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沂離開後,張超陽真的叫來董大彭,教起物理學來。
已經得知淘汰出局的董大彭,看到方沂的照片,他的心態也良好。
只是,他有一個事兒還不清楚。
張老師開課了啊。
「如何用能量守恆定律解釋枱球撞擊問題?大彭,你知道嗎?」
「不知道啊。」
「朝霞晚霞的顏色又是怎麼回事?」
「還是不知道。」
「宇宙的起源,到底是來源於一場爆炸,還是一種持續的穩態。」
「真的不知道。」
張超陽興奮了,「那你這不行啊……得聽我給你說道說道,我教書,雖然沒做過這一行,但我總覺得,我比一般人還要專業,以後,說不定有天我退休了,就專門做這個……」
董大彭老老實實的聽張超陽講完。
並且恰到好處的聽懂,和聽不懂,以滿足張老師的教導欲。
課末,董大彭問,「張老師……不是,張總,我輸給方導演,這不是什麼高深的物理,我想我知道原因了,很正常,他能導能演,他那樣子總能吸引到一些人來;但是,也不至於你親自去談吧,是為什麼呢?」
剛剛上完物理課,講完宇宙大爆炸的張老師,張博士說,「因為我信佛。」
董大彭雖然如遭雷擊,但這時候還繃得住。
「哦,可是,方導,好像不是光頭啊?是這幾年出家來讀的大學?還俗了?」
「不是,我聽說,那個方沂有大氣運,上輩子積了功德,是xx佛的轉世。」
董大彭瞠目結舌,「張總,這是不是太離譜了。」
「不離譜。就是京城的消息,廣化寺的大和尚,他們說的。我也不是第一個知道的,我是聽其他人講,他也是做互聯網的,姓馬,他非常的喜歡這些事情……」
「大彭,你可能聽我在媒體前說過,我有抑鬱症,錢那麼多了,女人也不缺,但總覺得覺得人生空虛,我弟弟給我介紹的禪經,我學了兩年,現在狀態好的很……」
董大彭站起來,捏緊拳頭,他的手臂,很想對着張超陽的臉做坐位體前屈,但是忍住了。
他只能說,「張總,你看你這邊,還有什麼事情嗎,我聽你講完。」
「哦,我們要不繼續講物理課吧。」
「張總,你不是已經信佛了嗎?修習禪經,也能學習科學嗎?」
「信佛,和講科學,有什麼衝突嗎。」
董大彭,像哄一個癌症晚期的病人,「好的,張總你繼續講,你講什麼。」
「日心說。殘忍無恥的教廷,把布魯諾燒死,就因為他相信科學,不相信神學……要我說,不能同時相信嗎?」
董大彭聽的,腦門滋兒哇兒冒汗。
——————
方沂開始寫劇本。
可能國內知道的微電影,更多是來自於韓國,東洋,每周上映一集,持續十多年。
嗖狐這個不同,是預先拍好了幾集,上線了,看反饋程度,決定要不要繼續拍下去,以及投入多少資源。
當然,放映的時候,會假裝是一集一集現拍的。
除此之外,他和央戲的台詞老師趙力芯,之間的紛爭,也越傳越大,搞藝術的這一幫人呢,唯恐天下不亂,不僅僅讓自己學校的知道了,其他學校的也知道了。
這樣下去,兩人都要下不來台。
非得決出勝負。
方沂無所謂,趙力芯後悔了,他是演戲多年的教師,就是贏了方沂,好像也沒多大面子,輸了,堪稱一無所有啊。
而且方沂去拍了微電影,是導演啊,上的可是央媽的正台!聽說還上了什麼訪談節目,就是明日之花了。
當時為什麼腦子一熱,要跟方沂比呢。
他托人來給方沂說情,「這比賽,要不還是不比了吧,我趙力芯,以後不在課堂上宣傳價值觀上的東西了,老實上我的課,教學生。」
方沂當然答應了,但他還有要求,「得當着全班的人面前,道歉。」
趙力芯又托人問,「道什麼歉?老師,還要給學生道歉嗎?」
「當然啊。」
趙的試探,消停了一陣子。
他應該是不同意。
方沂也把劇本要寫好了,期間客串了一些雜誌模特,又和宋佚同學玩導演和演員的遊戲。
不知道為什麼,宋佚老是喜歡和他扯淡,而且要把攝像機空在那裏,不對準台上。
這天,湘省衛視的《魯玉有約——背後的故事》播出了,在學校引起轟動。
大神竟在我身邊!
這可是電視台認可的,男的方沂,女的劉天仙了!
但方沂之前已經很出名了,在學生的小圈子裏面,已經沒有辦法再更出名了,真正驚訝到的,是老師們。
央戲這幫老師們,說起來藏龍臥虎,客串製片,導演,演員的,不在少數……趙力芯只是其中的一個平凡人,他被相識的同事勸,說年輕人不氣盛,那就不叫年輕人了,你趙力芯,既然不是年輕人了,就不要和年輕人計較。
真給你機會了,你不一定中用啊!
拉出去在北劇場,丟一個大臉,怎麼辦呢?
趙力芯又來找方沂,這次可不是托人了,是下了課自己來。
他把方沂拉到辦公室。
「我道歉,我向你道歉,以後不說這些話了,但其實我現在也覺得,我的話沒錯……」
趙老師相當委屈的說。
這話給方沂聽呆了,到底是認識錯誤了,還是沒認識錯誤了。
瑞典人是沒給組織寫過檢討吧,態度是這麼不堅決嗎?
趙力芯又說,「我真的認為國內的台詞教學,辣雞,但是呢,你和他們不太一樣,我也看過你的校內表演……你是天才,你生在哪裏都一樣,應該把你這種去掉了,再算國內藝術生的平均台詞水平。」
這話表現出倆意思,我不想認錯,但承認你的牛。
方沂需要別人承認嗎?
「趙老師,我的本意,不是讓你服我,是讓你正視國內的教育體系……我知道有諸多不足,但不應該用一句垃圾來完全概括,何況,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你是從一個外國人諷刺國人的角度來的,不是痛心疾首的氣話!」
「趙老師,我們學表演的,對人的真實情緒,太敏感了,你騙不過我……」
這可點到了趙老師的死穴。
可不是嗎?
不僅僅是區區的台詞,他對其他的,都有意見呢。
「那你要怎麼,才算了呢?」
「趙老師,我也不說多了,給央戲班的這一屆同學,也就32個人,你提一嘴,也不用鄭重的道歉,就說你之前說的太誇張,有不周到的地方。」
趙老師是不願意投降的,他的護照,是他的尊嚴,他的骨氣,和他的精神支柱。
對國內的個別天才,他願意服氣的,但對總體的水平,他是絕對不服氣的。
不然當初潤出去,現在又潤回來討飯吃,不是純傻子嗎?
乾脆鬧的更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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