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學銀不買瘋婆子的賬,為了一個藕斷絲連的狗屁初戀情人,連自己的兒子也不顧了,瘋婆子一路罵着,回到龐強的家裏,衝着正在看電視的龐強,就是一頓數落:「你看看你那不着調的媽。不想照顧你有病的爹也就罷了,還要把那野男人招家裏來住!你說,這算什麼事啊。那男人來了,見了面,你叫他什麼?還有,你叫什麼我不管,我的女兒是不能叫他爹的。她的親公公,還沒死哩。氣死我了。」
「她是不是要座山找夫?」龐強重重的吐出一口氣,問道。
瘋婆子說:「你是怎麼知道的?是不是你媽事先跟你打過招呼?」
龐強點頭,雖然嘴裏沒說什麼,點頭就是默認了。這一下激怒了瘋婆子,她一向驕橫慣了,今天抓住龐強,沒事先沒向她匯報這個理由,把平日裏對龐強的一些不滿,藉機發泄了出來。
「我的天啊。我這裏,一心一意的替人家精打細算,省了又省,恨不得把一毛錢掰成兩半花。可人家還是拿我當外人啊。有了事,還是人家母子連心哪,人家娘倆做好了飯,叫我去掀鍋呀。」
龐強勸道:「媽,不管怎麼說,她總是我的親媽呀。她要嫁人,你說,我一個做兒子的,能有什麼好辦法?我阻止不了她呀。往後,家裏的事情,還是你做主。你和我媽是一個輩分,你們有共同的語言,容易溝通。我龐強的家務事,拜託你老人家全權處理,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劉學銀是我親媽,我迴避。」
龐強的媳婦恰巧進來,龐強剛才的話,她也聽見了,就來個一錘子定音:「媽。家裏的事情你做主。大膽的跟她談,不行就叫龐強把他娘轟出去。還有那初戀情人,他算東拐子的哪根蔥!見了就打。保證沒人替他說話。」
瘋婆子乘勝追擊,問道:「你婆婆要是護短呢?」
「一塊兒收拾!」龐強媳婦看看龐強的臉色,作了最後決定。
龐大的房子,是龐家老宅換的。兩居室。一廳一廚一衛。面積不大,九十來平。平時龐大兩口子住着,倒也合適。現在一個槽上要拴倆叫驢。麻煩就來了。
劉學銀要協議離婚。房子問題首當其衝。按劉學銀原來的計劃。她要座山找夫,把龐大掃地出門,她跟他的初戀情人。穩穩噹噹的住進來,房子雖然不大,可水電暖配套齊全。冬暖夏涼,你擁我抱,優哉游哉,自當好好的享受一番。
誰知道計劃不如變化。那瘋婆子拿了龐大的委託書,跟劉學銀一個針尖,一個麥芒,針鋒相對,互不相讓。瘋婆子說了:「劉學銀。那初戀情人固然重要,你戀你親那是你的權利。可兒子孫子也要顧哇。你想獨吞那本屬於兩人的房子,你精明,你男人也不傻呀。他雖然現在有病,可龐強沒病啊。你要是嫁人開路,龐強沒話說。你要是想霸佔龐家的房子,連門也沒有。你別不服,村里不是有調解委員麼?咱就去找他,看看村里是個什麼態度。」
李二看着瘋婆子跟劉學銀拉拉扯扯,進了村委會。知道她倆是為了龐大那房子的事找村里評理。明白事情難辦,就想溜之乎也。不料叫五鳳看見,招手道:「李二哥,別走哇。劉學銀來找你評理。你代表的是村委會,不能不干工作啊。逃是逃不掉的,推脫更不是理由。千萬不是說辦不了。你是牆外頭吹喇叭,名聲在外。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沒有剃不了的頭。」
李二咧咧嘴。還是想溜。被五鳳拉住胳膊。對劉學銀大喊:「李二在這兒呢,好找!」
劉學銀已經看見了李二,他正試圖從五鳳手裏掙脫走人。
李二說道:「五鳳,你不能跟你家皮驢學着害人啊。劉學銀和龐大的問題,我是親戚,理該迴避的。龐大是我的大舅哥呀。」
五鳳嘻嘻笑着反問道:「你叫誰大舅哥哪?有法律手續嗎?你和小桃紅偷偷摸摸的過日子,那是私的。過去怎麼說的?私憑文書官憑印。你倆的結婚證呢?拿來我看看。」
李二撓撓頭皮,搖頭說:「沒有」
「戶口本也行啊。」五鳳來個得理不饒人。
李二嘟噥道:「今日可叫瘸腿娘們逮住了。得,罷了。就做一回惡人。」
他索性朝瘋婆子劉學銀兩個人招招手,大聲說:「我在這兒呢,進來吧。」
不知道劉學銀今天搭錯了哪根筋,她斷定李二肯定拉偏架。就罵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你和小桃紅穿一條褲子,以為我不知道?我的事不用你管。還是老於秉公執法,我信不過你個王八羔子。」
劉學銀跟瘋婆子從李二門前經過,頭也不抬,氣哼哼的直奔老於那書記屋裏去了。
李二攤攤手,朝五鳳做個鬼臉。趕緊把自己的手機拿着,趁五鳳一個不注意,溜出辦公室,匆匆忙忙出了村委會。來到街上,急忙把手機關了。大步流星,來到皮家雞店,人還沒進門哩,就急叫道:「瞎驢,趕緊關門,上頭來查衛生,你這雞店環境衛生不達標,趕快把門關了,省下招惹是非。」
皮驢探頭往李二身子後頭看看,沒什麼人啊。特別是那些吆五喝六的城管,沒來啊。他不想關門,怕影響生意。
