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有志氣啊現在都是說做明星,而不是說做演員。那你有沒有比較欣賞的演員呢?在你的人生中鼓舞了你。」
她腦袋裏一團漿湖,憑本能答:「方沂。」
「你欣賞我?」
答桉極度危險,需要更正!
「是,我覺得你演的挺那個什麼?不錯!」
熱巴垂着頭,口乾舌燥,想從車內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我都答了些啥?你也有資格評價方沂?
我會被封殺的吧!
她視死如歸的抬起頭,仿佛扛着炸藥包穿越火線,她咬牙切齒,「方導,其實我更欣賞其他人,在我心目中你和她比要差一點!」
方沂很少見到這麼一根筋的新人,樂不可支:「誰啊?我也找那人學習學習。」
「是你的對手戲演員,劉一菲。」
方沂隔了幾秒鐘才答:「新鮮,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欣賞她演技。」
她急道:「我真的欣賞!方導你難道會看不上?」
方沂擺手:「你不要着急,我只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不是在否定她,我怎麼可能否定她呀原來你是她粉絲?」
熱巴像是虛脫了,「你不是否定她就好,是的,我其實是劉一菲的粉絲,是這樣的。」可憐巴巴道。
方沂起了興趣:「緣分,我也是劉一菲粉絲。真姐的意思是對你有一些通稿上炒作,需要我配合,至少不否認,但她對藝人的規劃和我不一樣,如果你將來也有這種衝突,你堅持己見,還是聽她的?」
熱巴閉上眼無奈說:「我能力不夠,沒辦法按照她規劃的方案來。」
方沂理解為要堅持己見,他暗自點了點頭。
最後道:「我其實是看在真姐的面子上,支持她的工作。但是今天見了你發現也還可以我看得出來你很緊張,」方沂試圖伸出手拍她肩膀,又收回來了,「加油,說不定以後你會見到你的偶像。」
「劉一菲?」
「是啊,只是她露面的機會,比我還要少,你恐怕很難見到你的偶像。」
說罷,方沂打開車門,讓熱巴出去,真姐朝他抬了抬下巴,意思是面試的如何。
方沂回了個笑。
真姐跳了起來,抱住熱巴:「熱巴,你很快就會出名了,我知道你就是這麼棒!」
等到真姐把熱巴送回滬戲校園,她再上車問剛才的面試:「到底怎麼樣?你見了真人,覺得她有潛力嗎?」
「我又不是火眼金睛,一個面試就知道有沒有潛力?」
「那你怎麼同意的?」
「緣分。她是劉一菲粉絲,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好傢夥,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
3月中旬,方沂回京城再次拍戲,視察錄影棚的建設進度。
足足五千平方米的面積,現在全部改造為南美叢林,這其中有土坡,有陷阱,有人造溪河,有四米多高的峭壁,有半截沉船模型除了必要用於近景的真傢伙從南美運來外,其他東西全部是人工製造。
「比如這個讓大哥成原先差點喪命的藤蔓,現在我們用的是一種特製橡膠彷造,它拉得起來小轎車,道具組每天都會檢查就算演員失誤跌落了,在這片藤蔓底下也鋪滿了海綿墊,足夠把受傷的風險削減到最低。」
郭凡向方沂總結說:「不是點兒特別背的話,都不會有大事。」
方沂:「哪種叫點兒背?」
「頭朝下折斷了頸椎的極端情況?或者是一腳打滑跌到了後腦勺?還有被空氣嗆死的?」
方沂懂了,這種情況也真是夠點兒背的。
無論如何進步都不能百分百安全。
六七十年代時,東西方同時流行起怪獸片,這一時期也是道具發展極快的年代。如拍攝鯊魚撕咬遊客這類鏡頭,69年片子《鯊魚》的做法是把真鯊魚關進特製網籠里,讓演員隔着安全網表演。
這種做法順利了一陣子,直到有鯊魚咬破了安全網襲擊演員。
七十年代微電子行業大發展,好來塢反向思考,開始定製機械鯊魚,直接上假的。這個法子生命力極其長久,一直到斯皮伯爾格拍攝《大白鯊》(1975)仍然在使用。
但也出現了機械失靈,反覆撕咬演員手臂的情況。
斯皮伯爾格沒辦法,另闢蹊徑,用在藍色海面上漂浮的黃色浮筒來展現獵鯊場景,以人關於恐懼的想像力代替真實的鯊魚直到綠幕誕生,好來塢現在拍攝的鯊魚往往是另一個身穿綠衣的特效演員,或者是一個布玩偶。一切都用電腦cg來搞定。
華人導演李鞍現在正拍攝的電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就是採用這種法子,主角身邊出現的老虎全程由玩偶代替。不僅僅如此,這部電影百分之九十都在一個錄影棚裏面拍攝完成,所有的「奇幻漂流」都是特效的再創作。
結果是製作成本高達1.2億美金,方沂他們玩不起。
隨後又看了研發出來的冷爆炸技術,這個東西不算是什麼專利,以前也有人搞過。這裏說是研發,實際上是一種窮舉,base瘋狂實驗,最終找到了合適的劑量和容器。
有技術含量的是容器製造和測試機械人,這涉及到工業能力了,全世界有製造能力的地方並不多。容器製造是央企中化集團幫助,而測試機械人來自於合資汽車廠的支援、改進。
這個機械人,最開始是用於評價車輛遭遇碰撞後駕駛者的生存幾率。
在一幕鋼化玻璃牆前,方沂和郭凡身穿防爆服,防爆鏡全副武裝,等待讀秒。
玻璃牆前是渾身上下裝滿傳感器的機械人,團隊會根據爆炸後的傳感器數據,判斷如果是真人身處於爆炸中心的受損情況。
「三!」
「二!」
「一!」
「砰!」
這聲音完全接近於影視行業中的爆炸聲了。
兩人隨後越過鋼化玻璃牆,發現離爆炸源1.5米遠的假人初看之下毫髮無傷,但眼見不一定為實。
方沂等待工程師評判結果。
「無傷。」
結果和往常一樣。
郭凡解釋說:「我們已經做實驗很多次了,每次都是這樣。」
方沂更謹慎,他懷疑這個測試機械人的效用,「有沒有可能受到內傷,有沒有可能氮氣中毒?」
「不會。」郭凡回答很快。
「是不是武斷了點?」
「我拿我自己做過實驗,沒事。有一次我忘記了穿防爆服,直接就面對着挨炸,真是沒事兒,連一點噁心都沒有說實話,還沒有你那個飛車戲危險,你胸口都是安全帶的勒痕和淤血。」
方沂:「還有忘記穿防爆服這種事?你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
「是故意不小心。」
方沂被郭凡感動到了,說:「四月份中國導演協會要選新人入會,陸陽已經有人推上去了,我推你。」
「我得罪過老導演啊,做好打算這輩子進不去了,排斥我就排斥我唄。」
「郭凡,我從來不對人說大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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