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 【109】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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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夫人從廚房裏出來，見他們兩個各別着臉，驚奇：「吵架了？」
「媽，哥呢？」陸歡悻悻，手裏拎袋子裏裝着是君爺讓他去藥店買藥。
「書房裏和你姚大哥一塊。」陸夫人一邊說，一邊怕是自己小兒子惹得姚家二少不高興了，悄聲問姚子寶，「怎了？是不是歡兒惹你不高興了？」
一塊長到大兄弟，哪有不拌嘴時候。
姚子寶這麼想，再被陸夫人安撫兩句，氣消了大半，大方地扶下眼鏡：「沒什麼，意見不合。」
「什麼意見不合？」邁向房門陸歡耳朵子尖，扭回頭，俊秀濃眉一挑一挑，被兄弟踩了那一腳屁股氣正大着，「分明是你沒勁，我幫你還得被你踢！」
兩個弟弟吵鬧聲，傳進書房裏面。
聽到自己弟弟踢陸家二少了，姚子業立馬擱下筆，拉開房門。君爺見狀，只好一同走出去。
「寶兒！」
被兄長嚴厲地喝了一句，姚子寶胸頭本按下去火躥了上來，炮向陸歡：「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說是什麼混賬話？」
看來是自己弟弟先挑起禍端，是非分明君爺冷冷眸子掃到弟弟那頭：「怎麼回事？你罵人了？」
「再罵人，也是君子動口不能動手。」性情謙和姚子業，仍舊說了自家弟弟一句。
本來這事兒，姚子寶道一句歉意，也就完了。姚子寶想低個頭，把這事糊了，畢竟牽涉到兩個哥哥出來問是怎麼回事不好，那個被溫媛摑巴掌女孩，不知道什麼人，把她再牽連上就麻煩了。
然而，陸歡性子可沒有他想周全，被自己兄長質問一聲立馬得理不饒人地說：「我這張嘴哪裏會罵人？你自己問他，我罵過他嗎？」
於是兩爺和陸夫人都被他們兩人驢頭不對馬嘴話弄糊塗了。這個陸歡沒有罵人，姚子寶踢陸歡。姚子寶不是那種沒事對兄弟揮拳頭人。
聽這話，錯豈不是全都自個兒弟弟身上了。姚子業青了臉色，做哥這回發了脾氣，指向自己弟弟：「家裏怎麼教你？自己兄弟你都這樣沒大沒小，沒尊沒敬，你現越來越是無法無天了是不是！道歉，馬上向歡兒賠罪道歉！」
「哥！」被兄長說了番重話姚子寶，委屈至極，急起來像蚱蜢一跳三丈高，「我都說了都是因為他自己說了什麼混賬話，還不知道錯。」
「歡兒，你究竟說了什麼話？」陸夫人眼看四方人馬都烏煙冒氣，忙插進幾兄弟之間打和場，感覺這羊毛終究出自己小兒子這頭羊身上，和和氣氣地問小兒子個事情究竟。
「不就是幫着人家說了句話嗎？」陸歡撓着腦袋，那句話倒是不大好再說出口。
「我需要你幫說那句話嗎！」姚子寶氣哼哼，是很想拿錘子打兄弟腦袋。
陸歡不是沒腦袋，是陸歡性子偶爾急，考慮不周全，做事稍顯魯莽。
弟弟這尚未成熟性子君爺是一清二楚。冷手伸過去一揪陸歡脖子後面領子：「你說了什麼話？」
