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猛的法力橫掃而過,營帳撕扯粉碎,倒處都是碎片,猶如天女散花一般灑落天地。
張少權腰杆瞬間拉直,脊椎如一條大龍,抖動間無邊的力量,開始源源不斷湧現出,高約一丈的體魄,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的增長中,霎時間就已經再高出了半米。
高大魁梧的體魄充斥着壓迫力,一拳自上而下轟出,這突然暴起的動作,實在是讓人意外,誰也想不到張少權敢於在這裏動手。
這裏是中軍大帳,乃是軍營當中最為神聖之地,這裏代表着秩序,是朝廷的顏面。
這一次悍然間偷襲,張少權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經過幾年的北疆歷練,一場場生死廝殺,早已不是江湖中那位天之驕子,而是一名百戰老卒。
自雲端跌落後,昔日唾棄的手段,如今已經化為了張少權本能,要沒有完成這樣的改變,還保持着昔日的驕傲,早就慘死在北疆戰場中了。
所以張少權羨慕蕭天佑,出身名門,入軍中後自有長輩照拂,大小功勞不斷,一路順風順水,一場奇襲胡蠻王庭的大功後,直接一步登天,成為了天下間最年輕的閣臣。
要是沒有這樣背景,就算是立下大功,也不會成功入閣。
張少權當初也如此,可惜因為竇長生從雲端摔落下來,見識到了真實的世界,嘗遍百般苦楚,才換來了今日的再次崛起。
這一次動手,就是機會。
竇長生要為自己鑄造一件一品半神兵,這機會殊為難得。
張少權自然要死死的抓住,所以竇長生不好做的事情,張少權當然要代勞。
不然竇長生憑什麼為你鑄造一品半神兵,難道就看你順眼?以一品半神兵的珍貴,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肉眼可見的速度,重甲開始不斷衍生,重甲色澤金黃,覆蓋全身,這是一種全身甲,位於其中的張少權,像是為自己包裹了一層鋼鐵,這已經不是血肉之軀了,而是鋼鐵造物。
自陽光之下,浮現出一片金黃,這是一件三品半神兵黃金重甲,由師父萬人往傾盡全部家底,為張少權鑄造而成,經過多年韻養,自張少權登臨宗師之位,已經完成了復甦。
黃金重甲加持下,張少權戰力再一次拔高,這已經超出了武道三品,達到了武道二品大宗師的層次。
當日在神都當中,如關信然那種剛剛突破不久的普通宗師,張少權全力爆發之下,打死關信然根本用不上三拳。
神魔武學,三品半神兵,自身境界也觸及了天地玄關,已經是武道三品後期邊緣了,其這幾年修行速度,堪稱是恐怖,遠超其他天驕,但這一切都是用命換來的。
人榜英傑,怎麼可能去如大頭兵一般,深入敵後廝殺,敵人可不會惜才,和你一對一單挑,強者恃強凌弱,道兵圍剿,這才是常態。
這一拳正面轟擊到了陳萬隆胸膛之上。
陳萬隆身披魚鱗甲,一片接着一片的鱗片,此刻被一拳轟擊,鱗片開始上下起伏,猶如活物正在呼吸一樣。
任由這一拳正面擊中,足以打死一名宗師,但此刻陳萬隆竟然沒有晃動一下。
生生承受住了這一拳,陳萬隆那一雙眸子,已經眯縫起來,猶如一道細線,渾身上下湧現出炙熱的氣息,像是一座熔爐,瞬間已經炸裂。
張少權一擊無功,再兇猛的打出一拳。
大金剛拳。
此乃西方佛門聖地絕學。
為佛門護道絕學。
這一拳攪動四方雲氣,迅疾的化為了十丈大小的巨拳,通體顯化為純金色,酷似琉璃鑄造而成,鎏金火焰自生。
滾滾環繞燃燒,構成一片火海。
金剛怒目,菩薩低眉。
而此刻竇長生也成功掙脫了梁宮羽,雖然竇長生實力強,可梁宮羽實力也不弱,突然間遭遇梁宮羽抓住了手掌,竇長生沒有成功第一時間掙脫。
很明顯竇長生在最近年許的時間當中突飛猛進,梁宮羽也沒有停止不前,攻滅乾國和稟國,東方神捕和梁宮羽他們,一個個都獲得了大量好處,實力也是突飛猛進。
本就是武道二品大宗師的梁宮羽,阻攔竇長生一個呼吸,這不是什麼難事。
責怪的看了一眼梁宮羽,本以為對方是一個穩重的人,沒有想到關鍵時刻竟然如此亂來,可本該出手制止的竇長生,卻是一愣。
心中不由嘀咕起來,難道萬人往的話語沒有水分?
