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茲海默提前預測技術、z病毒疫苗,再加上生物晶片技術長青生物的研發任務很重啊」
前者還好,後兩者都是有時效性的。
如果等病毒大範圍擴散,那這技術問世的意義可就大打折扣了。
所幸,「自己」似乎也早就考慮到了這一點,還提供了一些「額外幫助」。
「急需的人才麼」
孟浪將目光投向窗外
蘇大。
前身為1900年創辦的東吳大學,211重點高等學府,擁有各類在校生5萬餘人。
法學、醫學、紡織工程、軟件工程、漢語言、高分子材料工程等都是蘇大的王牌專業。
蘇大本部坐落在城市中央,是個老校區,頗有年代,在一磚一瓦之間,都有着蘇州舊城的風味。
靜謐的校園與一牆之隔的車水馬龍形成鮮明的對比,頗有些鬧中取靜的意味。
牆角開着的美人蕉,映着粉牆黛瓦,穿校而過的小河邊,幾株楊柳依依,普通的一條小路上,青石板都似在書寫着歷史。
早上10點。
孟浪幾人就已經漫步在蘇大的校園之中。
三三兩兩的學子說說笑笑的從眾人身邊經過,給靜謐的校園吹來了一股令人懷念的青春的氣息。
「那邊是崇遠樓,那邊是東吳大學的舊址,那邊是圖書館」
林海棠給幾人當着導遊。
或許是回到熟悉的象牙塔,周圍的景物勾起某些回憶,她唇角含笑,連原本清冷的神色都柔和了不少。
「哇!這就是姐姐讀書的地方嗎?好漂亮!」小雨眼睛裏閃着光。
「我以後也想在這裏念書!」
孟浪腳步微微一頓。
小雨想考蘇大?這書里可沒提起過。
該不會是自己無意中又影響歷史了吧?
嗯!自己的「造星計劃」之前,的確應該是沒有這次蘇大之行的
不過這蘇大的醫學專業似乎有點一般啊?
至少跟那些頂尖醫學院相比,就屬於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那個部分。
大學階段多重要啊,這未來小救星的教育資源,那肯定得在尖子裏拔尖,決不能等閒視之!
「以小雨的實力,我覺得考蘇大肯定沒問題,不過國內還有那麼多名校,燕大啦、協和啦這也不用太着急,可以等你長大了再慢慢做決定嘛。」孟浪笑道。
林海棠忍不住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燕大就算了,協和是什麼鬼?
「不!我決定了!我要跟姐姐考同一所大學!」小雨捏着小拳頭,一臉堅定。
「呃」
小雨同學,不是非得讀過你姐讀過的大學,你們才算是好姐妹啊!
教育問題可不能衝動啊!
「我覺得這主意就不錯,女孩子,考那麼遠幹嘛,蘇大多好啊,環境好,離家又近。」閆薇薇支持道。
「誒!小雨,那你打算考什麼專業?」
「醫學!這樣以後你們生病了我就能幫上忙了!嘻嘻!」
還好,教育問題還沒有完全跑偏。
孟浪抹了把汗。
「哪有女孩子去學醫的,那些醫生護士多累啊,小雨,聽姐一句,要考就考金融,那才叫錢途遠大呢!」閆薇薇立刻就不同意了。
孟浪頓時眼睛一瞪。
「學醫怎麼了?救死扶傷,白衣天使,受人尊敬,難得小雨有這份心,我覺得就很適合。
國家現在都在提倡脫虛入實,你怎麼還開歷史倒車呢?」
「什麼叫開歷史倒車啊?論工作量,論工作環境,論月薪你說說,當醫生的能比得上干金融的?