「哥——」陸歡舉雙手討饒，「我真沒有罵他。」
「沒罵他他會這麼生氣？」
眼見君爺那拳頭要先揍下去教訓弟弟，姚家兩兄弟倒是都急了。姚子業扯住君爺手，姚子寶像猴子一樣跳：「陸大哥，他真沒有罵我。」
「我不信他沒有罵你，不然你生氣做什麼？」冷眸里閃過一抹犀利光。
姜是老辣。沒有接到陸歡頻頻使來眼色，姚子寶上套了，全吐了出來：「他只是為了保護那個被溫媛打女孩子，說我情願和他一塊被女人腳踏兩條船。」
兩爺和陸夫人猛地一愣。
哧。
門口笑出聲是聽到吵鬧下樓來打聽究竟姚夫人。
「你笑得出來？」陸夫人扶着額頭，可沒有姚夫人這般寬心，對這兩個已經是十八歲屬於成年小伙子淳淳教導，尤其是對自己那口無遮攔小兒子，「我知道你們兩個從小到大一塊兒，衣服褲子都是換着穿，不分彼此，但是，找女人，不能不分彼此知道嗎？」
「媽——」陸歡哭喪臉，母親這是說到哪兒去了。
他那只不過是靈機應變。
姚子寶簡直想挖個地洞鑽進去，瞧瞧自己兄弟做蠢事兒，把他們兩個臉都丟了。
但這事兒儼然是肯定沒完。兩爺聽重，和兩個夫人聽純然不是一碼事兒。
「英雄救美。」君爺冷冰透徹音色響自己弟弟頭上。
陸歡一個打顫：兄長這話可絕對不是贊他。
兩爺聽來，兩兄弟不是因一個女人不分彼此，是差兒為一個女人大打出手。
「哥，那個——」姚子寶是很不想牽涉到那個被溫媛打女孩，不安地扶着眼鏡望向自己哥。
「進書房裏來，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這事性質輕重，姚爺分很清，同樣沒有給自己弟弟好臉色看。
陸歡和姚子寶齊齊互對上眼神兒，不禁惱得又是互相埋怨起：都是你，現把她扯出來了怎麼辦？
見他們兩個一臉惱色，君爺臉率先驀地黑下來：「不進來說清楚是不是？不說行，我和你們姚大哥會調查清楚，到時候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
「哥——」陸歡急嚷嚷，「我真不知道那人是誰。只知道她被那個可惡溫媛打了一巴掌，我這不想着同仇敵愾，才和寶兒下車救駕。」
「陸大哥，好漢做事一人當。這是我和歡兒事，你不要和我哥牽連到無辜人頭上。」姚子寶同焦急地接上話。
「你們本來想干好事，這沒有什麼問題。」姚子業望着他們兩個青澀而顯得着急面孔，狹長優美眸里寓意悠長，「但是，問題是，你們明顯不分青紅皂白，過去就插手別人家事情，你們能說你們做是問心無愧事嗎？」
聽姚爺像是為那個溫媛說話，陸歡不高興了，俊秀眉毛兒蹙成一座小山峰：「那個溫媛是個壞東西，哥哥你們都知道。她還能做好事？」
「誰說一個壞東西，她做事全是壞。」冷冰音量中體現那種寬幅，是年紀尚幼弟弟完全不及，「當初你姐差被人潑了硫酸，正是你說沒有做過一件好事那個壞東西，發了短訊提醒你姐小心。我和你姚大哥就此將計就計，設了套把人抓了。壞東西，絕不是你們想像中簡單。」
兩個小伙子對於兄長曝出這一內幕深感驚訝，眉毛兒都挑了起來，蹙得緊緊。
冷眸，是掃過他們平靜下來臉，輕然一掠，不經意地驀地停門口處不知何時出現纖影上。
眾人伴隨他目光，都方才發現。
