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魔法時代 165.戰爭的藝術

    等我和卡蘭措返回地底洞的時候,矮人戰士柏恩德也已經帶着他那隊獸人戰士返回倉庫修整。

    很多獸人戰士都受了輕傷,而且中毒的更多,幸好準備了充足的解毒藥劑。不過那些年輕的獸人戰士都表現得很亢奮,而且絲毫沒有因為殺戮而產生的心裏陰影,他們談得更多的就是自己殺死了多少只地精。

    柏恩德帶着他們一個部落接着一個部落屠下去,居然接連屠戮了四個部落,最後居然還有時間清理戰場。隨後他們將所有的地精屍體和那些窩棚全部焚燒掉,才接着轉戰下一個戰場。

    在地底倉庫的休息區的水渠邊上,我看到了這群身上帶有輕傷的獸人戰士,他們嘻嘻哈哈地說笑着,渾身赤祼的站成一排,強壯而結實的肌肉在冰冷的地下水的衝擊下,散發着古銅色的光澤,淡淡的血水沖刷着青石板的地面,匯入一個水池中,從一條溝渠中流走。

    水池裏如今浸泡着獸人戰士的皮甲,那些皮甲上凝結了一層厚厚的血漿,幾位獸女正蹲在水池邊上,一邊賣力的刷洗着那些皮甲,一邊偷偷的看着這些年輕的勇士,在獸人部落里,凱旋歸來的戰士們會受到部落里其他人的崇拜,更容易俘獲那些獸女們的芳心。

    我和卡蘭措走過去,那些站在水瀑下面的年輕人顯得有些拘謹,卡蘭措看到很多年輕獸人戰士的身體上有刀傷和箭傷,皺了皺眉頭,走上去詢問:「不是都穿了硬皮甲嗎?怎麼還會受這麼多傷?」

    卡蘭措在這群年輕的獸人戰士心中威望極高,沒有人敢違背卡蘭措的話,見到她冷着臉問過來。

    那位年輕的獸人戰士赧然用雙手擋在身前,然後神色顯得有些勉強地向卡蘭措訕笑了下,才解釋說:「那些甲冑沾了太多的血漿,穿在身上黏糊糊,就脫下來……」

    「啪!」

    耳光響亮!

    甩手一巴掌狠狠的摑在獸人戰士的臉上,卡蘭措用手揪着年輕獸人戰士的耳朵,兇狠地說:「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們這群小子趕在戰場上脫甲,就等着挨鞭子吧!」

    其他的獸人戰士們,站在石壁旁邊的水瀑下,都噤若寒蟬。

    不久之後,卡蘭措氣哼哼地轉身走了,只是對我說了一聲:「我去把那些人叫起來,等會兒吃完早餐,我們就出發!」

    按照羅蘭大陸的帝都時間,現在正是吃早飯的時候。

    我站在一旁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而是默默地在胸前畫出一幅幅魔紋法陣,不需要『時間停滯』來快速施法,『水療術』耗費的魔法力很少,兼之我擁有強大的魔法恢復能力,即使是連續施法,魔法旋渦中心的魔法力,幾乎可以維持在安全線以上。

    那些絢麗的水元素魔法光輝,伴隨着清脆的沙沙聲,在每一位獸人的身上閃過,然後那些傷痕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着,就像是擁有『自愈』血脈天賦一樣。

    對於那些獸人戰士來說,魔法師擁有着強大的神秘力量,所以當我對他們釋放魔法的時候,獸人戰士看我的眼神中飽含着感激與敬畏,從他們身邊走過,逐一拍着他們強壯的肩膀,對他們報以鼓勵的眼神,然後對這些獸人戰士們說道:「你們都是獸人部落最優秀的戰士,在這種清掃地精的簡單行動中,我不希望見到有任何一個人減員。」

    我對這些獸人戰士說道:「也不要小看那些地精,在埃爾城的時候,我曾經跟着魔法學院的同學來到這兒探險,當時這裏有一支很強大的哥布林強盜團伙,它們的隊伍里有幾隻岩石高侖,那是一種有生命岩石怪獸,力大無窮,曾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困擾,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懂得學會如何來保護自己,當然,你們已經證明了自己足夠的英勇,那麼,我希望你們要學會一些戰鬥技巧和危險預判!」

