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劉氏跟前,倩寧不敢吭聲,等着夢芊告狀,沒成想夢芊只是冷着臉,卻是一字不提。劉氏跟方丈聊了半天的經文,頗為受益,帶着心滿意足打道回府。
一連兩天,倩寧心裏都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夢芊什麼時候把這個大簍子捅出來,可是風平浪靜,波瀾不驚,倩寧倒是摸不透了,夢芊這是要做什麼?看當時她的樣子,也不像是要忍氣吞聲的,怎麼回來卻是悶不吭聲了?
侯府這邊埋了個不定時炸彈,倩寧是碰也不得不碰也不是,忍了兩天,決定從自家妹妹下手,看看能不能想個方法解決問題。
打定了主意,倩寧便借着要回去探望快要生產的鐘氏為由,回了一趟陸家。
聽說倩寧回來,王氏,鍾氏很是奇怪,大家都是相見不如不見的狀態,過年也回了娘家,又何必再跑一趟。
倩寧不理會眾人奇怪的眼光,氣定神閒喝了杯茶,讓露水等人把帶來的禮物抬了進來:「聽聞母親準備生產,婆婆她們甚是關心,特意準備了些補品,差我送過來。」
原來是親家的意思,王氏恍然大悟:「既是如此,那就替我們跟親家道聲謝了。」
鍾氏肚子巨大,坐了一會就撐不住了,攙了兩個丫頭回房休息。
倩寧來意在於俏寧,與王氏寒暄了幾句,就提了要去見幾個妹妹。王氏揮了揮手:「去吧,你們姐妹幾個也難得一見。」
倩寧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拉了個過往的丫鬟,問了俏寧的行蹤,知道她與仁寧,仿寧在花園裏,便徑直走向花園去。
看到倩寧來了,俏寧等人都有些驚訝。
「今兒吹的什麼風啊,竟然把咱們的二姐姐吹了回來?真是難得啊難得。」俏寧手裏握着個湯婆子,翻了翻白眼。
倩寧今日來就是衝着俏寧而來。這一兩句諷刺自是不放在心上:「今兒過來自是有事,三妹妹,咱們姐妹倆好久未見,我可是有好些話想跟妹妹說呢。」
仁寧聽出了倩寧話裏有話。「既然二姐姐和三姐姐有話要說,那我和五妹妹就先回去了。」
「慢着。」俏寧沉沉說了句話,止住了仁寧和仿寧的腳步,「我可不記得二姐姐與我這般親近,還有私密話可說了。既是要說。那邊當着大家的面說吧。」
真是給臉不要臉啊,倩寧忍住心裏的氣惱:「我要說的話關係妹妹的聲譽,還是私底下說吧。」
「不必了,我自問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就請姐姐在這把話說清楚。」
倩寧看了看倔強的俏寧,又看向力圖降低存在感的仁寧和仿寧,心裏嘆了口氣,算了,說出來也好讓下面兩個妹妹做個警示:「二妹妹可是與欽天監陳大夫的嫡子有了私情?」
仿寧聞言驚起,用手死死捂住了嘴巴才忍住了呼之欲出的呼聲。而仁寧也是詫異的看向倩寧。實在不明白怎麼挑了這麼個時間說出來。
俏寧先是一驚,復又鎮定下來:「你胡說什麼?別以為你三言兩語就能污衊我,我向來自重,怎麼會與個不相識的人有私情,真是笑話!」
倩寧忍住氣,苦口婆心勸道:「我為何要污衊你?污衊你也是污衊了陸家,詆毀我自己的聲譽,你覺得我有必要這麼做麼?是不是有這回事,你自己心裏有數。從小到大,你就恣意妄為。可是這件事情由不得你,你不要臉,不想過日子了,陸家其他人還要過!我勸你。在事情鬧大之前收手吧,與那公子好聚好散,莫要毀了各自的前途!」
「二姐姐真是道貌岸然,諄諄教誨,可惜了,我沒做過!沒什麼好收手的!」
倩寧沒想到俏寧這般死鴨子嘴硬。只得拋出狠話:「你否認沒有用,陳家公子可是承認了!而且,這個事情也被夢芊聽到了,估計到幾家人的面子,這才沒鬧出來,只要你們自行散了,也就算了。」
