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單在場圍觀的這些難民,紛紛對此項充滿了人性化的厚道政策表示了十萬分的滿意,就是消息一傳出去之後,來營地報到的其他難民也都為此議論紛紛,認為這項政策確實是應該的,也是很有必要的!
畢竟嘛,殺人是件大事,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毫無理由的就將一個人處死呢?所以事後驗屍,審核一下有沒有殺錯人什麼的就很有必要了。
屍體這種東西,那麼晦氣,那麼恐怖,摸起來當然會心裏充滿不安的,但是,這件事關人命的大事,又不能讓那些營地里的士兵來做,畢竟,殺人的是他們,驗屍的也是他們,儘管是眾目睽睽之下,也是很有作弊的嫌疑的。
不過如果是一位日出難民來做這件事情的話,當然就毫無問題了。
大家都是同胞,誰還信不過誰嗎?怎麼可能會在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上犯錯呢?日出人就沒有這種人!
只是雖然出於義憤,日出人難民們也願意頂着晦氣,用自己的雙手來檢驗死者的死是否理所應當,但如果軍方非得誠意滿滿的付出一分補償的話,這自然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付出了勞動和代價,為此收穫一份合理的報酬,那難道不是一件很理所應當的事情嗎?
於是乎,就在這一份紅燒肉以及一道未知的神秘硬菜的誘惑之下,難民們心中的緊張、恐懼和憤慨,瞬間就好似晴空下的一點積雪一樣,被蒸發於無形之中了,心中一時間反倒充斥起了澎湃的熱血和激情,被餓的老眼昏花的雙眼,一時間也變得精光閃閃了起來。
無數人排着隊的同時,都忍不住看似漫不經心的觀察及周圍的難民了!
本來營地之中的規矩,攜帶槍支可以被無需警告直接槍斃,這個堪稱嚴苛,並且極易引發人們不滿的政策。現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個福利政策,由一個看似和普通難民毫不相關,甚至只會為自己帶來危險的惡政,變成了值得期待的彩蛋了。
那些身上不帶槍械的普通難民。不由自主地就有點心頭火熱起來。
如果我能夠抓到一個機會!
那麼,紅燒肉!神秘硬菜或許就要向我招手了!
多長時間了,餓得連吃烤老鼠都沒吃上過,都忘了吃肉是個什麼滋味了,現在。有吃一碗紅燒肉的機會放在面前,誰會想放過,誰不想把機會牢牢抓住!
所以飢腸轆轆,本來一心奔着難民營中的白米粥而來的難民們,忽然一下變得不着急了,變得心平氣和,從容淡定了。
取而代之的是,人們更加傾向於觀察四周,觀察他人,試圖為自己尋覓到一份有可能存在的硬菜!
大家嘴上不說。心裏面卻很關注,千方百計的為自己增加勝算。
人群中可能存在的那些槍手,像是吸鐵石一樣,吸引着每一個人的注意。
可以說,此時此刻,營地之中的每一個難民,都被激發了主觀能動性,觀察別人的同時,自己也被別人觀察着、審視着、評估着。
之前那些看上去就牛高馬大、凶神惡煞,一眼看上去就不像好人。大家避之唯恐不及的壯漢惡漢,現在不覺間竟也似變得搶手了起來。
周圍的其他難民不知不覺的就已經貼靠了進來,身後那傢伙鼻子裏呼出的熱氣兒都幾乎灌進脖子裏去了,近乎於零距離接觸了!
一位壯漢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氛圍不對。那些身邊餓得跟蘆材棒一樣的弱雞角色們,現在看着自己的表情,卻幾乎如同看着一隻直立行走的豐滿燒雞一樣,哈喇子都快要流出來了。
壯漢都幾乎要哭出來了,一個勁兒的向周邊人表示,我身上真的沒有帶槍啊。我連個槍毛都沒有的,你們放過我吧,不要靠的那麼近,不要貼的那麼緊,惹急了我,一拳打死你啊!
平日裏根本就無須像這樣威脅,只需要凶神惡煞的一個表情放出來,就足以止小兒啼哭,身周三米之內生人勿進。
現在可好,這霸氣的威脅不但毫無用處,更反而吸引了更多的視線,引得人群更加的以其為中心聚攏了起來,人貼人人挨人,似乎每個人都在想着,等這貨挨了一槍,不等他倒地,我就貼上去把槍摸出來,換一碗紅燒肉加硬菜!
