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字在安南已經流行了幾百年,自宋朝開始就一直在使用。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對於安南來說,都着非常重要的意義,這相當於安南民族的融合和獨立。
本身安南也是有着眾多的土著,現在便是因為喃字而更加的有國家歸屬感。
陳顒雖說渴望權力,也同時忌憚大明,但在這個事情上,還是不願意說徹底廢除喃字。
畢竟他也是在安南的這片土地中長大,先前一直是傀儡,可並不代表是傻子。
遲疑幾番後,陳顒開口道;「趙先生,此事對於我安南來說過於重大,這個可否容我思慮一番後再做決定。」
「目前朝廷上的情況你也是清楚,幾乎所有的臣工都在極力的反對此事,如若我一意孤行,怕是要失去臣工之心吶。」
這個回答顯然讓趙元弘很是不滿意。
這次過來,其實就是想要藉助陳慕月回安南省親的事情,以此逼迫達成廢除喃字。
前面都已經做了這麼多的鋪墊了,可陳顒顯然還是認為喃字對於安南的重要性很大。
趙元弘心中十分的清楚,倘若是這次不能成功的話,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這個事情,想要強迫陳顒是很難的,雖說現在安南王宮的守衛,已然全部都換成了大明將士,可以說其性命都在掌控之中。
但廢除喃字要達成的條件,是要陳顒來牽頭,從而引導安南朝廷的大臣們一起記性。
這可不是一封詔書的事情,其中涉及到的東西實在太多。
幾百年的習俗,也並非是一朝一夕就能把所有的安南國人全部改變,這需要一個緩慢的過程。
而只要安南這邊上層全部都同意,趙元弘劉勝等人,就可以藉助這個推力,不斷的把所有的安南國人潛移默化。
想到這裏,趙元弘語氣有些平淡的說道:「不瞞上皇,有關於安南喃字的事情,已然有使者匯報給了太孫殿下。」
「太孫殿下對於這個事情很是驚訝,因為自安南於我中原王朝朝貢以來,從來沒有任何一代的皇帝,知曉這個事情。」
「太孫殿下的意思,是要安南重新歸屬於大明,而不是時刻都要想着脫離自主。」
「有個事情我要跟上皇講述清楚,現在不僅僅是月妃娘娘為太孫側妃,便是高麗,倭國,都有公主為太孫殿下側妃。」
「如今太孫殿下不過是二十的年歲,未來尚且有數十年,大明都將要掌控在太孫帶殿下的手中。」
「根據消息,目前太孫妃娘娘生出的第一個孩子是公主,這也就意味着有許多的可能,這些我想上皇心中應該是極為清楚。」
「假若可以月妃娘娘在這個時候可以討得太孫殿下的歡心,從而有寵幸的可能,那麼生出一個男娃來,也並非是不可能之事。」
「而只要能夠生出男娃,想來往後時間漫長,終歸是有一絲的可能。」
「對比大明,安南不過是一郡縣罷了,只要月妃娘娘在那邊能夠得到寵幸,往後可是能夠多多的支持安南。」
趙元弘在這個時候也是發了狠,乾脆把一些可能會牽扯到大明宮廷鬥爭的事情,直接擺在枱面上跟陳顒來說。
果然,陳顒聽到這裏,腦海中自然是多了很多想法。
按照趙元弘的意思,自己的女兒如果生出兒子,很有可能會獲得嫡子的身份。
當然不是說能夠成為未來的大明太子。
這個陳顒心中還是非常清楚的,但只要能夠成為嫡子,得到太孫殿下的喜愛,那麼就有可能獲得海外藩地的可能。
這也就意味着安南國的整體權勢,也會因為其而得到提高。
不得不說,此刻的陳顒確實是有幾分心動了。
只是僅僅這個餅,還不夠。
還不夠陳顒心中下定決心來廢除喃字。
趙元弘繼續加柴道:「太孫殿下的弟弟,允炆皇孫,上皇應該是聽說過吧。」
陳顒聞言點頭道:「自然是聽說過的。」
說着有些唏噓道;「此子也算是運氣不好,誰能想到太孫殿下消失十年之久,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回來了。」
