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厚重雕花木質房門,門軸里傳來『吱呀』一聲,芬妮的房間裏傳出來一聲萊恩特的詢問,看起來芬妮睡着了。
我答應了一聲,房間裏就重歸寂靜。在餐廳里找到了屬於我的那份晚餐,被芬妮放在盤子裏,用另外一個盤子扣着,我翻開那個精美的磁盤,裏面是幾塊兒炸魚,已經涼了,但是香味兒依然很足。我用手拈起一塊兒放在嘴裏,頓時味蕾打開,這時候我才感覺原來自己竟然有大半天的時間沒吃東西,肚子餓得都開始打鼓了。
三下兩下將盤子裏的炸魚吃完,這時候樓梯傳來了腳步聲,特雷西穿着一條薄如輕紗地睡裙從樓上走下來,睡眼惺忪的坐在餐桌旁,拿起桌旁的水壺倒了一杯水,仰頭咕咕的一口喝下去。毫不在意自己略微顯得有些健美的曼妙身體走光,透着輕紗我能清晰的看到她身體的輪廓,胸前的那兩點嫣紅與小腹下細密的金黃色陰影都是清晰可見。
她抬眼看看酒櫃枱子上的時間沙漏,一臉睡意地對我說:「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聽芬妮說你今天去神廟了嗎?」
「恩,神廟那邊出了一點事兒,耽擱一下。」我將空盤子收起來。
「芬妮還給你留了鮮羊奶,怕冷掉還留在燒鍋里,大概爐火的餘溫還在,應該還沒有徹底冷掉,喝完再去睡覺吧!我明天還要早起,明早見!」說完話芬妮放下空水杯,徑直上了閣樓。
原本我還想問問她和艾倫特的近況,最近有些忙,除非是吃早餐的時候,否則其他時間我們很少有機會碰面。
我端着熱騰騰的羊奶上樓,裏面有槐樹花的蜂蜜香氣,芬妮知道我喜歡吃甜一點兒的飲品。
上樓的時候,卻又看到特雷西從她的房間探出頭來,對我叮囑一句:「喂,浴缸里有熱水,我想你應該需要洗個熱水澡!」
「好的!」我答應道。
我發現逐漸特雷西最開始真正的接受我,她已經習慣性地將我當做自己的家人,這種融入這個家庭的感覺真的很溫暖。
在莊園的山洞裏差不多鑽了大半天的時間,渾身果然是髒兮兮的,就連頭髮上都沾滿了塵土,剛剛吃炸魚的時候還真沒有注意到,幸好特雷西沒有將我當成私闖民宅的流浪者,我這幅狼狽的樣子,還是真是把握自己都嚇了一跳啊。
泡在浴缸里讓溫暖的水包裹全身,強巴赫帶來了一些關於蒙德特羅亞的消息,讓我知道了原來他與『黑魔法隱修會』有很大的關係,但是具體的信息強巴赫並沒有跟我說,不過我會留心收集關於他們的一切信息的。
反倒是在最後我不斷的追問之下,強巴赫說出了一些關於寶璣和濱崎的消息,誰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巧,他們現在棲身的地點也是在埃爾城,據說日子過得並不怎麼樣。
根據強巴赫口中講述,事情緣由是這樣的:
繁星冒險團在獸人部落的古魯丁鎮出事兒,一位叫做達伊的年輕貴族死掉了,這讓年輕貴族身後的家族非常的憤怒,原本繁星冒險團只不過是隨着商隊遊歷一下外域風景,讓這些年輕的貴族們在外面鍍金,然後當他們成為真正的戰士之後,再去軍營里服兵役,這樣至少能夠成為一名尉官,免去上戰場拼殺。
計劃沒有被寶璣很好地完成,哪些貴族們沒有被約束住,反而是在荒原中與人結怨,被一流浪少年殺害,這是那些家族所不能忍受的,因為這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傳揚出去更會讓家族蒙羞,畢竟還是死了人的,有貴族死去,就一定要有人為之付出代價,兇手沒有找到,據說是被繁星冒險團的一位魔法師殺掉,並丟進烏魯圖河水中,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所以這樣的後果需要寶璣和濱崎這兩位冒險團團長承擔,他們承受了史洛伊特達伊和明遷兩家貴族的怒火,被迫躲到埃爾城謀生,要隱姓埋名的生活,幾經輾轉之後,他們的處境竟然非常的窘迫,如今在地下黑拳的拳市上為埃爾城一位貴族老闆打拳生活。說起來,這種黑市拳師的地位絕不會比那些成為了角鬥士的奴隸們高多少。
這些黑市拳師們不是一些得罪了權貴,就是觸犯了法律的人,他們的名字不可能再出現在戰士公會或者是冒險團的註冊表上,這些見不得光的戰士想要繼續生存,並不是很容易。
我的思緒從寶璣和濱崎兩個人身上離開,又讓我想起了貝恩加爾那位古魯丁鎮的獅虎人長老,也不知道他找沒找到他的女兒,說起來那位身體潔白面容姣好的鷹身女妖,一定很受某些格林貴族們的喜歡吧!我雙手在胸前交叉合十,就這樣頗有喜感的坐在浴缸里,想要祈禱,又覺得這姿勢是對神明的一種褻瀆,於是改成蹲在浴缸里,完成了這個祈禱,我祈禱貝恩加爾千萬可不要出事兒啊!
