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恆此時化身為一隻活死人詭異,周身陰氣籠罩,正式踏足此方陰兵詭域。
這是條陰暗狹長的街道。
其實這樣形容很怪。因為說陰暗吧,天上有一輪陰冷的明月懸掛,播撒月華。說狹長吧,這街道又是現實大街的翻版,可並不小。
但常人若置身其中,必會升起這種感覺。
仿佛自己走在通往未知的陰路之上。
他剛一進入,就感受到了與其他詭域有所差異的氛圍。如果說其他詭域是神秘,恐怖,未知,那麼這方詭域則帶着一種殺伐,肅殺。
明明是身處狹窄陰暗的街道。
卻仿佛置身於古戰場!
於狹長的街道上緩緩行走,自身的腳步聲被成倍放大,甚至出現了回聲。咚......咚......仿佛背後有什麼髒東西在跟着自己。
街道上沒有任何東西,僅憑月華灑下,倒映出孤寂,緩緩行走的倒影,每走一步,地下的倒影就會多扭曲一分,最後不可名狀。
李恆微微皺眉,這詭域還有精神污染?
他斷定,若是常人走到這裏,怕是沒踏出幾步,就會被異化成亂七八糟的東西。若非他修煉了純陽練魂秘術,足以硬扛這種污染。否則就算是他,也得觀想大日才能消除。
「噠噠噠.....」
突然間,在李恆背後傳來聲響。這聲響整齊且密集,好像是一支隊伍的行進之聲,鏗鏘有力的前進,直接打破了這狹長街道的寂靜。
挑起眉頭,李恆轉頭往後面一看。
只見到遠處,似乎是這條街道的盡頭,遠遠的走來了約莫五十人的隊伍。李恆也不閃不避,微笑着站在原地,等着這支隊伍走來。
「噠噠噠......」
聲音越來越近,壓迫感也越來越濃重,這種壓迫甚至實質化,讓人感覺身體好像灌了水銀一般無比沉重,走一步都覺得吃力。
李恆感受着這股壓力,覺得有趣。
因為這與當時張府的陰兵相比,現在的這隻陰兵隊伍更有軍隊的風範。而張府的那些陰兵,更像是一群蝦兵蟹將。
說直白一點,就是大戶人家護院的家丁。
終於,這支隊伍來到了李恆面前。
身着斑駁,充滿鏽跡的青銅甲,手上拿着統一的制式長矛。這些矛也同樣鏽跡斑斑,風化嚴重,甚至讓人感覺這一碰就碎......
這是一隻五十人為編制的陰兵隊伍!
「你......是誰?敢攔我們的去路!」
在這支隊伍裏面,突然站出一個高高大大的陰兵,在陰冷月光的照耀下,顯露出隱藏在頭盔當中的蒼白臉龐,以及其中的斑駁血跡。
「你們是誰的隊伍?」
李恆負手而立,神態自若,甚至有點居高臨下着看着這支陰兵。這副模樣要是讓旁人一看,都以為他是這隻陰兵隊伍的上司。
「阻攔行軍,依照軍令,殺無赦!」
這個高大的陰兵貌似並不想和李恆交流,直接雙手執着長矛,展開進攻姿態,後面的陰兵軍陣也為之一變,更加具有侵略性。
軍陣變化之下,顯出的威壓也更加恐怖。
李恆估計了一下,這種等級的軍陣威壓,哪怕真氣境宗師都扛不了多久。也就是說,真氣境面對這些陰兵,一不小心都會引恨於此!
心念一動,他再次動用無相天魔本質。
本來活死人面容的詭異形象瞬間變化,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他面前的這些陰兵形象。同樣的手執青銅長矛,身着青銅甲,充滿殺氣。
「我再問一遍,你們是誰的隊伍!」李恆面露冷厲之色,居高臨下着問着這個陰兵。
以往的經驗來看,這些陰兵智商貌似不高,或許可以憑藉這點偽裝混過去。這樣的話也就方便他行事,探查這支陰兵的來歷。
陰兵隊伍見到李恆變化,立刻陷入寂靜。
就像是電腦程序遇到bug死機了一樣。
他們軍團自然有識別之法,可以通過特有的氣息識別,不會被膚淺的容貌變換所矇騙。但是在他們感應當中,李恆所散發的氣息卻是和他們一模一樣的,貌似真的是友軍!?
