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大人是道祖[女尊] 第22章 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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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

    擺在面前又是一個繁複的分叉口,兩條長廊和一條鵝卵石小路,每條路都像是通往宴席的道路,就算已經沿着來時的方向走了一炷香的時辰,但還沒有見到出口。文字谷 www.wenzigu.com

    賀離恨緊握她的手「這是她設的局、做的圈套,城主恐怕根本就沒有稀有靈藥為賞賜。」

    梅問情道「就算沒有了靈藥,能拿下蠍娘娘的鬼珠,打碎做藥,也算不虛此行。」

    賀離恨扭頭看她一眼,心想這話一聽,還以為你才是那個招搖過市的鬼王魔頭,這人一身清淨、沒有半點怨邪之氣,怎麼說出話來卻隨心所欲,他以前遇到的那些道門修士,無論男女,大多都要為利益扯出個大義來做幌子,聽着才好聽。

    梅問情主動回叩他的手,伸手撩過賀郎的鬢髮「要是找不到關竅,咱們兩個不僅找不到狐仙兒,還要被困死在這裏了。」

    蠍娘娘正是打着「瓮中捉鱉」的念頭。

    梅問情說完此言,忽然抬頭看向他身後,僅僅是一個眼神,賀離恨便心領神會,揚刀轉腕,向後揮去,正好將一隻從後飛竄偷襲的食客劈飛出去,那頭鬼從相反方向來,慌不擇路,見到這「惹怒」蠍娘娘的兩人居然在這裏,竟生出了捉拿他們獻給鬼王,以求活命的念頭。

    然而賀離恨在宴席上那一手,早已令無數鬼物清醒退避,所以才只遇上這麼一個蠢貨。食客受了魔氣一劈,叫聲驟止,化為一地污血。

    魔氣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陣似人腳步聲和嬰童哭叫,那個名叫小婉的蒙面女的聲音響起「捉回這些食客,娘娘被那巡邏使暗算受了重傷,急需大補,還有那兩個人,一定要抓活的回去……」

