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怎麼了嗎?」
儒道會第五日晌午,李觀棋正陪着李疏鴻在聖陽鎮說文酒樓用飯。
據她所說,這是聖陽鎮飯菜最好吃的酒樓,沒有之一。
她過去遇到什麼好事情的時候便會來此解饞。
夾了一筷子李觀棋塞進自己碗裏的羊肉送入口中,李疏鴻吃完這口羊肉說道:「沒事,就是覺得觀棋你變了不少,以前吃飯的時候還說要食不言,我們吃飯一說話你就皺眉訓斥我們來着。」
「這是在外面。」李觀棋輕撩髮絲,「若是以後隨李兄回了......回了山外樓,那時李兄若喜歡我在飯桌上訓斥於你,那小弟自然卻之不恭。」
李疏鴻:「......」
他不得不再次感慨,這是什麼絕世好女人?!
溫柔體貼嚴肅認真出身高貴身材好氣質佳容貌絕頂還是黑長直!最關鍵她還處處替你着想!而且還有着小情趣!
這要是放在穿越前,若是遇上這樣的姑娘他就是死纏爛打也要追到手。
不過那時候這樣的姑娘也輪不到他。
「這倒不必了。」李疏鴻笑笑,爾後眉頭微皺,「只是這幾天我一直覺得好像有人在暗中觀察我,但今日卻沒了那種感覺,也不知是為何。」
現在最可能監視自己的就是太平書院了。
但李觀棋時刻陪在自己身邊,雖然她不會出賣自己,但匯報個行蹤什麼的問題不大,所以伶舟卿沒必要再額外派人監視自己。
或者說,他沒必要那樣做。
所以若是這樣的話,就是那個橘皮老頭派人監視自己?畢竟自己的行蹤他也一清二楚。
太平書院果然是分為兩派了。
現在想那些也沒用,李疏鴻低聲問道:「觀棋,咱們什麼時候行動?」
「今日李兄莫要外出,等入夜之後李兄便按照先前與斜月谷眾人的約定前往城東三里外的竹林內即可,屆時我會在那裏等着李兄到來。」
李觀棋湊到李疏鴻耳邊咬着耳朵,「李兄切記,除此之外莫要做其他多餘之事,否則便會打草驚蛇。」
「我明白。」李疏鴻點點頭,「觀棋,你也注意安全,還有......你要想好,今夜若你真幫我的話,可就要離開太平書院了。」
李觀棋沒有猶豫,她起身準備離開。
邁了幾步,她才半轉身露出一個恬淡的淺笑,「那不是早就想好的事情嗎。」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走了,沒有絲毫遲疑。
所謂君子,便是落子無悔,一旦決定要做的事情便不會後悔。
李疏鴻看着她背影一時間有些失神。
這姑娘有點兒帥啊......
幸好自己是男的她是女的。
李疏鴻得意一笑喝完杯中濁酒,爾後起身離開酒樓回了客棧。
儒道會他不打算繼續看,太平書院的事情他也不打算摻和。
回到客棧之後李疏鴻就把自己關進了客房內閉目養神,就連晚飯為了避免意外他也不打算吃了。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過去,所幸中間並未出什麼意外。
當時間來到亥時三刻之時,李疏鴻睜開雙眼。
他悄悄離開客棧遠遁。
過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李疏鴻再度出現。
半晌,他睜開雙眼,「沒人跟蹤嗎......」
他用盡全力去感應,但依然沒感應到能讓他觸發「雷達」的黑長直。
李疏鴻不再磨蹭,直接朝城外三里竹林處趕去。
當他趕到地方的時候此處已聚集了上百人。
李疏鴻心裏默數了一下,這裏的人數比當初在斜月谷之時已少了三分之一。
是逃走了?
還是......
李疏鴻大致有了猜測,爾後悄然打量四周。
沒有人說話,這些死不足惜的江湖惡人們一個個也沒了往日的兇惡囂張,所有人都面色凝重一言不發。
李疏鴻心下瞭然,那些消失的傢伙八成並不是逃走了,而是......死了。
閻達那三人也沒出現,呵......之前暗中監視自己的就是他們三個吧,今天之所以沒感覺到視線,就是他們已經被處理掉了。
李疏鴻暫且記下此事,之後再決定是否告知昭陽她們。
心裏已差不多猜到大部分事情的李疏鴻並未關注這些人,而是開始閉目養神。
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李疏鴻心頭一動睜開雙眼。
他感應到了一名頂尖黑長直的到來。
果不其然,下一刻眾人前方出現了一個人。
此人臉戴般若惡鬼面具,正是那天在斜月谷見過的「幕後之人」。
他出現後便朝眾人面前丟了三樣東西。
那三樣東西滾到眾人面前,眾人看去,便有人倒吸一口涼氣,不少人表情都變了。
那分明是三顆人頭!
而且不是別人,正是所謂斜月谷十大惡人之三的閻達、賀大友以及張元。
三人表情驚恐死不瞑目的模樣深深印刻進了眾人的腦海之中。
「這便是逃跑之人的下場。」
那似男似女的虛幻嗓音再度如古井無波般奏響,「現在按照原計劃去聖陽山上試探夫子是否仍活着吧,若能試探出來便放爾等自由。」
有人想反駁或提條件,但在與那般若修羅面具後的冷漠雙眸對視不消片刻之後便放棄了反抗。
這幾日那些他們認識的斜月谷之人死的不明不白,他們已經怕了。
沒人說話,沒人反駁,這群被抽掉脊梁骨的惡人很快便四散開來三三兩兩結伴朝聖陽山而去。
現在正是儒道會閉幕盛典之時,趁亂進去打探的話說不定活下來的幾率還能高一些。
待所有人都走掉,李疏鴻緩緩走到那身高比自己稍低些的面具人身前。
爾後他抬起手,摘掉了那人臉上的般若惡鬼面具。
那人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反抗,甚至原本冷漠至極的眼神也變得頗為無奈溫和。
而面具之下果不其然與李疏鴻猜的一樣——正是李觀棋。
「李兄,你什麼時候猜到的?」
李疏鴻嘿嘿一笑,「那不是你提醒我的嘛。」
李觀棋沒說話,她只是眼眸熠熠生輝,裏面滿是對李疏鴻與自己默契的驚喜與感動。
當然,李疏鴻其實幾天前就有所懷疑,不過沒說出來而已。
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他還是很懂氣氛的。
「不過觀棋,放那些人離開真的沒問題嗎?」
「沒問題,不過咱們要抓緊時間了。」李觀棋拉起他的手便朝太平書院行去,「原本的計劃是將他們全部毒殺於此。但既然要引起騷亂,那便還是放他們上去吧,你我二人趁亂去解救坤道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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