拖延些日子再走。
但是這些人卻沒想過,如果這裏留的修士太少,白家沒了顧及,想要強留他們作為炮灰的話,他們想走都走不了了。」
她看着李青玄柔聲道:「好在道友今日提前過來了,奴家也不用多冒幾天的風險了。
道友,奴家和一些好友已經在外面建好了木屋。
外面危險,相互有個照應總是好的,不如一同過去居住一段時間,等候這裏的風波停歇?」
李青玄卻知曉對方是捨不得斷了自己的這條線。
毫不客氣的說,有了他提供的符籙,對方一群人生活絕對改善不少,不然現在也不會連法袍都弄上了。
不過雙方合作以來,對方還算規矩。
他眼中閃過猶豫,點點頭:「你留個位置,我回去和師兄商量一下。」
對方人多勢重,知根知底,他不會和美婦他們一群人待在一起,最多會選擇在他們周圍居住。
「好,對了,道友,這是奴家殘存的所有符紙靈血了,不知道友還要不要?」
美婦見李青玄沒有直接表態,微微失落,話題一轉,拿出一個包裹。
如今要離開,下次交易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
這些材料,自然是都要了。
兩人交易完,一前一後離開了廣場。
李青玄來到街道,找了間商鋪賣出三十來張符籙後,又買了幾瓶益氣丹和幾十張一階下品的符紙,才匆匆回到木屋。
這裏的佈置,算是浪費了。
李青玄將自己雜物打包背在背上,重新拿起那把精鋼鍛造的長劍,向着山下走去。
來來去去,他到沒有太多什麼不舍。
唯一可惜的是,為了換取靈石和丹藥突破鍊氣二層,他現在手上的符籙只剩下了二十來張。
出了陣法,寒意侵染。
李青玄一身薄衣,下意識打了個哆嗦,運轉法力才驅逐了身上寒意。
片片雪花飄落。
他這才發現外面已經步入了冬日。
「算起來,離開一生叔快半年了。」
一抹孤單在他心中不可抑制地浮現:天大地大,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即使長生久視怕也沒什麼滋味吧...
這股情緒,來的突然,去的詭異。
李青玄晃過神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躍上了一顆二十多米的大樹,遠眺南面不知道多久,身上也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細雪。
他心裏一稟。
「我剛剛是怎麼了?」
這情緒,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啊!
他前世四十多,無兒無女,早就習慣了一個人,又不是真的十一歲孩童,怎麼可能莫名其妙就感傷起來?
「難道是我修煉出了問題?」
他蹲在樹上苦苦思索,回憶起自己看過所有修行涉及到精神的資料。
突然,李青玄好似想到什麼,露出恍然之色。
「是了,應該是...」
就在這時,腳下傳來異響,打斷了他的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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