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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是雲枝驚慌失措的喊聲。
莫清塵身子一動,緊隨其後的奔到了船尾,卻因眼前的景象吃了一驚。
船尾甲板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穿寶藍衣裳的青年男子,他的懷中正抱着雲衫
那男子膚色如玉,周身隱有靈光閃動,竟然也是一位修仙者
這個時候,在船頭的眾人都趕了過來,藍衫男子顯然也吃了一驚,同為修仙者,他自然發現這些人都是修士。
莫非煙看自己的貼身侍女被一位年輕男子抱在懷中,臉色冰寒,立在那裏一動不動,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威壓。
雲枝臉色煞白,看看姐姐,又求救般的看看莫清塵,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歐陽海,你怎麼在這裏?」莫憂聲音並不客氣,想來也是因為那位男子抱着雲衫的緣故。
被稱為歐陽海的藍衫男子放下雲衫,訕訕的道:「原來是莫憂姑娘,莫言兄弟。」
莫憂柳眉一豎:「歐陽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為何——」
後面的話她一個大姑娘卻是說不出口了。
歐陽海無奈的攤攤雙手道:「我本來坐在船上,想垂釣打發時間,不料線剛甩出,畫舫卻一陣劇烈晃動,手上失了準頭,那線竟然勾到了這位姑娘的衣裳,當時見這位姑娘仰身往河中倒去,這才迫不得已抓住了這位姑娘。」
果然離莫清塵眾人所在畫舫的不遠處,另停着一艘畫舫,船頭立着幾個年輕人,正關注着這邊的情況。
還沒等雙方繼續交談下去,就聽無數河上岸邊的人在驚呼。
「快看,神仙啊」
「神仙顯靈了,神仙顯靈了。」
……
莫清塵眾人往四周望去,這才發現岸邊的眾人都跪倒在地,臉向空中望着。
莫清塵抬頭望去,就見剛才升起水柱的上空,大團大團的流雲把原本碧藍的天空遮住,潔白的雲彩猛地霞光四射,金邊鑲鍍,竟成了五彩祥雲。
不時地,那霞光還攸地光芒大盛,把周圍碧藍如洗的天空照的透亮。
「如此對決,靈力竟然不外露——」莫十四仰頭背手而立,喃喃念道。
忽覺一道神識自空中破開雲霧,直接掃過畫舫上的眾人,隱約可見一道曼妙的身影,恍若天人。
「十三姐,帶孩子們快走」莫十四臉色大變。
那位藍衫的歐陽海似乎也感應到什麼,沖眾人抱抱拳,話都未說一句就縱身一躍回到自己畫舫,畫舫猶如離弦的箭,飛速的離開。
畫舫操舟的原是船夫,莫十四推開船夫親自操船,畫舫同樣是極快的靠了岸,眾人在莫十四與莫憂的帶領下,匆匆往莫府的方向趕去。
那些老百姓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依舊一臉虔誠的跪拜在那裏,仰望着五彩祥雲口中念念有詞,多是祈禱之語。
說來也是湊巧,當時河中猛地暴起水柱,恰巧正在莫家與歐陽家兩艘畫舫之間,其餘各處卻是平靜無波,是以那些凡人並未因這番變故受到波及,一個落水的也無。
足足過了一刻鐘,天上的霞光才散去,雲彩恢復了潔白無瑕,慢慢飄散開來。
碧空晴朗,雲絮舒展,剛才發生的一切恍若夢境。
直到很久,那些老百姓才不舍的散去,從此每年的五月初五,映霞河畔更為熱鬧,有神仙出現的傳聞令一年一度的女兒節更加令人神往,而當初河中的兩艘畫舫,早已被人遺忘。
直到邁入莫府的大門,莫十四才鬆了口氣,腳步慢了下來。
「十三姐,你先帶孩子們去後廳歇息一下,我去見族長。」莫十四說完轉身就走,竟是片刻不停。
莫清塵隨着莫憂進了後廳,幾人分散着坐了下來。
莫憂環視了一眼眾人,對雲枝幾個侍者道:「你們先退下吧。」
「是。」雲枝幾人應着,躬身退了出去。
莫憂端起茶几上的茶杯,狠狠灌了一口。
場面一時有些沉默,可沒過多久這沉默就被打破,族長隨莫十四過來了。
「族長。」眾人起身喊道。
莫大山在主位坐了下來,抬手壓了壓,示意眾人坐下,這才道:「事情我聽十四說過了,本來你們也無須知道,可我知道你們這個年紀的娃娃一個個好奇心很強,若是這樣不明不白的回去,恐怕好幾日都無心修煉。我就根據十四所說給你們講講今日之事,多少能長些見識。」
眾人點點頭。