    旁邊鼓童鬥嘴道「我就要殺了他們!」

    曲折迴廊、數個轉角,才聞其聲,梅問情就拉着他鑽進了長廊邊上一列列的屋子裏,這些屋子破舊逼仄,裏面堆滿雜物,像是那群傀儡所住的地方。

    梅問情伸手將單薄的窗紙稍稍戳破,不久後,孔洞便映出了蒙面女的黑裙。小婉身後帶着一眾傀儡,本該急匆匆在這裏過去,卻發現了地上那灘污血。

    「這是誰動的手?這些傢伙逃命之中,居然還自相殘殺。」鼓童趴在小婉的身上,童聲童氣地輕蔑道。

    蒙面女也停在這裏,她僵硬地扭動脖子看過去。

    這間房屋十分窄小,兩人躲在床後窗前,旁邊有許多雜物遮掩。因地方很小,賀離恨便被她抱在懷中,怕碰掉了東西弄出聲響,所以未曾輕易亂動。

    兩人氣息相纏,一冷一熱,漸漸地繞轉在一起。她的呼吸涼意滲透,冷霧一般,清冽地帶着些許香氣,如此擁抱之下,梅問情的唇便不可避免地依稀碰到他的耳尖。

    賀離恨抓着她衣衫的手略微收緊。

    「魔氣……是魔氣……」小婉重複,「那兩個活人在這殺了它。」

    「那兩個活人?哈哈,我們快去找!快找到那個女人!」

    「這血液尚且新鮮,我們分頭行動,朝兩個方向去找。」小婉道。

    鼓童哼了一聲,從她肩上跳到一隻傀儡身邊,蠍尾刺進了傀儡身軀中,少爺做派地操控着這些傀儡向前方搜尋記而去。

    腳步聲響起。

    梅問情眉目平靜,一言不發,但手心卻按在他的脊背上,目光穿過雜物盯着房門。就在賀離恨伸手欲提刀時,她卻衝着對方搖了搖頭,將蛇刀從他手中提出。

    賀離恨自知久傷不愈,再交手恐怕又添新傷,可他更不願意梅問情動武,神情有些急切。但這魔蛇卻絲毫不給主人面子,被她的手一點撥,就迅速叛主,爬到梅問情的身上去了。

    賀離恨盯着她,欲拽她的衣袖,可梅問情卻安慰似的低頭親了親他的臉,哄小孩兒似的讓他安分。就在靜默無比的此刻,外面的小婉道「這裏也要搜索,你們去那幾間。」

    她將傀儡調派過去,隨即走入了旁邊的一間屋子,挨個巡查。

    此言一出,必然不多時就會進入這間房屋。賀離恨心急如焚,盯着她的眼睛,滿臉都寫着「快把刀還我」。

    蛇刀只有主人使用,才可發揮出其無可匹敵的銳氣與實力。更何況梅問情一身異術,卻無魔氣,賀離恨實在不願意讓她再用拘神。

    小婉從旁邊的房屋出來,腳步從遠至今,片刻,她伸手推開了房門。

    房門響起輕輕的吱嘎聲,裏面陳設密佈。蒙面女粗略看了一眼,並沒見人,她似乎也沒覺得兩人真的會躲藏其中,所以又轉而打開衣櫃。

    櫃門敞開,蒙面女的後背暴露在外,防備不足。就在她毫無發現想要轉身時,猛地被一股幾乎無法抵抗的力量按住後腰,一個人的身形如鬼魅般無聲貼了上來,單薄的小刀從後繞過來,割裂肌膚,呲地插入她的胸口。

    隨着小刀破開她原本堅不可摧的皮囊肌膚時,一道金紋也順着她手中的簡單小刀流入小婉的胸口。

    金紋穿胸而過,幾乎激起一陣白煙冒出。小婉腦海中猛地響起一陣神聖龐大的鐘鳴,梅問情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赤地旱魃?你祖宗天女魁在我座下聽過道,怎麼徒女徒孫卻淪落到這個地步,反而給鬼物效力。」

    小婉真身即是一尊赤地旱魃,被蠍娘娘降服後才效命麾下。

    小婉瞪大雙眼,驚懼交加,仿佛將旱魃為數不多的情緒統統湧現,下一瞬,她的大腦頃刻被奪走所有思緒感官,宛如旁觀者般,完全被另外一股強悍無匹的力量奪取控制權。

    隨後,另一道聲音驟然間在小婉的腦海中隆隆響起,帶着雷鳴般的迴響,語調驚詫「……師尊?」

    梅問情怔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就是提一句名字,千山萬水兩界相隔,都能把天女魁叫出來,她嘆了口氣,沒好氣地道「我正要用禁制燒了她,你出來幹什麼?」

    小婉早已力不從心,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轉過身,向面前之人行師徒之禮,她為數不多的智慧徹底失聯,朦朧依稀地想着這究竟是不是真的魁祖?可是能隨意操控所有赤地旱魃的,除了魁祖還能有誰?

    天女魁也同樣意外震驚,呆滯不已,沒想到居然真的見到了她,差點喜極而泣,撲通一聲抱住了梅問情的腿,嚎啕道「我還以為您不要陰陽天……唔嗚嗚嗚!」

    梅問情一把捂住天女魁的嘴,冷着臉道「小混賬,再叫就滾回去,少來煩記我。」

    天女魁這才作罷,她操縱着小婉的身軀,轉了轉僵硬的頭,眼裏充滿了孺慕之情「您喚我是不是有事吩咐?」

    梅問情將賀郎扶起來,把魔蛇交還給他,與此同時,那道離體片刻的禁制也重新回到身上,她輕描淡寫地道「沒叫你,破壞我的興致。」

    天女魁卻不捨得回去,她見到賀離恨被師尊如此對待,險些直了眼,又不知道是該叫什麼,只得悄悄試探着道「這位是……」

    「賀離恨,你叫賀公子就行了。」梅問情隨便指了指天女魁,「這芯子裏頭的是我學生。」

    賀離恨也大為震撼,他原以為對方一身拘神異術,已經足夠驚駭,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種能頃刻奪人心魂的學生,手段實在可怖詭異。

    不等賀離恨開口,天女魁便率先道「沒嚇着賀公子吧,賀離恨這名……賀……」

    她話語頓住,本就同樣不夠聰明的大腦又甩出來一個巨大的問號,陷入到迷惘震驚的旋渦當中——賀離恨?要是我沒記錯的話,近三五百年修真界正道諸掌門叫苦不迭、喊打喊殺的那個魔尊,不會就是他吧!

