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唐歆現在的身體,一路逃亡的話,她扛不住。
各國之間,都是心懷鬼胎,李易一直暗中行事,就是不想唐歆被捏為籌碼,對唐家及大乾進行要挾。
以唐歆的性子,要出現這種情況,她會在第一時間自盡。
像什麼衝冠一怒為紅顏,率千軍萬馬夷平溱國,這純粹就是電視劇看多了,你要敢這麼開戰,拿千萬將士的命去換一個女人。
不說忠志之士抵制你,百姓中,也不會有一個擁護你。
誰特麼敢去追隨這麼個瘋子。
就算救出唐歆,紅顏禍水這個罵名能定死在唐歆身上,畢竟歷史一貫如此,男的犯錯,女的不僅要跟着一起挨罵,還被罵的更狠。
什麼仇什麼怨啊,你要這麼去坑一個姑娘。
如果沒找到唐歆,李易只能鋌而走險挾持凌誼,然後就是帶着唐歆一路奔逃。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不經過凌誼,沒有圖窮匕見,他完全可以按照最穩妥的方式來。
「二哥,你去靖安侯府了?」
林姌見林勁回來,迎了上去。
林勁滿臉抑鬱,「他鐵了心要娶那個姑娘,真是糊塗,江家怎麼淨是這種貨色!」
林勁噴着唾沫。
「二哥,你先隨我來吧。」
林姌面色沉凝,率先邁步。
「什麼!唐歆!」
「你怎麼沒有早些告訴我!」
林勁一臉震驚。
「凌家把人藏的很牢,我也沒親眼見過,只是從這幾次的試探看,十之八九了。」
「我原是準備等唐家那邊給出反應後,再同你們說,哪想到,計劃沒趕上變化。」
「二哥,江晉把唐歆搶出萬安寺,究竟是巧合,還是……」
林姌眸子抬了抬,「二哥,他真的是江晉嗎?」
「因為中毒,容貌無法辨認,僅憑一塊玉,實在讓人沒法不懷疑。」
林勁眉毛緊皺,「姌兒,就我跟他的接觸,不像是假的。」
「二哥,人都是有多副面孔,可以進行偽裝。」林姌緩緩吐字。
「可他去萬安寺,是被茅風強拉的。」
林勁下意識維護江晉,踱了兩步,他凝聲開口:
「我兒時同他一起戲耍過,他頸間刺的鷹圖騰,我記得爪子處有個小疤,是不是江晉,一看便知了。」
林勁是個說干就乾的性子,沒有任何耽擱的,策馬直奔靖安侯府。
「侯爺,林二公子來了。」
李易挑眉,這才走多久,又殺過來,覺得心裏氣憤難消,打算罵他一頓?還是落東西了?
一到練武場,李易剛站穩,迎面就是林勁揮過來的拳頭。
往後一退,李易眉心微蹙,他還沒完了是吧!
一腳踢過去,李易跟林勁纏鬥了起來,你來我往,打的難分難捨。
林勁在被擊退一步後,虛晃一拳,抓住機會,猛的抓住李易後背的衣服,就是蠻力一拉。
剛把那鷹形圖騰看完全,一個拳頭帶着風聲,打在林勁眼眶上,接着又是一腳,給林勁踹翻了。
「哎喲!」
「別打了,老子認輸!」
兩手護住臉,林勁大喊。
李易哼了一聲,把衣服整理好,冷酷的走了。
林勁從地上爬起,呲牙咧嘴,混玩意啊!打人不打臉,他不知道嗎!!!
來時氣宇軒昂,回去,一瘸一拐。
「二哥,你這是?」
林姌瞧着林勁紫青的眼眶,眸子眨了眨。
「還說呢,妹妹,你就不能少坑我幾次!」
「我看了,他後頸處的圖騰,不是新刺的,爪子上也確實有疤。」
摸了摸眼眶,林勁嘶了一聲。
「那便好,二哥,我去給你拿傷藥來。」
話說完,林姌麻溜的溜了。
江晉既然是真的,他二哥這頓打,算是白挨了。
那眼眶,嘖,怪慘的。
「都公,紫京城傳了密信來。」
護衛急步到李易跟前,從懷裏掏出漆筒遞給他。
李易將紙條取出,看完後,瞳孔微微收縮。
怎麼回事,林家既然知道歆兒的身份,林勁的態度,就很不對了。
等會!
李易眸子猛抬,他後來過來,不是心裏憤悶,找他打一架的,而是在查證他的身份。
林家對他起疑了。
身體後靠,李易眼裏有着思索之色,林勁剛開始那會,應是不知情的,回去後,才被告知。
那麼,送信給唐正浩的,會是誰?
「林姌。」
李易輕輕吐字,她同墨書接觸過,按理不該因為那點小事,糾纏不休,只能是知道什麼。
田莊的那伙人,應就是林家派的。
手指敲着頭,李易暗暗慶幸,這好在他準備的充分,刺身上,沒有任何疏忽。
像這種明顯的特徵,容不得絲毫差錯。
把信燒了,直到徹底成了灰燼,李易才推門出了去。
「怎麼一直看着我。」
在李易灼烈的目光下,唐歆手裏的書看不下去了。
「這屋裏,就數你最好看,不看你,我要看什麼。」
李易撐着頭,眼裏是唐歆的倒影。
「往常看,得收斂,但現在能毫不顧忌了,肯定要瞧個夠啊。」
「聖旨我可是求到了,小娘子,現在答不答應,已經由不得你了。」李易抬起下巴,一臉得意。
唐歆哭笑不得。
「你過來。」
「這是想好了?」李易揚眸。
「可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李易抹了抹眼角。
唐歆抿唇輕笑,「你呀,真就不能正經些。」
抬手,唐歆要去摘李易的面具。
李易按住她的手,「這暗處,不定藏了人,我可不能叫他們看到我的模樣。」
「李易,你是不是……」唐歆垂了垂眸,語氣輕啞。
「嗯,心悅你。」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唐歆看着李易,不容他躲閃。
「你對自己,做了什麼。」
「就一些小犧牲罷了,等出了溱國,又是萬人尖叫的美男子。」
「這會就別看了,靜和庵那次,我到現在都後悔,沒把人拐到手之前,怎麼能叫你瞧見醜樣子呢。」
「到喝藥的點了,我去端過來。」
唐歆抓住李易的袖口,看着他,偏過頭落淚。
他一直都是這樣,做的再多,可談起來,就是輕描淡寫,似乎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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