「否則這大明太孫,想來便是朱允炆了。」
大明冊封儲君的消息,自然是要昭告中外的。
最初得到消息的陳顒,也清楚的明白朱允炆為太孫。
在最初冊封的時候,雖然還沒有正式的進行大典,可所有在大明京師駐守的各國使臣,都已經是把消息傳回了國內。
而後朱英的橫空出世,可謂是真正的讓人瞠目結舌。
誰能想到一個死去了十年的皇明長孫,竟然就這麼復活了。
最開始的時候,可是沒人相信的。
哪怕是陳顒,都覺得這其中必然有什麼陰謀。
後來還是隨着明孝陵的虞王陵開挖,裏頭的屍骨消失,這才是有幾分相信。
當然,對於陳顒這些小國君王來說,他們對於這些事情只是有幾分好奇,信不信都跟他們關係不大,也輪不到他們來說什麼。
這都是大明皇帝的家事。
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只要大明皇帝定下來,那就沒有什麼變動了。
趙元弘繼續說道:「有個事情上皇尚且不知,允炆皇孫的藩地,已然是定在了占城一國中。」
「這個消息可謂是絕密,在下亦是想要上皇清楚其中利害,所以才告知上皇。」
「占城國君那邊,可是也要不少公主的,現在想要讓其讓出一城於允炆皇孫就藩,其提出上貢公主,想來太孫殿下肯定會應允。」
「目前海禁已開,於海上絲綢之路,占城本就是第一站,這其中可是要得到不知多少好處。」
「以在下看來,或許用不了十年,占城的財富很有可能就要全面的超越安南了。」
「如占城公主也得到太孫殿下寵幸的話,那麼有些事情,就不好說了。」
最後這一段話,可謂是徹底的壓倒了陳顒心中最後的天平。
安南與占城為鄰國,相互之間摩擦不斷。
局部戰爭更可以說是家常便飯。
其中胡季氂之所以能夠有現在的權威,就是在一次大型戰場之中,戰勝了占城,為安南奪回了失地。
倘若真如趙元弘所說,占城對安南全方面的超越,陳顒的心中怎麼可能甘心。
話到了這裏,趙元弘便就停了下來。
稍稍等待了一會後,便就拱手作揖道:「還請上皇好生考慮,可謂是現在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都到這份上,陳顒重重的吸口氣後,方才說道鄭重說道:「還請趙先生轉告劉監軍,對於廢除喃字之事,我同意了。」
「其中具體事項,有請劉監軍到宮內詳談。」
聽到陳顒鬆口,趙元弘的眉頭一挑,眼神都露出了驚喜,連忙道;「好,我這便就去跟劉監軍述說,於明日來找上皇詳談。」
有了陳顒的答應,安南這裏可謂是前進了一大步。
在廢除喃字上,肯定還會有很多的阻力出現,但只要有了開頭,大明這邊就可以沉趁機武力介入。
在教化和懲戒上,保障關於廢除喃字的進行。
明面上是廢除喃字,實際上也是一次權力的洗牌。
藉助於這個事情,大明對於安南權力的滲透,將會取得關鍵性的成功。
次日。
得到消息的劉勝立即來了安南王宮跟陳顒詳談此事。
這裏頭主要涉及到的一些條陳,就是關於如何去推動喃字的*******慣了喃字的安南貴族和百姓,在最初的時候肯定會有所抵抗,而陳顒頒佈的詔書,等於是安南王權律法的延伸。
不聽從者,必然是要從嚴處置。
這裏頭的條條道道就多了去了。
第三日。
安南朝會上。
陳顒作為太上皇出席。
在安南的上皇制度中,其實陳顒才是真正的皇帝。
而通行於安南境內,太上皇詔書顯然要比安南國王的詔書要靠譜多了。
當然,先前陳顒的詔書,還要經過胡季氂的審核,不過現在自然是沒有這個必要了。
朝會上,胡季氂看到劉勝,趙元弘出現在朝會之上,加上今日上皇也出現。
頓時就感覺到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
在最近這段時間裏,胡季氂可謂是心思雜亂。
