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殺心正盛, 他覺得呂布也不會嫌麻煩,殺多少人對他來說都不是問題,有人召集部曲抵抗更好,連抓人處斬的理由也有了, 還省了審訊的功夫。七色字小說網 www.qisezi.com
別說什麼他們是無辜的, 真無辜也不會早早安排好部曲私兵不自量力的抵抗,能走到這一步的都不是傻子, 敞開天窗說亮話, 誰也別想在他面前耍小心思。
只要人死了, 三寸不爛之舌能把白的說成黑的也沒用。
呂布捏捏下巴, 覺得曹孟德說的很有道理,管他們之前有沒有打草驚蛇,沒驚動就少帶點兵, 驚動了就多帶點兵,他自己忙不過來就讓麴義率兵支援, 實在不行的話, 涼州兵也不是不能出來幫個忙。
「主公,派兵嗎?」呂大將軍摩拳擦掌, 大有隻要這邊下令他就立刻頂着大太陽出去奔波的意思。
原煥無奈的看了他們一眼, 搖搖頭讓他們按捺住那顆躁動的心, 「再等等,等冀州那邊準備好再說, 三天時間足夠將我們來到長安的消息傳遍整個關中,且看看有沒有人敢主動出擊。」
全天下都知道他不喜歡到處跑, 戰事再重要也是派身邊大將謀士去坐鎮, 搬到鄴城之後更是連城門都沒出過幾次, 如果不是發現了什麼, 絕對不會不遠千里來到長安。
他能沉得住氣,不知道那些偷偷摸摸搞小動作的傢伙能不能和他一樣。
呂布遺憾的咂咂嘴,轉身瞅瞅曹操沒說話,曹操倒是想說什麼,只是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打斷,「孟德覺得如今世家子佔據官場各處的局面是好是壞?」
曹操愣了一下,坐正身子沉聲道,「猶如一潭死水,遲早生出事端。」
「從寒門中選拔英才是否可行?」原煥唇角微揚,神色淡淡繼續問道。
曹操略有些猶豫,如果兩天前問他這個問題,他會毫不猶豫的回答可行,可是現在,他們還沒怎麼任用寒門子弟,世家大族就能聯手弄出那麼大的事端,要是再大張旗鼓的提拔寒門,豈不是亂上加亂,「兄長,如今天下尚未穩定,提拔寒門子弟之事可以緩一緩,等平定了天下之後再逐步讓出身寒門的有才之人進入官場也不遲。」
他們自己用人可以不講究,一個人兩個人損害不了世家大族的利益,但是一大群人佔據原本屬於世家子的位置,他們肯定不會無動於衷。
世家子人多,寒門子弟人數更多,別看寒門子弟讀書機會不多,基本有機會讀書的都能讀出點名堂,越來之不易越知道珍惜,不好好讀書的也不會有機會讀多少書,尋常人家吃飯最重要,沒工夫硬逼着不愛讀書的子弟讀書,對他們來說,有借書的功夫都能多耕兩畝地了。
總之就是,真要讓寒門子弟進入官場,大半的世家子都沒人家有本事,不是所有的世家子都和荀彧荀攸鍾繇陳群那樣文武兼備,更多的還是袁術那樣不學無術空有野心的傢伙。
現在只有關中作亂,他們還來得及調整,如果全天下的世家大族都跟着添亂,到時候焦頭爛額只怕也是不得不妥協。
原煥輕嘆一聲,「再說吧,先解決眼前之事。」
曹操點點頭,又抬頭看看他們家兄長,心中還是有些許不安,總覺得他剛才的話似乎並沒有被放在心上,兄長外柔內剛,看着溫溫柔柔沒脾氣,其實內里比誰都強硬。
怕就怕他最開始沒打算那麼快提拔寒門,被這件事刺激到之後逆反心思上來,硬生生把事情提前到現在來做。
原煥沒有在這兒多待,留呂布和曹操商議最先對哪家下手,自己一個人回了暫住的院子,太陽不知不覺升到半空,走幾步路就熱得渾身是汗,洗完澡之後才能感覺到幾分清爽。
房間裏沒有其他人,原煥一個人坐在書案後面,臉上難得出現暴躁的情緒,曹操說的不錯,穩妥起見,解決完關中的事情後最好暫緩提拔寒門子弟,那些遍佈各個城池的書院學堂最好減少寒門子弟的數量,就算他依舊要保證其中有出身寒門的孩子,也得把態度表現出來,讓天下世族知道他有服軟的意思。
連皇帝都不會為了寒門得罪世家,他一個出身世家大族的人卻非和其他人對着幹,總不能是嫌自己過的太好找刺激,就算不為他自己,也要為子孫後代想想。
只要他肯服軟,以他的身份,世族階層十有八九不會再給他找麻煩,畢竟在世家眼中他是自己人,維護世家大族的利益才是他應該做的事情,提拔寒門才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
原煥鋪開一張新紙,提筆想要寫些什麼,筆尖吸飽墨汁後卻久久沒有落下,執筆的手抖的厲害,只濺了幾滴墨汁在上面。
蘸滿了墨的筆摔在地上,瞳仁漆黑怒意盡顯,面色蒼白的青年深吸了幾口氣,這才穩住氣息踉蹌起身。
房間裏的動靜不大,卻瞞不住一直關注着這邊的袁璟小公子,小傢伙等父親洗漱之後就躡手躡腳來到門前,不確定他爹是休息了還是在幹什麼,探頭探腦往裏看,卻只能看到一副畫滿了竹子的屏風。