典型的事少錢多!醫生能比?」
孟浪神色一滯。
你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
「那凡事也不能都往錢上看,醫生多有意義啊,那麼多絕症,就等着小雨這種祖國棟樑一個個解決呢!能為人類做多大貢獻啊?」
「為人類做貢獻?你這才叫盡整虛的!」閆薇薇翻了個白眼。
「你」
「行了行了,搞得你們兩才是小雨家長一樣。」林海棠有些好笑的打斷兩人。
然後看向小雨,「小雨你自己怎麼想的呢?」
「嗯我還是想要學醫!」
「為什麼?」
「我以前想要幫姐姐賺錢,但是後來發現,你們將來好像都不會缺錢
可等我長大了,你們卻老了,一個個的都跑不動了,那時候我要是能妙手回春,你們不就又能像今天這樣,蹦蹦跳跳的跟我一起出來玩了?」
小雨瞪着圓溜溜的眼睛,臉上仿佛閃爍着神聖的光輝。
三個人愣愣看着小雨,心中全都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閆薇薇忍不住上去就是一個貼貼蹭臉。
「嗚嗚~實在是太貼心了!小雨,那姐姐以後的骨質疏鬆就全靠你了!」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嘻嘻!」
林海棠感動之餘,倒是有些奇怪,小雨怎麼突然就對醫學這麼情有獨鍾起來?
她轉頭看了孟浪一眼,若有所思
「咳!咱們走了這麼遠,逸夫樓在哪兒呢?我朋友也應該到了。」
孟浪被看的莫名有些心虛,趕緊轉移話題。
「前面那棟就是了。」林海棠指了指前方一棟十幾層高的白色教學樓,然後有些奇怪的問道。
「不過你怎麼知道錄音棚就在逸夫樓附近?」
要是不近估計我也看不到那場自由落體啊
「阿浪!這邊!」
就在這時,遠處一個四處張望的人影朝着他們這邊招手。
「這就是你朋友?」閆薇薇一臉古怪的指着段賢。
原來是個男的啊?居然還這麼帥
「對啊,介紹一下,段賢,我大學同學兼室友,未來大明星。
阿賢,這位是我的房東閆薇薇,這位是林海棠林律師,這是林律師的妹妹林小雨。」
「你好!」「叔叔好!」
「你們好你們好。」
段賢笑着打招呼。
阿浪這傢伙果然是不一樣了,這朋友圈顏值跟社會階級一樣,躥升的有些快啊
「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我們走吧,就在那邊那棟樓。」林海棠指了指逸夫樓對面。
「好,那走吧,對了阿賢,昨天讓你練的歌練的怎麼樣了?」
「這倒是練熟了,歌也是好歌,不過我還是有些心裏沒底。」
「放心,林律師在錄音棚那位朋友可是聲樂專業的,她已經答應會好好教你的,你就大膽的唱,肯定能火!」
「你倒是對我有信心」段賢一臉無奈。
「給,這是你找我妹要的專輯,順便給你帶過來了。」他遞過去一個膠袋。
「太好了!謝了!」
「怎麼突然喜歡上朝歌了?我記得你以前從不追星啊?」
「朝歌他可不一樣。」
「呃你怎麼跟我妹一個德行,算了算了,隨你喜歡,不過」
見幾女走在前面,段賢拉了孟浪一下,兩人放慢了些腳步。
「可以啊你這小子,都能請人家幫忙了,關係處的不錯啊?前面那位林律師就是你上次跟我說過的『未來式』吧?」
「呃」
一看孟浪神色,段賢就知道自己這回總算是猜對了。
「人家妹妹一起來我理解,不過那位房東怎麼回事?你別告訴我是僚機?」
孟浪嘴角抽了抽。
呵呵!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情敵
「我吹過你吹過的晚風
那我們算不算相擁
可如夢初醒般的兩手空空」
「不對不對,這裏的兩手空空氣腔要打開,你要認真感受你胸膛的起伏」
「兩手空空老師,是這樣嗎?」
「嗯!比上次好一點了,來,再來一遍!」
閆薇薇透過錄音棚的隔音玻璃,一臉無語的看着雙手按在段賢胸口,微眯着眼仿佛在享受額不是,在感受演唱者「胸膛起伏」的女人。
「海棠,你朋友真的是在認真教嗎?我怎麼覺得她像是犯花痴了呢?」
林海棠也是捂住臉。
我是讓你認真教,可你這也太認真了
算了,反正也不是壞事。
「對了,孟浪那傢伙跑去哪兒了?怎麼好一會兒沒見着人了。」
「哦!大叔說肚子不舒服,去找衛生間了。」
「真是的海棠,我看這裏一時半會兒也結束不了,要不咱們先帶小雨去附近逛逛吧?」
林海棠看了看錄音棚里熱火朝天的練着歌,看樣子確實也不需要幫忙,於是也就點點頭。
「好!那我帶你們去附近幾個最有名的景點看看」
逸夫樓頂樓。
「踏踏踏~」樓道中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晚晚,你昨晚去哪兒了我怎麼都聯繫不到你。
還有你剛剛那條信息是什麼意思?你千萬別嚇爸爸!