擦乾身體,鑽進溫暖的被窩裏,逐漸的在關於蘇的那些『暗影之體』藥劑的愁思中睡着了。
……美麗分割線……
我實在睡夢裏被人搖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看到芬妮溫柔的眼神看着我。
她站在床邊俯下身體,嘴巴貼在我的耳朵邊兒喊我的名字。她柔軟的髮絲落在我的臉上,感覺有點癢,看我醒過來,芬妮親昵地在我額頭上親吻了一口,然後對我說道:「昨天晚上我居然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對不起,芬妮,神廟那邊發生一點小意外,沒辦法讓人帶信回來!」我慵懶的躺在床上對她微微一笑說道。
「不必道歉!」芬妮笑起來的時候眼角上掛起了魚尾紋,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一些泯滅不了的痕跡。
芬妮絕不會無故的吵醒我,就算是我耽誤了吃早飯,她也會想辦法給我留一點兒。
芬妮將一摞乾爽的衣物放在寫字枱上,然後婉約地站起身,在臨走之前,她轉身對我說:「隔壁家的小妞安妮在樓下等你,我可從不知道你們還能談得來!」
「啊!」我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睜大了眼睛叫了一聲。
沒有急事兒安妮想必不會無緣無故的大早晨來我們家吧,我的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蘇有可能毒癮犯了,這可真糟糕啊。
門外經過的特雷西聽見聲音,單手扶着門框,將頭探進我的房間。正看到我精赤着上身,從床上坐起來,淡淡地『哼』了一聲,扭頭走了。看我開始慌忙地穿着白襯衣,芬妮跟着特雷西一起離開。
……美麗分割線……
安妮穿着一條亞麻布的連衣裙,即使再樸素的裙裝穿在她的身上,被她的身材襯托的充滿了十足誘惑力。她將一頭紅紅的長髮用一根繩子隨意的系在腦後,白皙的皮膚和火紅的長髮互相映襯着,越發顯得安妮那種嬌艷的美。長裙下面邊沿兒處露出一截筆直的小腿兒,腳下穿着一雙長筒皮靴,這身打扮讓她顯得更像是一位美麗的鄰家姐姐。
她安靜的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手裏捧着一杯熱牛奶,有些心不在焉的發呆。
萊恩特正在餐桌上看報紙,此時的芬妮看起來已經沒有心情做早餐了,她正陪着安妮坐在沙發上聊天,她的前面是一杯茶,應該是一口都沒喝,我可不記得芬妮有早晨喝茶的習慣。芬妮非常有興致地尋找着一些話題,試圖探聽安妮和我的關係,而安妮就像是一位溫柔地鄰家姐姐,我從沒想過在她身上還能有這樣乖巧的樣子。
我完全沒有想到女人的八卦之心不分國界,特雷西依靠在酒櫃前面的吧枱上,頗有些吃味地不時瞄一眼安妮。
終於等到我下樓,安妮就像是千斤重的巨石從肩膀上卸下來,急急忙忙的站起身看着我,略帶一絲懇求的眼神說:「嘉,我想和你談談……」
「好啊!」我站在樓梯口,轉頭探尋的意味看了一眼芬妮。
芬妮笑眯眯的給我一個鼓勵眼神,我看着略微拘謹的安妮,就對她說:「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
「好!」安妮急切的說出這一句話後,又知道不太妥當,卻不知道怎麼圓場,一時間臉蛋兒上沾上一抹粉霞。
我向前快走兩步,雙手推開了客廳的房門,一抹明媚的陽光透過縫隙照進屋中,讓我一下子沐浴在晨光中,我信步走出去,安妮緊緊跟在我的身後,臨走也沒有忘記跟萊恩特和芬妮道別,然後追上我,跟我並肩走出我家。
很不喜歡跟比我高的女人走在一起,雖然我覺得自己最近也是一直在猛長,但是面對家中特雷西這個另類,我的身高一直被她以絕對的優勢壓倒,從沒有超過她的胸脯。
之後認識了莫拉雅兒這蕙質蘭心又帶着一點狂野叢林味道的女人,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更是有些難堪,在一起走路的時候倒是沒什麼,就是每次她準備親我的時候,就要捧着我頭俯下身子,我還要點起一些腳尖兒,這種甜蜜來的真是好難受。
安妮站在我身邊的時候,她的身體散發着一股香甜的奶香味,大概剛剛喝了一杯熱羊奶的緣故。
如果我不抬頭看她的話,眼睛的視線正好跟她的酥胸平齊,那是高聳如雪峰一樣的存在。她看我呆呆的盯着她的酥胸看,微微有些羞惱地等我一眼,但是想起來馬上有事情要求我,凌厲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略微含胸讓自己挺拔的儘量顯得小一些,不動聲色的向旁邊側開一步。
