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釋放閃電之力,我的身體都會被那閃電無差別傷害,那道閃電從我精神之海中竄出來,沿途一路摧毀着我的經絡,或是從手臂處,或是從小腿處鑽出去,攻擊離我最近的目標,此時的我還無法掌控它,這股閃電之力對我的傷害不算小,若不是我有強悍的恢復力,我是絕不會這樣自己作死的,我的身體也承受不了頻繁的使用閃電之力,面對那麼多隻兇殘的惡犬,只能選擇先逃。○
「拉格蒂斯,你和海倫娜到玫瑰園的大門口接我們,我們從那出去,別擔心,我們沒事!」貝姬緊隨在贏黎的身後,朝籬笆牆外拉格蒂斯大聲喊道,她的聲音不算大,但聲線嘹亮,在這樣寂靜的夜晚能夠傳得很遠。
貝姬身材十分勻稱,我知道她是初級戰士學院裏的學生,但是她拿着武器準備戰鬥的樣子,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她穿着一身魔羚羊皮的輕甲,雙臂上套着直徑不足一尺的圓盾,圓盾的邊緣被打磨得十分鋒利,雙手套着掛滿鋒利倒刺的拳套,沒想到她竟然走的是武鬥家的路線。
武鬥家們都擁有驚人的爆發力,很力量有關的武者們似乎都是一些肌肉男,很少有女性武鬥家,也是因為女性天生平衡與協調能力優於男性,但是力量與爆發力也要稍遜於男性。貝姬在同齡女孩兒中,只能說是稍顯有肉感,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量。
隨後我想,很多有錢人家的女孩子就是來學院學習一些初級的戰鬥技巧,難道還真的讓她們上戰場嗎?只有一些想改變自己生活和命運的能吃苦並且還相當有運動天賦的女孩子,最終才會成為真正的戰士,這一部分人在眾多女性中佔據的比例很小。也許是因為貝姬覺得格鬥術很有趣兒,也說不定。
所以我在想,說不準貝姬學習的就是花架子,話說,她和我一樣應該該是戰爭學院裏的新生吧!
貝姬首當其衝,搶先走在最前面,她的皮靴腳尖和鞋跟兒都鑲嵌弧形的金屬板,鞋底藏有彈簧刃鋒,半尺來長的雙刃劍踩在腳下,每踢出一腳,就能削倒一片的夜魅蘿,她的腿很長,看得出腿法很快,踢的也很準,幾乎每腳都能夠最大限度的將沿途的夜魅蘿掃倒。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香甜的氣息,大量的黃色汁水四處飛濺,我聽說這種植物的果實味道非常的甜美,不過裏面有種致幻的毒素,少量服用還會有的效果。
顯然並不是新入學的戰士學徒就能夠完成的動作,倒是贏黎腳步虛浮,只跑了幾步就氣喘吁吁的,雙頰上染上紅暈,胸脯不停起伏,呼吸的節奏紊亂,緊張地拉着我的衣角。我暗暗嘆息,真不知道這位大小姐跳下來,是給我幫忙的,還是給我添麻煩的。
贏黎緊緊攥着那根魔法杖,身後的獵犬已經消除心中對閃電的恐懼,再次一點點的逼近我們。她轉身揮舞那根法杖,我聽不清她嘴裏念的什麼樣的咒語,一團炙熱的火球從法杖上飈射而出,迎頭撞在一頭沖在最前面的獵犬身上,炸裂開的火焰將獵犬完全包裹在裏面,那獵犬就像是一團火球,在悽慘的嗚咽聲中,狠狠地跌倒在被砍得七零八落的夜魅蘿地里,獵犬奔跑時的慣性帶着它向前滾了兩圈兒,渾身的火焰燒得夜魅蘿充滿汁水的葉子滋滋響。
後面追上來的獵犬見到這一幕,再次嗚咽一聲,夾着尾巴,側着身體向後跑去。
我知道用不了多久,那些獵犬還會重新返回來,眼下我們必須迅速的衝出玫瑰園。贏黎是一位剛剛覺醒魔法池的一級魔法學徒,一級的魔法學徒根本沒有能力釋放魔法技能,「火球術」這種傷害性法術至少要七級魔法學徒才能有資格學習,所以我認為,她釋放的魔法球一定是手中那根法杖自身蘊含的技能,也不知道她的法杖還能堅持幾下。
