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白甜師姐,到底要怎麼想,方沂不知道,他只管自己的電視劇拍攝。
《仙劍》系列遊戲呢,本身有雙主角的傳統,甚至呢,有時候配角比主角還要有魅力,因為配角不需要經過主角的那些磨礪,心理掙扎,和成長,做出錯誤的決定讓人來埋怨角色性格,相反,這些配角,一開始就性格分明了。
徐長卿呢,就是一老老實實修道的年輕人,道心堅固,但又不失圓滑,遊戲中,他是最可靠的隊友,把他放出隊伍自生自滅,他自己會刷怪升級,撿到裝備來給玩家。
呆在隊伍裏邊兒,他打回合戰身先士卒。
省心,好用。
就是方導對自己角色的評價。
遊戲的世界線裏邊兒,徐長卿知道了紫萱的事情後,為了和老婆在一塊兒,被逐出師門了,沒和景雪相遇前,夫妻倆過了一段神仙眷侶的日子,後來呢,跟主角團一行人為找靈珠而奔走,正好蜀山出事兒了,長老們得找個靠得住的繼承人,基本是默認了徐長卿和紫萱的事兒。
紫萱呢,也屬於猛人,本來一代代女媧的命運,就是做祭品,就是要死的,要保住天下蒼生,這裏有個設定,就是生了孩子後,上一代女媧法力會流失,逐漸變老。
於是,紫萱把孩子封了,找了老公幾生幾世;老公呢,也不是廢柴,活生生修煉到了幾近於仙人的實力,肉身成聖,也能長生不老了。
夫妻倆相當勵志。
當然,徐長卿的實力進展,機緣,也和她老婆的暗中開掛有關。不僅如此,她老婆怕他修道修過頭了,時不時託夢相見,挑逗下青春期少年,可以說是培養正太用心良苦。
這倆,就是完美結局的葉凡和狠人大帝,只不過是骨科版本。
可是呢,遊戲的內容太多,放電視劇里,根本沒法兒拍完。
李果立呢,這人又不太擅長拍感情戲,他知道方沂也做導演後,等方沂早上來劇組了,就找他討論劇情,意思就是:
「你的存在,本身能讓被刪節的劇情變得合理。」
「什麼意思?」
「本來要花大篇幅講幾生幾世感情的,才能把紫萱執着於徐長卿的動機講清楚,讓觀眾共情,現在不需要那麼麻煩。」
李果立說,「你在鏡頭前,扮相好一點,用那種冷着臉但又融化了的表情看紫萱,抱她親她,深情一點,觀眾們看到你的臉,就恍然大悟,哦,怪不得紫萱從此忘不了。」
「因為,人生只若初見嘛。」
方沂問,「所以,這就是為什麼今早才說明有吻戲嗎,你知道我性格無所謂,但糖糖心思簡單,她是有所謂的。」
李果立讚嘆方沂的直覺靈敏,「只有這樣,才拍得出真實反應……再怎麼演,都不如真的。你以後做導演,萬一拍到這些,也會想法子的。有時候我們故意瞞着,不是要欺負你們,而是為了最後的效果。」
方沂記住了李果立的話,準備看這天的拍攝效果。
化完妝,蜀山劍俠方沂出場,渾身上下,連鞋子,連劍都是發白的。
在他亮相的那一刻,劇組熟練的停頓了下,再繼續忙手中的活兒。
胡戈半開玩笑,半認真說,「方沂,你每次出來,我和你都站鏡頭前,就很有壓力。」
方沂和胡戈熟悉起來後,知道他介意,沒怎麼接話。
胡戈舉起胸口的相機,「我今天多拍幾張照片,怎麼樣,讓大導檢驗一下我的水平。」
「你隨意。」
袁紅進組晚一些,嘻嘻哈哈的笑,「我也想拍照片,讓方導檢驗下。」
這倆臭味相投,於是各自站了個位置,準備等方沂來拍。
袁紅本來是拿「徐長卿」的角兒,雖然按照蔡益農的性格,他永遠也拿不到,但他總會覺得自己有機會。
直到見了方沂真人,看他劍俠版本的扮相,輸得心服口服。
胡戈也刻意讓兩人結交,加上知道方沂還有導演一條職業線,袁紅就徹底放下成見。
場地是在樹林裏邊兒,等陽光濃烈一些了,從碎葉子穿過,照耀在人身上,早上也起了霧,迷濛蒙的,方沂在裏邊兒走過,他的蜀山弟子服腰線緊繃的,但下擺和墜飾隨動作散開,眾人恍然間,都只覺得真出了「仙」的意思。
胡戈一邊拍照片,拍完了在鏡頭前看,一邊又忍不住嘆氣。
還好,方沂目前的風格,和他不衝突。
袁紅呢,還沒到擔心這個的級別。
糖糖作為女演員,服化道更麻煩,方沂在這等了會兒,才看到她被工作人員簇擁着出來。
她臉上還帶着面具。
只遮住半邊臉。
這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了。
——不會立刻拍,要相處一陣子,磨掉陌生感。
糖糖緊張的用手扇風,她覺得臉非常燙,要問方沂刷牙沒有,但是呢,一看到方沂的樣子,就說出口,「我已經刷牙了。」
方沂眨眼睛,「哦。」
「你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要說什麼。」
「你緊張嗎?」
「不緊張。」
糖糖扇風的手,越來越快,「方沂,你待會兒,要怎麼對我。」
她在心裏想着,當時看到了別人的腳脖子,點出來了,還好點出來了,今天才能跟方沂拍。
生生把事情扭虧為盈。
方沂說,「劇本上都寫了,你要我給你背一遍嗎?」
「哦……哦,我好像,我真有點忘記了……」
她的臉更紅。
方沂笑說,「你本來就沒有台詞,你站在這裏就行。」
這傻白甜師姐,就真的呆若木雞了,她本來是女巨人的身高,現在終於能仰着頭,明顯的表現出柔弱。
李果立覺得時候差不多了,「拍吧!」
場務打板報幕。
胡戈,袁紅倆,也悄悄的拍。
只見方沂牽住她的手,鏡頭呢,對準倆人的側臉,背景虛化。
前面說過,李果立拍感情戲的技術不太行,但他審美還是在線的,這時候望着監視器,兩人不同的側臉輪廓,忍不住微笑。
恰好。
女生呢,摘下面具後,因為太緊張,吞了把口水,男太近了,注意不到,他輕輕的碰上去。
鏡頭是逆光的,隨着兩人的靠近,遮住了陽光,本來過曝的畫面,就越來越清楚,這兩人,都是極好看的,尤其是年輕的小道士。
與此同時,這片光,也揮灑在了他們的臉邊緣,細絨上,變得柔和,變得要發生些故事。
女演員這時候,在親上去的那一刻,就可以緊緊抿上嘴,不讓被佔便宜,可是傻白甜確實被呆住了,實際上從昨晚上開始,就一直呆的,到現在也沒反應過來。
李果立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砰砰直跳,臉上粗鄙的笑不由得更大,他覺得這當然是男演員的功勞,但也有他的靈機一動。
太真了呀。
他心中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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