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第三八章馴化
圖勒巫師微冷的手指虛虛落在少年的脖頸。書神屋 m.shushenwu.com
輕輕地, 微不可覺地顫抖。
……差一點。
差一點弄傷他的阿爾蘭。
比起戰敗、比起亡、比起阿爾蘭離開,這才是最可怕,最無法接受的事——他居然有可能傷害到他的阿爾蘭。而他的阿爾蘭對此一無所知, 不知道他如此恐怖, 如此殘忍,如此血腥。
更不知道他一旦失控,就隨時可能粉碎他。
圖勒巫師想感受少年頸動脈奔騰的血液, 確認愛侶還好好的,安然無恙地在他懷裏。卻猶豫地不敢觸碰。
他怕自己緒未消, 怕自己失控扼斷少年的咽喉。
——那太簡單了。
冷而蒼白的手指懸停在脖頸側, 久久未落下。
仇薄燈仰着頭。
對上年輕男子眼底的銀灰狂潮,火光在其中跳躍, 涌動,折射刀鋒淬火的質感……真奇怪, 他怎麼看起來這麼難過?
有什麼好難過的啊!
……總之,是想碰他又不敢吧?
細皮嫩肉的小少爺不知道自己差一點經歷什麼, 更不知道自己身處什麼樣的險境中。他察覺到圖勒巫師的恐懼和怕,想了想,湊上前,主動把瑩白脆弱的脖頸送到男人的手掌中。
「怕什麼, 」仇薄燈故作鎮定, 實則耳尖發紅, 「給你摸好了。」
畢竟況特殊。
他想。
少年纖細的脖子託付到圖勒巫師骨節寬大, 指骨堅硬的掌中。一收緊虎,就能像扼斷新芽一樣,扼斷他伶仃的頸椎——哪怕是部族最弱的勇士,都能不費吹灰之力地辦到這點。
無知無畏。
圖勒巫師低垂下眼睫。
將指腹按上少年一捏就碎的脖頸, 細膩潔白的皮肉,底下秀氣的骨節,些許還沒散盡的紅痕……毫無自我保護意識地交付到男人手中,不知道那些痕跡,那些清麗的線條,會激起什麼樣可怖的欲//念。
按住他,把暗金的、鍍銀的鐲子鎖上他的咽喉、手腕、腳踝……逼他能抬起頭,眼睫濕漉漉地承受所有不能承受的狂潮……一遍又一遍地佔有、標記、烙印、直到所有人一眼就能看,他里到外,都被憐愛透了。
哪怕被帶了,也洗不掉他的氣息。
不知道。
所以不怕他。
摩挲脖頸的手指未免太過小心翼翼了,用的力道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很難想像,一個單手握刀,跟頭狼正面相抗的人,動作能輕柔到這種地步。
也不是說他輕一點不好,可這也太輕了……
仇薄燈為難地想。
圖勒巫師的手,是常年握刀拿箭的手,虎、指腹,全帶一層堅硬的,粗糙的老繭。平時力道稍微重一點,就會被颳得麻麻刺刺的,仇薄燈為此沒少咬他。可等到對方真輕得不得了了,反而痒痒的,像拿羽毛在掃。
更加受不了。
仇薄燈小就怕癢,忍了一會兒,沒忍住,捏起拳頭,往他結實堅硬的脊背惡狠狠捶了一記。
輕輕輕輕輕輕!
該輕的時候不輕,不該輕的時候輕這個樣子!
假惺惺!
估摸是以為弄疼他了,圖勒巫師的動作就停了下來,手指停在他的耳側。片刻,緩緩移開,替他拉好了鬆散的裏衣衣領。冷沉的嗓音低低地說了句什麼。雖然聽不懂,但語氣判斷應該是在道歉。
仇薄燈偏過頭。
年輕的圖勒巫師隔着衣服,靜靜環住他,移開視線。他身上殘留風雪的氣息,顴骨又冷又蒼白,不,他整個人都是蒼白冷硬的。
他的睫毛在那片銀灰里投下淡淡的陰影。
仿佛是冰湖倒影枯寂的古樹。
儘管不知道怎麼事,但心臟的跳動又緩又沉,對方確實是在難過……算了,不跟他計較了。小少爺想,好歹救過他三次。
反正、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做好了心理建設,仇薄燈抬高手臂。
他抱住圖勒巫師的脊背,然輕輕起身,把下頜抵在男人堅硬的肩骨上,胸膛貼着胸膛,脖頸貼着脖頸……隔着深黑的氆氌布料,強健的肌肉傳來滾燙熱意,脊骨瞬間就泛起一陣寒意。
很容易讓人害怕。
因為每一塊肌肉都蘊藏恐怖的力量,都能在瞬間摧毀他。
靠上的瞬間,仇薄燈的確感到了恐懼——非常危險,直覺在警告。
他在擁抱一頭獵豹,擁抱一頭很有可能撕毀他的猛獸。再無知再天真的獵物,在面對威脅生命的掠食者時,直覺都會發強烈的警告。
任性的小少爺沒理睬直覺的警告。
……反正命是他救的。他想。
大不了還就是了。
屋子外的風凜冽悽厲,屋子內的火熊熊燃燒。