類似於這壯漢一樣的無辜被牽連者雖然悲劇了點,但人家終歸是自己知自己的,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心裏面沒鬼,這狀況也就是一般難熬點罷了,忍忍也就過去了。
但對於那些隊伍之中真正的持槍者而言,這壓力簡直就真的太大了,消受不起啊。
這心理壓力大的分分鐘就足以把人壓垮了!
遠的有被一槍擊斃,死於非命的威脅!
你既然排了隊,那就等於是上了黃泉路一樣,每往前走一步,就越是接近於死亡的終點。
事先拿着槍想在營地裏面搗點亂搞點鬼,那想的是這裏難民這麼多,不可能一個一個的檢查,槍放的隱蔽一點,隨隨便便就躲過去了,進了營地有的是搗鬼的機會。
誰曾想這夠日的地球人組織,居然科技那麼的先進,而且準備得那麼充足,不單單是準備了金屬探測儀,就連什麼炸藥探測儀都搞出來了,這玩意兒以前連聽都沒聽說過的,這一轉眼就化成了一把鍘刀等在前面了?
老實說,這種可能性槍手們真的是一丁點也沒想到的,別說是這麼高科技的探測儀了,就是普通的金屬探測儀,那種很不靈光,碰到個鑰匙扣都會響個不停的東西,大家也沒有想到這營地里會裝備的,否則的話,誰會吃飽了沒事幹來這兒冒險?
現在可好了,騎虎難下!兜里揣着個手槍,跟揣着一塊火炭似的,讓人心神不寧坐立難安!
這種分分鐘會死的感覺,簡直讓人發瘋,讓人恨不得掏出手槍,就在人群中亂開一氣。殺他個血流成河,多撈一個本就多賺一個。
可惜這想法也就只能想想罷了,周圍人多眼雜,無數的難民不說。邊上還有手持鋼槍頭戴鋼盔,隨時都在警戒的士兵,別說大開殺戒了,就是單單把槍掏出來這一個動作,恐怕就直接要了人命了。
眾目睽睽之下。連兜都不敢掏一下,任何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有可能引發身邊人的懷疑。
要知道,每個人的附近,都有無數難民一遍又一遍得拿目光審視你!
他們首先會看你的臉,長得凶神惡煞、陰沉木然,總之不像是常人的類型都比較受歡迎一點,會被頻度更高的,一次又一次的打量,一次又一次得審視。
就是相貌沒那麼出眾的。也完全無法擺脫這種煎熬。
現代人想像力多豐富,知識面多寬廣啊,雖然不免對樣貌特殊的類型多加一些關注,但是,就是那些相貌平平的普通人,也不要妄想逃脫開人民群眾的視界。
不是有句話嗎,真正的殺手,都是樣貌普通,一點都不引人關注的類型的嗎?
所以,就算你長得普普通通一點都沒有出奇的地方。也不可能真正的逃離他人的視線。
說不定正因為你看似普通的相貌,別人看似對你關注不多,但是,說不定他不正面緊盯你。但是目光的餘光卻是時不時地關注着你呢?
除了相貌決定了你被緊盯的頻率之外,其他的任何一點突兀的地方,也都不可避免的會受到關注。
你的手洗的呢麼乾淨,是不是殺手會保養啊?專門練出來的殺人的快手?
你的衣服那裏怎麼突出來了一塊兒啊?是不是在那裏藏得搶啊?
你走路一瘸一拐的,好像是被人打得挺慘的樣子,是不是偽裝的啊?或者是苦肉計?
人民群眾的想像力太豐富了。任何一點可疑不可疑的地方,都有可能會引發關注!
這種眾目睽睽千夫所指的感覺,簡直是讓人崩潰啊,想要找機會把槍扔了都沒機會,感覺懷裏的手槍熱得把皮膚都快灼燒爛掉了,把心臟都快要燒到窒息了。
沉重的壓力,巨大的威脅感,一步一步邁向死亡的窒息,都像是一座又一座的大山一樣,壓在人的心上,讓人根本就喘不過氣來。
虛汗流出來了,雙手都忍不住的抖了起來,腿腳綿軟的好似麵條一樣,站都站不直了,旁邊的人似乎看出了破綻,那眼睛亮的,那忍不住喉嚨吞咽的樣子,他發現我了?
