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拐子日記第王八二十七章

李二跟小桃紅在家裏黏黏糊糊的纏綿，龐大則愁容滿面，坐在他家床上唉聲嘆氣。

劉學銀問道：「死鬼，不睡覺，嘆的那門子氣？怕不是想余秀娥了吧？」

龐大道：「余秀娥那娘們，心地歹毒，騙財騙色，不提她也罷。」

「騙財我承認，說到騙色嘛，壓根就不是那麼回事。就你那色，還用的着騙麼，那母狗尾巴還沒撅呢，你就聞着騷味，搖着尾巴，自己竄上去了，兩萬多塊錢，丁點實事沒撈着，就拉了拉手，天生的窩囊廢，這事說出來，我都替你臊的慌。」

「那能怪我嗎？怪就怪余秀娥她太狡猾。」龐大還在強詞奪理。

「死鬼，你看看人家李二，余秀娥主動投懷送抱，他還不稀罕哩。」

不提李二則罷，劉學銀一提李二，龐大肚裏的氣，就更不打一處來！他氣哼哼的罵道：「我就納了悶，李二那王八羔子天天喝酒，幾乎是無酒不吃飯，電視上常說，哪個地方，什麼什麼人，喝酒喝出了什麼青光眼，喝酒喝出了什麼腦血栓，渾身癱瘓什麼的，我就奇了怪了，李二怎麼就喝不出個什麼尿毒症來呢？按說，他應該弄個腎衰竭什麼的才合天理啊。老天爺怎麼就不長眼呢？」

劉學銀不滿的一撅嘴，嚷道：「人家李二的命好，命硬，你眼饞不是乾瞪眼嗎？就你妹妹一個人，把個李二伺候的，那叫一個舒坦。咱也不知道李二那水廠，還有他的李家商城，一年到底能掙多少錢？看他那個活法，進錢少了，撐不住他折騰。還有，他老婆張鳳仙，真的就不回來了麼？」

「他們一家子全死絕了才好呢。」龐大嘟嘟囔囔的說：「這兩天，海鮮樓的生意。不是怎麼好。光我乾爹和孫寡婦，還有小紅，他們三個人就行，完全能應付局面。我在那兒。也是閒的慌。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怎麼辦？找你妹妹呀。一個大男人，大廚師。叫她給你找活干。」

「她不是叫我在海鮮樓幹嘛。是我自己覺着光拿錢不幹活，有些不合適。」

「余秀娥的特色飯店生意好。可人家把你攆了呀。都是你自作多情，落的今天這個下場，活該！餓死你個王八羔子才好呢。想當初。你偷了家裏所有的錢，三百多萬，去什麼泥潭辦海鮮樓，結果連球加蛋，賠個精光。徹底陷進了泥潭裏。害的家裏，好幾年都拔不出腿來。我就納悶了，你怎麼不死在泥潭，回來幹什麼呀，錢都敗壞光了，還有臉活着？趁早上吊跳井。死了算啦，活着有什麼意思。」劉學銀說着說着，氣的渾身打哆嗦。

龐大低聲下氣的道：「好死不如賴活着。明天我去找我妹妹，叫她給李二下個命令，讓我重回特色飯店上班。」

「我先給你打上預防針，去特色飯店上班可以。約法三章你記着：第一，發了工資如數上交。第二，獎金一分不少的給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條，不能沾余秀娥的邊兒。要是叫我聽見外頭。風言風語的說你跟余秀娥，狗扯連環的不清楚，二話不說，我就把你的狗球蛋揪下來餵狗。聽見了麼？」

「聽見了。」龐大低聲答應着。

小桃紅髮了話，李二不敢不聽。親自跑了一趟特色飯店，把龐大交到余秀娥手上。當面鑼，對面鼓，敲定了工資數目，獎金額度。怎麼個支付辦法，一一記錄在案。最後，李二囑咐龐大：「你在這兒好好干。萬事有我呢。你覺着什麼地方不得勁，告訴我，我出面替你交涉。」他把嘴湊到龐大耳根子跟前，低聲囑咐說：「在余秀娥面前老實點，現在的她，不是從前啦。惹毛了她，照樣把你開回去。到了那時節，就算我求情，也沒有用。」

龐大狡猾的回了李二一句：「咱倆都一樣。」

李二聽了龐大的話，不僅沒有生氣，反而哈哈大笑起來，豎起大拇指，夸龐大有能力，有大智慧。把個龐大喜的，眉開眼笑。

余秀娥也不是白給李二面子。等龐大的事安排好了，龐大進了廚房，她就把抬腿要走的李二攔住，拉到她的辦公室，把李二強按在沙發上坐好。有些生氣的責怪說：「別急着走哇。龐大的事完了，隨了你的心愿。你回去也好向小桃紅交代了。她呢，也能在她嫂子面前有個面子。李二，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俗話說的好，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家。你前頭幫了我，我余秀娥心裏感激不盡。你就好人做到底。說吧，咱倆的婚事，什麼時候能成？給個痛快話，我心裏好有個盼頭。」