這陳萬隆真有問題?
張少權全力爆發之下,真正發揮出來的戰力很驚人,多少給竇長生驚喜。
張少權當初在人榜排名十三,論起來是不如前十的妖孽,本以為張少權天資差一些,如今看來是被萬人往耽擱了,這種人就不適合江湖而是戰場。
不過陳萬隆是不是強的有一些過分了,這要是有道兵加持,有此強大實力也就算了,關鍵陳萬隆只是憑藉己身實力。
這絕對不是武道二品大宗師,而是一名武道一品無上宗師。
這一幕發生,引起的效果反應很大。
本來四方一位位將領,好奇、敬畏、窺探以及不懷好意的目光炯炯注視着竇長生,一直醞釀洶湧着的暗流此刻迎來了高峰,仿佛如同一座火山,已經到了噴薄欲出的時刻。
可當陳萬隆實力暴露剎那,不少人浮現出意外之色,不敢置信的看向陳萬隆,眼中再也沒有了竇長生。
一直充當着老好人,被當做至交好友的陳萬隆,實力竟然如此恐怖,那麼上一次為自己擋刀一事,怕是有問題啊?
旋即心中浮現出憤怒來,這種實力直接一刀就砍死敵人了,這完全是故意施恩自己。
回想着陳萬隆傷勢沉重,躺在營帳內修養,自己感動的一幕,那一股火氣就不由自主的升騰而起,一雙雙憤怒的眸子,注視着陳萬隆,要是目光能夠殺人,此刻陳萬隆已經被他們碎屍萬段了。
中軍大帳出現變動,自然驚動了營地。
四面八方不斷有着身披重甲,手持武器的百戰精銳走出,他們相互間不斷回合,轉眼間猶如一道道河流一般,在中軍大帳四方完成了合流。
一道接着一道的光芒沖天而起,凶煞之氣排山倒海的沖涌而來,一支支道兵已經整齊排列,豎起了戰旗,戰陣轟然間形成,
這裏是人族和妖族的前戰場,哪怕是位於後方的大營,可依然充斥着戒備,中軍大帳出事後,大營上空立即響起了警戒的號角聲,各軍開始披甲回合,然後迅速合圍了中軍大帳。
竇長生大喝一聲道:「全部住手。」
竇長生冷聲講道:「還有你們全部都各自歸營,無命令不允許外出。」
「任何敢於違背者,立斬不赦。」
竇長生目光環視,看着一動不動的眾軍,直接冷笑起來講道:「本官為朝廷欽差,來前朝廷賜予尚方寶劍,先斬後奏。」
「這一處大營,無本官不能殺的人。」
「速歸!」
最後二字吐出,團團圍繞的眾多道兵,開始徐徐後撤。
撤退時並不慌亂,各軍基層軍官,顯然是指揮經驗豐富,道兵也是令行禁止。
看着散去的軍隊,竇長生沒有任何壓力,這不是叛軍,他們是官軍,而竇長生身上披着的這層官皮,就能夠保障竇長生的平安。
堂堂六扇門首尊,儘管如今沒有入閣,可未來入閣拜相是必然的,這等身份其中肯定有敢動手的,可大部分人不敢,畢竟如今朝廷還沒威嚴掃地,失去對天下的控制力。
目光再看這一些封號將軍,他們一個個老實下來,這一番場面沒有嚇住竇長生,反倒是竇長生壓下了眾軍,這自然增添了竇長生威勢。
竇長生強了,他們就弱了。
目光看向已經停戰的兩人,張少權身披黃金重甲,嘴角溢出鮮血,黃金甲冑上面沾染着赤金之血,而陳萬隆面無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光看其姿態,仿佛剛剛一切都沒有發生。
「陳將軍有何解釋?」
陳萬隆嘴唇上下遍佈着濃郁鬍鬚,相貌較為粗獷,標準的國字臉,稱不上英俊,可卻是給人憨厚,毫無心機的印象,可誰能夠想到這位在軍中名聲極佳,為營救軍中同胞不惜多次赴死的實誠人,竟然會是一名心機男。
