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劉天仙的指示,方沂和她約在央戲附近的某家咖啡館——央戲呢,位置要比京影好一些,柳蜜曾經就吐槽過,說你們央戲啊,又小又破,除了地方好,玩的多,沒什麼可以吹的了。
方沂沒有等多久,很快,有個戴帽子和墨鏡的女的,來吧枱墊腳看了一下,就找到方沂,但她沒有直接過來,而是又出去,轉到了方沂的旁邊,她處在街道上,隔着一層玻璃,在那上面輕輕敲。
「方沂,方沂……」
不知道她用了多大聲兒,反正聽起來是蒙蒙的。
直到方沂轉過來看她。
她把墨鏡往上一推,對方沂笑了一下,再推回去遮住,然後,才走進咖啡館,坐方沂的對面。
她過來的時候,把手上的傘收住了,掛欄杆上,傘葉滴溜溜的掉水。
她說,「好大的雨,早知道雨這麼大,我就不來了。」
方沂問,「我也不想來啊,以為你要請客,沒想到又是咖啡。你們女的,就很喜歡喝這些東西。」
劉天仙攤開自己的手,在那看掌紋,這樣呢,她的眼睛就不用對着方沂了,她說,「你說的咖啡,是柳蜜嗎?」
「什麼柳蜜?你們不是做女演員的,都喜歡請人咖啡嗎?」
「哦……那我和別人不一樣吧,這家店的雪糕不錯,我以前和同學來嘗過,方沂,你們央戲的位置好,玩的東西比京影的多。讓我重來一次,我就去央戲了。」
「過獎了。」
服務員來遞菜單——這兒的服務員呢,長得也不錯,很可能就是方沂的同學,說實話,這倆雖然做了點偽裝,但很可能已經被認出來了。
劉天仙約方沂見面,還是冒了些風險。
之前湘省衛視的《魯玉有約》播出,裏邊兒有一段,是主持人問嘉賓們的感情觀,當時方沂說自己沒這意思,也沒女朋友,完了旁邊的劉天仙呢,伸長了脖子來看方沂,顯得很詫異。
不知道她當時為什麼要這樣。
結果節目一播出來,劉的粉絲又發現了方沂和正主曾經在某雜誌場合接觸過,於是腦補了一段他倆的緋聞出來。
比如劉天仙默默的喜歡方沂,但是方沂呢,還不識好歹,公開在節目上否認了,劉天仙呢,被男友的話傷到了,所以舉止失態,又來給男朋友打圓場。
可能嗎?
有劉母在,這位當時還在底下看着呢,這種傳聞就不可能啊。
就連方沂的同學們,也沒有誰來跟他說,羨慕你的福氣,因為覺得是無稽之談嘛。
服務員把雪糕端上來,不是方沂以為的甜筒,而是花里胡哨的,做成了蛋糕一樣。
他正要動勺子了,勺子的冰冷,讓他想起外邊兒的雨,就問,「你都說了下雨了,怎麼又吃雪糕……」
「哦,你以為女的要受寒什麼的是吧,我不講究這些。」
「你是女的,你也女的女的喊?」
「我都說了,我不講究了。」劉天仙捏住墨鏡腿兒,下拉,低頭看他,「方沂,你大方一點吧。」
默默的吃雪糕。
劉天仙隔了會兒,進入到今天的正題,「是一隻比熊犬,不大,很可愛,好養不費心,方沂,你要我給你看照片嗎?」
「我真不養狗啊。」
「我不勉強你的,但是你看看吧,說不定你就喜歡了,以後主動來找我要。我給你講,我家裏已經養了很多狗了,到處跑的都是……」
劉天仙從包里掏出一相機來。
嚯!
哈蘇的紀念款。
方沂做導演有些日子了,現在對器材不像以前一樣的小白,這機器呢,大概要一輛小轎車的錢。而且,性能沒什麼牛的,屬於純粹的享受性消費。
在照片裏,全部都是精心挑選的比熊犬美照,以及,抱着狗的劉天仙本人。
「這一張好看嗎?」
「這一張呢?」
「方沂,這一張也不錯呀。」
她一張張的按,時不時抬頭要看方沂的表情。
結果方沂沒什麼表情。
「方沂,你拿着相機吧,我一時半會兒翻不過來,裏邊兒都是照片。你慢慢翻。我說我的。」
劉天仙接着呢,分享她最近的見聞,還有問方沂的新片子,什麼時候出,方沂一邊看照片,一邊答。
隔了會兒,他把相機擱桌子上,「我確實對狗沒興趣,你來這兒,沒想過失敗的可能性嗎?有沒有一個計劃b。」
「沒有,我想了一下,就來了。」
「不想失敗的可能嗎?」
劉天仙說,「失敗就失敗唄,能有什麼影響?」
「你看得開就行。」
再說的話題,就不是狗了,而是講拍戲的趣事。
劉天仙和方沂一樣,屬於罕見的在校期間已經很出名的超級學生,他們這種人,又處在講究高低的娛樂圈,在班裏有時候特別尷尬。
比如方沂現在說一個什麼事兒了,班上其他的,就沒有敢反對他的,方沂不說話呢,其他的又覺得,他是不是看不起同學了。
方沂倒是意外開闢了一條導演的路線,不和表演班這幫人存在利益衝突了,劉天仙不一樣,她當時進校的時候年紀也小,雖然有照顧她的,肯定也有又酸又妒的。
畢竟,很多演員的終極目標,還不如劉天仙的開局前兩年啊。
她講自己讀書時候的一件事,「我以前拍戲不能上課,回來了怕影響不好,我想着,請班上的同學們去郊遊,大家可以聊天可以說真心話……我母親說,郊遊太浪費時間了,讓我給每個女孩子送一隻口紅。」
「結果你選的什麼?」
「當然是口紅。」
「結果呢?」
「結果是,大部分都很感謝我,但也有一邊用的,一邊找媒體爆料,說我給的是假口紅。」
方沂說,「你畢竟一開始就是大明星了,班上的從來沒把你當過同學,何況你上學的時候,年紀又很小……怎麼做都是錯的,最好是不要接觸,神龍不見尾。」
劉天仙點頭,「你說得對,但我有正常的社交需求,都養幾十條狗了,總不能繼續養下去了,也得認識認識人啊。是會說話,會一起去玩的人。」
說着呢,她叫服務生來,結了賬。
「方沂,我想到一個plan b,正好,你陪着我吧,你注意看着狗,不要讓它亂跑,我來開車。」
站在咖啡館門口,又撐開傘,舉得很高,「你想淋雨嗎?還是你不打算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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