    天女魁雖在梅問情座下聽過道,身為陰陽天宮之人。但她所領旱魃一脈,卻能與每一個旱魃心意相通,所以知道不少各界之事。陰陽天宮大多持正修心、不參與外事俗務,只有她對修真界的事知之甚詳。

    魔尊?這人不是已經死了麼?那飄渺宗的老頭兒來報喜,還給陰陽天宮遞了不少帖子,只是這些隱世的祖宗少有人能請動,所以反應平平。

    天女魁糾結不已,神情複雜,想到賀離恨離經叛道、狂言自負、親手弒母的傳聞,又見到他緊緊地握住了師尊的手,表情宛如一個混亂的油漆桶,那叫一個精彩,半晌才道「在下之名……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污了賀公子的耳朵。」

    師尊既在人間,想必沒有透露身份。天女魁最後這點心眼用光,也就完全沒掩飾住臉上的神色。

    她的神情變化,賀離恨全部看在眼中,他心裏同樣咯噔一聲,想着梅問情多年遊戲人間,不知道他正常,可看這個什麼學生的臉色,恐怕一報名字,此人便將自己的身份得知得一清二楚。

    賀離恨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的名聲確實不好聽,裏面繁複冗長的內情沒人願意聽,大多都只領教過他的冷酷一面。從前他不介意,但如今……

    他抬眸看了一眼梅問情的側臉。

    這事兒絕不能讓她知道。

    賀離恨表面上跟天女魁認識了幾句,眼神卻一直冰涼涼地盯着她,就在天女魁渾身不自在時,便見面前這個俊美郎君趁着師尊查看外面傀儡的動向,忽地改了神色,道「閣下能耐出眾,我還真不敢相信你們只是修真界中的小門小派。」

    天女魁道「小是不算小,但人確實沒多少。」

    賀離恨神情如冰,語調中帶着幾分寒意「你老師只在人間,我不傷她,也不害她,我們平平凡凡相遇一場,你不必讓她知道我是誰。」

    天女魁愣了一下,傷害她?

    老師這一身禁制雖然是封印她自己,但也神鬼莫近、妖邪不侵,想要傷害恐怕很難。

    她猶豫着不知道怎麼回,賀離恨以為此人遲疑,便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條被記交還回去的魔蛇悄然爬上,亮起尖牙。

    「我不能殺你,不僅因為你身在修真界,更因為你是她的學生。但我可以毀了這具身軀,讓你在人間,永遠閉嘴。」

    他的聲音很輕,似乎是不想讓梅問情聽到。

    人美心狠!果然是這個魔頭無疑!天女魁先還在遲疑,這回完全確定,她第一次被男人威脅,卻也知道這人慣會跨越修為擊殺修士、且素有遇強則強、愈戰愈強的兇殘之名。她心說師尊的事兒果然摻和不得,表態道「公子放心,老師的事我從不插手。」

    主要也插不上手。

    兩人短暫地一交流,不僅沒認識,還彼此提防起來。賀離恨越看這女人越不順眼,這種可能會對他和梅問情的關係造成傷害的人,就該在眼前消失。

    天女魁心裏也不停嘀咕,這麼兇殘可怕、動不動就開口威脅的男人,一點也不溫柔,師尊真是……

    兩人互看不順眼,可礙於梅問情的面子,都不言不語、假意和平。

    梅問情從窗邊見那些傀儡搜完屋子,都排好隊等待小婉出去率領。她給天女魁一個眼神,道「養徒千日、用徒一時,上吧。」

    天女魁看了看自己的手,很是憋屈地道「這尊旱魃修為低微,殺了這群玩意兒倒是簡單,但您說那個蠍娘娘,就算我拼死一搏,恐怕也……」

    「誰說讓你殺了。」梅問情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聽課的時候就是最笨的,這麼多年居然還不聰明,你叫兩個傀儡進來,我跟賀郎扮成它們的樣子,回蠍娘娘的正殿。」

    「回正殿?這要是出了什麼危險……」

    天女魁話語一頓,看着梅問情。

    梅問情也淡定地看着她。

    這位魁祖呆呆地撓了撓頭,道「我忘了,只要老師不動武,誰能動得了您呢。」

    此言說罷,天女魁就咳嗽一聲,神態立馬和之前那位「小婉」一模一樣。她叫了兩個傀儡進來,這兩隻詭異生物一進門,就被蛇刀割斷咽喉,倒在地上。

    兩人更換了傀儡的外衣和面具,再加上梅問情手裏一點小小的障眼法,便跟隨在小婉身後混入傀儡隊伍里,神不知鬼不覺,看過去毫無破綻。

    「小婉」領着傀儡隊向前,路上逮捕抓回了好幾個食客,隨後不久便與無功而返的蠍尾鼓童碰頭,鼓童大叫道「那兩個活人你也沒找到?!該死,竟然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可惡可惡。」

