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燕靈很絕望。599小說網 www.xs599.com
絕望的絕, 絕望的望。
任誰和她在同樣的處境下,僵硬這麼久,恐怕也已經研究了絕望的種寫法。
因為她已經在這個牆頭這樣一動不動地佇立了足足七日了。
她從一開始憤恨地盯着院舍之內,以為虞絨絨是匿身在房間裏不肯, 到終相信了對方確實不在, 如今她甚至已經數清楚了構築這院牆用了多少塊磚, 不遠處的小舍上蓋了多少片瓦,院子裏的枯樹被風吹落了幾根枯枝。
身上的隱身符還剩張, 倒是還能支撐日, 畢竟日後,就是第二輪比劍會了,燕靈不信到時候虞絨絨還不回來。
燕靈嘆了口氣,開始了一輪的道元流轉沖脈,只盼着這樣入定之後, 時間可以過得快一點。
如果, 她是說如果。
時間能夠倒流,她……她絕不會在沒調查清楚的時候就輕易來這裏,再如此憋屈地被困在牆頭的!
哪怕是去冰瀑湖邊磨劍呢!
她還想和那個虞絨絨好好比比劍呢!
……
寧量在磨劍。
冰瀑湖中的巨冰山已經恢復如初, 此刻湖邊依然蹲滿了梅梢派的弟子,這群弟子已經沒劍了, 卻也還從路邊撿了枯枝抑或抱了木劍來硬磨。
……與其說是磨劍,多少其實像是在閒話家常, 亂聊八卦。
「誒這兩天怎麼沒見小虞師妹啊?」
「嘖,一邊去, 少在那兒一口一個小虞師妹拉近乎,好好兒的在前面加個小字,就你聰哦?」
「我已經望穿秋水了, 我的本命劍它時才能到?」
「說起來你們給劍起好名字了沒?我昨晚特意去了藏書樓,你們猜怎麼着?」
「少賣關子,快說!」
「嘿嘿,平時一個人都沒有的藏書樓,竟然爆滿!書架上所有字典都被清洗一空,個個兒都在那兒翻字呢!」
「哎,小虞師妹什麼時候現啊,小虞師妹沒現的第七天,想她,想她,想她。」
寧量磨劍的手稍頓。
很煩。
煩的是,怎麼到哪裏都逃不過虞絨絨的名字。
只,論是去練劍、磨劍甚至哪怕去了雪巔之下,滿目蔓延都是榜單上的「虞六」名,這也就算了,所有梅梢派乃至其他幾派來參加比劍的弟子們,麼在說虞六的符,麼在討論那承諾的千本命劍到底時會到。
不來磨劍,他那個聒噪表妹也總用那種奇怪眼神看着他,顯然非想再問有關虞絨絨的兩事,他若是不答,對方便欲言止,好似篤定了他對虞絨絨余情未了。
余情未了的前提,是有情。
寧量很確定,自己對虞絨絨一家或許有幼年收留的感激,有一起的幾許相熟,而這些感激與相熟總會被歲月沖淡。
他非草木,心中多少為自己所作之事有些愧疚,但這樣的愧疚相比起他對御素閣刻骨的恨來說,算得了什麼呢?
種種感情,錯綜複雜,或許難辨,卻絕沒有情。
來余情未了。
情之一字,對他來說,是最用的東西。
用,趣,且本就不應該擁有。
他垂眸繼續安靜地磨劍,感受着自己手中那柄烏鈎劍越發鋒利且劍氣昂然,終地吐了一口鬱氣。
他其實自己也說不清分內心很篤定自己的不在意,但為還會有這樣的鬱氣,不是很白為虞絨絨這個字……乃至虞六這兩個字,都會讓他有這麼的煩悶。
甚至他一閉上眼,便是那日磨劍之時,少女站在岸邊,一符破冰川的模樣。
寧量有些煩躁,甚至覺得自己劍心都有些不穩,他深吸一口氣,道元重新流轉,就準備繼續磨劍,穩住自己的道心。
不過……等等。
寧量突然微微皺起了眉。
說起來,他是不是已經有好幾天都沒見過燕靈了?