我剛剛也只不過是偶然抬頭,就發現一片雪白的豐滿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嚇了我一跳而已。
「蘇怎麼了?」走出家門口,我立刻停下來問她。
站在院子門外的紅木槿下面,我能感覺到安妮的急切心情,她緊鎖着眉頭顯得有些焦急。
聽見我問她,卻又有些為難地搖搖頭,對我說:「我不知道怎麼說,總是覺得蘇跟以前不一樣了!」
我嘆了一口氣,被藥劑『暗影之體』吞噬了靈魂的蘇,怎麼可能還會是從前的樣子,她服用了這些地獄魔鬼一樣的東西,就要忍受來至地獄裏的苦難煎熬,並且這種痛苦有可能會愈演愈烈,會不斷地變得更嚴重,我不知道『暗影之體』的藥性如何,可是我不認為它是一種良藥。
「我想我們還是等蘇的情緒穩定下來,再減少蘇服用『暗影之體』的用量,我上個月的時候,去了辛柳谷,恰好弄到了一些惡魔之血,不要擔心我們的『暗影之體』會用完,用完了我還可以配製出來,就是要嚴格控制藥劑的用量,這東西用多了,對身體有非常大的損害!」我將藏在懷裏的一試管兒『暗影之體』取出來,遞給安妮。
安妮接過緊緊地攥在手中,她知道對於蘇而言,這些『暗影之體』就是可以續命的帶毒藥水,喝它們無異於飲鴆止渴,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透過安妮家的院牆,從外面看到了檸檬樹下的蘇,就像是一尊雕像一樣坐在椅子上發呆,她的眼睛空洞的看着遠方,臉上並沒有任何的表情,我和安妮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擔心……
這個家之所以能撐下去,原因就是因為蘇和安妮是兩個人,她們彼此在人生路上互相扶持,相互鼓勵,一起堅強的向前走,也許蘇就是安妮不斷向前沖的全部動力,可現在,安妮眼中的憂鬱讓我知道事情有多麼嚴重,我們救回了蘇,可是她卻慢慢地關閉了屬於她的那扇大門,恐怕將我和安妮都關在了門外。
我對安妮說:「讓我去和她談談,也許聊聊天,就能將她的心結解開!」
安妮也沒有別的好辦法,只能點頭同意,對我說有事情又去辦,很快就會回來,然後轉身向街口走去。
我慢慢地推開籬笆木門,走進了院子裏,站在她的身後雙手扶着她的椅背,她只是淡淡地側臉看了一眼我的手,就一言不發地繼續看向遠處。
辛迪穿着一身略顯寬鬆的裙裝,沒精打采的坐在屋子門口的台階上,安靜的看着地上一群螞蟻搬家,見到我來了,對我展顏笑了一笑。
這時候,蘇無力地說:「嘉,我是不是很沒用?」
我猶豫一下,看看用什麼樣子的語言才能不傷害她:「……誰說你沒有用的啊,你告訴我,我這就去把他揍得連他媽媽都不認識他!」
「……」蘇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無奈,很是無趣兒的飛我一眼,然後又是沉重的說:「我不知道以後的我還能做些什麼……」
「你為什麼要這樣想,你忘記昨天是誰在……手中將我們救回來的,你恐怕是我們三個人之中最厲害的人!」我小聲地對她說。
「可是我難道還有機會變成那個樣子嗎?無論在格林帝國的任何一個角落,只怕是被神官們看上一眼,我就會被帶進裁決所吧!」看得出,蘇對我還是蠻信任的,她只是開始對未來的日子有些迷茫。
看到意志消沉的蘇,我忽然有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想法,於是我說:「如果說,我現在有件事兒,想請你幫我,只有你才有能力幫我完成,你願意幫我嗎?」
「什麼事?」
蘇的眼眸靈活的動一下,忽然抬眼好奇的看着我,她的稚嫩面孔晶瑩剔透,像冰雪一樣清澈透明的皮膚下清晰可見那些青色的血管兒,我知道她非常的信任我,然後我有點退縮了,因為我感覺這樣做的話,對蘇來說有些危險。
我那個注意有點餿。
可是蘇的好奇心偏偏又被我勾引出來,她知道我越是猶豫,事情就越靠譜,我有些為難的對她說:「可是這事兒有點危險,我不知道安妮姐會不會願你來幫我!」
蘇難得淡淡一笑,對我說:「你總是需要我知道,你要我幫你做什麼吧!」
我說:「我需要一位有能力的人幫我去一個地方,採集一些魔法藥材和魔法礦石,獵殺一些低等級的魔獸……」
辛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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