    天女魁心裏琢磨着這玩意兒到底是鬼,還是由人間鬼王用血肉催化出來的、外貌如嬰童的法器?她道「你那邊捉回了多少人?」

    鼓童身後的蠍尾扎入傀儡身軀,那隻傀儡邊拎起手中粗壯的繩子,在繩索上纏着不少逃竄的食客,這繩索是那些「活線條」組成,將人捆住後動彈不得,胡掌柜竟然也在其中。

    狐仙兒精通幻術,可如今在人家的地盤上,人多勢眾,自然打不過鼓童。這蠍尾嬰孩洋洋得意道「那頭帶着巡邏使的死狐狸也被逮住了,這回娘親肯定要誇我!」

    天女魁敷衍地嗯嗯點頭,兩人便先將這些逮捕的鬼物送回去,給重傷的蠍娘娘補充鬼氣。有鼓童帶路,兩隊人很快便走出長廊,路過露天宴席,進入到了掛着白燈籠的宮殿當中。

    宮殿裏輕紗拂面,處處是記香爐、薄紗、珠簾,異香撲鼻。

    大約一刻鐘後,兩隊人便走入正殿。此刻,一身黑色紗裙的蠍娘娘正臥在軟榻上,裙擺飄拂,她神色略有蒼白,長發散下,從腰部以下的地方都不是人身,而是一條巨大漆黑的蠍尾。

    這條蠍尾被從中砍斷,墨跡飛濺,看來是巡邏使的手筆,蠍尾中滴滴答答地流着漆黑毒汁,落在地面上都嘶啦嘶啦地響,氤氳出升騰的霧氣,被毒汁包裹的血肉正在起起伏伏地涌動着。

    蠍尾鼓童看見那些毒汁,兩眼發亮,它猛地跳了過去,趴在地上舔舐毒汁,又甜甜地叫着「娘親」。

    蠍娘娘張口一吸,那些被捆縛的食客便盡入她口中,化為煙氣,只剩下胡掌柜留在原地。她手中正攥着一截斷裂的筆,那筆狼毫炸起,筆桿都被濃郁的鬼氣包裹,在空中胡亂地寫着字。

    而捲軸更是掉在地上,上面已經寫得密密麻麻、無處再落筆,無數的問題翻轉騰挪,互相調換位置。

    梅問情猜想得不錯,這兩位巡邏使確實差不多因公殉職了。

    蠍娘娘盯着胡掌柜的臉,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巧,胡家子孫,我們又見面了。」


    胡掌柜吞咽了一下口水,心中早就涼了半截,絞盡腦汁地搬救兵「我胡三太奶統領北方域外,娘娘還是不要招惹仙家……」

    蠍娘娘笑眼一彎,流露出狠辣冰冷的神色「你以為你們保家仙還有多少威名?胡天花可都三十年不出世了,北方域外之地,我也遲早要掃清吞噬!」

    她指了指天女魁,道「小婉,過來給本王按按頭,疼得很。將這頭狐狸綁在殿中,慢慢折磨,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天女魁身為旱魃之祖,在修真界又被稱為青衣天女,除了她巴結伺候都伺候不上的師尊之外,還沒被人這麼驅使過。她依言上前,心中卻憤憤地想,回去定要整治全族,為這等鬼物效力為倀,簡直是一種侮辱。

