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級大佬誤入無限遊戲後 第337章 馴化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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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老闆走到門邊,先是向外面張望了一下有沒有人在,  確定沒人後才將門關上,  又走回到了房間裏。

    他看了一眼站在周圍的捕快,  緩緩坐在了兩人的對面。

    喝了一口水潤潤喉,他才繼續道:「那天天上的月亮很圓,我記得應該是十五十六這樣的日子。」

    「我有一筆很大的瓷器生意,為了能夠促成這樁生意,  我多方打聽那位大人的喜好。就聽說那位大人很喜歡聽曲,  但那位大人身份特殊,  我不能把人請到青樓里去,所以就想將人請到家裏來。」

    「我那可是真金白銀砸了不少錢進去,  又是賣老情面,  才請動了小翠來我們家給那位大人表演小曲。」

    「事實證明,  我這個錢砸得很值得。」

    「小翠的琵琶讓那位大人很開心,  大人開心了,  我這生意自然就談成了,  當時我為此還偷偷塞給小翠一大筆錢,算是對她的補償。」

    百里辛:「補償?對什麼的補償?那一身傷嗎?」

    曹老闆拿水的杯子抖了一下:「話可不能這麼說,這你情我願的事情。」

    「而且我起先也不知道那位大人有那樣的癖好啊,  我如果知道,  怎麼會拿着自己的老相好去應酬那位大人呢?」曹老闆說完,  立刻端起茶杯喝了好幾口。

    「不見得吧?」百里辛目光鋒利地盯着對面的曹老闆,  「你真的不知道嗎?如果那個人有那樣的秘辛,  身邊人不會不知道。你是商人,  錢都是花在刀刃上,  你拿錢砸出來的消息,會只砸出一半就停下?」

    「我倒是覺得,你一早就知道了那個人有那樣的癖好,但為了自己的生意,還是把自己的老相好送了出去。老相好再好,可一個青樓女人,哪有錢來得香啊。曹老闆是生意人,這筆賬怎麼會算錯呢?」

    曹老闆的手指一哆嗦,手裏的水杯沒有拿穩,瞬間就灑落在了桌面上。

    他慌亂地拿起袖子擦去,「大,大人,你有些事情,不能瞎猜。」

    「這樁買賣里你到底是怎麼算計的,你自己應該最清楚,你再往下說吧,你口中的那位大人,是誰?」百里辛淡淡掃了他一眼,開口道。

    曹老闆猶豫了兩秒,才道:「是,是王爺。」

    百里辛扭頭看了張彪一眼,「我們青城鎮還有王爺?我怎麼都沒聽說過?」

    張彪:「這位王爺深居簡出,平時都不出門,你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他來的時候並沒有大張旗鼓,青城鎮裏很多人都不知道鎮子裏住了位王爺。」

    「這位王爺是幾年前搬過來的,據說是厭倦了朝堂紛爭,聽聞青城山上的青城派可以成仙,所以搬到了青城山腳下的青城鎮居住。」

    百里辛:「原來如此。」

    說完他看向曹老闆:「當天的飯桌上,除了你和王爺,還有誰?」

    曹老闆:「就,就只有我和王爺了,再就是小翠,還有一直跟在王爺身邊形影不離的趙管家以及在飯桌上伺候的幾個下人。」

    百里辛:「一個厭倦了朝堂的王爺,一個玉器行當的大能,還有幾個看起來是背景、可或許也有殺人動機的下人。我已經不想再重複一遍了,別再讓我一句話一句話地問下去好嗎?」

    曹老闆:「好,好。我說。」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王爺長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原本小翠剛進來,一切都很正常。她陪着我倆吃了些酒,酒足飯飽後就開始抱着琵琶彈奏起來。」