「囡囡？」離門口近姚夫人都沒有發現到蔓蔓到來，於是忒別地被一驚，說話都不像平日靈活有些咬舌頭，「你身子沒好，不是該躺着嗎？有什麼事打個電話過來讓人過去就行了。」
「沒事，躺久了，反倒腰酸背痛，起來走走。阿衍吃了藥睡着了，我進去看了下，他出了很多汗，想幫他沖糖鹽水，廚房裏找不到糖，所以走了過來想拿一。」蔓蔓說，稍低頭，像掩蓋臉上什麼。
「想找糖？我去拿。」陸夫人沒有疑問，急匆匆進廚房裏幫女兒拿糖。
其他人一時都找不到話說樣子，因為不知道她這裏站了多久聽到多少會不會聯想了些什麼。
等陸夫人將一罐雪糖拿出來，君爺手橫伸了出去，替她先接過了罐子。
「這是？」月牙兒眼往上抬，用一種甚是複雜眼神望向他。
「已經告訴過你，他感冒了，為你和你自己孩子好，你都不該去看他免得被傳染了。」冷聲自持地說。
從他這話里，她卻是聽不出責備口氣，多是說說。
想來，他是仍意她剛是否聽到他說話。
「回去吧。」手她猶豫肩膀上一按，領她回屋。
蔓蔓是經過老公房門前，往裏頭望了望，一方面既是擔心老公身體，一方面，是很多事想和老公商量，已經習慣了和老公商量事兒了。老公一倒，感覺像倒了主心骨一樣，令她很是無措。
陸夫人終究是擔心着病着女婿，跟後頭走過來，接回糖罐子給女婿去沖水。
蔓蔓坐到床邊，突然感到胸頭添堵，一陣噁心，於是想重站起來。
大手她肩膀上按住，不讓她動。
「我想去衛生間。」
「想吐這裏吐。」冷聲毫不所動，一面卻是吩咐人去端了個臉盆過來。
彎下腰吐了一遭，什麼都吐不出來，那是，自昨晚上遇到忒多鬧心事後，她只喝了些幾乎沒有米粒清粥。
「孕吐是嗎？去找些陳皮。」姚夫人走進來看到她吐得有些白臉色，一邊憂心一邊寬慰她，「初期都是這樣，等胎兒穩定了，逐漸會好起來。這會兒開始要少食多餐。」
蔓蔓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孕吐，只覺得挺鬧心，而且累，特別累。
挨上床，忒想睡，卻腦子裏一絲昂奮睡不安實。
被子拉到她肩頭。
她睜開眼，看頭頂上站了些人，眼睛花花，道：「你們都去忙活吧，我想睡會兒。」
「我和她媽這裏陪她。」姚夫人打發走其他人，說。
眸，是她些微蒼白顏上瞅了下，方是離開。
走回到書房裏頭，姚子業已經回到位置上整理剛弄半截文件。
見他回來，姚子業抬頭，問：「脈搏怎樣？」
問是蔓蔓。
「有些，有些浮。」一隻手按桌面，心思不定。
「也別太擔心。現暫時各方面體徵還是很穩。」姚子業道，低下頭，以至於說出來話不是很有分量。
「我想她順產，因為順產話，她血型特殊，可以避開術中大出血可能。但是，方敏也說了，如果她小時候身體不好，順產對她來說並不容易。」
這正是他們左右為難地方。
「我總覺得，她懷不是一個孩子。」
冷聲里琢磨話，讓姚爺迅速抬起頭：「不是還沒有做b超嗎？」
眸光，姚爺變得嚴峻俊顏上掠一掠，似有所思，道：「只是猜。」
「好不是。」姚爺一邊道這話，一邊是把手裏文件一件一件往上壘，能看得出他心裏不平靜。
幾胞胎？
對現蔓蔓來說，負擔太重了。
……
蔣衍身子骨，畢竟是千錘萬打軍人，過了一天，這燒就退下去了。
到了隔日下午，蔣梅從單位請到假，急急忙忙趕過來看弟弟時，弟弟已經是精神好了坐床上。