貝姬顯然也知道刻不容緩,清理前面路上夜魅蘿的速度,再次加快,我看她一臉嚴肅,就知道她可能已經到了極限,皮質護腿上已經被夜魅蘿的尖刺劃出無數淺痕,貝姬皺着眉頭催促我說:「我們快走,不然一會兒,那些惡犬又要追上來了!」
我拉上贏黎的手,苦着臉問她:「你都平安脫險了,幹嘛還要再回來?」
「我是想救你啊!」贏黎用手緊緊抓着我的衣角,倔強地說。
我苦惱地用手按着額頭,很想對她說一句:沒有你我會更輕鬆點兒。
我覺得贏黎有點過分敏感,這句話就卡在喉嚨里沒有說出口,只是悶聲說:「我恰好會使用一些簡單的小魔法,也許這樣能讓我們輕鬆些。我以前流浪的時候,一個老獸人交給我的,他說是非常奇妙的戲法兒。」
「你小時候還流浪?」贏黎似乎對我的過去很感興趣,這種時候還能問這樣的問題,我也是很無語,身後那些惡犬又一次開始聚集在一起,它們非常小心的向前逼近,這一次它們的步伐很整齊,整個狗群呈扇形包圍過來。
我覺得這些事並沒什麼不能說的,於是就跟她說:「恩,我現在的養父養母在五年前收養了我,我在很小的時候,曾經跟着一個老獸人在高原上流浪。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們抓着我,我看看這個法術能不能奏效!」
我讓贏黎和貝姬兩個人停下來,站在我的身邊,贏黎還是堅持抓住我的衣角,將我的白色襯衫扯得有些擰巴。貝姬單手扶在我的肩膀上,看得出她對我層出不窮的手段也很好奇,這些完全已經超出了一位魔法學徒新生的知識範疇。
我輕輕吟唱咒語,贏黎對於這些古獸人語感覺到非常的茫然,她似懂非懂的看我畫出一幅魔紋法陣,這幅魔紋法陣僅僅維持了三秒鐘之後,一下子變成了一股青煙,將我們三人籠罩進來。我們三人的身影在煙霧中逐漸變淡。
「這是魔法麼?」贏黎得到我一個肯定的眼神之後,就稱讚道:「這個魔法真的很棒!這個魔法叫什麼名字?」
「暗影斗篷!」我回答。
贏黎笑眯眯地「幸好你覺醒魔法池成為一個魔法師,否則你將錯過學會一個這麼棒的魔法。不過,你確定一級魔法學徒的你,真的可以維持我們三個人一直這樣走下去?」
三個人藏在薄如輕紗的煙霧中,在夜晚很難辨別,所有的聲音和氣味都開始慢慢的消失。
「這個我還說不準,不過我還能堅持一小會兒,我覺得我的魔法力至少能夠維持我們繞着這座玫瑰園走三圈兒!」我一隻手拉着贏黎,轉頭半開玩地笑對她說。
施展出「暗影斗篷」後,由於我稍微分心,魔法操控能力稍有不足,魔法池壁障的逆向旋轉在某一刻偷停了一下,致使魔法池中的法力不受控制的擴散出去。
原本我以為魔法池中的魔法力溢出,會讓「暗影斗篷」法術停止運轉,那一刻我都已經做好了三個人顯形的準備,可是令我驚喜萬分的是「暗影斗篷」非但沒有中途停止,那些向外擴散的魔法力,遁尋着身體裏的某條經絡,補充到各個節點中,全身各個節點的魔法力開始源源不斷的輸送進體外的魔紋法陣中,維持着「暗影斗篷」正常的運轉,等了好一會兒,我身體裏的魔法池也未見乾涸。
從大片生長着夜魅蘿的田地里一步一步走出來,這時候,回過頭看這個玫瑰園才發現,整個園區建立了三道防線:修建得高高的籬笆牆、種植地成壟成排的夜魅蘿、巨大如獅的惡犬。
話又說回來,那些整日在玫瑰園中流連忘返的愛花人士中,竟然沒有人發現那些潛伏在暗處的惡犬和地獄植物嗎?這個問題很簡單,其實,歸根結底就是園子主人在修建木籬笆的時候,是按照雙層木籬笆修建的。
如今的木籬笆上長滿的爬山虎,已經是密不透風,視線很難透過木籬笆牆看到裏面的景色,就算透過木籬笆向裏面看,也只能看到一抹的嫩綠,白天的時候,屬於夜魅蘿的休眠期。尋常人根本就沒有見過夜魅蘿,還以為是那些植物都是院子裏的稀有植物,反而沒有人會深究這些。
我和贏黎、貝姬三個人實際上就是困於里牆和外牆之間,這裏的空間並不算大,但卻足足的圍了玫瑰園整整一圈兒。我猜想一定有出口,於是,我們三人沿着壟溝,在陰影狀態下一直向前走,尋找着那扇隱蔽的暗門。
