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來到湖邊,欣賞着湛藍的湖面,雖然沒有陽光,但是湖水依舊很溫暖。
圓形山谷的中心地帶是一片清澈的湖泊,遠遠地看上去就像是一顆瑰麗的藍寶石在夜空中爍爍發光。
天幕中流淌着一條金色的長河。
周圍的四野中,群山在相互掩映。
整片山林似乎都在因我們的到來而歡呼,這裏是一片寧靜之所。
放眼望過去,只有湖中央的小島上聳立着一棵超過百米高的世界樹,很難想像,這樣一棵需要十幾個人手拉手才能圍住的大樹竟然還只是未長成的幼苗。
卡蘭措帶着我們沿着巨大拱形石橋,跨過幾片小型湖泊,看到湖岸邊一片碧綠的麥田,哦,那怎麼會是麥田呢,那是一片魔法草藥的苗圃,如今那片草藥苗圃已經佔據了整個湖泊西側沿岸。
許許多多種類不同的初級魔法草藥遍佈湖岸邊,有止血草、一葉草、寧神花、葛根等等,這些初級魔法草藥在世界樹第一個領主光環『草木生長』的覆蓋下,生長周期縮短了將近一半的時間。
卡蘭措領着我們從拱形石橋下來,站在一片深綠色的魔法草藥田旁邊。
贏黎俯下身子,蹲在一株魔法草藥的前面,她輕輕撥動着一株魔法草藥橢圓形的葉子,空氣里瀰漫着一股淡淡苦澀的藥香味。
她倒是對苗圃里的那些魔法草藥如數家珍,順手摘下一片葉子,放到鼻子底下聞了聞,對我說:「這些初級魔法草藥應該是葛根吧,它們是獅王藥水的配藥……」
獅王藥劑原本只算是最尋常的力量藥水,沒有多少人關注它。
直到後來被人們發現,九級戰士學徒飲用這種力量藥水,擁有幫他們晉升成戰士的輔助效果之後,這種力量藥水才逐漸的被人們重視起來,獅王藥水的價格越來越高,葛根也變得越來越少。
獨特生長環境限制了這些魔法草藥的普及,除非是將它們種植在模擬了特定環境的魔法生態園裏,否則一般的環境它們很難長大。
贏黎站起身,向遠處如同一片金色田野里望去,發出『啊』的一聲,面露驚喜的跑過去。
「吉嘉,這片田裏面生長的是金針草嗎?如果帝都魔藥學的學者們知道了你居然培育出精神藥水的主藥,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她一邊興奮的大聲說,一邊伸出雙手感受着空氣裏面蘊含的法力。
她一臉迷惑地從魔法腰包里摸出一把藥鋤,從田邊挖出一些濕潤的泥土,伸手輕輕地碾碎那些潮濕的土塊,似乎也沒有感覺出有什麼不同。
贏黎環顧四周,依然沒有看出所以然來,於是就問我:「沒想到這裏竟然會有這麼一大片草藥園,這裏不是魔法生態園,怎麼能夠種植這麼多種魔法草藥?」
「辛柳谷的山林田野間原本非常適合那些魔法草藥的生長,還記得我們在埃爾城戰爭學院上學的那會兒,正巧趕上了十年一次的時光潮汐,一起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那時漫山遍野全是初級魔法草藥。現在有了世界樹的幫忙,我只不過是選擇在湖邊開闢出一片苗圃,大概不算稀奇吧!」我對贏黎解釋說。
「等到下一個十年,史洛伊特城象牙塔里的那些魔法學者們大概不會想到,這座浮空山脈已經有了新主人。」贏黎感嘆着說道。
緊接着,她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問我:「你說,那些通過傳送門進入這裏的魔法學徒該怎麼辦,尤其是當他們發現這裏變得一無所有的時候,會不會最後無比失望的離開?」
聽贏黎這樣說,我開始聯想,當那些年輕的魔法學徒,進入辛柳谷中看到山野林間比狗舔的還乾淨,再也找不到一株魔法草藥,會有一種什麼心情。
只是想想就覺得有趣。
但是反過來一想,又覺得未免有些殘忍。
當那些年輕的魔法學徒們,剛剛慶幸自己能夠趕上十年一度的時光潮汐,可以通過傳送門進入辛柳谷裏面,可是等他們進入辛柳谷,卻發現這片山野中所有的魔法草藥全部被採擷乾淨,不知道那些年輕的孩子們,會不會難過得大聲哭出來。