大明這邊在一年多的時間裏,對其麾下投誠的官員不斷的進行一個滲透,賄賂。
這些胡季氂心中也是極為清楚。
可又沒有辦法跟大明這邊撕破臉皮。
畢竟五萬大明將士,就是劉勝等人最大的底牌,一旦掀開桌子,安南這邊可是不好抵擋。
其他地方不說,至少王都肯定是要淪陷的。
而目前整個安南各個將軍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一旦王都淪陷,可謂是極難集合力量來對付大明的五萬將士。
其中的關鍵點在於,大明將士是打着護衛王室的名頭,這就讓胡季氂這些臣子少了很多可以發揮的地方。
察覺到不妥之後,胡季氂當即是咳嗽幾聲,也算是給自己麾下的官員們打個招呼,待會不管是什麼事情,都要極力的進行阻止。
果然,在正常的流程走完之後。
作為安南太上皇的陳顒便也就站了出來,於大殿上首說道:「吾安南一國,自中原始皇一朝初始,便就屬於中原歸屬。」
「始皇有諭旨下,車同軌,書同文。因此吾安南一國,千年往來便一直使用漢字。」
「其中原混亂之際,五代十國林立,便吾安南一國單獨建國。」
「然即便是建國,吾安南國也一直作為中原王朝之屬國,並且延續至今。」
「今有大明上國,強盛繁榮,驅逐韃虜,恢復中原之一統。」
「吾安南國自當歸屬之。」
「今吾安南國內,上下通行喃字,傳承之漢字逐漸荒蕪,此乃吾安南之不幸也。」
「現與大明使臣交涉,吾於今日下詔,即日起,廢除喃字,嚴禁任何喃字再度出現於吾安南國內,往後上下一體,通行漢字。」
「發現有任何私用喃字者,從嚴處置,同請大明魏興將軍,監軍劉勝共同監察之,發現任何私用喃字者,可有權自行處理。」
「望吾安南臣民共勉。」
此話一出,安南朝廷上下,頓時就屏住了呼吸。
劉勝眉頭一挑,隨即平緩下來。
這安南太上皇多少是有幾分滑頭,這話中明里暗裏是講述自己好像受到了大明的脅迫。
不過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已然是讓劉勝極為滿意了。
胡季氂這邊,不過愣神幾息後,立即就上前數步於台階之下,跪地磕首道:「上皇,此詔萬萬不可啊!」
「喃字通行我國已有數百年之久,上下臣民自小學習,如今倘若突然改變,無人習慣,勢必會引發我國動盪啊!」
隨着胡季氂的帶頭,其他大臣也是紛紛帶頭磕首,口中說着勸慰之言。
即便是一些心中想要保持中立的,或是無所謂的,見到這樣的情況,自然也只能是雲從。
所有人都知道,喃字對於安南的重要性,這可是民族獨立的標準。
倘若真的又全部都推行漢字,那往後豈不是要徹底的成為中原王朝的附屬國。
況且喃字發展到現在已經是非常的成熟,不少獨特用喃字書寫的文學作品,也是作為安南人的寶貴財富。
看這個意思,是要把喃字全部都給禁止。
且對一些大臣來說,他們一輩子的學習,都在喃字上面,不少人大臣都是因為喃字而成功進入到仕途。
這等於是要摧毀他們仕途的根基。
喃字一旦取消,則代表他們要重新去學習漢字,一些年歲已大的安南官員,哪裏還有這個精力。
面對這樣的情況,陳顒的神情顯得很是憤怒,不過眼底深處卻透露出絲絲竊喜。
他早就會料到這樣的情況發生,憤怒的面孔,可以說是演給劉勝等漢人看的。
我都已經頒佈詔令了,可全部都反對的話,我也沒有辦法呀。
陳顒心中笑着,而後目光為難的看向劉勝,趙元弘。
大致的意思是,我現在已經是辦到了你們要我做的事情,接下里的情況,我可就不能把控了,就讓你們來應對了。
如果不能成的話,那也是怪不了我。
在陳顒的內心中,其實終究還是不想喃字被廢除的,現在就看劉勝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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