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旗朝李易拱手道。
「你這話,我可當真了。」李易拍了拍豐旗的肩膀,語氣輕快,恍若只是隨口之言。
「明日啟程,今日左右無事,我去城中逛逛,看看能不能尋到精巧的首飾給芸兒帶回去。」
「你身上可有備銀子,若是少了,大可向我開口。」
「放心,不白送,要還的。」
「超時加利息。」
「司兄,你可真是……」豐旗指了指李易,哭笑不得,思及衛綺,豐旗找李易借了兩百兩。
他倒了帶了些銀子,但不多。
畢竟不知道這趟能不能回得去。
出發前,豐旗就把所有的家底都清算好了,若沒能回去,他名下的那些田產莊子會折算成銀子,歸於衛綺。
為免母親爭鬧,遺書和休書,豐旗也都準備了。
如今返程在即,沒了性命之憂,豐旗自然想給衛綺和孩子買上幾件物什。
豐旗是去了街市,李易則是進了宮。
早在昨晚,他就將一切安排妥當了。
原以為今日就會離開紫京城,但既然襄瑜公主非明日走,這多出來的時間,李易自想多陪陪陸璃蕭清月她們。
「大小姐,前兩日大雨,山石塌陷了下來,前往閔縣的道路被封堵,我們怕是要在懷陽縣多待幾日了。」侍從朝唐歆說道。
唐歆將窗關上,「無妨,本就不急。」
「不過是我突如其來,想去那裏瞧瞧罷了。」
「既道路堵了,且看過兩日會不會通,如若不通,就先去別處吧。」
待侍從退下,唐歆寬解衣物,換上輕便的軟煙羅,執筆開始作畫。
她這些日子,遊逛了不少地方,心境越發平和了。
看着畫好的山水,唐歆揚了揚唇。
待墨跡幹了,唐歆將畫軸收了起來。
將窗戶微微打開,唐歆向遠處凝望。
她沒有任何奢想,只是假裝,這些地方不是她一個人走過的。
李易在她心裏紮根的太深了,便是不刻意,也總會浮現出來。
叫人想忘也無法。
只能在心底珍藏。
「夏靈姐,一切我就拜託給你了,務必盯好梁寧汐,提防她對清月有不良的居心。」李易出昭華宮之前,朝夏靈叮囑道。
儘管已經威脅過梁寧汐了,但李易總覺得她極危險,沒法全然放心。
宮外有都前司,宮裏有太監和夏靈,確保梁寧汐沒機會做什麼,李易才安下心來。
除此之外,他另派遣了一隊人去往溱國,探探溱國皇室的隱秘。
若不是蕭圳咬死了,李易非得認定蕭清月和梁寧汐之間有關聯。
清月性子清淡,全然陌生的人,是不可能在短時間裏撬動她的心防的。
更別說,讓她有難以言喻的感覺了。
唯有血緣那東西,才……
李易壓下又升起的念頭,清月和蕭圳都否認,他怎麼就克制不住這份猜疑。
晃了晃腦袋,李易離開了昭華宮。
輕輕走進內室,瞧着床榻上靜臥的陸璃,李易目光柔和,脫去外衣,在她身側躺下。
「怎麼過來了。」
陸璃往李易懷裏靠了靠,語氣輕軟,透着睡意。
她昨晚讓李易折騰了半夜,直到現在,身子都酸軟的厲害。
環住陸璃的纖腰,李易在她額頭上親了親,「一刻不見,如萬蟻噬心,你說我接下來,要怎麼過啊。」
李易蹭着陸璃的脖頸,輕嚎着。
陸璃噗嗤一笑,抬手撫了撫李易的臉,「下次回來,把這傷疤去了,瞧着怪嚇人。」
「……」
「娘子,你能不能按套路來,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回我甜言蜜語?」
「你變了,明明之間還滿臉心疼的,這會竟然嫌棄上了!」
「看來,改天得把朝臣換上一批丑的,歪冬裂棗瞧多了,你肯定就對我驚為天人了!」
陸璃笑的雙肩微顫,「要這麼說,百分之九十九的官員都得被你弄走了。」
「嗯?」李易斜瞅陸璃,「你把覺得好看的報上名字來,我一個個打發去開荒!」
「引誘皇后,這是大罪!」
「虧得你敢說。」陸璃揉了揉李易的臉,目光落在那條猙獰的傷痕上,陸璃笑容漸漸斂去。
他受了多少罪,那份苦楚,遠不是這條傷痕能表現的。
每次看到,陸璃心口就微顫。
她只願那一切從不曾發生,沒有跌落山澗,沒有昏睡半年,更沒有續骨重生。
她怕極了李易再置身險境。
若兩人還待在冷宮便好了。
沒有紛擾,也沒有責任。
小太監膽子很大,明着覬覦她。
一場雪,便是白頭了。
「璃兒,不會有下一次。」
「我會完好無損的回來。」李易看着陸璃,鄭重的承諾道。
「等到一切安穩,天下歸一,我們便去遊覽山水,這擔子,就交由朝兒。」
「小傢伙那麼機靈,一定沒問題的。」
「這會對他寄予厚望了。」陸璃輕笑。
「為人父母,哪個不殷切期盼兒女成才,他爭氣,我才能偷懶不是。」李易呲牙。
陸伊揚眉,揪住李易的耳朵,「說到底,你是為了自己清閒。」
「朝兒才多大,你就開始算計他。」
「嗷,娘子,手下留情!」
李易連連求饒,李朝是長子,又是陸璃生的,在龍椅只有一把的情況下,李易連考慮都不用考慮,扶的肯定是李朝。
除非李朝實在不成器,爛泥扶不上牆,不然,李易完全沒可能換人。
把小傢伙培養好,到時就把他扔上皇位,然後,自己就能退休了,帶着陸璃等人遊山玩水。
李易的算盤,打的那叫一個啪啪響。
圈住陸璃的腰,李易繾綣的看着她,吻住她香軟的唇瓣,一點點品嘗着。
鼻尖相觸,四目流轉間,皆是柔情。
這一晚,李易沒折騰陸璃,再來一遭,陸璃的身子肯定受不住。
天還未亮,李易就起了來,替陸璃掖好被子,李易往昭華宮和璇華宮走了走。
沒有驚擾她們,瞧了幾眼後,李易最後從李潤的房間出來。
回頭望了望,李易踏出了宮門。
另一邊,卞遂帶着侯攀到了懷陽縣,原本他們是不入縣城的,耐不住侯攀發脾氣叫嚷,紈絝子弟總是戀慕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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