你等着,爸爸馬上就到學校里來!你呆在原地別動,聽到了嗎晚晚?喂!餵」
任由電話中傳來一道道焦急的聲音,少年默默的掛斷電話。
從樓道的陰影走出,少年抬起手遮了遮有些過於刺眼的陽光,陽光透過指縫,映出一張蒼白憔悴,卻清秀異常的臉。
只是那雙眼睛,仿佛失去了神采一般,一片死寂
「踏踏踏~」
少年拖動着沉重的腳步,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朝着天台邊緣緩緩的走了過去
那被扯丟了領口紐扣,有些凌亂破損的衣衫,仿佛在對這個世界進行着無聲的控訴。
自己或許,也就只能用這種方式控訴了吧
「咔嚓!」
身後突然的快門聲讓少年的腳步一頓,他有些愕然的轉身。
然後就看見樓道旁,居然站着一個舉着手機正在拍照的年輕人。
「你你是誰?你在幹什麼?」
「我就一來曬太陽的路人甲,幹什麼?當然在取證了!不然一會兒你跳下去了,萬一警察誤會是我乾的怎麼辦?」
少年有些錯愕。
你既然看出來我一會兒要跳下去了,第一反應居然是先取證?這麼冷血的嗎?
他覺得有些悲哀。
這世界當真是一點溫度都沒有了嗎?
「誒!我說,你要想跳樓的話,就往左邊走走,我觀察過了,那下邊的水泥馬路上就幾個垃圾桶,沒什麼人,也沒什麼花花草草,是最佳墜落位置!
咱們自殺也得講點公德心,你說是吧?」
少年:「」
連死,都不能死的清靜一些嗎?
默默轉身,不想再去搭理眼前這個奇怪的男人。
既然他沒有阻止自己的意思,那就當他是個路人甲吧
不過少年似乎真的聽進了建議,最終還是向左走去。
「愛你孤身走暗巷
愛你不跪的模樣
愛你對峙過絕望
不肯哭一場
愛你破爛的衣裳
卻敢堵命運的槍
愛你和我那麼像
缺口都一樣
去嗎?配嗎?這襤褸的披風
戰嗎?戰啊!以最卑微的夢
致那黑夜中的嗚咽與怒吼
誰說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少年:「」
第二次,他再次轉頭看向奇怪的男人。
或許是這從沒聽過的旋律吸引了他,又或許是那曲子裏的歌詞恰恰擊中了自己心底的某個地方
「哦!呵呵!不好意思啊,想給錄像配個應景的背景音樂來着,說不定發個痘印能火呢。
孤獨絕望的少年,毅然決然的用生命,給這個世界留下最後一抹醒目的色彩!多悽美?
標題我都想好了,就叫『孤勇者』你覺得怎麼樣?」
孟浪一邊拿着手機錄像,一邊笑眯眯的絮絮叨叨。
哪怕是已經有了死志,少年依舊被刺激的嘴角抽動。
這樣的人這樣的人
憑什麼唱出那樣的歌?