光線變幻,漂亮得雌雄莫辨的少年,腳腕戴着金色的鐲鎖,在高大沉默的古怪巫師懷裏半跪,起身,輕輕將自己的臉頰貼上男人的臉頰……仿佛古老傳說的獻祭,純潔美麗的牧羊女,把自己供奉給神龕里的惡神。
他是祭品,是戰利品,是所有物。
——他知道他很危險。
………………………………
森林正在倒塌。
蒼狼們踩着無聲無息的腳步,環繞,掃視,巡邏。一棵接一棵,生長了不知道幾百幾千幾萬年的古樹轟然倒下,砸無比沉重的聲音。這些在凍土層長的樹,比鋼鐵還堅硬,寒風和暴雪錘實了它們的肌理。
鏘鏘鏘。
「果然啊……」身東洲平塘的沈家分支主事,沈方卓屈起手指,敲了敲砍到的樹幹,發的聲音冷如金屬,「古書稱,北有寒木,可比金精。果然是名不虛傳。」隨即,他又笑道,「如此非凡的古木,若無王子您手下的諸位勇士,便是允許我們來砍,都砍不倒。」
蒼狼部族的突兀木王子拄着插//在地上的銅斧,冷酷地盯着正在伐木的族人。
不遠處,幾顆狼首與幾名蒼狼部族族人的首級被他釘在樹皮上,震懾所有膽敢對伐林提異議的人。
面對沈方卓的吹捧,他臉上露幾分自傲,以及一絲掩飾不住的輕蔑。
顯然,他沒將中原人放在眼裏。
在他看來,中原人除建造的飛舟、木鳥厲害外,就沒有幾個經得起的,全都瘦弱得一拳就倒。
沈方卓沒錯過突兀木王子的那一絲輕蔑,他不動聲色地在心裏罵了一聲「不識好歹的蠻民」,輕笑道:「鄙人就提前恭喜蒼狼將重聖地,奪得雪域大的掌控權了。屆時,沈家定與蒼狼部族永世為盟。」
突兀木王子點點頭。
對沈方卓他還算客氣,比蹩腳的中原禮儀道:「沈先生不必擔憂,以蒼狼的名義發誓,我突兀木絕不虧待朋友。」
轟隆一聲,名蒼狼勇士再次伐倒一株巨木。
森林逐漸現一個缺,裸//露的深褐土地,一時半會還沒被白雪覆蓋。樹樁流暗紅的液體,部分樹根翻地面。沈方卓走上前,抹了一把樹汁,露欣喜的神色,詢問突兀木王子能否將這些樹樁一併掘帶走。
旁邊的一些蒼狼勇士臉上掠過憤怒的神色。
突兀木王子隨意地點點頭。
他不關心砍伐古木,挖掘樹根是否違背古老的祖訓,他更關心另一件事:「木鳶大概什麼時候能造好。」
「王子不用擔心,一個月內,定為您造好第一批木鳶。」簡簡單單謀得到千年龍木髓,沈方卓心大好,起身道,「而且,我向您保證,寒木造的木鳶,絕對飛得比您以往見過的任木鳶都快,都高。」
頓了頓,他笑。
「前些時日,您也見過的那批木鳶,在這些寒木造的木鳶面前,就像麻雀對上鷹隼。」
突兀木王子臉上露一抹笑容,略帶自傲地詢問沈方卓,這樣的木鳶算不算最強的木鳶。
「定然是頂級木鳶,」沈方卓卻道,「但最強的木鳶如今卻無法造來了。」
面對突兀木王子隱約透的忌憚和懷疑。
沈方卓笑笑,一拱手。
「此事絕非我沈家對蒼狼部族有所保留,是東洲曾經現過一架赤鳶,無一木鳶能及。世家詢問遍所有天兵府,卻始終不知道是誰設計的。此木鳶幾經革變,幾乎全都以還原當初的那架赤鳶為目標,可惜至今未能實現。」
突兀木王子將信將疑,將視線移向另一邊。
一身仄領窄袖勁裝的仇家護衛,雁鶴衣,背着她那柄赤鱗龍紋的松木劍,立在一株古木頂端。
她在等東洲的信。
沈方卓與突兀木王子交換了眼神,心照不宣。
——仇家的小少爺該在東洲信前「不幸」遇難了。
………………………………
雪一波一波,覆蓋過鷹巢,又一波一波,向下滑落。白雪簌簌掠過木窗,被裏面透的昏黃燈火照亮。
孤身一人的仇家小少爺腳上戴着金色的鐲鎖,跪坐在圖勒最強大的首巫腿上,被固定住腰肢。他安安靜靜地仰起頭,漂亮的臉蛋被男人蒼白寬大的手骨襯得越發精緻。火光落在他眼裏。
聖潔的、純白的獻祭。
圖勒巫師久久地凝視着他,俯身。
——輕如初雪的吻落了下來。
他的欲//念那麼深,落下來的吻卻那麼輕。
猛獸收起它的利爪和獠牙。
它被馴化了。
等到分開時,圖勒巫師的手指輕輕放在少年的腰帶上,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他是遵循天性的掠奪者,此時卻開始跌跌撞撞地想做一些違背本能的事。
對上那雙銀灰的眼睛,仇薄燈的睫毛輕微地抖動了一下。
知道他是在問可以不可以。測試廣告2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5s 3.983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