「你說的是那事啊???????叫我考慮考慮怎麼樣？」李二打的是拖延戰術。

「不怎麼樣。」余秀娥拉把椅子，直接坐在李二對面，直截了當的把話挑明了：「李二，我喜歡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的心思你比誰都清楚。咱倆今天就來個真人不說假話，我問你，咱倆什麼時候去登記？」

「不要的彩禮什麼的？」李二故意把話題岔開，妄想矇混過關。

「少弄那些彎彎繞。說正事。」

李二撓撓頭皮，誠懇的說道：「余秀娥，你的心意我明白。就是想和我過日子。」

「對，很對，就這麼個想法。」

「可我是有家有老婆的人啊。」

「不是說張鳳仙？還是說小桃紅？」

「張鳳仙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小桃紅是我的紅顏知己。兩個人都推不開啊。」

「推不開也得推！李二，我可是知道，那張鳳仙在南洋，是肉包子打狗，有去路無迴路。小桃紅跟我是在一個起跑線上。我警告你，李二，要是不識相，我就把當年你給我脫褲子的事情，四處宣揚，叫你威信掃地，在東拐子抬不起頭來。」

李二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說吧，說啊。你不怕丟人你就去滿世界嚷嚷。余秀娥。我可提醒你，現在你不說從前的黃臉婆了，你現在是堂堂的特色飯店老闆！你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你的臉面比我的臉面更重要。你好生想想吧。」

余秀娥臉上毫無懼色。她是個要強的人。在外頭風打頭，雨打臉，從死里也走了三五遭，對李二的說法，不以為然。她道：「李二。既然你不合作，我也不強求。我知道你是個隨和的人，大大咧咧慣了。反正和誰睡也是睡，你無所謂。我就去找小桃紅單挑，俺倆誰勝了，誰就是你的男人。這事你就甭操心了，由俺倆一決高下。」

「你倆可不能打架！有事好好的商量。我看好你吆。」

「少耍貧嘴，我知道你心裏向着小桃紅，想跟她白頭偕老，沒門！」

晚上。李二把白天發生在余秀娥辦公室的事情，毫不保留的說給了小桃紅聽。

小桃紅靜靜的聽完了李二的敘述，半晌沒有吱聲。

李二沉不住氣了，推一下小桃紅的肩膀，悶聲問：「你怎麼不說話？莫不是怕了余秀娥不成？」

「你沒按好心。」小桃紅憤憤的說道：「余秀娥算什麼東西？她也配和我爭男人？相當初，你那寶貝兒子把那一千萬給了他丈母娘肥婆，糟蹋個精光，銀行逼着要錢，是誰把家裏所有的積蓄拿出來幫你堵的窟窿？還不是我這個傻瓜！如果沒有我幫忙，銀行還不知道怎麼着你呢。當時的情景。不把你急死才怪哩。現在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不是？還余秀娥呢，她當時怎麼不幫你？好傢夥，現在她跑出來和我爭男人了，她做姑娘時。怎麼不渾身脫光了讓你看個夠？」

小桃紅越說越氣憤，最後竟跳起來站在床前，指着李二的鼻子大罵開了：「你個狼心狗肺的傢伙，好狗改不了吃屎啊。想過河拆橋對不對？我現在就成全你的黃粱美夢！」

小桃紅罵着罵着，氣呼呼的開始穿衣下床。哭着就要回她自己的家。

李二拉她一下，問道：「幹什麼呀？還真生氣了？我不過是看着你倆鬧騰。覺着好玩罷了，尤其是你生氣的樣子，小嘴一撅一撅的，比起平時來，好看的多！我不就是想逗着你玩嘛。咱倆平平淡淡的，風平浪靜，兩個大人，沒什麼意思。」

「想鬧點刺激，那還不好辦？明天就鬧，管保你小子享受個夠。不信咱試試！」

李二仰面朝天躺好，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對我的好，一輩子也說不完。張鳳仙也不回來了，我這輩子還指望誰伺候啊，這重擔就落在你老人家身上啦。」

「你真相信余秀娥會對你好？」小桃紅追問李二。

「我估摸着應該差不多吧？誰叫我李二是玉樹臨風的美男子呢。」李二開始自吹自擂起來，一句話，自我感覺良好。二郎腿一架，別說，還抖上了！

「我呸！」小桃紅把李二剛抖了幾下的二郎腿一下推的散了架，着實把李二的腿閃了一下。「親親哥哥，敢打個賭麼？」

「賭什麼？」

「賭余秀娥是不是真的對你好。」

「賭就賭，誰怕誰啊。反正輸了，一不賠宅子二不賠地。」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數，一言即出，駟馬難追。明天你就按我說的做，余秀娥要是理你，就算我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