李恆見到陰兵沉默,就知道方法奏效了。
同時心中也在暗暗驚訝,這無相天魔本質真就那麼好用?那真正的無相天魔又是何等的詭異或強大?以後倒是可以捉一隻來玩一玩。
「你是哪支隊伍的?報上編號!」
終於,那個高大陰兵憋出這麼一句話。
「我還要問你們,你們是哪支隊伍的?居然還敢問我是哪支隊伍的,你們有權限嗎?探查機密,按照軍令,你們應該要被仗打軍棍。」
李恆淡淡開口。
這群陰兵對他來說很容易解決,但是其中所表現出來的種種痕跡,都在表明這隻陰兵隊伍來頭很大,絕對不是什麼散兵游勇。
那他就得在探究一二,釣到更強的大魚。
陰兵智商不高的缺點終於顯現了。
那高大的陰兵直接開口。
「我們是陷陣軍的一支總旗,奉將軍命,前去支援,開鑿通道。你應當清楚這使命的重要,所以莫要攔我們行軍之路。」
「那巧了,我也是,同行吧。」
李恆笑了起來,如此說道。
氣息相同,也得到李恆承認,這些智商不高的陰兵也不疑有他,直接越過李恆再次行軍,李恆則緊跟其後。
他心中暗暗吃驚,陷陣軍,總旗?
尤其是總旗這個名稱,貌似是前朝大明的編制吧?難道這些陰兵是前朝大明軍隊轉化的?可是大明已經亡幾百年了,為什麼現在又突然出現?難道也和最近陰氣逐漸濃郁有關?
還有,那所謂的通道又是什麼?
難道是連接現世的通道?
又或者說,是連接某個鬼地方的通道?比如那個往現世散溢陰氣,不可知的地方?
心中猜測着,李恆發現隨着自己的行進,周圍的景物發生變化,即將脫離了狹長的街道,看到了個平原,仿佛要走出原來的詭域。
可是,無論是那狹長的街道,還是前方的平原,天上那陰冷月光依舊在照耀着,同處一個月亮下,給他的感覺也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還是處於同一方詭域當中。
但他心中觀想大日,用心神破開詭域與現實的界限,卻發現自己的現實坐標在改變,在逐漸的離開北安城。如果再踏足前方的平原詭域,他就是徹底離開北安城,不知跑哪去了。
這算什麼?李恆皺起眉頭。
一個個詭域連接在一起,成為一條陰路?這些陰兵,實際上就是借用一個個詭域趕路,其實真正重心根本就不在北安城?
這就是所謂的陰兵借道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說得通了。為什麼西城沒有死多少人,死的人也大多是衝撞了陰兵,因為人家只是在趕路,並不會鬧事。
「你們停下來一下,我問你們一些事情。」
突然間,李恆出聲,叫陰兵隊伍停下。
「何事?此地離通道路途遙遠,必須在截止時間之前趕到!你我身為大明軍士沉眠百年,如今蒙將軍召喚,令我等甦醒,應當盡力!」
那高大陰兵停了下來,看着李恆。
沉眠百年?才剛甦醒?李恆聞言,眼前一亮。本來他為了避免意外和麻煩,都想放過這些陰兵了,但現在看來,貌似值得一殺。
「呵,你急什麼?將軍喚醒我們,不就是想召回舊部嗎?我們加在一起才多少人?將軍他可不會多麼在意,估計都不知道我們的存在。」
李恆別有用心的說道。
下一刻,這高大陰兵出奇的憤怒了。
「你怎麼敢說出如此話語!?正因為將軍現如今不知道我們還存在,所以才要回歸將軍麾下,追隨將軍,延續我陷陣軍之榮耀!」
「現在你卻如此疲懶,以前是逃兵不成!」
聽完,李恆很是感謝。
看來真如他所想,那所謂的將軍估計只是廣撒網,想要召回自己的舊部。如今這些陰兵估計就是從各自的古戰場一一甦醒,然後通過這條陰路回歸,或者去開闢所謂的通道。
這樣一來,就意味着這支隊伍無足輕重。甚至可能就連那位將軍都無法確認這支隊伍存不存在,不清楚有沒有被喚醒。
那就意味他不用擔心後果,可以放心殺。
否則這所謂陷陣軍,那所謂的將軍以及「總旗」這個名稱背後所代表的大明(冥),還真的能讓他忌憚一二,覺得可能會連累北安城。
為表示感謝,李恆送這些陰兵永遠安眠。
人都死了,卻為何還要被打擾?
塵歸塵,土歸土,該走的,不當留!
心念一動,太陽真火於虛空中暴漲而出,僅在瞬息間,就燃遍了只陰兵隊伍。這隻陰兵隊伍雖然不弱,但強大的是軍陣而非個人,所以根本抵擋不了太陽真火的侵襲。
在下一刻,就全然灰飛煙滅,不留蹤跡。
源力直接加了五百!
李恆還不放心。
再次動用太陽真火,焚燒周圍虛空,將一切氣息銷毀,徹底毀屍滅跡,不留任何線索和證據。畢竟,做人還是要穩健一點的。
做完這一切,他站在街道詭域的盡頭,看着前方的平原詭域,面露若有所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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