「照十四的描述,應該是有兩位修士恰巧在映霞河底激鬥,後來不知為何又把戰場轉移到了空中。當時因為與歐陽海的事你們竟未及時發覺,可見他們鬥法之時定是有特殊手段做到靈力不外露,而能做到這一點……那兩位之中至少有一位是結丹期修士」莫大山說着神色也激動起來。
結丹期修士啊,他們落陽城偏居一隅,這麼多年也未出現過,連路過的都沒有,當然結丹期修士神通廣大,真的不想****身份的話,四大家族也發現不了。
可這一次,竟然有結丹期修士在映霞河比斗,這到底是福是禍——
想到這裏,莫大山的神情漸漸由興奮轉為肅穆。
眾人聽的也是大吃一驚,結丹期修士,那是什麼概念,族長身為築基期修士,就已經令人望塵莫及了,結丹……簡直難以想像。
「好了,這事情你們知道即可,多想無益,還是各自回去,從此安心修煉是正途。」莫大山袖子一揮說道。
「是。」眾人齊聲應道。
於此同時,四大家族之一的歐陽家,歐陽燕山聽了藍衫男子的匯報,臉上神情變幻莫測,喃喃道:「海兒,你確定如此麼,當時你和莫家眾多修士在場,竟然未發覺上空的靈力波動?」
「是的,叔父。」歐陽海肯定的點點頭,補充道,「當時因為突發的狀況侄兒正和莫家的人解釋,若不是聽到四周百姓的驚呼聲,恐怕還不曉得上空竟有如此異象出現。叔父,那是不是——有修士在鬥法?」
身為鍊氣期修士,儘管高階修士的神通無法想像,可見識畢竟跳脫了凡人的範疇,見到如此異象,自然聯想到是有修士在鬥法,而不是什麼神仙下凡。
歐陽燕山沒有直接回答歐陽海的話,而是自言自語道:「能做到如此,恐怕是結丹期修士啊……」
「叔父?」歐陽海一臉訝然。
歐陽燕山揮揮手道:「海兒,你下去吧。」
待歐陽海躬身退出,歐陽燕山才靠在椅背上,輕嘆道:「但願這落陽城,不要變天……」
莫大山雖令眾人散去修煉,莫清塵幾人卻因今日之事而沒了心思,聚在一起閒談着。
「十姐,你說今日在映霞河上空隱匿在雲彩中的人,真的是結丹期的前輩麼?」莫凝柔一臉神往的問道。
不過鍊氣五層的莫染衣當然不曉得,可卻不願意失了面子,點頭道:「當然,不然能那麼厲害麼。」
「以後虎頭也要成為結丹期修士。」虎頭忽然一臉嚴肅的說道。
莫玉琦撲哧一笑:「虎頭,要知道能邁入築基期都是百中無一之事,想進入結丹期,那比登天還難呢。」
莫清塵皺皺眉,她很反感莫玉琦這樣說話,虎頭還是個孩子,正是心性不穩的時候,若是存了修仙之路艱難的畏懼之心,恐怕想有所成就就更難了,當下說道:「十一姐這話就錯了,我們修仙之人,不就是在一步一步登天麼,不管天有多高,只要走下去,總會越離越近的。」
虎頭連連點頭道:「清塵,你也覺得我能結丹吧,等那時候我就帶你去雲彩上玩。」
莫玉琦見二人說笑,氣的撇了撇嘴。
夕陽西下,天色卻還透亮,莫府之中族長莫大山的院中,卻悄無聲息的多了一個人。
那人身姿窈窕,輕紗遮面,一身宮裝迎風而立,看起來仙姿渺渺。
「敢問道友前來我莫府何事?」莫大山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無端出現的女子,沉聲問道。
那女子看起來光華內斂,與凡人無異,可莫大山顯然不會傻得認為她是一個凡俗女子,自然以道友相稱。
女子隔着面紗向莫大山望來,莫大山只覺得呼吸一窒,一股強大的威壓撲面而來,令他膝蓋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前……前輩……」莫大山頓時冷汗淋淋,深施了一禮,眼前的女子,至少是結丹期的高人
同一境界的不同階段,差距都是極大,這隔着一個境界,實力更是天壤之別。
別說築基期的莫大山在結丹期修士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哪怕整個莫府的修士加起來,都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想到這裏,莫大山臉色異常難看起來,這位前輩不請自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莫大山壓力頓減,隨即朦朧飄渺的女子聲音傳來,落入耳中卻字字清晰:「今日我在映霞河畔偶見數位年幼修士,原是來自此處,不知這位道友,可否令我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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