寧量揉了揉眉心,腦中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燕靈在瓊竹派胡作非為飛揚跋扈鬧得雞犬不寧的樣子,終捏了一張傳訊符。
「燕靈這兩天在做什麼?看好她,別闖禍。」
過了片刻,他收到了回訊。
「她沒有和你在一起嗎?我們已經七八天沒見到燕小姐了啊?」
寧量:「……??」
……
萬里之外,紫衣小胖子有些氣喘吁吁地揮舞着傳訊符。
面八方的消息一條一條傳入他耳中,分算得上是嘈雜的數信息量,落在他耳中以後,就自動被分析分類成了一條條清晰的信息。
「催,給我催。」虞丸丸惡狠狠道:「拖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敢拖我虞丸丸的貨。喊上兄弟們,靜坐在劍爐旁邊,盯着他的劍爐。知道什麼是加急單嗎!加急單就是立刻馬上停下手裏其他所有的活,先來做我的貨!」
「什麼?太累了睡覺?提神醒腦丸,十瓶,塞他手裏,是不收,就按住塞他嘴裏。約定的時間交不了貨,還想睡覺?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收錢不幹活,當我虞丸丸是慈善家嗎?!」
「好,做的不錯,你們組今年多加一個月的獎金。清點清楚,貼好標籤,多檢查幾遍。梅梢雪嶺路遠,發之前和我說一聲,買路錢全部報銷,記得務必,只能送到我阿姐手裏,不得其他人代收。」
……
如此一條一條的指令分發下去,虞丸丸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再掏隨身的小本子,在上面寫寫畫畫了一陣,神色鄭重道:「還有日,千劍還差個劍爐共計五百二十八柄,平均每個劍爐,每天煉十柄劍,動起來,都給我動起來!」
虞丸丸念念有詞:「一個劍爐不是只有一口爐子,搞快點,兩天就能完工。」
他看向了遙遠的梅梢雪嶺的方向,輕輕搓了搓手,氣壯河山道:「阿姐啊,你的第一次手亮相,丸丸可不能拖你的後腿。天后,千劍使命必達!」
……
粉色劍舟很悠閒地飄在半空中。
二狗的腦殼還時不時傳來一陣一陣的劇痛。
它用翅膀扶着腦,不規則地亂轉着圈圈,口中念念有詞:「二狗,你是個堅強的二狗了,為心愛的絨寶頭破血流怎麼樣呢?二狗樂意!二狗堅強!二狗雄起!」
傅時畫坐在一邊,衝着二狗最疼的地方毫不憐惜地屈指一彈,惹得小鸚鵡一陣滋了哇啦的亂叫。
小鸚鵡顯然想給劍舟上的另外一個人告狀,它話到嘴邊,卻收了回去。
因為虞絨絨坐在舟頭試筆。
她甚至拿了一個幾個小籃子來,一個籃子裏堆放的是還沒試用的符筆,一個裏面是還算順手、亟待下一輪詳細挑選的,一個是不太合心意的,還有一個是外形非常喜歡頗有點捨不得用的。
很難想像一個人的乾坤袋裏居然可以隨時掏來這麼多齊齊整整的收納盒。
當然,難想像,竟然有人還能富裕到一根一根去試這些放眼天下都有名有姓的符筆,還有被挑肥揀瘦的時候。
「原來飛花雪被收入了國庫。」她撈起一支筆,仔細端詳片刻,認了筆的來歷,再在手中揮了揮:「當時丸丸想找這一隻,難怪遍尋不見,沒想到兜兜轉轉,還是歸了我。」
——這一隻,被放進了「還算順手」的籃子裏。
「哇,酒盞筆果然很漂亮。」
——落入「漂亮、捨不得用」的籃子。
「嘶,這只是什麼筆?怎麼亂飛呢?好生不乖巧。」
——被扔進「不合心意」小籃子。
二狗小聲道:「當初你進國庫,滿打滿算也就拿了一把淵兮吧?怎麼到了她,就能拿這麼多?」
傅時畫似是對面前這一幕很是滿意,好似虞絨絨天生就應該這樣挑挑揀揀,他彈了一下二狗,道:「我是不想多拿嗎?是淵兮一,其他的劍就不敢自討沒趣地靠近了。這劍當初如此自投羅網,毛遂自薦,誰能想到此一時,彼一時,這劍如今竟然不想回來了。」
二狗慢慢眨了眨眼:「可絨絨體內被那個老頭留下的魔種也已經被斬了,她的道脈也通了,不需淵兮再凝一層劍氣來保護了……淵兮為什麼還留在那兒呢?」
「是啊,為什麼呢?」傅時畫慢悠悠道:「劍的人也想知道原因呢。」
二狗愣了愣,總覺得傅時畫的這個語氣怎麼好像哪裏怪怪的。
到底已經相伴許久,二狗心底一驚,覺得自己福至心靈地好似白了什麼,緩緩轉過頭去。
恰對上傅時畫耷拉下來的視線。
——是帶着某些意和警告的目光,還生怕二狗不懂,他伸一根手指,在唇前比了一個「噓」的手勢。
二狗:……!!!!
好你個傅狗!!!竟然這麼奸詐狡猾不臉!!
二狗還在瞳孔地震,腦筋還沒轉到傅時畫為這樣做,只顧着用翅膀亂甩來比劃自己沒說口的、對傅時畫的怒罵。
卻聽到坐在船頭的少女突然起身的聲音。
她揮舞了許多筆,試了很多次符,有幾次動靜鬧得頗,若不是傅時畫及時按住劍舟,恐怕就人仰馬翻。
才在「還算合心意」的籃子裏放了寥寥幾支筆。
虞絨絨也說不清那種感覺,其實所有的筆入手都能用,畢竟能入國庫的筆,再怎麼也有兩把刷子。
但從此前到現在,所有試過的筆卻都多多少少都像是與她隔了一層什麼。
這種若有若的隔閡像是一層看不真切的白霧。
有時白霧頗厚,所以被歸入了「不順手」的籃子,有時白霧朦朧,影影綽綽,到底算是可以撥雲見日,所以還算是合心意。
直到此刻。
她在碰到這支筆的時候,就有一種奇特的、密不可分般的親切感,好似這支筆本就一直伴隨在她身邊,從未分離過。
抬手揮筆時,她指尖的每一次震顫,每一縷道元,好似都能被對方敏銳地捕捉和感知到,再通過筆尖悄然灑落來。
就像是沾墨的墨筆突然通暢,手下的紙張順滑綿密,每一筆都是自己心之所向,每一划都是心意所動。
仿佛只她手中有這支筆,天地便可以任她揮灑。
而她揮筆時,輕風暮色也確實隨她所動,已經逐漸冷冽的風也如小春時候,晴日山秀。
那是一種玄之玄的感覺,但只遇見,就會在瞬息間白。
——這就是她的本命筆。
虞絨絨翻轉筆端,手指輕觸,神識過處,腦海中終浮現了這支筆的名字。
她在晚風中,輕聲道:「見畫。」
她的本命筆,名叫見畫。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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