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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經過剛才那一出,讓霍朗意識到司寧寧心裏也有他,那麼他想說的那些話,其實就是一層薄薄的窗紙而已。
現在……
只需要說出……捅破那層窗紙,接着……
應該就能坦然面對,情意互訴了吧?
許是想像的前景過於美好,霍朗深邃眉骨一跳,注視着黑暗裏司寧寧嬌小的輪廓,語調深沉認真道:
「你要不要考慮……」
「司寧寧,你幹什麼去了?這麼久都不進屋?」
霍朗一句話沒說完,八九米開外知青點大門前,蔣月大咧咧的大嗓門不恰適宜的乍然響起,驚得司寧寧和霍朗同時一記哆嗦。
靜謐美好的氛圍瞬間退散,司寧寧尷尬撓撓額角,「我、我得進去了……明天、明天見面再說?」
霍朗彎弓眉,好事突然被人打斷,心情很是不悅。
不過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
「嗯。」
霍朗低低點頭應聲,司寧寧沖他擺手再見,接着轉身往回走時,他沒忍住又拉住了司寧寧的手。
「司寧寧。」
「什麼?」司寧寧側過身,大門口那邊傾瀉而出的微弱光線,使得黑暗中她身體的輪廓線愈發鮮明顯眼。
霍朗默默看了她半晌,嗓音平靜低緩地吐出幾個字:「那我明天來找你?」
「好。」司寧寧頷首應聲,等了一會兒還不見霍朗鬆手,她兩腮不覺有些發熱,清脆聲音也壓得低低的,好似生怕被其他人聽見,「還有什麼事?」
「沒事了。」
「……哦。」
「說了明天就明天。」
「知道了!」
「嗯……最近還有什麼要忙?」
「隊長說豬欄那邊的活兒有人幹了,我最近就是訂正課本,其他的也沒什麼事了。」
「嗯。」
黑暗裏霍朗應了一聲,之後又是一陣沉默。
正當司寧寧想說要回屋的時候,霍朗又開口了,「要不要再去山裏轉轉?眼下季節沒什麼花,再往後一段時間就能看見山茶花了,能從十月底陸陸續續地開到來年三月。」
「好。」司寧寧想了想就答應了,之後又問:「帶吃的一起去嗎?你想吃什麼?」
「都好。」
之後又斷斷續續聊了點別的,期間霍朗一直沒有鬆開司寧寧的手,司寧寧能感受到霍朗的眷戀,於是也沒說什麼,就任由他抓着。
霍朗沒話找話,就是不想放司寧寧離開,可是蔣月卻不配合,繼第一嗓子過去之後的十分鐘,蔣月見司寧寧還沒進屋,又跑出來喊道:
「司寧寧,你擱哪兒呢?晚上有蛇我告訴你!」
「我真的進去了!」司寧寧壓低聲音道。
「嗯。」霍朗依依不捨地鬆開緊攥着司寧寧小手的手,「我看着你進去。」
和之前從公社抹黑回來的那次差不多的話語,關係卻突增猛進了那麼多,司寧寧心情不知該如何形容。
開心有,羞澀有,複雜捉摸不定也有,然而情勢不由她多想,她低低應了一聲,「明天見!」
夜風卷着她清脆輕緩的聲音送進霍朗耳畔。
霍朗薄唇張合,同樣回以三個字,「明天見。」
司寧寧不再遲疑,轉身「噠噠噠」的朝知青點大門口跑去,「來了來了!就說一會兒話的功夫,怎麼一直喊我?」
「那怎麼能是一會兒?那明明是好大一會兒才對!哎?跟我說說唄,你們都說什麼了?」
「走開,年紀輕輕的,怎麼跟隊上的嬸子一樣愛聽八卦是非?」
知青點裏女孩們嘻嘻哈哈的聲音鬧成一片,門外霍朗身影隱在黑暗之中,看着司寧寧進屋後原地停留了半晌才轉身離開。
司寧寧撫平小鹿亂撞的心臟,幾步坐回床前重新拿起筆,「不跟你鬧了,洗完趕緊休息吧!」