    她的蠍尾血肉緩慢生長着,毒汁被鼓童舔舐乾淨。隨後,另一個人撩開帳幔步入正殿,正是巫郎。

    那巫郎先是看見了胡掌柜,他斯斯文文地道「女郎不在自家堂口盡力,來攪我妻主的事,就是有祖宗保佑,也無濟於事。」

    他說完此話,便上前服侍蠍娘娘,在她耳畔說道「你受了傷,千萬別動氣,那兩個活人一時找不到也沒什麼,我請柳先生上身尋人,連她也不知道在哪兒。」

    蠍娘娘面露倦意,伸手攬住巫郎的身軀「我累得很,只想着跟你雙修一回,才暢快些。」

    巫郎臉色泛紅,又不敢推她,只得硬是任其解開了腰帶。他小聲地道「雖沒找到那兩人,但柳先生卻找到了一個身帶蛛娘印記的男人,就在城裏。」

    他說罷,輕輕拍了下手,便有傀儡將月郎帶上來。月郎一身淺色衣衫,被摁着跪在殿中,長發凌亂。

    「月、月郎……」胡掌柜瞪大雙眼,剛要掙扎,便被身邊的傀儡狠掐了一下,她怒目而視過去,而那傀儡卻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月郎的衣衫被撕開,露出脊背上黑色的印記。他麻木地按住衣衫,倒是沒掉眼淚。

    「還真是蛛娘的印記,原來是我那乾女兒的男寵,」蠍娘娘道,「可我乾女兒去哪了,不會連心愛的寵物都不要了吧?」

    她一陣冷笑,又道「長得倒是不錯,勉強可以替我那女兒盡孝了,把他弄過來記,今夜也能為你分憂解勞,免得你受不住。」

    巫郎侍奉她已久,沒說什麼,便讓傀儡將月郎架過來。小郎君白嫩柔弱,神情既不知畏懼,也沒有討好,蠍娘娘鉗住他的下頷「怎麼,連伺候女人都不會,還要我教你?你想死不成?」

    月郎扭過頭,掙脫了她的鉗制,沒有看胡掌柜,但卻說「我不會在別人面前賣笑了。」

    啪——

    蠍娘娘反手打了他一巴掌,力道雖不重,可凡人身軀受不住,月郎倒在地上,牙齒磕破唇舌,沾了點血。

    「把香點上,立什麼貞節牌坊,到最後都得是個盪夫。」蠍娘娘冷道。

    巫郎便起身點香。

    這殿內本就異香撲鼻,再點一重香,更是甜膩無比,令人聞之頭腦昏沉。就在香氣馥郁之時,胡掌柜忽然察覺捆着自己的繩子一松。

    她抬起頭看着身邊的傀儡,而那傀儡仍舊面無表情地看着她,然後沖她眨了一下眼。

    胡掌柜「!!!」

    她燃起希望,又心急如焚地盯着月郎,要不是有梅問情摁着,恐怕已經按不住自己衝出去了。

    就在蠍娘娘跟巫郎行雙修之法,情意漸濃,衣衫凌亂時,她身後靜默以待的「小婉」突然抬起頭,跟那隊傀儡對視一眼,下一刻,旱魃的手化為尖銳利爪,指骨彎曲不似人形,指甲如利刃般從後唰地捅下!

    天女魁從背後突襲,蠍娘娘幾無防備。她被旱魃利爪從後背捅穿,自心口穿出,鬼氣大震,蠍娘娘甩起蠍尾,劇痛大叫「小婉!你這個叛徒!」

    她蠍尾一甩,龐大的帶毒蠍尾便漫天飛舞,毒汁流淌。巨大壯碩的尾巴橫掃過去,將旱魃打飛,蠍娘娘捂着心口的洞滾下軟榻,迎面便見到一柄魔氣森森、寒意徹骨的蛇刀——

    賀離恨摘下面具,眸中只剩冷光。

    砰!

    蛇刀的鋒芒與蠍尾的厚甲相撞,劃出冒火花的劇烈聲響。

    與此同時,胡掌柜也立刻上前抱起月郎,帶他遠離戰場。這事態發生極快,那巫郎無暇管他們,閉眸請柳大先生上身,剛衝過去意欲幫自己的妻主,迎面便見到一串閃爍的金光。

    梅問情抬指取下面具,撤下障眼法,她微笑着看向對方,雙手輕輕一扣,發出一道細微的響聲「我知道你擔心她,不過我家賀郎不能久戰,我也擔憂得很,你就不要給他添麻煩了。」

    她手腕上的金紋騰空浮起,在半空中飛快轉動,一道禁制的解除,她身上重新產生那股令人喘不過氣的壓力。梅問情語調溫和、很好說話地道「柳先生,還是給我下來吧!」

    金光轉動如輪,她話語仿佛帶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言出法隨般,聲調剛落,巫郎便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柳大先生仿佛被什麼力量剝落着。