「爸他心臟不大好，那晚你這裏坐了會兒，聽說蔓蔓暫且沒事，就先回去了。昨天，我沒能過來，是帶爸去了趟醫院做檢查，幸好沒有大礙。而你這裏你和蔓蔓有你大舅子這個大醫生，我放心。」蔣梅解釋着自己沒有來原委。
聽到父親發作，英眉一挑：「爸那晚上都知道了？」
「媽和哥，還有大嫂，鬧成那樣，能不驚動到爸嗎？我現很怕媽家裏繼續鬧，無論如何讓爸到我家裏和小東子一塊住。有小孩子，老人家住也能舒心些。」蔣梅提到金美辰和自己那個不講理哥和媽，那就氣，氣成一團。
到底，蔣梅氣，是自己貪心哥娶極品嫂子。於是，一五一十把金美辰做那些把臉丟到全世界醜事說給自己弟弟聽。
果然都是金美辰做。
熠熠星眸鍍上層鐵青：「這女人死不悔改。」
「公安機關沒有來抓她，她倒是福氣。」蔣梅拿只手扶着額頭，很是頭疼。
據公安機關說，金美辰做這些事，因為沒有實質上傷到人身體，多是罰款了事。而且，算起來是家醜。對法院來說，也不喜歡管這種別人家家裏事情。
家裏事，本來誰都說不清。
「今天，媽被通知說要回單位去干，家裏吵得不行。」說到這裏，蔣梅不得不承認君爺手段實是高，法院都判決不了事情，君爺能變着法子折騰人。
「有些事給媽做是好事，她不用再整天找別人麻煩。」那天大舅子處置蔣母時，他都屋裏聽見了。
對這種媽，他蔣衍實無話可說了。
蔣母不是不愛他這個兒子，是非要針對他媳婦。
從初一開始，蔣母與蔓蔓即對不上眼。
「阿衍，我知道你難做。但這個節骨眼上，我知道你為了蔓蔓氣，可媽終究是我們媽。她，也只是抱孫心切。我看，是大嫂不是人，是慫恿媽和哥鬧事兒。」蔣梅把手拍弟弟手上，苦口婆心地說，「只能是你和蔓蔓多體諒一些了。」
輕輕掙開二姐搭來手，對這事他沒法答應。
挑釁人有罪，但是，心甘情願被挑釁人，不能說沒有錯。
蔣梅深深地嘆口氣，起身，準備到隔壁房看看蔓蔓和蔓蔓說說看。
「姐，我和你一塊過去。」
被大舅子禁止，都兩天沒見到媳婦了，這心裏頭憋得慌。
蔣梅看弟弟那個猴急樣，心思：弟弟這對小夫妻啊，雖說好像中間磨難有些比別人家多，但感情反而特別好。
果真是朱麗葉與羅密歐效果。
哪像自己和自己老公，生活太過一帆風順，平淡無奇，感情甚是寡淡。
「多穿件衣服。」蔣梅叮囑剛病好弟弟，主要是為了蔓蔓小媳婦，「免得蔓蔓看了又替你操心。」
蔣衍聽話地加了件軍衣外套。
姐弟倆走到隔壁房間。
陸夫人這兩天都走到這邊，照顧生病女婿與懷孕女兒。他們過來時，陸夫人正站床頭給女兒切橙子。
陸夫人這個丈母娘，那是沒得說——好，既是疼女兒又是疼女婿。蔣梅為弟弟這感到寬慰。
「來了啊。」看到蔣梅，陸夫人招呼着親家小姑坐下，端上切好橙子，邊說教起女婿，「病剛好，別急着走，多歇息。」
「媽，我這身子鐵打。」蔣衍若無其事地拿手攏着大衣。
「是，你是鐵打，能一倒，把你老婆嚇死。」陸夫人把一片橙子塞到女婿手裏，順便翻個白眼，「你和她爸一個模樣，總以為人是永遠不會生病。」
蔣衍微聳着鼻翼，丈母娘面前尷尬地笑一笑，咧出口直率白牙。
陸夫人看着欣喜：這女婿，長得俊樣，笑起來，是和當初自己老公年輕時候一樣帥。
手裏捏着丈母娘給橙子，心裏是急着走到床邊，想去摸媳婦手。