我轉頭看了卡蘭措一眼,笑着對她打趣兒說:「等那些學徒們發現溪邊的獸人村落,一定會誤以為是辛柳谷的原住民吧。」
卡蘭措站在一旁說:「到時候,我會約束村子裏的獸人們,不去傷害那些年輕的學徒,除非他們做出一些出格地舉動!」
贏黎臉蛋上浮現出精緻的梨渦,她的笑容充滿了嫻靜的味道。
我靈機一動,半開着玩笑,對贏黎說:「或許我們應該在樹洞地下入口的地方開設一間地精商店,你說那些年輕人見到一隻地精一本正經的坐在商店櫃枱前,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贏黎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對我眨了眨眼睛,接着我的話題繼續說:「可以在店鋪中擺上一些魔法藥劑,比如精神力藥水或者獅王藥水什麼的。」
她身邊的海倫娜探過頭,插了一句嘴:「還可以擺上一些魔法材料,比如白斑劍齒虎的毛皮,魔法赤銅、孔雀石。」
一旁的貝姬也說道:「也可以擺上幾件初級魔紋構裝和魔法捲軸,鐵木硬弓也行,不過一定要屬於辛柳谷里的特產……」
我忽然想到了一種『在埃爾城街頭巷尾見過很多孩子們玩的一種尋寶遊戲』,當時我總是喜歡宅在閣樓上,沒有體驗過那種遊戲的快樂,怕是除我之外,每一個埃爾城的孩子,童年的時候都會有的經歷。
於是我由說:「對,我覺得還可以給予他們適當的優惠,比如第一位找到地精商店的魔法學徒,魔法類物品半價,第一位找到商店的戰士學徒,魔紋構裝和武器半價,到時候,只希望他們身上能夠帶足金幣和魔晶,看看誰能是最幸運的人!」
卡特琳娜站在一旁,也不說話,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
卡蘭措認真地將我說過的話記下來,畢竟我們這些人之中,她算是辛柳谷真正的管理者。
這時候,一位獸女穿着一身亞麻布長裙從苗圃的壟溝間直起腰來,一臉懵懂地望着我們,手裏拿着一把鋤頭,另一隻手裏面握着一把雜草,濃密的頭髮紮成馬尾,她那麥色的皮膚在星輝之下閃閃發光。
隨後,她的目光鎖定住人群中的卡蘭措,馬上露出輕鬆的笑臉,舉着手裏的雜草,萬分歡喜地對着卡蘭措揮手。
卡蘭措並不像打擾這位草藥園的管理者,只是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過來,在那邊幹活就好。
我們這些人也只想在田間地頭隨便的逛逛,看看這座美麗的山谷。
隨後,贏黎又驚喜的發現了一片火焰草和野鋼花的幼苗。
「哦,那邊是什麼?火焰花嗎?居然還有野鋼花,聽說亞伯大學者在皇家魔法學院裏面的水系生態園裏培育出來了一些的二級魔法草藥,沒想到你這裏也有!」她望着那片苗圃,頗為激動地說道。
我其實很想對贏黎說,這些魔法草藥的種子就是從那邊的藥園子裏面偷出來的,想一想還是算了,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
一隻五彩短尾錦雉忽然從一叢灌木中鑽出來,它驚慌失措地穿過一片草叢,細長的爪子踩着沙地,留下一連串清晰的腳印。
小艾拉從灌木叢中站起來,手裏舉着小巧的獵弓,一口氣射出五支箭,可惜都落在五彩短尾錦雉身後的沙地上,居然射空了,氣得小艾拉狠狠地回了一下拳頭,大概嘴裏還吐出了一句獸人的俚語,只是沒有發出聲音來。
這時候,灌木叢又是一陣抖動,黛博拉也從灌木叢裏面鑽出來,只不過她顯得稍微有點狼狽,臉上不知道被什麼劃出一道血痕,頭髮上還沾着幾片草葉子。
她的眼睛也緊緊盯着那隻跑得飛快的五彩短尾錦雉,一臉驚奇地看着那隻錦雉在沙地上飛奔。
這是一種圓形山谷裏面土生土長的沙雞,身體輕靈,不僅善於在沙地上奔跑,而且展開翅膀還能飛行近千米的距離,不僅平時難得一見,而且還很難抓到。
不過也有優秀的獸人獵手,專門以抓這種五彩短尾錦雉為樂趣。
他們喜歡將這種沙雞的尾羽製成頭飾,也喜歡用這種沙雞煲湯。