    他吐出蛇信,渾身劇痛,背後冒出一道蛇仙虛影,被金光纏繞住,瞬息間消失無蹤。巫郎倒在地上不停喘氣,渾身如同拆了一般劇痛。

    梅問情用鞋尖抬起他的下巴,居高臨下,眉目淡淡「叫你妻主乖乖送死,否則我宰了你。」

    「她……嗬……」巫郎嘔出一口血,「她不會聽……」

    她確實不會聽。

    蠍娘娘劇痛瘋魔之中,已經失去理智,梅問情便抬腳踢開這個助紂為虐之人,轉身走向另一邊,她手上的禁制還未收回,凌空轉動的金記紋放出了一股難以抵抗的沉重力量。

    賀離恨橫刀擋住蠍尾,腳下被抽退十幾步,他與天女魁合力,雖力量上不能勝,但兩人的作戰能力卻超出鬼王千百倍,他見到梅問情放開禁制,分了些神「梅問情,不許動武!」

    天女魁道「對啊對啊,老師我能——」

    話沒說完又被鬼氣逼退。

    他倆一個比一個能逞強,天女魁只是奪旱魃身軀下界,能力受到軀殼所限,傷倒是傷不到她身上,可賀離恨是實打實的舊傷難愈、不能久戰。

    梅問情嘆道「哎呀,我的賀郎,就算我出手助你,也不會多向你討要報酬的。」

    賀離恨氣惱不已「我沒說這個!」

    然而他卻阻攔不了,眼睜睜地看着梅問情身上映出金色光芒。那些禁制一旦放開,就如同放開了一股毀天滅地之力,而梅問情只是輕鬆撬開一角所用,氣息磅礴浩瀚,她步步走近,不忘玩笑道「我知道你心疼我……」

    蠍娘娘對兩人久攻不下,已然煩躁,她似乎感覺到了處境的危險,她的胸口流淌着漆黑毒汁,神情瀕臨瘋狂,掉頭就向梅問情衝去。

    「你到底是什麼人?!」

    她渾身鬼氣翻湧,蠍尾脫落的血肉如活得一般,上下涌動扭曲,纏繞成帶毒的肉鞭翻飛揮舞,但這些鬼氣毒汁在接近梅問情時,卻被她身上金光所攝,寸步不能近。

    「我嘛,」梅問情看着她,眼中映出一輪陰陽魚,在眸中緩慢轉動,「我早已介紹過了,凡間的一位教書先生,敝姓梅。」

    她手腕上的金紋禁制解開,陰陽二氣如旋渦般狂涌而來。蠍娘娘撞入她面前,仿佛撞進一團又一團軟綿綿的棉花當中,她雙眼與那輪陰陽魚對視,頃刻間消失了自己所有的思緒。

    她感覺到有一雙眼睛看着自己。

    那雙眼睛並不殘酷暴虐,也不兇悍陰森,而是純澈寧靜、返璞歸真,這視線強橫得讓人生不起反抗之心,在這雙眼的凝視下,她的記憶、心法、每一道細微至極的思緒念頭,全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仿佛一切都消失了。她所有的一切都被對方觀賞着、把玩着。

    蠍娘娘仍能操控自己的身軀,但她想要說話,卻在下一瞬失去了說話這個念頭,想要動彈,卻在呼吸間忘卻了自己要行動,她的大腦已經完全浸泡在陰陽二氣當中,眼前只有一輪越來越大的陰陽魚。

    咚——

    沉沉的鐘聲從腦海深處響起。

    這鐘聲龐大恢弘得令人敬畏,她的神魂仿佛隨着鐘聲而去,伴隨着恢弘的鐘鳴,她依稀不斷上升,望見了濃郁的雲霧,在雲霧之巔的最深處,見到一座橫跨穹宇的飄渺天宮。

    天宮最頂端傳來一陣陣講道聲「……其性不爭、其人洞虛、其欲自然……莫能與之爭……」

    蠍娘娘幾乎沉淪進了這講道聲中,她腦海中不斷盤旋着一輪陰陽魚,黑白兩色盤旋不定,轉動得越來越快——而她兇殘的蠍尾本體,也受到節節陰陽二氣洗刷,逐漸澄明柔亮,化為一隻小小的幼蠍。