一路之上,我們摧毀了大量的夜魅蘿,那些兇惡的獵犬也陸續的恢復了平靜,開始在這夾層了漫無目的的遊蕩。終於在大約走了半里路之後,細心的贏黎在一處常滿了爬山虎的圍牆上,找到了那扇木門,那是一扇用鐵木打造的木門,並不算大,僅能夠容納一人通行。
木門上面佈滿了翠綠色的爬山虎,如果不是貝姬不小心用圓盾劃在了籬笆牆上,我們恐怕就跟這扇木門擦肩而過了。
我沒有半點猶豫,飛快的顯出身形,用手中的狼牙匕首將木門的鐵栓切斷,輕輕地拽開木門,將頭探到門外,終於看見了玫瑰園裏面那滿園的鮮花兒,我鬆了一口氣,笑着對贏黎說:「看起來我們的運氣還算不錯!只要進了園子,應該很容易的就能找到大門了!」
贏黎從門洞裏鑽出來,緊跟着是貝姬,這時候我們三人的「暗影斗篷」已經失效,裏面的惡犬再次聞聲撲了上,嚇得我連忙將鐵木門狠狠地關上。將那些惡犬擋在裏面。
在夜色中,那些玫瑰花散發着醉人的香味兒。
這次動靜鬧得不算小,驚動了這麼多獵犬,我們甚至還摧毀了種植園裏大量的夜魅蘿,園主人倘若發現有人將他的園子弄成這副模樣,絕不會善罷甘休,有能力、有膽量種植夜魅蘿以及圈養惡犬的貴族,在埃爾城中也只有那麼幾位,都不是我能招惹的。
於是我迫不及待的去尋找園子的出口,但是,在漆黑的夜晚,這些玫瑰花叢就像一座迷宮一樣,搞得我暈頭轉向。
贏黎被那一叢叢的玫瑰完全吸引,貝姬跟在盈利的身邊。贏黎正要伸手去采那根帶刺的玫瑰,卻被玫瑰刺兒一下子扎在手心,疼得她猛的一縮手,輕呼一聲:「好疼!」
這樣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我的耳目又極為聰慧,我在贏黎輕呼出聲的一瞬間,同時聽見了一聲細微的開門聲,兩個人腳步虛浮的腳步聲傳進我的耳朵里,我心裏頓時一沉。
我朝贏黎揮了揮手,迅速的將我們三人聚在一起,躲在玫瑰花叢的陰影里。
贏黎好像很興奮,大概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兒,她在拉我的手時,身體都在輕輕地顫抖,那種絕不是害怕,而是略微帶有興奮地緊張感。貝姬則是真的很緊張,她的身體一直繃得很緊,戒備着周圍的一切。
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我們在這園子裏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整個玫瑰園也沒有任何反應,顯然這裏就算有守夜人,人數不多,這很正常。但是這麼晚了,居然還有人在園子裏活動,那就有點不太正常了。
拉格蒂斯將馬車隱蔽得非常好,外面顯然一切正常。
陌生的腳步聲越走越近,陰暗的甬路上出現了兩個守夜人,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抬着一副擔架,單架上面有一張薄薄的白色裹屍布,分明是具屍體。可是這三更半夜的,這兩個守夜人為什麼再擺弄一具屍體
我和贏黎面面相視,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迷惑……
兩個守夜人沉默無語的在一株玫瑰花下面,挖了個大坑。
沒用多長時間,這些大坑就已經將挖好,然後兩位守夜人將那具裹屍布掀開,將裏面的屍體抬出來,丟進玫瑰花叢下面的大坑裏。看樣子屍體並沒有死太久,屍體還處於僵硬狀態。
等那兩個守夜人將屍體埋了好了,慢慢的消失在來時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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