「她剛吃了她哥給藥才睡着，你別弄醒她。」陸夫人拍下女婿猴急手，道，「你吃你橙子。」
無奈，蔣衍坐如睡美人般媳婦旁邊，乖乖咬了口丈母娘給橙子。
蔣梅旁邊看着弟弟被丈母娘教訓，都笑彎了嘴角兒。
「大舅子怎麼說？」接下來，蔣梅代家老父親問起懷孕小兒媳具體情況。
「她哥那個性子，有事都不會和任何人說。」陸夫人坐下來，拿布抹着手，說起這些事，眉頭小揪着，也不知道怎麼向親家形容和解釋，「你想不過是前年事兒，她爸部隊裏突犯急病，是什麼腸梗阻，要馬上開刀。她哥都沒有和我商量，一個人就替已是昏迷狀態她爸決定了，自己給她爸開刀。現，她哥脾氣是越來越犟，誰都沒法說動。」
君爺是性情相當古怪，卻又是極其優秀人兒。
這會兒，陸司令回來了。
近幾天，知道女兒女婿病着，可能早回家來看看兩個孩子。
見到老領導，蔣梅誠惶誠恐地站起：「市長。」
「坐，坐。」陸司令擺擺手，先走到床邊仔細地看一下女兒臉色，再問候女婿，「阿衍，身子好了嗎？」
「沒事了。」蔣衍要站起來回話，被陸司令沉厚大掌心按肩頭上不動。
「剛病好人，不要行什麼禮節。再說家裏本來就沒有分階級，平等說話。」陸司令望着女婿目光是仁愛，濃眉威武，一家之主嚴柔並濟。家裏，他只想當個爸爸。
接到老領導爸爸這個信息，坐下來，握住媳婦藏被單下手。
陸司令問老婆：「囡囡睡了很久嗎？」
「中午吃完飯，她哥來過，知道她兩晚上都沒有睡好，決定給她藥。她服完藥睡到了現，可能是兩晚沒睡結果。」陸夫人向老公稟明情況。
「陸君呢？」知道要詳細，只能親自去問兒子，陸司令問君爺位置。
「囡囡這樣，他和子業這兩天都不敢回單位，現都我們家書房裏呆着。」陸夫人說，邊是拿了條毛巾遞給女婿。
接過毛巾蔣衍向岳母道了聲謝後，疊了疊毛巾，給媳婦擦擦手心汗。
他病着時候，知道媳婦偷偷來過，給他擦過汗。
現換成他給她擦，手牽着手，摸着媳婦那柔嫩手骨頭，感覺親近，怎麼摸都捨不得放。
陸司令走回到自己家，敲敲緊閉書房門。
「進來。」大兒子冷冷聲音響起。
陸司令推門進去，兩爺見是他，都停下手頭工作。
姚爺忙給陸司令倒水。
「別忙。」陸司令咳一聲，見兒子坐椅子上對着筆記本沒有動，道，「是忙囡囡事嗎？」
冷眸抬起，與老父親對上一眼後，淡淡低下：「不是。回家這單位活也不能落下。」
聽到這話，陸司令心安了大半，坐下來接過姚爺倒來水，對姚爺笑：「子業，我聽你爸說你要出息到國外去了，替你高興。」
「乾爹，我這不是第一次出息到國外。」狹長眸微微眯着，有狡黠有調皮。
陸司令看來，眼前姚爺好像回到了很小時候趴他和老戰友膝蓋上討喜模樣兒，十分感慨，指住姚爺：「你啊，不知情人以為你有多老實。」
姚爺微微笑着接下長輩這句明貶暗褒話。
君爺指頭鍵盤上飛舞着，頭也不抬插了句：「他是把什麼都藏心裏人兒，比明着厲害人可怕。」
「所以說，這你就比不上子業了，何必每天戴着副黑臉好像和誰都過不去一樣。」趁機說說兒子。
姚爺輕咳一聲：「乾爹，我和陸君是兩種性子。性子這種事，誰都說不上好不好。」
