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好,那便好。」
盛母拍着芸娘的手,眼裏滿是心疼,這孩子,自小就喜歡自己扛,再委屈再累,也不會多言。
面上看笑的燦爛,可那心裏,怕是怎麼都黏不合。
「芸兒,別總把自己拘在屋裏,鋪子少了人打理,夥計哪勤快的起來。」
盛母又開始了苦口婆心。
「娘,我知道了。」
「改明兒我一定出去逛逛。」
「爹今兒休沐,你不能總把他一個人丟家裏。」
「不是你教我,為人妻者,得體恤丈夫,時刻照料着。」芸娘揚着笑臉,嬌聲開口。
盛母默默無語,抬手戳了戳芸娘的額頭,「淨知道搪塞我,說了那麼多回,哪次出門了?」
「現在一提,還學會趕人了。」
「明日,我讓元史帶你去游湖,不能再找託詞了。」
「好。」
看盛母一副沒商量的樣子,芸娘只得笑着點頭。
送走盛母,芸娘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散了。
她也想輕快點,安盛母他們的心,可就是怎麼都提不起勁,不願動彈。
在亭子裏坐下,芸娘看着水塘,眼神逐漸渙散。
「夫人,指揮使來信了,已經讓人給你放屋裏了。」
「溱國事了,指揮使應很快就回來了。」田戒到芸娘跟前,低聲道。
芸娘眸子動了動,「他要回來了?」
芸娘看向田戒,秉着呼吸,見田戒點頭,芸娘咬緊唇,扭過頭抹了抹眼角。
看着芸娘越過自己離去的身影,田戒拋了拋手上的錢袋子。
指揮使還真是大氣,今兒晚上能帶着兄弟們好好喝一頓了。
急步進屋,芸娘看到放置在桌上的信,剛要走過去,整個人被人從後抱住。
「芸兒,是我。」
掙扎的芸娘,聽到熟悉的聲音,整個人呆愣住,她緩緩轉身,眼淚瞬間洶湧而出。
李易環抱住她,「對不起,讓你等久了。」
芸娘搖頭,手緊緊摟住李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擦了擦芸娘臉上的淚水,李易心疼的貼住她的額頭,環在芸娘腰間的手不斷收緊。
當真是瘦了許多,脊背上的骨頭都有些硌人。
李易心裏一陣酸脹,眼眶直發熱。
「我每日都很想你。」
芸娘抬眸,笑着吐字,只那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李易低頭吻住她的紅唇,滿是疼惜和愛憐,一把把人抱起,李易走向內室。
床榻上,芸娘環抱住李易,感受落在身上細密的吻,指尖不由微微收縮。
她和李易的床事激烈遠多於溫和,少有這般小心翼翼,每一個動作都極輕柔,似乎她是紙做的。
「李易,我的身體,已經無礙。」
「你不用強忍着。」芸娘撫了撫李易頭上的薄汗。
對着芸娘的眸子,李易身體徹底下沉。
帳幔開始晃動,先是小幅度,接着越來越猛烈。
緊緊抓着李易的肩,芸娘脖子後仰,李易緊跟而上,凌亂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屋裏春色無比盎然。
久久,這場大戰才停歇。
撫着芸娘的秀髮,李易眸色柔軟,「明兒我就把府里的廚娘換了,每日的菜是怎麼做的,是半點沒養人。」
「輕的我一隻手都能抱起來。」
「算了,還是我親自來,娘子晚間想吃什麼?」
「清蒸,紅燒我都很在行,你只管點。」李易自信滿滿的誇耀。
芸娘唇角揚起,在李易懷裏蹭了蹭,聲音微有些喑啞,「想吃紅燒裏脊,還有蒸蛋。」
「得嘞。」
李易在芸娘耳朵上親了親。
正當李易想再說些什麼,房門嘭的一聲被人踹開。
「阿姐!」
盛元史急步沖了進來,然後他呆愣在那裏,「姐夫?」
「不然呢?」
李易臉黑了,「發生什麼事了?這麼冒失!」
這好在是完事後,要辦事的時候,李易能讓這玩意直接嚇萎了。
「那什麼,迷路了……,你們繼續,繼續……」
盛元史打了個哈哈,拔腿就朝外跑。
對李易去溱國取七星葉,盛元史是知道的。
李易遲遲未歸,他也跟着提心弔膽,時刻讓人盯着芸娘,就怕她想不開。
今兒他一過來,就聽侍女說,芸娘已經近一個時辰沒出門了,把自己鎖屋裏,也不讓人進去伺候。
盛元史一聽頓時就急了,腦海里全是服藥上吊的情形,哪還管得了許多,就想着趕緊救人。
但哪知道會是那個畫面……
「我去瞧瞧。」
李易攏了攏芸娘身上的錦被。
芸娘眸子看着他,一眨不眨。
李易輕笑,颳了刮她的鼻子,「我很快就回來。」
撫了撫芸娘的眉眼,李易披上了衣物。
「大人,我也沒想到盛元史會直接莽進去,他動作太快,我們沒來得及攔住。」
見李易出了院子,田戒上前道。
「人去哪了?」
「看方向,是廚房。」
「廚房?」
李易挑了挑眉,「行了,忙去吧。」
「不必精細了,趕緊看着給我來點,才把娘惹惱了,還想着到阿姐這蹭飯。」
「眼下,飯是蹭不成了,趁着人沒過來,我先吃上幾口跑路。」
盛元史催促廚娘,嘴不停的在那叭叭。
李易靠在門上斜瞅着這一幕,咳嗽了一聲,立馬把盛元史嚇的一個激靈。
「姐夫,你可是大好了!」
盛元史在一瞬的慌亂後,發出一聲嚎叫,激動的渾身顫抖。
這演技,李易還是相當認可的。
「姑爺。」
廚娘們都是訝異,躺了幾個月,這就起了?
昨兒不是還不能動彈?
「都下去吧。」
李易揮了揮手。
「不包括你。」
李易揪住想開溜的盛元史。
盛元史臉皺成一團,「姐夫,我知道我進去的不是時候,下次,下次我一定先敲個門。」
「去燒火。」
李易解開大衣,把袖子擼了上去。
「說說這些日子,你姐在家裏的情況。」
「是鬧饑荒了?怎麼就能消瘦了一圈。」
「不是讓你好生照料着。」
聽李易提到這個,盛元史垂了頭,「阿姐心裏掛念你,平日飯用的極少,娘倒是每日讓人送來補品,可往往喝下沒一會就全吐了。」
「有幾次,我看她抱着虎頭鞋哭,那個沒能出世的孩子,阿姐始終無法釋然。」
「荀神醫藥也開了,但效果甚微,他說心內積鬱,不是湯藥能醫好的。」
「阿姐每天最常做的事,就是發呆。」
「一坐下就是一整天。」盛元史啞了聲,偏過頭把眼淚忍下去。
李易拍了拍他的肩膀,喚來侍女吩咐了兩句,就挑選起了食材。
「把這些洗乾淨,鍋燒好,我一會過來。」
交代了盛元史一句,李易大步出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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