陳萬隆沉默一二,這才徐徐講道:「末將實力強一些,這有錯嗎?」
「要是有錯?又是什麼錯?」
「欽差難道就希望末將實力不強?好慘死在和妖族的血戰中?」
陳萬隆話語才落下,一名身材魁梧的大漢已經上前兩步,對着陳萬隆怒目圓睜,暴怒的呵斥講道:「你實力這麼強,當初敵人只是武道二品而已,你完全可以殺死敵人,你卻是選擇為我擋了一刀。」
虎威將軍怒氣勃發,憤恨的講道:「眼睜睜看着老子的親兵戰死,他們和老子征戰多年,早就如兄弟一般。」
虎威將軍憤怒的咆哮,話語有一些顛三倒四,可眾將聽的明明白白。
這一件事不是孤例,要只是一次,那麼還能夠說是陳萬隆隱藏實力,只是為了保命,可為虎威將軍擋刀,再為衡水將軍擋箭,這種事情一多,誰都能夠看出陳萬隆這是在施恩。
光是施恩的話,也能夠換來他們感激,可陳萬隆為了追求效果最大化,卻是任由對他們極為重要的人慘死,一直沉默的衡水將軍此刻回想起來,內心中不由生出寒意,自己依仗的心腹校尉,一個接一個都戰死了。
這一件事未出前,自己最相信的就是陳萬隆了,對陳萬隆非常感激,要是陳萬隆有謀逆之心,衡水將軍自認,自己雖然會猶豫,會勸說一次,但要是陳萬隆鐵心如此,沒準自己就從了。
他們是生死相托,過命的兄弟,豈能夠眼睜睜看着陳萬隆出事。
如今被揭開了老底後,昔日有多少好感,如今就有多少厭惡,衡水將軍沒有證據,證明多次救下自己親兵隊長,是否也是因為陳萬隆死亡,可按照陳萬隆這等城府和實力,怕是極為有可能,畢竟親兵隊長和自己相交幾十年,多次救下自己,不是陳萬隆短時間內能夠代替的。
虎威將軍衝動,率先開炮發難,餘下也有不少人紛紛附和,他們心中都很難受,如今還是沒有證據,不然他們怕是要對陳萬隆動手了。
一直沉默的衡水將軍上前一步,沉聲開口講道:「陳將軍實力強一些,這沒有什麼錯。」
「可末將親如兄弟的方校尉,卻是死的奇怪,還請欽差大臣,為末將做主。」
「殿下您是天下神探,名震萬族,天下沒有破不了的案件,只要殿下能夠給末將一個交代,末將願意誓死追隨左右。」
衡水將軍單膝跪拜下來,怒火熊熊的虎威將軍,卻也是單膝跪了下來,大聲開口講道:「也請殿下調查末將受傷一事,要是陳萬隆是無辜的,末將自會賠禮道歉,可這一件事真要是和陳萬隆有關,那麼請殿下執行軍法,軍中絕對不能夠留這等敗類。」
「只要殿下給末將一個真相,末將也願意追隨殿下。」
竇長生臉上的冷意消散,連忙上前攙扶衡水將軍,這位在眾多封號將軍當中可是名列前茅,執掌者一支上品道兵。
絕品道兵構成,必須要龐大兵力組成,所以才是偽天兵,所以不要看只是上品道兵,實則這是絕品道兵的核心,當其他眾多道兵一起匯聚,開始構成一體後,那麼品級就會晉升到絕品道兵,能夠布下神魔戰陣。
攙扶起來衡水將軍,一旁虎威將軍弱一些,可也是南軍基石,套用一句不好聽的話,能夠被陳萬隆辛辛苦苦謀劃,演上一場重傷大戲的人,怎麼可能毫無價值。
剛剛把兩位將軍扶起,竇長生才反應過來,自己這麼積極幹什麼。
哎,老丈人有毒啊。
都是他不斷墨跡,不然何至於此啊。
竇長生直接拒絕講道:「此來是為了調查襄王一事,你們的事怕是無能為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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