「那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陸司令倒是真不是想說兒子，兒子這種性子有好有壞，並不是一無是處，至少，是很多人怕了他們不敢過來阿諛奉承給他們生事。
「爸還有其它事嗎？」君爺冷冷地道。
就是兒子連這冷麵孔都喜歡對着他，陸司令撇撇嘴：「我不過是想問問，過幾天家宴了，囡囡身子能參加不？」
「我這裏，就能保證她能參加。」君爺以一句廢話形態，回了老領導父親。
想來兒子這張鐵嘴冰臉，怎麼都撬不開，真想找個人治治，於是起來時提醒兒子：「白露是要和你一塊來家宴，你和她，有空，要多聚一聚。」
「她單位忙着呢。」剛說完半句，接到陸司令不悅眼神兒，改了下口，「我會抽時間過去接她。」
「嗯。」滿意地了下頭，走到門口順道嘮叨乾兒子，「子業，你自己另一半，也得找，別讓你爸你媽為你着急。」
「我自己有時間表，乾爹。」姚子業笑，狹長眉好比精明狐狸尾巴，翹了翹，無可挑剔。
這兩兒子大了都說不得，陸司令心裏頭痒痒，想找兩小兒子開刷：「歡兒呢？回來都不見他。」
「歡兒不用上學嗎？」君爺一句話拆了老爸西洋鏡。
「對，歡兒要上課。」陸司令想起，「可他，和寶兒不是現經常不去學校了嗎？都保送了啊。」
「他們是想上去上，不想上就不去，學校現也管不着他們倆。」甩了手頭上一支鋼筆，君爺對這兩個正值叛逆期弟弟同樣沒法。
「對了！」陸司令一搗拳，又想起，「他們兩個是不是惹了事兒？」
應說兩個小兒子惹笑話傳到兩個爸耳朵里，讓他和姚書記兩個人，齊齊笑彎了腰。
知道兩個爸只會拿這個笑話兒子，君爺嚴眉一挑，對父親提了句警鐘：「別寵着他們兩個，這事兒不是說着玩，以後真為了一個女人大打出手怎麼辦？」
……
下午上了兩節課後，陸歡呆不住了，夥同好兄弟姚子寶溜回了家。
兩人上課是不能開車，搭了公共汽車。
陸歡連書包都扔課堂里了，無聊地抓着公共汽車上拉手環，與姚子寶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你說，她是叫什麼名字？」
「我怎麼可能知道？」姚子寶指尖提起那眼鏡架，比陸歡簡單腦袋瓜稍微狡猾一些，鏡片划過一抹光，「但我知道她哪裏上學。」
「你怎麼知道？」陸歡好奇地轉過頭。
「你沒看見她掉地上袋子裏露出校服嗎？」
「哎，你這小子，真是對人家上了心了，連這都能注意到。」陸歡只要抓住話柄，就笑話兄弟。
姚子寶朝他齜牙：「你不要整天拿這些雞皮蒜苗事兒，以為能說到我。」
「怎麼？我說有錯嗎？」陸歡眯着賊眼珠子，像是要捉到他齷齪心理似，「你敢說，你真是沒瞧清楚她長什麼樣兒？」
兩小伙子眼前同浮現出林佳靜那張精緻臉蛋兒。哪怕是被溫媛掃了那一巴，林佳靜天生麗質瑕不掩瑜。她那高挑苗條個兒，即使放京城裏女孩子裏面，都是出眾。
總之一句話，真被君爺說中了。
他們是英雄救「美」，重美。
如果溫媛掃是個醜女，他們不一定下車救駕。
「你哥和我哥眼睛真尖。」姚子寶切着牙齒有些無奈，兩個哥哥既然捉到他們倆齷齪心理，他們想去找林佳靜續集，需掂量掂量其中風險。
「我哥和你哥，是千紅萬紫中兩片綠，自小到大，哪個美女沒有見過，哪個美女不是倒貼他們倆。」
「你不也是？」姚子寶斜眉挑向好哥們帥氣陽光那張俊臉，相比之下，他自己青春痘一顆顆，早已嚇掉一幫少女芳心。
