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裏官家病倒的消息,馬上也傳到了「古生堂」崔家兄弟那裏。
唉,不得不說,這皇宮真像一個篩子一樣,什麼秘密都守不住,一有風吹草動就是全民皆知。
崔溫仁拿到了陳錦鬆開出來的方子,心中大喜。
「三弟你看,這陳錦松這是自己找死啊,官家已經腹瀉不止,這時候他居然不止瀉,反而主張先退燒,就官家這身子骨,哪裏承受得了呀。」
崔老三崔溫盛拿過方子,也是細細研讀,然後抬頭說道:
「大哥,未必是找死,這是陳錦松在賭,如果賭對了,燒馬上能退,他就有足夠的時間去用藥止瀉。但如果他賭輸了,恐怕官家就剩下半條命了。」
崔溫仁撫着鬍鬚,自信滿滿地說道:
「對,如果他賭輸了,咱們的人再紛紛上書,言明陳錦松辯證不清、用藥不查、水平不夠,到時再讓崔丞相幫着推一把,定能將那陳錦松和景室堂推入萬劫不復之中。
三弟,你馬上去將家中的秘藥『梅蘇丸』準備好,只要陳錦松的安宮牛黃丸無效,那他就是替我們探了路,排除了一種可能。到時咱們止瀉的梅蘇丸一上貢定能發揮奇效。
官家和娘娘都會看在眼裏,陳家和咱們崔家相比,到底還是我們崔家更勝一籌,相信你到時進太醫院,接你二哥的班,繼續擔任醫丞一職就大有希望了,哈哈哈。」
兄弟倆這算盤打得是真tm好。
反正現在治療的矛盾就是先退燒?還是先止瀉?
陳錦松主張先退燒,安宮牛黃丸一用,如果失敗,就證明這條路走不通,那剩下就是先止瀉一條道。
陳錦松這次一旦失手,皇家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更改治療文案。
到時崔家的梅蘇丸一用,腹瀉止住,反過來再退燒,那古生堂可就大出風頭了,也證明了溫症派勝過了傷寒派。
「大哥,現在咱們怎麼辦?」
「咱們先去崔丞相府上,到時獻藥的事情還要麻煩丞相,反正咱們醫院有他們的份子。另外,準備好十萬兩銀子一同帶去,這次拉陳錦松下台的好機會不能錯過。」
兄弟倆隨即坐上馬車,急急往丞相府而去。
成國公府。
柴子昀剛回到家中,就聽到了官家病倒的事情,一時間是又驚又喜。
皇家無親情,別說是他這個養子了,就算是親生兒子又如何?自古親兒子宰了老子,搶奪皇位的事情還少了?
什麼萬壽無疆?柴子昀是希望官家能早日駕崩,這樣他這個「准太子」不就可以正式登基稱帝了?
所以他急得團團轉,連忙讓人請來他最重要的謀士許莫為,講他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後問道:
「許先生,如今我要做些什麼?」
許莫為拱了拱手,堅定地說道:
「如今之計,國公應該速速入宮陪伴左右,如果官家無礙,則你是兒子親自來端茶送藥,是盡孝道,這會讓官家和娘娘滿意,讓天下人滿意。
如果官家有什麼不測,別忘了官家可是有兩個養子,萬一崔丞相使詐,將那柴子晉先行接進宮,來個靈前繼位,到時國公說什麼都晚了,所以你必須守在宮中一步不離。」
柴子昀一聽也嚇了一跳,細思極恐,因為這事崔丞相完全做得出來。
真要被人搶先一步進宮,矯詔繼位,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別忘了他此時還沒有被正式冊封為太子,法理上並不是皇位天然的接班人。
一念至此,柴子昀也不有猶豫,連儀仗都來不及要,急着騎上馬,匆匆往皇宮趕去。
崔丞相府上。
崔溫仁指着陳錦松的藥方,一直在給崔丞相做着醫學科普,當然說話肯定不會那麼中立客觀。
「叔父你看,安宮牛黃丸和不換金正氣散兩劑方子,對此時已經體虛不堪的官家來說,無疑是一劑虎狼之藥,非但不能緩解發熱,還會加重腹瀉,療效完全南轅北轍。」
古代儒家出來的正統文人,多少都是懂點醫術的。
聽到這番分析,崔彌遠也是眉頭緊皺。
「如此說來,這方子是陳錦松在行險?那可真是該死了,官家的身子骨,豈是能折騰的?溫仁,你們古生堂可有什麼好法子?」
崔溫仁就是在等這句話,連忙拜倒在地:
「叔父,這是我們古生堂的秘藥梅蘇丸,就是針對治療官家腹瀉的,如果陳錦松的治療有誤,那麼說明先止瀉再退燒就沒有問題,這也是我們崔家重回太醫院的機會。」
這時候,管家也在崔彌遠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崔溫仁知道,這是管家在跟丞相匯報,古生堂送上了十萬兩銀子的事情。
這樣的大手筆,哪怕是崔彌遠這樣的老狐狸,也對崔家兄弟高看了一眼,關鍵時刻捨得下血本,是梟雄的本色。
「好好好,溫仁,那麼接下來我該如何幫你們?」
崔溫仁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咬牙說道:
「叔父做為首相,肯定會即刻進宮,隨時準備穩定朝廷大局。小侄只希望叔父進宮以後,如果那陳錦松的治療出現失誤,能及時將我們古生堂梅蘇丸獻上即可。
有了叔父的推薦,再加上我們崔家在太醫院中還是有不少親信在,兩邊助推一下,官家的身子骨定能恢復,而我們也好趁機將陳錦松拉下台,讓我三弟進宮,奪回醫丞。」
誰知道崔彌遠突然臉就冷下來了:
「溫仁,無論你們和景室堂有沒有什麼仇恨,我也不管你們如何爭權奪利,但有一點你們一定要知道,官家的身體安康是第一位的,絕不容有失。
如果因為你們雙方意見不合,卻將官家的身子骨當作了籌碼,那不但我不依,連宮中的娘娘也不會輕饒你們,你們切不可得不償失,明白了嗎?」
崔彌遠必須敲打一下崔家兄弟。
意思也很明確,他會有保證官家安全的前提下幫他們古生堂,但絕不會以損害官家健康為代價,因為這對他崔彌遠是其極不利的事情。
眼前他不管陳家和崔家怎麼爭,要的是一個好結果。
誰要是在這裏面動手腳,他就要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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