據小艾拉說,這種五彩短尾錦雉非常好吃。
眼見着那隻五彩短尾錦雉已經跑到了湖邊,它根本沒有放慢速度,而是繼續加速奔跑,在最後一刻,雙.腿用力蹬地,凌空而起,展開翅膀撲稜稜的向湖的對面飛去。
小艾拉遺憾地放下手裏的獵弓,一臉失望的看着那隻逐漸飛遠錦雉。
「艾拉,我想吃雞肉。」
「可它飛走了,抓不到了!」
「我去抓它……」黛博拉說完,伸出手一把扯掉身上灰色的魔法學徒長袍,藏在長袍裏面的翅膀一下子展開,一隻翅膀是白色羽翅,另一隻翅膀則是黑灰色的肉翅,兩個翅膀涇渭分明。
而她清秀天真的白淨臉蛋與她妖嬈性.感的身體也呈現出鮮明的對比,只是她的眼神這時候流露出的野性,就像是一隻展翅高飛的鷂鷹,她咬着嘴唇,盯着那隻飛遠了的五彩短尾錦雉,翅膀猛地一震,憑空颳起一陣旋風來。
就在我們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黛博拉展翅飛起來,扇動着翅膀化成一道虛影向正在飛越湖面的五彩短尾錦雉追去,那速度快得讓我無法看清她扇動翅膀的頻率。
贏黎一臉驚訝的看着我,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小艾拉也是捂着嘴,瞪圓了眼睛掠過湖面的黛博拉。
只有卡特琳娜在一旁向我稱讚說:「嚯,她飛得好快!」
「她是……鷹身女妖?」卡蘭措疑惑問我,大概只有帕伊高原上生活的獸人,才會知道夜狼崖上的那些鷹身女妖。
而贏黎緊張兮兮地問我:「不,這是一隻魅魔,吉嘉,你豢養一隻魔寵,有沒有在魔法工會那邊報備?」
帝國人對這些低等魔族痛恨的程度不亞於那個在格林隱藏得很深的黑魔法隱修會,一般發現魔族的蹤跡之後,就會出動魔法公會的執法團,那些執法者都是由歷屆魔法學院裏面的精英魔法師們所組成,他們會對這些魔族生物展開一系列的調查。
贏黎之所以緊張,也是擔心我被那些執法團的人纏上,一旦被纏住問訊,那麼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
「她原本是一隻擁有王族血統的鷹身女妖……她被辛德基大學者救活之後就變成了這樣,在魔法研究院那邊有登記的。」我向眾人簡短地說了一下黛博拉曲折的來歷。
小艾拉指着遠處黛博拉飛行的姿態,大聲說道:「她抓住了,黛博拉把那隻短尾錦雉抓住了!」
……
贏黎和我坐在湖邊的草地上,靜靜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不遠處地沙灘上,小艾拉和黛博拉正在烤着那隻短尾錦雉,一股股青煙飄起,空氣中還瀰漫着燒鳥毛的味道。
贏黎指着那片湖邊林地說:「這裏好美,好安靜。」
她眼睛變得很清澈,笑吟吟地看着我:「我要在那邊蓋一座小木屋,住上一陣子,等你到了瓦絲琪,再派人來通知我。」
「好啊,我會讓卡蘭措安排一些獸人,幫你搭建一間漂亮的木屋!」我說。
沒想到贏黎拒絕了。
她對我說:「搭建木屋的事情,我和貝姬、海倫娜可以自己做得來。」
我猶豫了一下,考慮着要不要勸她返回帝都,我的目光追逐着她的眼睛。
贏黎躲閃着我的目光,有些猶豫。
最後還是忍不住,有些慌亂地對我說:「……不要勸我,你知道的,我不想拒絕你,只是我希望靜一靜,我和曼達之間都需要一點空間,也需要一點時間,我們倆需要冷靜一下。」
她的眼睛望着遠處的湖面,對我說道:「她總是以為她能給我最好的,在她眼中那些美好的東西,才是我最需要的,可她從來都不問我的想法。」
隨後,她又弱弱地說了一句:「詹姆士親口對我說過的,他答應過我的,我可以自由選擇自己以後的生活……」
我想,這大概就是她心底一直所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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