他默默轉頭。
拾階而上,再走兩步,便是天台邊緣。
站在這裏,低頭便能看到下方的地面,一陣眩暈感傳來,少年只覺得心中微微發顫。
只要一躍而下,自己也就自由了吧
「他們說,要戒了你的狂,就像擦掉了污垢
他們說,要順台階而上,而代價是低頭」
身邊再次響起的哼唱,讓少年雙腿一個哆嗦,差點忍不住直接趴下來。
「對!就這麼低頭,當你凝視樓下的時候,樓下也會凝視你。
數千名你的同學、老師,會在下面用震驚、疑惑和恐懼的目光,見證你的死亡。
你不會死的毫無意義!
你通過自己的死亡,狠狠的報復了他們!報復了這個世界!
因為你這一跳,擊碎了在場數千位學子最美的幻想,他們在學校看到的不是自己孜孜以求的夢想,而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這具屍體告訴他們,這個社會,是有多麼冰冷,多麼黑暗」
第三次回頭。
他終於有些惱怒的瞪着已經距離自己不足三米的男人。
「你到底想幹嘛?!」
「沒有沒有,不用理我,我錄我的,你跳你的,咱們互不干擾,你繼續。」孟浪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少年卻仿佛再沒了轉回頭的勇氣。
他頹然的坐了下來。
「為什麼?你是想要勸我嗎?」
「不不不!千萬別誤會!我可沒有那個意思,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那種明明能活着,卻主動找死的人。
那對我們這些拼了命才能求活的人,簡直就是無聲的炫耀!我巴不得死一個少一個!
誰說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可能還有狗熊!」
少年:「艹!」
就像是終於無法繼續壓抑,少年的怒吼如同火山噴發。
「你懂什麼?!你知道那種始終無法獲得自由的絕望嗎?你知道對我來說,每一天都如同地獄是種什麼感覺嗎?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孟浪上下打量了他兩眼,旋即嗤笑一聲。
「呵!自由?你想說你就像一個囚徒?
為人進出的門緊鎖着,
為狗爬出的洞敞開着,
然後一個聲音高叫着:
爬出來吧,給你自由!
他們渴望自由,
於是讓人的身軀從狗洞子裏爬出!
對這種方式出來的人,我只希望有一天。
讓他們在烈火中得到永生!」
孟浪冷笑一聲。
「還有啊!地獄?這個詞可別亂用。
你是缺了胳膊還是少了腿?是高位截癱了還是得了絕症無藥可醫?
沒有經歷過真正的絕望,現在的你可還不配。」
少年愕然,旋即歇斯底里道。
「你根本不懂,說什麼配不配的風涼話!我沒經歷過,你就經歷過這些?!」
誒!你還真說對了。
「呵呵!這不是挺有脾氣的嗎?還能對我發火。
有這本事,怎麼不去找那些欺負你的人?」
「你你知道什麼?」少年愕然。
「不知道也能猜啊!誒!我給你出個主意怎麼樣?
你看,你都是要死的人了,就沒想過臨死之前拉幾個墊背的?」
少年臉色一怔,腦海里浮現出幾個夜夜在噩夢中夢到的猙獰嘴臉。
「我我」
「不敢啊?死你都不怕,還怕殺人啊?
喏!樓下超市就有水果刀,不到50塊,你只要買一把,從這個位置扎進去,只要確保平着刀刃,就能橫穿過肋骨,直接插中心臟,一刀斃命。
心夠狠,速度夠快的話說不定還能打個一換多,你覺得這個主意怎麼樣?」
少年一臉愕然的看着教唆自己殺人的孟浪,一時間竟然完全分不清這傢伙到底是來勸自己的,還是來害自己的。
「你你到底想幹嘛?」
孟浪自己也是一臉無語問蒼天。
「是啊,我特麼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想幹嘛。
明明不想救你,可卻還是來了。
明明準備了一堆的雞湯,到嘴卻說出了最狠的話。
還有啊!明明一直傳播的都是正能量,可是經過的我的開導。
多少個曾經嘗試過自殺的人現在都開始嘗試殺人了
你說是不是很離譜?」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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