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看看你看看。」
紅笑塵樂了:「我想我女兒不應該嗎,你還不是也想你兒子了?」
「這小陽也是的。」
青依依嘆了口氣:「出去這麼久了,也不知道給家裏來個信報個平安,也不知道有沒有出什麼岔子。
還有我讓他給老爹的那封信,不知道他有沒有送到。」
「我家小璃倒是有經常寫信,前不久來信說跟同門師弟師妹關係很好呢。」
藍羽瑩輕輕一笑:「不過我總覺得,這孩子心裏有事藏着,可就是不願意跟她爸媽說。」
「這倆孩子哪個不是報喜不報憂的性子。」
紅笑塵擺了擺手:「孩子大了,該放手了,欸,別人家孩子這個年齡早就不依賴爹媽了,偏偏他倆,卻總是不讓咱們省心。」
「是啊,孩子大了!」
黑慕光嘆了口氣:「我們老了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不在他們身……」
「呸呸呸!」
青依依連忙拍打黑慕光的嘴:「不會說吉利話可以不說,高興呢,你說這種喪氣話!」
「是是是,我的錯。」
黑慕光連忙道歉,轉移話題:「話說回來,倆孩子過了今年生日也就十七歲了是吧。」
「是啊,十七年了!」
青依依嘆了口氣:「也不知道再過幾年,才能看到他成家立業。」
「等二十歲左右吧。」
藍羽瑩眼神柔和地笑着:「等再過個兩三年,孩子們長大成人,就安排他們兩個的婚事吧。
啊,想想還是有些捨不得啊,我家小糰子跑了兩步就成了大姑娘,又眨了眨眼睛,就到了出嫁的年齡。
唔,再之後女兒就要成媽媽了,也不知道他們計劃着生幾個,到時候咱們商量着幫忙帶孩子……」
「欸欸,想的有點遠了吧。」
紅笑塵揮手打斷:「這都還沒成親拜堂呢,你急什麼啊,這麼快就想當外婆了?我可還沒那麼老!」
「呵,你就是捨不得女兒嫁人,我還看不出來嗎?」
藍羽瑩輕哼一聲:「那當年你還不是在我爹眼皮底下把我帶走了,現在輪到你了,不願意了?
我當年還都不是五色城的人呢,隔着大老遠來你家都沒說什麼。
小陽家跟咱們家還挨的這麼近,到時候兩家中間給他們置辦個家產,欸,這不挺好的嘛!」
「嘁,你覺得人家孩子就願意陪我們這些老傢伙在這裏啊?」
紅笑塵白了藍羽瑩一眼:「他倆要是結婚,那萬一搬到王都或者五行城了,你叫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我算是看出來了,紅笑塵你就是見不得孩子們好,非得把他們鎖在你身邊才滿意。」
「你別胡說八道,什麼叫我見不得孩子好,我那是關心……」
紅笑塵皺了皺眉頭,扭頭看向突然沉默的黑家夫婦,疑惑道:「慕光,你們怎麼說?」
「我們的話……」
黑慕光和青依依對視一眼,嘆了口氣:「你想啊,小璃那孩子人家現在已經是仙門弟子,我家小陽成天還是沒個正形,我們怕就怕……
怕就怕他們兩個漸行漸遠,到時候小璃高居九天,歲月悠長,小陽卻步我們老路在這俗世打滾,苦短百年……」
「你們這是說的什麼話?」
藍羽瑩皺眉打斷:「難道還想反悔不成?」
「不是,我們這……」
黑慕光頓了下,別過頭,小聲道:「就是不想耽誤了人家女孩,與其到時候鬧得不愉快,不如現在說開……」
「黑慕光!你別擱這裏跟我說這些屁話!」
紅笑塵眉頭一皺,當初做大哥的氣勢又拿了出來:「我告訴你,着事你想反悔也不行!
小陽是什麼樣的孩子,我不比你了解得少,你覺得他混日子,沒責任心,成不了才?
我告訴你,沒那回事!那孩子他就是天生對大多事情沒有興趣罷了,那是他不想做,不是他做不到!」
「我也知道,可……」
「你別跟我這可不可的黑慕光,你抬起頭,看着我的眼睛!」
紅笑塵眼中含怒:「你知道嗎,我們把小璃養這麼大,她到底喜不喜歡一個人我們倆一眼就能看出來!
