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歌抿唇道:「其實我們之間也無事,不過是師父對我提此事,我想着若是總要找一個人雙修,葉……葉師兄倒是好的。╔ ╗後來葉師兄跑來退親,眾目睽睽之下覺得好生丟臉,確實鬱悶了一陣子,等墨師姐拉着我去把葉師兄揍了一頓,看着他那樣驕傲的男子卻不還手,任由我們把他打得狼狽不堪,甚至還吐了血,卻只是望着我說『抱歉,,那口悶氣也就平了。再後來我們統統被關到訓誡堂去,清歌靜心想了這些日子,卻覺得是我錯了,對雙修之事如此輕率,日後說不得害人害己。
「清歌。」莫清塵忍不住握住段清歌的手,這樣通透靈慧的女子,自己何其有幸,能和她成為最好的師姐妹。
墨漓落一拍桌子:「清歌,你個沒出息的,什麼你錯了,他們流火峰提親在前,屁股還沒做熱呢又跑來悔婚,把我們若水峰當成什麼地方了。要我說,葉天源那個混蛋,日後咱們應該見一次揍一次,反正他不會還手的!還有清塵師婊你既然和葉天源之間並無瓜葛,最好離那小子也遠點。萬一玄火真君哪天又想不開跑到你青木峰提親,前腳剛走葉天源後腳跟着去退親,你就等着瑤光派數十萬人看笑話吧,別忘了,如今門中弟子可都在傳,葉天源悔婚是為了你!」
莫清塵頓時黑線,這個墨師姐,也不知道有過什麼經歷,對女修算是熱心人,對男修卻不假辭色,再一想,不由樂了,怎麼自己交好的女修,都不走尋常路呢。╔ ╗
段清歌卻眨眨眼睛道:「墨師姐,這你可說錯了,照清歌看若是清塵真的離葉師兄遠遠的,葉師兄恐怕才會黯然神傷了。」
「呃?你的意思是?」墨漓落眼中頓時閃過八卦之火。
段清歌沖一個方向努努嘴。
墨漓落與莫清塵一同望去,就見葉天源坐在一個角落裏,默默喝着酒冷如冰雪的面上,一對劍眉微微皺着,儘管不少弟子目光有意無意的往他這裏掃來,他卻渾然未覺,周身似乎被無形的寒流包圍着,令人不敢靠近。
「墨師姐你看,葉師兄這副樣子總不會為了我吧?」段清歌說着揶揄的看着莫清塵,早在憂樂谷試煉之時,她便隱隱感覺到葉天源對莫清塵的不同之處,如今看來,空穴來風必有因,葉師兄對清塵師妹,說不定真是動了心思。╔ ╗
下意識的,段清歌希望莫清塵能夠接受葉天源而不是走那樣一條坎坷無比的情路。
「清塵師妹——」墨漓落一字一頓的喊道,一副要她老實交代的架勢。
莫清塵實在不知說什麼,如果不自欺欺人的話她心中隱隱有同樣的猜測,只是他不是一直很討厭自己麼,怎麼心思一下子來了個翻天覆地的轉變?
正在這時,一個粉色宮裝的女子突然闖進了花廳。
花廳中的弟子都是結丹修士的高徒,就算對葉天源和同坐一處的「青清雙姝」之間的糾葛充滿了好奇,礙於矜持和身份,也不像普通弟子表現的那麼明顯,只是豎着耳朵,外加有意無意的掃掃三人而已,可此刻這宮裝女子一進來眾人再也忍不住了,目光齊刷刷的向她望去。
那宮裝女子四處望望,大步流星的向葉天源走去。
因為布着隔音結界,墨漓落三人只能看到卻不能聽到外面動靜,墨漓落見狀忙把隔音結界撤了下來。╔ ╗
這宮裝女子自然是阮靈秀,十幾年沒見她還是那副容顏。
阮靈秀走到葉天源跟前站定,葉天源卻持着酒壺,一杯一杯的自斟自飲着,眼皮都沒抬一下。
阮靈秀深深吸了一口氣,令人聞之色變的驕縱脾氣在葉天源面前卻偏偏發作不出來,聲音溫柔幽怨的猶如深閨少女:「葉師兄,你不請小妹喝一杯麼?」
「阮師妹自便。」葉天源依然沒有抬頭,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各種議論聲在花廳中嗡嗡響起,直鑽入阮靈秀的耳朵。
阮靈秀身子晃了晃,強撐着在葉天源面前坐下來,軟軟的道:「葉師兄,這些年,你為何一直躲着小妹?你,你忘了當年我們如何同生共死的麼?」
此話一出,廳中八卦氣氛猶如烈火烹油,燃的更加旺盛。╔ ╗
葉天源持着酒壺的手一頓,聲音更冷的道:「阮師妹,請自重。」
當年自己偶然救了她,怎麼到她嘴裏,就成了同生共死了?