蔣月聳肩,一旁徐淑華倒完洗腳水回來,「怎麼?寧寧你不睡嗎?」
「我一會兒再睡,抄兩頁筆記。」司寧寧微微俯身,一邊參考筆記奮筆疾書,一邊沖胳膊肘下壓着的老舊筆記本努努嘴,「你們困了睡就行,不用管我。」
「過陣子才是農忙,最近活兒也不重……你要是不睡的話,我就蹭一下你的燈光。」徐淑華呵呵道,說着話已經去堂屋搬來長板凳,有摸索出一些做衣服剩下的碎布頭。
男女知青屋裏,之前趙宏兵各給了一盞煤油燈作為公用,因為煤油燈要消耗煤油,平時大家用的都很節省。
司寧寧不喜歡摸黑,也不是很能接受昏暗的光線,她點煤油燈時總是喜歡把燈芯往外挑,讓着焰的部分加大,這樣光線就能明亮一些。
知青點的煤油燈走的是公眾開銷的份例,司寧寧用燈用得多,又用得廢,不好意思一直用知青點的,索性自己單獨又買了一盞煤油燈。
要用的時候就點上,不用的時候就滅了,不用看別人眼色,更不用產生心理負擔。
至於借光、蹭光什麼的,司寧寧完全不在意。
她點燈是為了自己用,徐淑華她們願意將就就將就,不願意就自己點燈。
反正她一般活幹完沒別的事就會把燈滅了,不會因為要關照、幫助別人而刻意留燈。
善意和幫助的價值,在於別人真正需要的時候,而不是體現在一些意義不大的瑣碎小事,又或者說佔便宜的時候。
或許有人說給予別人幫助時還會考慮到「價值」,這個想法本身就是功利的,但司寧寧不這麼認為。
如果一點點權衡都沒有,沒有底線的「幫助」只會讓別人滋生或是助長一些不好的壞習慣。
這對她,對別人都不是好事。
司寧寧「哼哼」想着點頭,這時蔣月也伸過頭來,「那也算我一個吧!上回從莫北那兒借來的書我還省些沒看完呢!這幾天努努力,等看完了手頭上的這本,就可以看司寧寧帶回來的了!」
「你們都不睡,那我也不睡了。」
蔣月和徐淑華都在司寧寧小桌對面最好,宋小芸也不甘被落下,趕緊翻出做了一半的衣服靠了過來。
一張長條小桌瞬間圍滿,蔣月看了會兒書,總覺得有些不得勁兒。
抬頭看了一圈,發現她們幾個手頭乾的都是費眼力的事兒,蔣月起身去堂屋拿來閒置的煤油燈,「還是點兩盞吧!兩盞湊一塊更亮,省得把眼睛看瞎了。」
「行啊!」宋小芸和徐淑華齊齊回道。
蔣月利落點燃煤油燈,在距離司寧寧那盞燈十來公分的地方放置好。
蔣月收回手打算繼續看書,手背卻被司寧寧無意識般碰了一下。
蔣月下意識抬眼看了司寧寧一眼,卻見後者在燈光下一雙鹿眸晶亮,頗為靈動讚許地沖她眨了眨。
咋了嗎?
蔣月眉頭微微一皺,露出疑惑神色,開口想問卻見司寧寧淡淡一笑,已經轉開目光,繼續埋頭寫寫畫畫起來。
司寧寧沒去為蔣月的疑惑解答,只在心底感慨輕嘆:
或許是真地應了那句話吧。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善意的對待別人,別人也積極善意的幫助她。
而不是在這段相處的關係中一味地索取。
挺好的。
司寧寧竊竊笑得眉眼彎彎。
抄了幾頁筆記,司寧寧眼睛有些發酸,抬頭扣上筆蓋今天打算就到這裏,結果一抬頭就看見徐淑華在用針線拼着縫補一個個的碎布頭。
司寧寧好奇地問:「淑華,你打算用這些布頭做什麼?」
粱院士算半個拾荒者,所有可用、不可用物資大部分都是撿來的,那些碎布頭也是,因此往往都是一塊一塊地積少成多。
徐淑華和梁院士情況不同,她在司寧寧那裏買過布料,眼下手裏的碎布頭也是那些布料剩下來的。
因為種種原因,司寧寧確信徐淑華近期或者說近半年以來不會再買布,那麼徐淑華拼布頭做什麼?
以及這么小的布頭能做什麼?