「哼哼。」俏寧仍是不以為意,「別拿你那小姑子出來壓人,她知道什麼?她要真知道什麼,以侯府小姐的身份至於忍氣吞聲?那陳家不過是虛有個四品的官職而已,算不上什麼大戶人家,能讓侯府小姐這般受委屈?」
倩寧真是要捶牆了,怎麼會有這般不識好歹的人!真是白費唇舌了!「你狡辯?狡辯有什麼用?是好是歹,你心裏自知!莫要一錯再錯。」
俏寧甩了甩袖子,轉過身:「我沒有狡辯,要是二姐姐就是要跟我說這無妄的話,我不想再聽,慢走不送!」說完竟是徑直離去。
倩寧氣得不行,拳頭緊了又緊。
「二姐姐,三姐姐真的與那陳家公子私相授受麼?」仿寧怯生生問道。
倩寧嘆了口氣,撫了撫仿寧的頭:「沒事,你不必害怕,此事一時也難定,我再想想辦法吧。」
仁寧也着急着問道:「二姐姐能有什麼辦法?三姐姐可是要魔怔了啊,還有,侯府二姑娘真的知道此事了?」
倩寧點點頭:「前兩日在法華寺,剛巧聽到陳家兄妹說起,這才知道的。」
「那可是怎麼辦才好啊……」仁寧急的小臉煞白,開玩笑啊,自己還沒議親,要真出了這等醜事,自己在京城肯定找不到人家了。想到這裏,仁寧心裏暗自唾罵了俏寧千萬次。
「別着急。」倩寧出聲安慰,「我不會讓這件事情傳出去的。」
是夜,鍾氏叫了俏寧過來吃飯。
吃過飯,娘兒兩坐一塊說話,鍾氏揮了揮手,把下人都叫退了。
「母親叫我過來,可是有話要說?」自從鍾氏肚子越來越大,精神狀態越是不好,俏寧也很久沒來鍾氏屋裏吃飯了。
鍾氏半躺了下來,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才悠悠說道:「你年紀也不小了,前兩日收到你舅媽的來信,說是你表哥準備要議親,我就想着,你和你表哥也算是熟識,他也是個好孩子,你舅媽舅舅又疼你,嫁到他家最是舒坦不過了……」
「我不要!」俏寧打斷了鍾氏的話,「我不要嫁到舅舅家,不要嫁給表哥!我不要!」
鍾氏也生氣了,拍了桌子呵斥:「你胡鬧什麼!什麼時候女兒家的親事自己指手畫腳起來!再說了,你表哥有什麼不好,為何不嫁?」
俏寧從小被嬌慣長大,就算是鍾氏發火也不怕:「我說了不嫁就不嫁,要是非讓我嫁個表哥,我寧可絞了頭髮當姑子去!」
「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鍾氏被氣得直喘,「還是說,你就想嫁個那個陳家公子?!」
俏寧大吃一驚,怎麼鍾氏知道這件事了?嘴上仍是強撐:「母親說什麼陳家公子?我不知道啊……」
「還說不知道?」鍾氏冷哼,從袖子裏拿出一方帕子丟到俏寧面前,「那你看看,這是什麼?」
俏寧接過來一看,可不就是自己繡給陳家公子的手帕麼?頓時臉色一白:「母親怎麼有這個?是不是洛兒出賣了我?」
洛兒是俏寧的貼身丫鬟,俏寧與陳家公子的來往洛兒全是知道的。
「不是洛兒。你們今天在花園裏說話,我都聽到了。」下午鍾氏覺得氣悶,就難得去花園走走,沒成想就這麼一走,居然聽到自家女兒的醜事,回來氣得不行,把洛兒叫了過來,一番拷問才知曉俏寧居然和陳家公子私下定了情,「你真是好糊塗!怎麼就不想想後果,那陳家公子若真是個好的,怎麼會應了侯府的親事?又怎麼會與你來往到現在,就沒提過要上門提親?」
俏寧撅着嘴:「我也不覺得他好,也不稀罕他提不提親的!」
「那你是要作甚?你以為你是男子,可以尋歡作樂?」鍾氏簡直不敢相信俏寧所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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