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主,沒事在家裏悶的慌。就去皮驢的雞店蹭茶喝。恰巧碰上皮驢那親戚來兜售醫療器械,就抻着脖子往裏擠。被皮驢看見,譏諷他道:「龐大王八,你往前湊什麼?你又不買。」
龐大說:「看看還不行麼?看看又不要錢。哎,我說李二,原來是你個王八羔子蹲在前頭啊,怎麼着,想買什麼呀?咦?手裏拿的啥東西,叫老子我看看。」
龐大不由分說,伸手把李二手裏拿的東西奪過來,打開包裝仔細觀看,原來李二買了一套給人治病拔罐。
「這東西管用嗎?」龐大好奇的用手玩弄着那些有大有小的拔罐,塑料製成的,一個個透明瓦亮,外形很像一個個塑料鍾,頭頂還有一個綠色的小把手,能提起來,能摁下去,聽皮驢說那是放氣用的。
龐大提議道:「李二,咱拿着拔罐,到你家裏去試試行嗎?讓我試試新。」
李二點頭,就跟在龐大身後,兩人嘻嘻哈哈來到李二家裏。
龐大趁李二給他泡茶的功夫,把那些拔罐倒出來,一個一個拿在手裏,觀賞把玩。忽然他一陣心血來潮,想自己試試這拔罐靈不靈,頭一回弄這玩意,不會使,這拔罐不是皮驢的親戚來賣麼,龐大估計皮驢肯定會使,就打電話問皮驢:「瞎驢,你說,這拔罐怎麼使?」
皮驢在電話里詳細介紹拔罐的使法。囉里囉嗦的個沒完。龐大就揮手吩咐李二:「到你家了,還不好生伺候伺候你這大舅哥呀,好酒好菜,一個字,上!」
李二苦笑着攤攤手,二話不說,從抽屜里拿了錢,到海鮮樓去定菜。
「拔罐都是拔哪兒呀?」龐大在電話里問皮驢。
「一般是哪兒疼拔哪兒。「
「我渾身哪兒也不疼,那怎麼辦?沒事啊?「
「想找事那還不好辦!」皮驢不知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使壞。他大聲告訴龐大:「身上不疼,醫生說了,那就使勁拔肚臍眼兒,還有手心腳心。可勁的拔它個渾天黑地,百病皆除!還能壯陽哩。保你老婆滿意。」
眼前喝着免費的茶水,手裏拿着免費的拔罐,後頭還有免費的好酒好菜,這一切都是免費的呀。龐大心裏樂開了花。也許是他高興的昏了頭,照着皮驢電話里說的,把那個大號的拔罐按在肚臍眼正中間,對上了你個抽氣的東西,使勁的拔了四五下,覺着有些疼,就再打電話問皮驢:「我怎麼覺着有些疼啊?」
「疼就對了!」皮驢在電話里囑咐龐大:「忍住疼痛,才是勝利。要堅持住,千萬不能放棄。要不治不出病來。」
龐大不放心,就說皮驢:「你把電話給你那個親戚。我親自審問他一下。」
皮驢那親戚,正在拼命推銷他那拔罐,壓根就不知道龐大是在拔那要命的肚臍眼兒,就囑咐道:「拔罐的主要作用是拔毒,你忍着點,就十分鐘,一會兒就好了。」
龐大還要問些什麼呢,北莊的一個老婆交錢買拔罐,皮驢那親戚就匆匆把電話給掛了。
龐大比劃了好幾遍,腳心能不好拔。手夠不着,按不住。後來就只好放棄,可手心容易,他就把兩隻手的手心裏。一邊拔個小的,大的按不住哇,等李二從海鮮樓回來,龐大早把那肚臍眼跟手心拔的差不多了。他看李二臉色有些異樣,還自我吹噓道:「帶要回,跟着睡。我老婆是醫生,我不用別人點撥,自己就會拔罐,看看怎麼樣?我把肚臍眼都拔的紅了,那毒該出個差不多了吧?」
李二呵斥說:「你這是作死啊,你是哪兒要命你拔哪兒呀,手心腳心肚臍眼,這些地方是不能拔的,是拔罐的禁區,你老婆沒告訴你呀?」
「沒有哇。」龐大滿不在乎的回答。
「誰教你的?」
「皮驢啊,他叫我這麼幹的。」
李二打電話把皮驢叫了來,指着龐大的肚子問道:「是你叫他這麼幹的?」
皮驢朗聲答道:「對呀。」皮驢轉身對着龐大,催促說:「哎呀,你還楞着幹什麼?趕快用電風扇對着肚臍眼吹啊,要不等會兒涼了,效果就會大大折扣了呀。」
「剛拔的肚臍眼兒,還要用電風扇吹?這不是要命嗎?」
「一鼓作氣!一鼓作氣懂不懂?氣可鼓不可泄,知道嗎?」 皮驢還在振振有詞。手裏拿了電風扇,開了高檔,對準了龐大那肚臍眼兒,機槍掃射一般,猛吹。