司寧寧確實挺好奇的。
「這點布頭也不夠做別的,我想着拼起來看看能不能做一幅鞋面。還說這事兒呢,前幾天我剛動手的時候就想着要問你,那會兒沒在來着。」說起這事兒,徐淑華抬頭看司寧寧,「現在也不晚,寧寧你看那兒碎布頭多不多?」
「要是多的話就攏到一塊拿給我,我給你拼一拼做雙鞋。」
司寧寧頓了一下,腦海里快速過了一遍這個消息,「做鞋不簡單吧?會不會太麻煩?」
「還好吧,反正最近也不忙,我讀書趕不上你們,書實在看不進去,不找點事兒干也無聊得慌。」
徐淑華捻着針在頭皮上蹭了蹭,笑得有點無奈又有點尷尬。
「嗯……」
司寧寧長「嗯」一聲,陷入短暫的沉默。
每個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東西,這事兒沒什麼尷尬或者難以啟齒的。
司寧寧想着,心底隱約萌生一個想法,不等想法落定,她點頭道:「行的,這兩天我抽空收拾一下,有的話到時候一起拿給你。」
「誒,好~」
燈下四個女孩各自忙碌,司寧寧收好筆記本放到床鋪枕頭裏側,原本打算坐下聊會天兒,剛從蚊帳裏面探出腦袋,忽然又想起了別的事,「蔣月,我那幾天帶回來的蓮蓬呢?」
那麼多的蓮蓬,要是沒處理,這麼久的時間估摸早就捂壞了。
司寧寧眉心微擰,心裏已經浮現了厚重的可惜。
「啊,蓮蓬啊……」蔣月遲疑抬眼看司寧寧。
她這一遲疑,司寧寧心頭更重了,抿着唇瓣等待蔣月後文。
蔣月撓撓後腦勺看向徐淑華,徐淑華接話道:「那天隊長過來說你去縣裏辦事,得過幾天才回來,我尋思蓮蓬干放放不住,就喊着蔣月和小芸一起剝了。」
宋小芸點點頭,指着堂屋方向附和道:「蓮子都曬得差不多了,都在你筐里裝着。」
司寧寧倏忽松下一口氣,也不隱瞞,小手拍着胸口直言坦白道:「嚇死我了,我以為我走了你們想不到弄,那麼多的蓮蓬,要是真放爛放壞了,得心疼是我。」
徐淑華笑道:「怕你有別的打算,本來也沒想着弄,又怕最後糟蹋了東西可惜,所以才都剝出來的。」
當時剝的時候,徐淑華還有點擔心,就怕司寧寧回來會怪罪。
司寧寧擺擺手:「沒什麼怪罪不怪罪,拿回來都是一起吃的。」
說完覺得有點不妥,司寧寧沉吟一聲,補充道:「反正以後類似的事情你們就看吧,假使我不在,那到時候就看情況及時止損。」
「行的。」
姑娘們統一達成共識,彼時時間也不早了,便各自開始收拾東西吹燈上床睡覺。
司寧寧攏緊蚊帳,黑暗裏躺在床上聽着身邊其他幾人的呼吸聲,原也打算醞釀睡意睡覺來着,結果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哎……
想起下午的事就愁得慌。
那會兒不知道宴文姝是霍朗的表妹,司寧寧把事情想左了,現在細細回顧,她當時不管是說話還是態度,好像都不算好,甚至是有些強硬。
真的是太失禮了!
尷尬的無地自容啊……
怎麼辦?
而且宴文姝什麼時候走?
如果明天再遇見了要怎麼辦?
怎麼辦啊怎麼辦!
司寧寧臉埋進小毯子裏,抱着小毯子矛盾難堪地滾了兩圈,最終平躺從小毯子裏露出雙眼,在黑暗中盯着黑漆漆的蚊帳頂,緩緩冷靜下來。
司寧寧回想起了幾個小時之前,在知青點屋側的情景。
她跟霍朗彼此擁有好感,目前只差一層窗紙未捅破,以後在一起大概率是必然的事情了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她和宴文姝之間的烏龍就不能被輕視對待。
她和霍朗在一起並不是非要得到宴文姝的好感,但出於禮貌,司寧寧覺得道歉很有必要。
賠禮道歉,首先得需要一個合適的「禮」才行。
司寧寧糾結了一會兒,半晌聽着身邊沉重的呼吸聲,輕手輕腳翻身進入空間。
這回跟以往去黑市倒賣可不同,米麵肉油什麼的全都用不上,得是那種價值不高,卻能體現出心意的「禮物」才行。
司寧寧坐在書房縫紉機前,着實為難了一會兒。
司寧寧彎月眉輕蹙,思索片刻「噠」的一下,右拳砸在左手掌心,「有了!」
有了主意,想到就干,司寧寧登時起身翻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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