若是往常,葉天源必然會如此質問,可感受到被心上人冷落滋味的他,如今卻是有些明白那些女子的心情,言語自然沒有以往那樣不留情面了。「葉師兄,我不信你對小妹無一絲情意,不然,不然你為何拒絕了她!」阮靈秀咬咬牙,手一指另一個角落中的段清歌。
莫清塵嘴角一抽,段師姐這純粹是坐着也中槍啊。
阮靈秀一個女子,當眾能做到如此地步,想來對葉天源的愛慕非同一般,按理說也算是勇氣可嘉的女子,可她的愛偏偏要波及旁人,這就令人不齒了。
葉天源並沒往莫清塵三人的方向看上一眼,眼睛盯着白玉酒杯,淡淡道:「你要怎麼才能相信,你說,我去做。」
這番話說的斬釘截鐵,阮靈秀終於承受不住,在眾人各色目光議論中掩面而逃。╔ ╗
就有聲音鑽入她的耳中:「真是不知羞恥,人家葉師兄拒絕旁人,誰不知曉是為了莫清塵,.偏偏她還以為是為了自己呢。」
「嘻嘻,可不是麼,她這樣可把我們女子的臉面都丟光了,愛慕葉師兄的師姐妹不少,可這樣不知羞的她卻是頭一個。」另一個女子附和道。
又一個聲音道:「更令人無語的是她還當着莫師姐的面說出這番話來,也不知人家會不會笑掉大牙啊……」
這句話一出,阮靈秀猛的止住了身子,眼睛直往角落裏掃來,果然見到段清歌與墨漓落旁邊,還盤坐着一個眉眼看不真切的女子。
阮靈秀臉色數變,似乎想起了什麼,如一陣風般來到莫清塵跟前,聲音尖利的有些異常:「這麼平淡無奇的模樣,我生生沒認出來!妖女,你說,你到底是使了什麼狐媚子手段,把葉師兄迷住的?」
「阮靈秀,你不要太過分!」墨漓落喝道。
段清歌也冷冷看着她,之前她提及自己被退親之事,就算自己不在意,可畢竟不是什麼光彩事,如今居然又說出這麼難聽的話來,真是令人忍無可忍。
莫清塵聽到阮靈秀的話,第一反應,便是抽出板磚向她那張扭曲的臉狠狠拍去,可沒想到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只見一隻酒杯帶着劇烈的靈力波動飛來,擊到阮靈秀身上,她就直直往花廳門口飛去,再然後,就聽到砰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莫清塵怔了怔,居然是葉天源。
「抱歉,給你添麻煩了。」葉天源望着莫清塵的眼睛,澀然道,說完默默的往門口走去,繞過阮靈秀,越走越遠。
阮靈秀雖被葉天源酒杯擊飛,葉天源卻留了分寸,她不過愣了片刻便一躍而起,望着葉天源的背影尖聲叫道:「葉天源,你喜歡她是吧,好,好,我今天就劃花了她的臉,看你還喜不喜歡!」
話音剛落,便如瘋狂的猛獸般向莫清塵撲去。
葉天源施展身法迅速返回,阮靈秀和莫清塵已經戰在了一起。
莫清塵只覺大庭廣眾之下,自己莫名其妙-的和一個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大打出手,實在是太過丟人,可阮靈秀這番話還有當年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卻讓她的倔脾氣犯了上來,她可始終沒忘了當年那幾個耳光。
當下不再遲疑,抽出板磚對着阮靈秀狠狠招呼,這種時候她根本不想講究什麼巧勁,只覺得這樣子才痛快。
莫清塵和阮靈秀都是築基中期,二人同樣是進階不久,但莫清塵多番歷練,在夾心海獨自搏殺的妖獸不知凡幾,又豈是嬌生慣養的阮靈秀能比的。
不過片刻,就被莫清塵尋了個破綻,金光閃閃的板磚結結實實的拍在了阮靈秀臉上。
「這些孩子,越來越胡鬧了!」見如玉真君臉色越來越難看,玄火真君趕緊道,自打發生了退親之事,玄火真君在如玉真君面前就有些訕訕的。
如玉真君冷哼一聲:「還不是你那後輩惹得麻煩!」
「這,這怎麼能怪他呢。」玄火真君嘀咕道。
這時就聽流觴真君嘖嘖兩聲道:「咦,看來我那小徒孫還有幾分能耐。」
如玉真君氣個倒仰,她那外甥女如此行事,已經令她顏面掃地了,流觴真君這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好啦,總不能小一輩打架,你們也跟着打起來。」守得真君身形一閃,出現在了花廳,厲聲喝道,「住手!」
一眾弟子頓時噤聲。
守得真君掃了眾人一眼,冷聲道:「若不是今日是流觴真君的小進階慶典,本不該放你們出來,如今看來,果然關的時日少了。葉天源、莫清塵、阮靈秀,即日起你們三人全都去訓誡堂,三年之內不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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