    它被洗去所有鬼氣和塵埃,變成了一隻非常普通的幼蠍。

    梅問情眼中的陰陽魚消失,而她半空中旋轉的金紋禁制也落記回手腕之上,掩蓋在衣袖之下,她可惜道「這麼不禁教誨。」

    蠍娘娘腦海中跨越了千山萬水、九重天闕,可這些事實上只發生了兩個呼吸的時間。

    梅問情輕咳一聲,不動聲色地將喉間泛起的腥氣逼回去,只是輕微蹙了下眉。她一抬眼,便見到賀郎那張嚴肅的臉。

    賀離恨一言不發,先是拎過她的手看了看,上下審視片刻,才道「……我能解決她的。」

    「你若再受傷,可就沒人保護先生我了。」梅問情笑眯眯地道,「我這麼體恤,怎麼不見你誇,難道是看我搶了賀少俠的風頭嗎?」

    賀離恨跟她斗不起嘴,他深深呼吸,抬手半環住對方的腰,低頭將額心貼在她肩膀上,低低地道「……不要這樣做。」

    梅問情怔了一下。

    「你要相信我。」他說,「你明明知道不能動武,卻根本不在意自己,梅問情,你為什麼照顧不好自己呢,你這樣我會覺得很……有點擔心。」

    他語調輕微,最後半句聽不太出來是什麼,但以梅問情的耳力,卻能字字句句入耳入心,她抬手覆蓋住賀郎君的後頸,摩挲着指間的肌膚,附耳低語「好孩子,說得我都心疼了。」

    她抬手摸了摸對方的臉,賀離恨卻偏過頭,情緒仍不高「不許這麼叫我。」

    梅問情笑着逗了他幾句,而後摸着他的手,覺得比平時熱了些,突然想起什麼,一轉頭才看見那盞爐子燃着的詭秘甜香。

    這香氣芬芳馥郁,狐仙兒野性仍在,早已抵抗不住,跟月郎在紗幔後頭滾作一團。梅問情將香爐潑水熄了,悄悄問賀離恨「你若是難受就告訴我。」

    賀離恨耳根紅得滴血,神情卻還故作鎮定自若「我才沒有事。」

    ————

    等狐仙兒跟月郎雲收雨歇,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

    梅問情坐在殿中,手裏把玩着她抽取出來的鬼氣——這原本是屬於蠍娘娘的。這磅礴鬼氣被她捏成一個小小的黑丸,圓潤漆黑,只是不知配哪幾味藥材煉製,效果才好。

    天女魁方才見師尊跟賀離恨那般情態,心裏更是百感交集、五味陳雜,她有點兒忍不住想提醒師尊這男人不可信,他儘是偽裝,什麼實話也沒告訴你。

    然而被賀離恨死死一盯,天女魁也不好開口了,更何況她轉念一尋思,知道師尊也什麼實話都沒告訴他,也有些別樣的安慰。

    正在天女魁胡思亂想、百般擔心時,聽到梅問情開口道「巫郎應該不至於說謊,福姬……鎮城之寶這聖靈之體,就縮水成這麼大點兒了?」

    天女魁方才拷問巫郎,才隨他前往密室找到了許州城的鎮城之寶,她起身回答「稟告老師,我用搜魂看了他的腦子,這確實是福姬無疑。」

    梅問情點了點頭,然後三人便繼續對着眼前這個四歲大點的啞女出神。

    福姬身為城主之女,也是許州城的鎮城之寶,她被割去治療巫郎的那塊肉,就是她的舌頭。

    此時,福姬已然傷痕累累,昏睡不醒,她身上的確力量微弱,別說群魔辟易保護許州城了,連能否活下去都在未知之數。

    隨後,一旁的帳幔撩開,吃飽喝足的胡掌柜擺着一條大紅狐狸尾巴鑽進來,她攬着月郎,一抬頭,三人的目光便齊刷刷地看過來。記

    胡掌柜尷尬道「大家都在呢啊……」

    梅問情幽幽道「我們深入龍潭虎穴,費盡心思,你倒舒服自在,很會享樂。」

    胡掌柜頭皮發麻,扶了一下頭上被月郎扯歪的簪子,往濃黑的髮鬢里穿了穿,理虧道「這事兒怨我,確實怨我……對了,你們是怎麼來的,這位是誰?」

    她不說,梅問情還差點忘了,旱魃一族的魁祖日理萬機,豈能在此處空耗,她道「此事已了,你回去吧。」

    天女魁連忙道「學生願在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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