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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倩寧身上。
本來還心思活絡的倩寧,突然就愣住了,只得嘿嘿笑了兩聲,還怕被認出來,壓低了聲音。
俏寧做了男子打扮,聽得倩寧的笑聲,緊緊盯着她看了兩眼,旁邊坐着的公子湊過來:「怎麼了?陸公子可是對這位小娘子有意思?」說完還用着色眯眯的雙眼掃過倩寧。
俏寧心生厭惡,要不是為了尋個好夫君,自己又怎能屈尊到男子群中,還要忍受這等俗人,而陳家公子雖然知道自己的身份,卻是呆呆坐在一旁,也不知道維護,更讓俏寧對他沒了興趣。
倩寧也感覺到了那公子的不良視線,只是現在假裝了賣唱的女子,心裏暗暗忍着。
那拉了倩寧進來的寧生見倩寧呆愣着,以為她是初次見識這種場面,被嚇呆了,心裏暗罵妙音閣怎麼派了這麼個不上場面的姑娘過來,又扯了扯倩寧的袖子:「你還愣着做什麼?快點唱啊。」
「啊?」倩寧從小沒練過音律,哪裏能說唱就唱了,搜腸刮肚地想着該唱些什麼,面上拖延道:「公子,我就這麼站着唱麼?」
寧生這回更是確定了倩寧是初出場的,連站位都不會,心裏有了不耐,指了指靠近窗戶的空地方:「到那裏去吧。趕緊的,別掃了興。」
倩寧依言走到了窗邊,眼神卻是掃視着,居然沒發現趙洛岩的身影,心裏鬆了口氣的同時。也詫異,不是書院的集體活動麼,怎麼缺席了。
「小娘子。趕緊開金口吧,大伙兒可都等不及了。」又有人起鬨。
這些書院的書生,也說不上是多麼紈絝的子弟,有謝書院收人也不是隨隨便便的,只不過繃緊了神經溫書這麼長時間,好不容易出來放風,都不免有些放縱。
倩寧深吸了口氣。壓低了聲音說道:「光是唱歌哪裏有什麼興致,諸位都是見過大世面的公子哥兒,想來各色小曲聽了也不少。小女子自認沒什麼大功夫,也不能唱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就跟諸位公子玩個遊戲吧。」
「遊戲?什麼遊戲?你這小娘子倒是有趣的緊。」又有公子說道。
「這個遊戲很簡單,只要在座的公子有人能猜出一會小女子唱的歌。就算贏。」倩寧眼中帶着狡黠。心中計策漸定。
「有輸有贏有意思,只是不知輸了如何,贏了又該如何呢?」有公子問道。
「輸了,此次出場,小女子分文不取,贏了,諸位公子一會可得答應小女子一個請求。」
倩寧話音才落,就有公子提出異議:「小娘子好不公平。要是提的請求太大,我們可怎麼辦?」
「諸位公子都是有才有德之人。小女子不過是區區一個賣唱的,能有多大的要求,連諸位有頭有臉的公子都辦不到麼?」
此番激將果然激起了這些公子哥兒的興趣,紛紛叫嚷道:「好個有膽識的小娘子,快快唱來」,「就是,我就不信,聽了這麼多曲子,這娘子還能編出新的不成」,「快唱快唱」。
倩寧定了定心神,起了嬌唇,低壓了嗓子唱道:「一打一,紅花果子。二打二,紅綢襖子。三打三,蓮花牡丹。四打四,一個銅錢四個字。五打五,五家門上過端午。六打六,六口饃饃六口肉。七打七,七月初七乞巧哩。八打八,八十老婆想娘,,上的坡,砍門牙,再也不坐這鬼娘家。九打九,九貞觀里喝燒酒,燒酒喝得醉糊糊,一走走到「茅家溝」。十打十,養得十個禿女子,要賣去,捨不得,不賣去,沒吃的。」
這是倩寧小時在莊子上聽的鄉野童謠,唱的都是直白而又粗俗的話,那些個公子哥兒哪裏曾聽過,一曲落音,滿座都是靜悄悄的。