「如果對方真是只看中我這張臉，你認為我會高興嗎？」指頭毫不留情往自己臉上一戳，像是拿刀子自殘似，陸歡眼裏和兄長一樣冷冷，「不然，你哥和我哥不會對女人冷到這個地步了。」
姚子寶琢磨着他話：「說起來，你哥對白露姐，都是一視同仁。」
「所以白露姐特羨慕我姐。」陸歡拿白露自個兒話說。
說到蔓蔓，兩少年話明顯多了，嘰嘰喳喳，像是兩隻麻雀。
「你姐真是奇葩。」姚子寶用特別形容詞來形容蔓蔓，「現我們兩家裏，有誰能說得過我哥和你哥，就你姐，敢什麼事都對着。別說，你姐說話，我哥你哥都真是聽進去了。」
「那當然，不然怎麼叫我姐呢？」陸歡得意地豎起大拇指頭，俊秀眉毛兒和蔓蔓月兒眉，都有像陸夫人眉型。
說回來，姚子寶眼睛兒一眯：「你覺不覺得，她有像蔓蔓姐？」
「誰？」
「什麼誰？就剛剛我們說那個？」
陸歡心裏賊笑：就知道兄弟姚子寶是對那個漂亮女孩子上心了，不然開口閉口都能想到她身上。
「是有像。」其實沒有姚子寶對林佳靜記得仔細，但是好兄弟，這時候，就得配合着說。
「你說她會不會和蔓蔓姐是認識？」姚子寶搔了把下巴頜。
陸歡一驚：「你真能想？怎麼把她和我姐扯到一塊上了？」
「我這不是亂扯。」瞪兄弟一眼，姚子寶正正經經地道出自己推測道兒，「你想，溫媛打她，溫媛肯定和她認識。溫媛和蔓蔓姐認識，溫媛對蔓蔓姐仇視大。她和蔓蔓姐氣質像，而且，重要是，她們兩人不是同一間學校，既然不是同校同學，怎麼認識到一塊兒？溫媛是剛來京城不久，左鄰右舍肯定不熟悉，那定是早老家認識人了。既然都是老家認識人，不是和蔓蔓姐認識機率很大嗎？」
陸歡聽得一傻一愣，不是聽不明白，是未想兄弟姚子寶能想這般仔細，豎起大拇指：「你能做現代福爾摩斯了。」
拍下陸歡大拇指頭，姚子寶催：「你說這事兒究竟是不是？」
「問我姐不就知道了。」陸歡神經單條線，直指中心。
姚子寶終於明白為什麼陸歡能把跆拳道練到黑道，而自己只能練插花，因為反射神經不同。
別說，陸歡這單條筋提議真行通。你想，讓他們兩個去林佳靜學校守株待兔吧，八成得被兩個哥發現揪住個現成，逃都逃不掉。私下問蔓蔓，只要蔓蔓面前賣個萌，蔓蔓這個當姐姐不像兩個哥會為難他們。
前思後想清楚了，兩個小伙子下車後，直奔蔓蔓房間，以為自己是兩隻小兔子打算賣萌。
正好，陸夫人見準備晚飯時間到了，蔣梅一走，回了廚房。
蔣衍本是媳婦身旁坐着，但是岳父今天早回來甚感無聊，拉了他去談心。
蔓蔓現一個人房裏睡着，門是掩着。
躡手躡腳推了門進去。跟陸歡後頭姚子寶，有些不安地拍拍前面人肩膀：「你姐睡着呢，不然我們下次再來。」
「哎，沒事兒，這不吃飯了嗎？她也要睡醒，我們這是讓她先醒來坐會兒好吃飯。」有了個姐後，陸歡想做事，就是姐姐面前賣萌撒嬌。誰讓從小到大，君爺當那個哥，對他只有嚴厲份沒有讓他撒嬌任性機會。
所以說，有個姐姐好過有個哥哥。
蔓蔓也不負他所望，對他，話里行間都能聽出甚是寵。
姐姐疼，疼姐姐姐夫能不疼他？
陸歡嘴角笑得可歡了，走到姐姐床頭，低下臉，輕輕叫：「姐，姐——」
叫得像只等人搔痒痒小貓兒似，讓人心頭火燎火急。