終於!
一位槍手崩潰了!
他在人群中猛地大叫了出聲,軍爺!我有情況要報告!
刷的一下,周圍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這目光有的懷疑,有的吃驚,有的後悔,林林種種,意味繁雜,但此時此刻,放下了心頭的重擔之後,這種之前讓他痛恨萬分的注視,也似乎不算什麼了。
幾位士兵走了過來,他們看他的目光,銳利的讓人不敢對視。
「你有什麼事兒要報告?你發現了有人攜帶槍支?」
那士兵的問話似乎若有所指的樣子,讓槍手心跳都為之一滯,但更多的人卻用着滿是嫉妒的目光看着他,似乎想把他紮成一面篩子。
你敢搶我的紅燒肉!無數人恨不得跳出來把機會搶到自己的懷裏,更多的人則看着附近的人,試圖先行一步爆出那個持槍的歹徒。
問題是什麼表情的人都有,就是沒有哪個表情可以明確地告訴他,到底誰是槍手,這真是一個巨大的遺憾啊,人們失望之餘,又滿是不解的看着槍手……你怎麼發現誰是槍手的?難道你看到了他的槍?我怎麼沒看到!
槍手的回答讓人大吃一驚,後悔莫及。
原來機會就一直躲在我的身邊啊,我居然沒有能抓住,現在知道了也晚了,真是悔恨終生啊!簡直一生的遺憾!許多人直到這時候才不得不沮喪地承認了一個現實,原來我真得很沒有眼光!
「我要自首!我就是個槍手,槍在我懷裏!要不要我拿出來?」
槍手自動的舉起了雙手,一副舉手投降求饒不殺的經典動作,說出來的話卻讓周圍的人無比的憤恨。
你怎麼能自首?你怎麼可以自首?你怎麼有膽子自首?你還有沒有把大傢伙看在眼裏?
我們這麼多人費盡了心機,瞪得眼睛都酸了,就為了尋找到一個機會,你居然把機會破壞了?
身為一碗紅燒肉,你太不稱職了!你太讓人失望了!讓人失望透頂!
反正你自首了多半也沒有沒好日子過,還不如給大家貢獻一碗紅燒肉呢,哪怕一塊也好,聞聞味也行啊!
現在希望全破滅了!
就在千夫所指,眾目睽睽之中,一位士兵從這槍手身上搜出了一把手槍。
民眾們看着這把手槍的眼睛,情緒複雜極了。
在他們眼中,這把槍本來是一碗上好的紅燒肉的,那紅彤彤,油光發亮,有肥有肉,香的讓人心醉,美得讓人終身難忘的紅燒肉,在它被士兵掏走的那一刻,夢醒了,心碎了!它再也不屬於我了!
巨大的失望之中,周圍的難民有的眼眶濕潤了,有的乾脆嚎啕大哭了起來,他們徹底地絕望了。
攜帶手槍的人才能有多少啊?周圍很明顯就這一個了,其他人除了一臉的悲憤欲絕,錯失良機的悽慘之外,再沒有其他異樣的神情了,這周圍的難民們都再也沒有機會了!
很快這位槍手被帶走了,但是他那可惡的投降事跡,卻像是風一樣向四周傳遍了開來。
所有的人都警惕了起來,更加嚴苛的審視和相互監察行為,成為了眾多難民的行為準則。
拒絕以及阻止類似事件發生的意志,成了普通難民們的一致心聲,已經損失了一碗紅燒肉了,大家再也難以接受下一次的,更加慘重的損失了!
他們虎視眈眈的看着周圍的所有人,一旦有人想要大聲說話,或者高喊報告什麼的,根本就不用士兵們敢過來,一群的難民撲着就撲了上來,一個個口裏大聲喊着,我的!這是我的!誰都不許跟我搶!
他們你爭我奪得向那人的身上摸去,從上到下從裏到外,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
「沒有?」
「怎麼沒有?」
就在人們焦急萬分的疑惑之中,兩個人哭喪着臉最後站了起來。
「我摸了一手屎,噁心死了!還是稀屎!」
「可惡,我只是要報告拉屎罷了,被你們搞的拉了褲子!你們賠我的褲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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