    隨後我離開了那處水瀑,來到矮人戰士柏恩德身邊,在他身邊的一隻橡木桶上坐下來,看着他一改之前的頹廢模樣,果然他天生就是一位矮人戰士,只有戰爭才能讓他找回自己的勇氣,看起來他狀態還不錯。

    矮人柏恩德身上的皮甲也被拿去洗刷,他赤着上身坐在一隻粗大的橡木桶邊,眯着眼睛喝着金蘋果酒,臉色變得有些酡紅,看見我走了過來,向我比劃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然後有些醉醺醺地對我說道:「吉嘉魔法師,或者我應該叫你吉嘉領主大人,真的羨慕你,能夠擁有這麼一塊物產富饒的位面領地,而且還有這麼多富有的地精鄰居!」

    他用手向我指了指酒桶的後面,我才看到昏暗的岩洞裏堆着黃橙橙的磚牆,那些都是魔法赤銅的銅錠,被人碼得整整齊齊,另外三口金屬箱子裏放滿了各種各樣的魔法寶石,後面還有堆得像小山一樣的普通銅塊,還有一些破銅爛鐵爛刀片,堆成一座小山。

    我張着嘴,有些驚訝地看着這些物資,對柏恩德問道:「還有什麼東西是你沒運回來的?如果那些地精居住的是精美的小木屋,你會不會將那些木屋也拆成木板,給我帶回來?」

    「當然!」柏恩德毫不掩飾地承認,然後說道:「我會將一切認為有價值的東西,統統的帶回來,我必須對得起你給我的這份薪水,如果不是你,我也許會在帝都空港那邊當背包苦力,也許會餓死街頭,也會去奴隸市場,總之絕不會躺在酒桶上,喝着極品的金蘋果酒。」

    柏恩德睜開醉眼,對我笑了笑,他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皺紋,雖然他實際年齡才不到四十歲,但是他看起來像個矮人老頭,他對我說:「我必須讓你的付出,物有所值!」

    「你是怎麼將它們運回來的?」我呆呆地看着那些銅錠,這些物資絕對不會是二十名獸人戰士就能搬回來的,我虛心地問:「你們小隊全部加起來,也不過是二十六個獸人戰士。」

    矮人柏恩德向我揮了揮手,他顯然是有些醉了,不過他說話地時候還算清醒,他對我說:「不不不,我怎麼會讓我的戰士們背負那些重物,他們的體力是無比珍貴的,真正的苦力在那裏,它們都是地精部落里最強壯的地精,接下來的日子裏,它們將會有幸成為我的奴隸,那些物資都是它們背回來的,而且它們很好養活,也不需要浪費任何食物,只要給它們一些水,它們就會自己去石縫裏挖苔蘚吃!」

    岩洞中的那條水渠向地下延伸出去,形成了一條地下河,獸人戰士們洗澡的地方正是地下河的源頭,那些水是從岩壁的縫隙里汩汩流淌而出,甚至形成了一個小的水瀑,在地下岩洞裏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水池,順着地勢不斷地向下輕快的流淌着。

    就在更下游的地方,我看到了一群地精,居然在水群邊上啃食着那些卵石上的苔蘚,它們藏在黑暗之中,一時間我也看不清數量很有多少,不過聽着細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應該是一大群。

    我的視力還算不錯,可以透過黑暗,看到那些地精們模糊的影子,驚訝地問:「沒有人看着它們?」

    柏恩德解釋說:「當然不會!有一個最年輕的獸人戰士在負責放牧。」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海里出現,一個獸人戰士看守數百地精,然後被暴亂中的地精們打死,半數以上的地精在混亂中逃走,向柏恩德問道:「你就不怕它們會逃掉?」

    他一臉自信地說道:「它們逃不掉的。」

    柏恩德從地上坐起來,手裏端着一隻大木杯,和我一起沿着水渠向洞深處走去。

    柏恩德隨手將插在岩壁上的火把拔出來,拿在手上。

    火把映照着濕漉漉石壁上的綠苔,讓柏恩德的臉也變成幽綠色,他雙腳很穩健的踩在石塊上,邊走邊對我說:「我用麻繩將它們十人一組,十人一組綁在一起,只要有一隻地精逃跑,其他的九隻地精全部處死,一路上陸陸續續砍了十多組地精,現在它們老實得很。」