李二看苗頭不對,趕緊給劉學銀打電話:「大婆子,你們家龐大,用拔罐拔他的肚臍眼兒,拔完了,還在用電風扇吹,皮驢說了,這叫鼓氣。」
「啊?」劉學銀一聽龐大用拔罐拔肚臍眼兒,還用電風扇吹,急了,追問道:「他在哪兒這麼幹的?他純粹是嫌死的慢啊,想死容易,上吊喝藥都行,幹嘛想這死不了活不成的法兒拖累俺啊?」
劉學銀鎮定了片刻,問道:「誰叫他這麼幹的?龐大在哪兒啊?」
「在我家準備喝酒呢。皮驢是他的指導老師。」
皮驢滿嘴裏歪理,劉學銀知道講不過他。就跑到村里,對着五鳳嚷嚷開了:「五鳳,你們家皮驢,忒不是東西了,鼓動着我們家龐大,用拔罐拔肚臍眼兒,還用電風扇吹!你說,龐大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誰負這個責任?皮驢!」
「哪兒來的拔罐啊?我知道我們家沒有那不靠譜的玩意。」五鳳說話,不緊不慢。話里透着些許不講理的成分。
劉學銀比五鳳更不講理。她冷笑道:「五鳳,你可是咱東拐子的幹部。是村裏的二把手。你家皮驢若是把俺家龐大害的有了病,這責任可得歸你們,別的不說,看病是少不了的。醫藥費啊,營養費啊,全包。至於誤工費嘛,可以減免一少部分。你想啊,龐大是廚師,工資自然高,這是人人都知道的。當幹部的,舌頭再硬,也剜不出腮來。」
「哼!」五鳳不以為然的說道:「劉學銀,少在這裏放刁。皮驢他一不是醫生,二不是大夫,他是不可能個人看病的。退一步說,就算皮驢給你們家龐大看了病,我是說就算啊,你們家龐大不呆不傻,他是有民事能力的正常人啊。奧,皮驢叫他幹什麼他就干,說句不好聽的,皮驢叫他吃屎他也吃啊?賴人也不會賴。趁早回去歇着,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少在村里丟人現眼。」
老於過來勸道:「劉學銀,你是醫生,龐大呢,這麼多年,也該懂一些醫療常識。拔罐不能拔肚臍,他應該知道。皮驢雖然喜歡鬧個笑話,還能搞個惡作劇。就算皮驢真的攛掇龐大拔肚臍,龐大也應該不聽皮驢瞎說。因為皮驢他壓根就不是醫生啊。依我看,劉學銀,你還是先回家看看龐大,問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再找皮驢不遲。」
這分明是護着五鳳,分明是典型的官官相護嘛。劉學銀十分不服氣,覺着老於在拉偏架。不過,跟老於翻臉,劉學銀一時還沒有這個膽量。她撇撇嘴,強忍下一口氣。從村委出來,直奔李二家而來。
龐大坐在李二家的正座上,腆着個大肚子,正在興致勃勃的好酒,除了臉色蠟黃以外,臨時還看不出來有什麼急病纏身。
李二說:「劉學銀,你來了更好。龐大沒有什麼大毛病。也許我是虛驚一場。但願如此。你坐下喝酒罷。」
皮驢此時已經喝的基本醉了。舌頭早已不聽使喚,他含含糊糊的說道:「劉學銀,龐大苦大命大造化大。根本就沒有事兒。拔罐拔拔肚臍眼兒,他更壯!夜裏少不了你的。擎好吧。一宿最少三回,少了你找我皮驢,我一定給你補上。哈???哈???哈??????。」
劉學銀狠狠的瞪了皮驢一眼,諷刺道:「把那一回,還是回家給你那瘸腿老婆補上的好。誰稀罕你那驢????驢?????」
劉學銀驢不出來了。
劉學銀正兒八經的說李二:「你是證人。龐大若是有個好歹,你可要主持公道。」 她上去拉住龐大就往外拖,嘴裏還在怒吼:「死到臨頭了,還在作死。你純粹是嫌自己死的慢啊。你就跟着作吧。」
龐大借着酒勁連連說道:「沒事,沒事,皮驢也是一番好心。」
「好你個頭哇,他是狼子野心!」
劉學銀把龐大拉回家,半夜還沒到哩,龐大的肚子,就疼開了。臉上豆大的冷汗珠子,嘩嘩的淌!這可怎麼辦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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