李二也不催促皮驢,回頭替皮驢把門關好。神神秘秘的說道:「過去都是你老婆通風報信是不是?城管一來,她就偷着給你打電話,今回情況特殊。上頭說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地方,拿着死雞做燒雞,當好雞賣,叫上頭來人查着了,聽說還是他舅子喝酒醉了,給他舉報的呢。」
「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這話一點不差呀。」皮驢趕緊把幾隻看相不好的雞藏起來。李二估計,那雞一定是有問題。
「上頭怕有人做內鬼,就沒收了手機。還是五鳳機靈,使個眼色給我,我藉故出來給城管定飯,這才脫身來給你報信。」李二說的頭頭是道,不由得皮驢不信。真的害了怕。手忙腳亂的整理貨架,後來乾脆關門大吉。把小桌搬出來,坐在門口喝茶閒扯。
李二看見五鳳從遠處回家來了,就起身進了海鮮樓。
五鳳看着雞店的門緊閉。皮驢悠閒的坐在面前喝茶。感到奇怪,問道:「大白天的關門做什麼?為啥不開門做生意?」
皮驢說:「不是你捎信回家,叫我趕緊關門歇業的嘛。來了好幾個人買雞,我都沒敢開門。」
「胡說!我什麼時候捎信回家的?平白無故,冤枉好人。」五鳳有些情緒激動。看樣子。想過來搧皮驢兩巴掌。她問道:「說,誰捎信來的。什麼理由?」
「說上頭查的緊。連村幹部的手機都收了。是?????是?????」
「是李二捎的信對不對?你腦袋叫驢踢了?李二的話你也相信?什麼村幹部叫上頭收了手機,就算檢查衛生,到了收手機那麼嚴重麼?查貪官才收手機哩。怕的是他們串供。你怕什麼?怕人家來買雞?怕人家把皮家雞拿走了,你失了業呀?不想幹活早說啊。你不殺雞不就完了麼?奧,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
「你是怕耽誤了跟李二下棋呀。早知道這樣,還賣什麼王八操的皮家雞幹什麼?不如趁早關門算了,省下掛個羊頭賣狗肉。整天打着做買賣的旗號,什麼事也做不成,混了個買賣人的牌子。專干那下棋喝茶喝酒。還有偷着瞟女人的勾當!」
皮驢平白無故挨了老婆一頓罵。心裏那股無名火出不來。撇下五鳳不理。直奔海鮮樓,他要找李二算賬!
五鳳知道皮驢要去海鮮樓找李二算賬,她懶的管他。就開了門,開始自己做飯自己吃。吃了好去上班。至於皮驢吃不吃,她賭氣不去管他。因為五鳳知道,皮驢只要一進了海鮮樓,肯定是李二請客。小桃紅免單。這都是多少年的老規矩了。皮驢干買賣不行,隨着李二吃喝,那是東拐子一絕。從來都不待掏一分錢的。白吃白喝,幾乎成了習慣。這也許就是皮驢對李二言聽計從的一個重要原因吧?吃了人家的嘴短嘛。
說說剛才。李二前腳剛進門口。龐大後腳就跟着進了海鮮樓。手裏還是拿着那張紙。對着李二就喊:「你看看,我沒病,你看看,我沒病!」
李二接過龐大那張紙。裝模作樣的看了一遍。指着紙上的字,搖搖頭,繼而點點頭。說道:「這卦書上說,你是逢凶化吉,遇難成祥啊。泰山老奶奶,她老人家護着你哪。誰說你有病啊。我找他算賬去!非揍他個青黃不接,非揍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誰說的我有病?」龐大兩眼直勾勾的盯住李二,連連這麼問道。
李二不說話,只是轉身看着即將進門的皮驢。
龐大的視線,隨着李二的身子轉動,看見了正要進門的皮驢身上。他一步竄過去,伸手抓住皮驢的脖兒領,惡狠狠的問道:「是你小子說我有病的?」
皮驢吼道:「龐大王八,瞎眼了是不是?在老子面前嚷嚷什麼?我是皮驢啊。」
龐大才不管什麼皮驢木驢呢,用手抓着皮驢不撒手,還是一個勁的問道:「是你個王八羔子說我有病?弄的劉學銀非跟我離婚,今天我要費了你!」
皮驢眼見的龐大瘋的不認人了,怕龐大失手傷了自己,那可是白打呀。皮驢知道,瘋子打人是不犯法的。白挨!他高聲向李二求救:「李二爺,你不能見死不救啊。龐大他瘋了,下手不知道分寸,我要是斷了胳膊斷了腿,找不着人伸冤啊。甚至連醫藥費也沒人給我出哇。」
「劉學銀有錢,不要緊,我是村裏的調解委員,一切事情包在我身上。向着你三分。絕對吃不了虧。」
皮驢哀求道:「刀傷藥再好,也不如不割着手哇。李二爺,你就饒我一次。今天我請客。」
李二就吆喝龐大:「說你有病的不是他,是另外一個人。他藏在廚房裏。進去找吧。順便告訴廚房,我要吃王八湯,叫他們挑個大王八宰了,趕緊下鍋燉。」
龐大現在是半經紀半糊塗。李二指哪兒,他就奔哪兒。進了廚房,習慣的紮好圍裙,洗手拿起菜刀,去水池裏撈起一個大王八,麻利的宰了,洗乾淨,放進鍋里,繼而吩咐小紅:「把該放的料放進去。」
苟有道看看小紅,小紅看看孫寡婦,孫寡婦攤攤手,搖搖頭,嘆口氣。沒有說什麼。
小紅把平時燉王八的那些料加到鍋里。還拿起勺子攪了攪,蓋上鍋蓋。
苟有道喃喃的跟孫寡婦嘀咕道:「他這是痰迷心竅啊。想個什麼法子,破了他這口痰就好了。上來下去都行,就是堵在心裏不行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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