    果然,走近了才發現那些地精的脖子上都扣着一隻鐵環,一條拇指粗的麻繩將十隻地精串成一串兒,那些地精們小心翼翼的撅着屁股,蹲在岩壁旁邊挖着上面薄薄的一層綠苔,並不停地塞進嘴裏。

    因為那些綠苔只是附着在岩石表面薄薄的一層,所以它們不會在同一處地方呆太長時間,總是頻繁的更換進食的地點,如果有那隻地精動作慢了,就會遭到其它地精地一頓暴打,哪只地精與大家行動不一致也會遭受到另外九隻地精地一頓暴打。

    也許是柏恩德兇惡的一面深深地植入每隻地精的心裏,所以當柏恩德走過來的時候,那些地精們都變得無限惶恐,並瑟瑟發抖的站在岩石邊,連石壁上的苔蘚都不敢吃了。

    柏恩德對我說道:「每隻地精都有着深入骨髓的奴性,而且它們貪婪,狡詐,自私,所以我們只需要用繩子將它們捆在一起,它們就會把陷入這種艱難處境的過錯,歸結到其它地精身上,所以它們因為這些低劣的本性,根本逃不出去,其它九個地精同伴比任何人都要緊張,絕不會放任任何一個地精獨自逃走的。」

    他繼續說:「正是它們之間的不信任與猜忌,才會讓它們一個人都跑不掉,即使有地精可以掙脫開繩子的枷鎖,也逃不開它們同伴的眼睛。」

    柏恩德和我正說着話,就看見不遠處有一組地精,忽然出現了暴亂,其它那些趴在岩石邊上吃苔蘚的地精只是站在一旁麻木的看着,並沒有要加入的想法,不遠處的那位年輕獸人戰士拿着長矛,飛奔過去。

    我和柏恩德正好在這兒,自然也要湊過去看一看。

    走到近前的時候,那場群毆已經被年輕的獸人戰士用長矛制止住了,那些地精們並非想要逃走,而是在竭力地毆打着一隻猥瑣的地精,那隻地精的身上和臉上竟是淤青和浮腫,甚至有些地方還有一些清晰的牙印,他脖子上的鐵環兒還在,只不過那根麻繩已經脫離了那個鐵環兒。

    從場面上看,像是這隻地精想要逃走,卻被其餘的地精們阻攔,並痛揍了一頓。

    不過那隻被打殘了的地精,這時候卻掙扎着辯解着說:自己脖頸上的繩子只是自然鬆脫了,自己絲毫沒有想要逃走的想法,而且還試圖想要把繩子重新系在鐵環兒上!它痛哭流涕地辯解,讓我覺得又是荒謬又是好笑。

    年輕獸人戰士並沒有耐心聽完那隻地精的述說,他只是看見毆鬥聽了下來,見我和柏恩德沒有什麼表示,就挺起胸膛狠狠地說了一句:「都tmd給老子老實點,再鬧的話,就把你們統統捅死,屍體穿在竹竿上掛在洞壁上風乾,讓你們的靈魂永遠禁錮在乾屍裏面!」

    隨後,又反握着長矛在那隻挨打的地精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五下,打得鮮血淋漓,那位地精叫得也是撕心裂肺,那獸人戰士將繩子的一端丟在地精的身上,讓它自己綁的結實一點,別再開了,然後就走回自己的哨崗上。

    沒想到那位挨了頓打的地精,竟然真的老老實實將麻繩系在自己脖子下的鐵環上,而且還牢牢的系了一個死結,讓我覺得真是有點不可思議,柏恩德還真是夠了解這些地精的。

    往回走的路上,我向柏恩德請教:「柏恩德,你究竟是怎麼讓那些年輕的戰士克服殺.戮帶來的負面情緒的?哦,我是說這些獸人之前經歷的戰鬥太少,我們那個小隊的戰士們,只是屠戮了一個地精村落,很多人心裏就承受不了殺.戮帶給他們的煩躁清晰,如果不是及時返回倉庫這邊修整,很多人都快要精神崩潰了!」

