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青鋒的娘親,卸下舵主之位,帶着丈夫軒轅敬誠,秘密前往西海總部。
對外宣稱,軒轅敬誠已死,娘親跳崖。
臨行前,二老與軒轅青鋒密談。
千叮嚀萬囑咐, 若有機會,定要抓住徐千秋的心。
如此,徽山可保百年無憂。
站在窗前,看着茫茫黑夜,軒轅青鋒彎下纖腰,笑容天真爛漫如少女。
徽山變故不斷,如今,總算諸事平定。
而她,也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她赤腳,獨自走到空曠大殿左側臨崖的地方,山風呼嘯,衣袖飄搖。
呆立許久,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她慢慢走回閨房,對鏡貼花黃。
畫眉描妝後,一手持銅鏡,一手伸出,指向鏡中人,莫名其妙地笑出了眼淚,哭笑着,自言自語說了一句:
「好醜的女子。」
與此同時,北涼王府。
慕容桐皇戴着面具,往北而去。
姐姐慕容梧竹,則在北涼王府住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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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飛狐城後,往前走了些許距離,一個黑衣身影,突然從天而降。
穩穩噹噹,落在徐千秋身後。
小手環腰抱着他, 臉貼了上來。
小丫頭身高只到徐千秋胸膛處,一襲黑袍,將整個小腦袋完全覆蓋。
白馬突然察覺到自己背上多了一人,下意識抖動兩下。
徐千秋拉了拉手中韁繩,白馬繼續向前奔騰。
遠遠見到那席黑衣人影,二公子徐鳳年驚呼出聲:
「九月!」
這個小丫頭,他很小的時候見過。
一個年紀比自己還小五歲的小丫頭,雙眼卻被人活活摳除,變成了下瞎子。
因此,徐鳳年對她印象很是深刻。
兄長徐千秋,將其帶回北涼王府,進行醫治和療養,雖然保住了性命,卻再也無法重見光明。
之後,兄長賜名:徐九月。
不久後,這個小丫頭就被兄長送走了,那之後,徐鳳年便再也沒見過她。
瞥向一旁, 老黃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除了雞屁股, 其它什麼都不在乎,而此刻,竟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二公子徐鳳年好奇道:「老黃,咋啦,你怕她?」
聞言,滿是皺紋和胡茬的那傢伙,嘴角抽了抽,道:
「我老黃是這麼高的高手,會怕?」
說着,伸手比劃了一個高度。
舒羞卻始終皺眉,臉色不是很好,見兩人玩笑,便開口問道:
「少爺,那人是……?方才剎那,我竟有種窒息之感,無端恐怖!」
徐鳳年瞥了她一眼,說道:
「不該問的別問!
至於她,我知道得也不多,不過,便是我們三人聯手,只怕也不是那丫頭一招之敵。」
難得見二公子徐鳳年生氣一回,舒羞急忙低頭認錯,閉嘴不言。
心裏卻有個大膽猜測,那位,極大可能,是天下第一樓高層人物。
甚至,或許便是摧毀飛狐城那巨大掌印的幕後黑手。
「大哥哥……」
從身後,緊緊抱着這,自己活在世上唯一的意義,神經緊繃多日的小丫頭,終於慢慢放鬆下來。
儘管雙眼什麼也看不見,但心中,似徜徉在無限溫暖海洋之中。
看不見,可以摸,可以感受。
任憑小丫頭小手到處亂摸,徐千秋沉默不語,眼眸微閃。
還活着,比什麼都好!
不知不覺,小丫頭抱着他,沉沉睡去。
便是睡着,雙手依舊緊緊抱着他,似擔心,待自己睜開眼……
生怕自己睡醒時,身邊之人已離去。
這一日,烈日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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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呼吸,也如同喝滾燙茶水。
徐千秋展開罡氣,罡氣之中,涼爽如秋,毫無灼熱之感。
小丫頭睡得更香了。
行走大漠,水囊乾癟,世上絕無比這更苦的修行了。
忽地,徐千秋耳朵一顫,騎馬來到一座黃沙坡頂,眺目遠望。
依稀可見,炎熱光景下,幾道模糊身影,縱馬而來。
在瞅見徐千秋一行人後,行進軌線,驀然更改。
疾馳而至。
徐千秋笑了笑。
終於撞見馬賊了!
幾個劫匪在見到徐千秋後,兩眼放光。
這七八位劫匪,似並不急於動手截殺劫財。
而是在一旁竊竊私語,徐千秋耳力驚人,十里之內,皆逃不過他的耳朵。
這一夥土匪的意圖,並非為劫財而來,而是搶人。
這伙馬賊頭領,是位女中豪傑,近些日子,有些懷春。
於是,便讓麾下馬賊,出山搶個細皮嫩肉,最好還要識字的俊哥兒,上山當壓寨「夫人」。
一夥馬賊,第一眼便看上了徐千秋。
幾人嘀咕着,眼前這人,細胳膊細腿兒的,肯定經不起寨主幾下折騰。
白,確實挺白,但是,與大當家站在一塊兒,豈不是成了黑白雙煞?
徐千秋啞然失笑,也難得搭理幾人,揮手間,身後三人,徐鳳年,老黃,舒羞,一同出手,眨眼功夫,便將七八個劫匪,盡數打下馬來。
接着,將幾人水囊,盡數收走,翻身上馬,飛奔而去。
倒也沒殺人。
待幾人遠去,一名劫匪哭爹喊娘,迅速坐起身,心有餘悸說道:
「沒想到,竟碰到扎手釘子了。」
另外一名馬賊,嘖嘖說道:
「這幾人深藏不露,當家的肯定喜歡!」
幾個馬賊,趕忙上馬:
「走走,與當家的說去。」
荒原之上,人煙罕至。
小丫頭抱着徐千秋,睡了三天三夜。
那叫一個香!
醒了時,下意識動作,緊緊保住眼前之人。
待確認,自己並非是在做夢,重重鬆了一口氣。
她雖雙眼看不見,不知真自己睡了三天,但她心裏很清楚,應該睡了很久很久。
大哥哥為了不吵醒她,估計好久沒休息了吧?
甚至,這坐在馬上的姿勢,一直未曾變過。
傍晚時分。
去掉馬鞍馬韁,歇腳夜宿。
徐千秋燃起篝火,望着低垂星空。
一身黑袍,將自己整個腦袋及眼睛,盡數籠罩在黑暗之中的小丫頭,始終拽着他的衣袖。
另外一隻手,接過徐千秋遞過來的燒餅,慢慢啃着。
馬兒同樣屈膝休憩,拿脖子蹭着主人。
老黃拍了拍馬脖子,解下水囊,餵了馬兒一些水。
此地,已臨近草原了。
所謂武道天才,一種,是身具異相,如黃蠻兒,體魄異於常人,生而金剛,可謂得天獨厚。
另外一種,體魄相對平常,卻可天人感應。
武當山那位倒騎青牛的,便是其中佼佼者。
因此,才有一步入天象的恢弘氣象。
第三種,相比前兩者,要稍次之,卻未必不能踏入陸地神仙。
比如,以劍入大道的李淳罡。
比如,以力證道的王仙芝。
比如,以劍術通神的鄧太阿。
武道一途,境界越高,越是逆天而行。
瞎眼小丫頭徐九月,便是第二種,天人感應。
年紀輕輕,如今已是半步陸地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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