倩寧滿意的一笑,看來自己押賭還是押對了。
「怎麼樣,有哪位公子知曉小女子所唱的麼?」倩寧低聲問道。
一片鴉雀無聲。
「沒人應答,那小女子就當是無人知道了。」
有公子就笑道:「好個會唱歌的小娘子,這曲子倒是新鮮,唱的也實在,願賭服輸啊。」
「是啊,願賭服輸。」眾人紛紛應和。
「小娘子贏了,可該說出有什麼要求了吧?」有人問道。
倩寧等的就是這一刻,微微福了福身子:「小女子來之前,也跟姐妹們打了個賭,說是能從這裏帶了個俊俏的公子回去,讓她們也見識見識大名鼎鼎有謝書院的公子風采。今兒小女子的請求,就是讓小女子挑一位公子,陪小女子回去堵一堵姐妹們的口。」
「原來這小娘子愛與人打賭呢。只是不知小娘子要帶了誰回去?」
既是這麼說了,那就是同意了。倩寧竊喜,徑自走到俏寧跟前:「就這位公子吧。」
陳家公子臉一白,立時拒絕:「她不行。」
倩寧奇怪地看着陳家公子:「為何不行?難道這位公子有難言之隱?」說完定定看了俏寧一眼。
離得這麼近,俏寧除非是眼瞎了才會沒認出倩寧,臉色早就刷白了,嘴上也跟着說道:「我不去,你挑別人。」
倩寧冷冷一笑,眼中卻是一點笑意都沒有:「都說有謝書院的公子們最是優秀的了,德才兼備,樣樣了得,小女子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言而無信不說,竟是連去見見幾位風塵女子都不敢,真是貽笑大方。」
被一個賣笑的女子這般諷刺,那些公子哥兒哪裏受得了,都勸道:「不過是去一趟妙音閣,有什麼可怕的?」
又有勸陳家公子的:「你這表弟,要真是害怕,你就陪他去一趟得了,可別丟了咱們書院的面子。」
陳家公子哪裏禁得住同窗這般說辭,拉了拉俏寧:「咱們就去一趟吧,我陪你。」
俏寧哪裏願yì 前功盡棄,甩開了陳家公子的手:「我不去,要去你去!」
「要不,換我跟你去吧?」陳家公子左右不是,只得來求倩寧。
倩寧哪裏管他,仍是對着俏寧說道:「這位公子這般扭捏,不怕以後傳出去被人笑話麼?」
俏寧索性轉了身,背對着倩寧不吭氣了。
場面上僵持着,眾人都下不了台。
「哎呀,小娘子何必非得執着於他呢,他不識抬舉不去,我陪你去,你看行不?」那坐在俏寧旁邊的公子早就垂涎倩寧了,伸出了爪子就要抓過來。
倩寧往後一退:「不行,公子們言而無信,小女子卻是一言九鼎。」
那公子被拒絕,臉就拉了下來:「你不過就是個賣唱的,哥幾個給你面子,陪你玩勞什子的遊戲,你還蹬鼻子上臉了,還不趕緊再唱幾個小曲去!」
倩寧氣得不行,俏寧仍是不理不睬。
「榮王世子,你們請的歌姬在這裏,那是我請來的,可不是在這裏給你們唱歌。」
倩寧轉身一看,宋易站在門口,後面跟着個女子,還抱着個琵琶,顯然是來唱歌的。
那榮王世子立時換了個臉色,站起來迎向宋易:「哎呀,二公子也在這裏啊,失禮失禮,要不賞個臉,一塊聽曲?」
「不了」,宋易抓過倩寧,「我是來找回我請的客人的,至於聽曲,你們繼續吧。」說着,就要離開。
倩寧可不能就這麼走了,挺住腳步說道:「二公子,小女子跟這位公子還有個約定,得等這位公子履行約定才是。」
宋易順着倩寧看過去,只見得俏寧側過了身子,耳朵上明顯的有個耳洞,就知曉那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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