「阿爹?」試探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房間裏卻沒有任何回應,小傢伙以為自己聲音太小,提高聲音又喊了一聲,「阿爹,你在幹什麼?」
房間裏依舊安安靜靜沒有聲響,袁璟心跳加快,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邁過門檻跑進去,看到倒在地上的人後臉色煞白,「快來人!!!」
院子裏一片兵荒馬亂,直到傍晚才消停下來。
原煥緩緩睜開眼睛,入眼是床頂的帷幔,看了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只記得站起來後天旋地轉,看來是怒急攻心直接把自己給氣暈了。
唉,這毛病得改,氣暈自己算什麼,能氣暈別人才是真本事。
「阿爹?」袁璟眼眶紅紅守在床邊兒,眼睛已經腫成桃子,看到他爹睜開眼睛沒忍住又開始掉眼淚,「郭疾醫說阿爹不能激動,實在生氣就去折騰別人,別這麼嚇唬人好不好?」
老父親費勁兒的坐起來,暈過一次情緒反而比之前輕鬆許多,「璟兒說的對,心裏不舒服就去折騰別人,折騰自己沒意思。」
外面天已經黑了,房間裏只亮着幾盞燈,模模糊糊看不出外面有沒有人守着,反正房間裏只有袁璟小傢伙自己。
「郭疾醫說這次很嚴重,阿爹身體本來就不好,還那麼不珍惜自己,這次病好之前不准離開房間,政務全部交給別人處理,阿爹實在不放心的話,我、我也可以現在就開始學。」袁璟這次嚇得不輕,他知道他爹身體不好,但是眼睜睜看着人倒在面前還是第一次,天知道他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嚇成什麼樣子。
都是那些只會找事兒的混賬的罪過,要不是那些混賬東西鬧事,阿爹怎麼會氣成這樣?
「不着急,你還太小,可以再玩兩年,之後就是哭着喊着說不要學也不行。」原煥哭笑不得的揉揉小傢伙的腦袋,他再想讓小傢伙成長起來也不會難為不滿十歲的小孩兒,「今天是阿爹的不是,不該為那些人生氣,白天是璟兒先進來的嗎?沒有驚動其他人吧?」
「阿爹覺得可能嗎?」袁璟吸吸鼻子,埋在他爹懷裏膩歪了一會兒才悶悶開口,「人全部被我趕出去了,奉先將軍和曹校尉在外面守了一會兒,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的,這些不重要,阿爹好好養病最重要。」
阿爹身體不好就不該出遠門,尤其不能出來直面那些讓人火冒三丈的場面,郭疾醫說他在趕路的時候就有些撐不住,還以為到長安後安心歇息能養回來點兒,沒想到反而更加嚴重。
早知道出來會是這樣,他就不該答應讓阿爹出門,拉着荀先生他們守着大門也不讓他出門。
什麼事情都沒有他的身體重要,就算外面又開始造反,他們也能派兵出去鎮壓,哪裏需要他親自出馬,這次是他不知道情況,下次再出現這種事情,他就是撒潑打滾兒也絕對不會鬆口。
小傢伙受到驚嚇之後格外纏人,原煥無聲嘆了口氣,溫聲細氣哄了好一會兒才讓他從懷裏出來,兒子養到這麼大還沒哭那麼厲害過,也不知道眼睛上的紅腫要幾天才能消下去。
小孩子愛面子,消腫之前肯定不會出門,這下可好,連找藉口偷偷見其他人都做不到。
「璟兒乖,知道奉先將軍他們幹什麼去了嗎?」老父親失去消息來源,還要顧及寶貝崽崽的心情,只能放軟了聲音試圖讓崽崽心軟。
袁璟小公子低着頭不說話,沉默了一會兒覺得這樣可能讓父親更加憂慮,到底還是把白天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奉先將軍去了河內,從長安城帶了三千士兵,去河內抓董承那些人,說是當初讓他們感受屯田的辛苦,現在感受時間已到,是時候拉出去斬了。」
曹校尉去幹什麼他不清楚,他只知道權哥寫信催烏程侯主動過來請罪,奕哥寫信回鄴城告訴文若先生這裏發生的事情,可能還有別的他沒注意到,反正都不重要。
原煥扶額嘆息,「信件全部送出去了?」
袁璟警惕的抬起頭,「全部送出去了,阿爹別想瞞着,文若先生過兩天就到,你也別想離開長安就去兗州,咱們哪兒都不去。」
只能養病,不准出門!
原煥:
他沒說過離開長安就去兗州,這小崽子怎麼猜到的?
袁璟:???
「阿爹難道真的還想去兗州?」
「不可以!不准!不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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