姚子寶拿手往他頭上一拍，瞪眼：「你確定你這不是唱催眠曲？」
摸着被打腦袋瓜，陸歡朝他一咧嘴：「那不你來叫？」
有這個活寶兄弟挺是無奈，姚子寶走到蔓蔓面前，叫了兩聲，看蔓蔓一動靜都沒有，像是睡沉了，拿手輕輕推了推蔓蔓肩膀：「蔓蔓姐？」
蔓蔓沒有睜眼，呼吸均勻，臉色無異，但是，不醒！
兩個小伙子可沒有傻到把蔓蔓這是當睡沉了什麼都不知道。
姚子寶將伸到蔓蔓肩頭手指頭縮了回來，驚魂未定，蔓蔓呼吸平穩，他卻是拼命地吃起氣來。
陸歡越過他，開始使勁兒地搖蔓蔓肩膀：「姐，姐，你醒醒啊！」
越搖，是把他自己搖得像坐了過山車，眼見蔓蔓臉蛋紅潤，他自己是嚇得臉色青白。
「怎麼辦？」陸歡緊張得心跳都跳出來了，回頭和姚子寶對驚詫眼兒。
蔓蔓要麼是睡得太沉，要麼是出事了。
「找，找我哥！」事到如今，不能想着自己齷齪事兒是不是被哥揭發了。兩個小伙子，一個奔到外頭找人，一個繼續叫蔓蔓。
「哥，哥！」
兩爺書房裏頭，被陸歡幾聲驚天動地嚷嚷一驚，清楚這肯定是出事了。
姚爺離門近，拉開門。
面對兩個哥，陸歡忽然啞了聲。
「什麼事？」君爺走過來，對着弟弟，聲音這會兒不是那麼冷。
「姐，我剛去姐屋子裏，想找姐說話兒，我和寶兒都叫不醒姐姐。」陸歡兢兢戰戰聲音從喉嚨里吐了出來，「我和寶兒都不敢確定，所以——」
兩爺果真沒有等他說完話，從書房裏直奔蔓蔓房間。陸歡忙跟上。
進到房間裏頭，姚子寶房裏叫蔓蔓因為急都叫啞了嗓子，見到兩個兄長過來，道：「叫不醒，不知道怎麼回事！」
姚爺將兩個弟弟推到外圍上，不想驚動到所有人，讓他們兩個安靜。
這邊，君爺用力拍了兩下蔓蔓臉皮，沒見動靜，手指頭蔓蔓頸動脈上一按，是搏動，臉蛋是溫熱，呼吸是有，直到執住她手腕上脈門一扣，心頭驀地往下沉了下去。
「怎樣？」姚爺見他不說話，臉色不是輕鬆，走了上來盯着他問。
「脈搏很慢，不到六十下每分。」說着這話君爺，呼吸是像要和她一塊兒慢下去似，臉色很是鐵青。
兩個小伙子旁邊聽這話，聽不懂。
只有姚爺一下子聽明白了，立馬推了兩個弟弟去拎藥箱：「把你們那天買藥都拎過來。」接着回頭再問君爺：「你給她吃了安眠藥嗎？」
「我都不敢用多，她兩晚上都沒有睡好，我只讓她服了半顆。」冷眉狠狠一皺。
半顆都能出事。
兩個小伙子去拿藥箱，自然把其他人都驚動了。
陸夫人着急地從廚房裏奔出來，衝到房間門口，說：「我剛剛離開時和阿衍見她還好好。」
「媽，姐這是睡熟了不醒。」陸歡跟母親解釋情況。
「怎麼會不醒呢？不醒使勁兒叫啊。」陸夫人聽了覺得摸不清狀況了，眼見大兒子坐女兒床邊一句話不吭，這不把她這顆心給吊了起來。
「乾媽。」接過弟弟拎來藥箱和針藥，姚爺先安撫急躁趕來人，「囡囡可能只是對一些藥敏感些，推個針就沒事了。」
果然，等一支小針打蔓蔓小臂上，不過會兒，蔓蔓眼皮子眨了眨，有了醒徵兆。
陸夫人、陸歡等人心全鬆了下來。只有兩爺心頭始終沉甸甸。
冷顏別過，指頭揉按緊蹙眉間：一安眠藥都承受不起，若是難產話，怎麼行麻醉行剖腹產？
院子裏
陸司令難得和女婿一塊閒着沒事走走，說會兒知心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