    柏恩德哈哈大笑着說:「他們可是作戰最勇猛的獸人戰士,他們會將將戰死當成一種榮耀,看來你還是沒有了解他們的心。」

    「這裏,我有個訣竅!尤其是對付這些地精們最為有效。」

    「第一點就是別把地精當成人,它們就是一群沒有腦子骯髒的野獸,就像是農場外面的一群野豬,總想着偷偷進入瓜地里偷吃我們的菜瓜,我們這時候不僅是要將它們趕走,而且還有獵殺它們,將它們當成餐桌上的一道美餐。」

    我心裏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那就是餐桌上放滿了一些用地精做出來的菜餚,燒烤地精,地精濃湯,地精燉土豆等等,想着忍不住就有一種強烈的反胃感覺,胃裏的酸液在涌動着,很難受。

    看見我的臉色很差,柏恩德嘿嘿一笑,接着又對我說:「再有更重要的一點就是身先士卒,將心裏的殺意展現出來給那些年輕的戰士們看,作為一個團隊的首領,首先你自己要不能有一絲的猶豫,而且你還要將這種氛圍營造出來。那個詞應該怎麼說來着……」

    他像是被某個詞語卡住了,憋得滿臉通紅。

    「士氣?」我提示他一下。

    柏恩德呼吸變得順暢了很多,然後接着我的話說道:「對,就是士氣,我的做法很簡單,就是先抓一匹地精回來,然後親手提着斧子將它們全砍了,然後在抓一批回來,讓那些戰士們挨個砍一個地精人的腦袋,在帶着他們搞一個殺.戮比賽,讓他們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他們本身就是最優秀的戰士,骨子裏原本就擁有那種無畏的精神,我們只要將他們的戰鬥意志徹底激發出來就好!」

    我陷入沉思。

    ……

    隨後又和柏恩德談論起清理那些地精們的心得。

    矮人柏恩德的做法更是簡單粗暴,因為他帶領的那些獸人手下都是年輕的戰士,最後柏恩德成功的說服了它們每人攜帶了一把火槍,所以那些獸人戰士們都是人手一把勁弩和一支火槍。

    雖然開始的時候年輕的獸人戰們也非常牴觸火槍,但是在他們舉着勁弩圍獵地精們的時候,儘管這些精緻的弩箭已經安裝有省力的拉杆,但是次數多了依舊讓獸人戰士們手臂酸麻,這時候火槍的好處就充分的體現出來了。

    年輕的獸人戰士們,堵在洞出口處,八人一組輪流排射,這些矮人工匠們製作的火槍不會消耗獸人戰士們一點的體力,反而會讓他們體力得到適當的恢復。

    柏恩德制定的戰鬥打法,就是勁弩和火槍交替使用。

    說起來那些火槍還是沒有辦法完全壓制住地精戰士們的衝鋒,這些精緻的勁弩擁有良好的穿透能力,如果是近處的地精,往往會將四五隻地精的身體全部洞穿,八位獸人戰士用勁弩散射,往往會倒下一大片。

    我想:有了年輕獸人戰士成功的戰術先例,也許那些成年獸人戰士思想上或許會有一些轉變。

    最後柏恩德對我說:「我希望您能多提供我一些屍火油和火磷彈,最好能夠給我提供一些毒狼花、曼陀羅花和噩夢藤,我覺得也許毒煙比火攻更有效!」

    看來,柏恩德也想到了利用山洞裏的密閉性,用窒息和毒煙對付那些地精們,這樣會減少傷亡。

    對於柏恩德的提議,我點了點頭說:「地底倉庫里就存有一批噩夢藤,你可以隨意支取,一種草藥效果差了一點,但是可以先試試,剩下的那兩種草藥我會去想辦法弄回來,但是需要一些時間!」

    返回倉庫這邊的時候,正好開飯!

    獸人戰士們一邊喝着肉湯,一邊啃這麥餅,身上的皮甲已經穿戴整齊,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令我感到意外的就是,我們的那隊獸人戰士身上都背上了一支火槍,而且每個戰士腰上足足系了兩皮兜鉛丸,個個都是殺氣十足,看來柏恩德說得沒錯,獸人天生就是強大的戰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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