小璃跟小陽在一起時,那種高興和愜意,我都看在眼裏,除此之外再沒有別人能讓她露出那種表情!
你知道五歲前的小璃是什麼樣子的嗎,你知道小璃那天笑着回來我們有多驚訝嗎?
雖然這之後,兩個孩子的性格發生了些我們都沒有預料到的奇怪變化,但我敢說,他們就是最合適的!
我女兒好不容易有一個真心喜歡的人,為了促成他們我花盡心思,結果到現在就差那最後一步,你告訴我你反悔了,哪有這種事情!
找一些可笑的理由,你是不相信小陽能擔負起責任,還是懷疑我家小璃會變心?
啊,你告訴我,你說啊,你是對我們孩子沒有信心嗎,你打心底就不希望他們好嗎?!」
「笑塵大哥,消消氣。」
青依依面色平靜,輕聲道:「我們是什麼態度,您心裏應該很清楚,你應該知道這世上最希望兩個孩子好的就是我們這桌人。
慕光他不過是提出一個可能,時間能夠改變太多事情,我們只是怕兩個孩子就算相愛卻又被這愛折磨着,那也不是我們想看到的。
我們絕不會背棄,只是難免會為孩子的未來憂心。
明明說着未來的路是他們自己走出來的,卻又總是不肯放手,這或許就是做父母的通病,您說不是嗎?」
「我也知道你們是出於好心……」
紅笑塵深呼一口氣,平復了下情緒:「但你們也知道,我們期待的究竟是怎樣的未來,為了這個未……」
「好了,好了,說着說着就跑題了。」
藍羽瑩揮了揮手,白了紅笑塵一眼:「什麼就你期待我期待的啊?你是想把孩子們的人生當遊戲計劃好嗎?那你跟那些老頑固又有什麼區別?
要我說,咱們這些老爸老媽的,就別瞎操這份心了,孩子們想在一起我們拍手支持,不想在一起我們也不阻攔,以後的路真的讓他們自己走不行嗎?
我覺得,他們有權利選擇他們自己的人生,我可不想等以後,孩子來抱怨說:都怪爸媽,我本來好好的人生全被你們的干涉弄糟了。」
「……」
「……」
黑慕光:「這事以後不提了。」
青依依:「對,我們也該放手了。」
紅笑塵:「我絕不同意他們兩個分……砰!」
黑慕光,青依依:「……」
「好了好了。」
藍羽瑩笑着拍了拍手,看都沒看被「啪嘰」按到桌上陷入昏迷的紅笑塵,若無其事道:「菜都涼了,快吃吧!」
「啊這……」
「是啊,是啊!」
黑家父母頭上滲出汗珠,哈哈笑着夾菜。
「用不用叫大夫來看……」
青依依嘴唇微動,小聲跟黑慕光說着悄悄話:「我看笑塵大哥額頭好像扎了塊瓷盤子碎片,出血量有些不對勁啊……」
「放心放心。」
黑慕光悄悄在桌下握住青依依的手:「紅大哥他吉人自有天相……呸,我是說他身強力壯,肯定能挺過這關的!」
「所以你也不太確定是吧……」
「瞧你說的,人有旦夕禍福,我又不是閻王爺,怎麼能確定。」
「……」
「我絕不同意他們兩個分開!」
紅笑塵垂死驚坐起,絲毫不管頭上血流如註:「絕不……砰!」
「啊哈哈……」
藍羽瑩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尷尬地笑了笑:「現在應該是真的沒問題了。」
青依依:「哇,真的啊,笑塵大哥體質真的強呀!」
黑慕光:「可能這就是父愛吧……」
青依依:「可我看到那個瓷片又扎進了那個傷口處,二次創傷了吧……」
黑慕光:「……」
黑慕光:「這次我可以肯定了,應該是救不活了!」
青依依:「……」
「吃飯吃飯!」
「啊,對,夾菜夾菜!這個好吃依依你多吃點。」
「可我今天也想喝點酒了。」
「喝,大口喝!」
「我……絕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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