    「後來王爺喝了些酒,喝高興了,就去拉扯小翠。」

    「然後」

    他頓了頓,眼球在眼睛裏飛快地左搖右晃,「然後,他們就進了屋子,再出來的時候小翠就滿身都是傷,說什麼也要回去。」

    「我看這不行啊,萬一她亂說話,所以就給小翠塞了一大筆錢,又是安撫又是好言相勸的,小翠才消了氣,說不會說出去。」

    張彪皺起眉頭:「這種事情,一旦說出去的確會有辱王爺的形象,所以很有可能是你為了掩人耳目而殺人滅口。」

    曹老闆臉色唰地一白,「捕頭大人啊,冤枉啊,我幫王爺殺人滅口,我就是為了談一筆生意而已,我犯得着為了些錢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嗎?」

    張彪又皺了皺眉:「那就是王爺,王爺為了掩人耳目而殺人滅口,他怕小翠把這件事情說出去,所以動的手。你說,那天晚上王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曹老闆:「應該是三更天,我記得當時更夫剛打完更不久。我看王爺醉得不輕,原本一直挽留王爺住下,可王爺執意要走,我看他步伐不穩,還一再跟管家囑咐,好好照顧王爺。」

    「他當時都喝得那麼醉了,應該不可能殺人啊。」

    「有可能只是裝醉,」張彪眉頭緊鎖,「再說他身邊不是還有個管家嗎?他不行,他管家還不能動手?」

    「三更天,這個也和死者死亡的時間對上了。仵作推斷過,死者死亡的時間是在四更天左右。王爺離開後接着去找小翠,殺死她投河,時間剛剛合適。」

    曹老闆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不過他最後終究是什麼都沒說,又慢慢將嘴巴閉上。

    百里辛眼睛全程落在曹老闆的臉上,「你說你給了她很多賞賜?」

    曹老闆愣了一下,才有點了點頭:「是的,沒錯。」

    百里辛:「但是我在看卷宗的時候,怎麼發現她身上什麼錢財都沒有?你給了她什麼東西?金子?銀子?還是什麼?」

    曹老闆:「有金子銀子,還有些首飾什麼的。我真的是盡力補償她了,我當晚給她的那些錢,她估計一輩子都賺不到這麼多。我還記得我將一對十分珍貴的瑪瑙耳環送給了她,她喜歡那對耳環很久了,我送給她之後,她才消氣的。」

    百里辛:「那麼為難題來了,為什麼屍體身邊沒有這些錢財?它們都去哪兒了?難道是長腿跑了?」

    曹老闆眼睛猛得一亮:「對了,她的錢財都不見了啊,那說不定是有人謀財害命呢?!怎麼就是我們殺得呢?我和王爺的錢財,還不至於貪圖她那點洗哦東西。」

    張彪:「萬一你把東西給完之後又後悔了呢?或者說你們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將東西拿走,營造出一種謀財害命的假象。以你們的身份不至於去搶那些東西,這些丟失的東西反而能幫你們洗脫嫌疑。」

    曹老闆癟了癟嘴,簡直想哭的心都有了:「真的不是我啊,幹嘛什麼東西都往我身上扣啊,認真的不是我殺的啊,到底要怎麼做你們才肯相信我?」

    「你能畫出那對瑪瑙耳環的樣式嗎?」就在曹老闆無奈時,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百里辛忽然開口,「或者說有這種同款項鍊嗎?」

    曹老闆:「這個項鍊是我請師父專門雕刻的,只此一件,是獨一無二的,沒有重複。不過樣式我有的,我這就給你找,稍等。」

    說着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後匆匆走到書桌後面開始在書架上翻找起來。

    很快他就找到了一摞圖紙,找了好一會兒才從下面抽出來一張。

    「這就是那件耳環的樣式,請看。」

    將圖紙小心翼翼遞給百里辛,想到桌面上剛才還撒下了水,曹老闆還十分認真地又將桌面擦了一下。

    張彪湊到了百里辛身邊,這個耳環的樣式很奇特,如果真要說的話,很像音符的造型,在音符上面還雕刻了一些精美的花紋,如果只有這麼獨一無二的一件的話,的確很好辨認。

    「這張圖暫時先交由官府保管,等案件查辦完畢後我們再還給你。」百里辛說着,將圖紙疊好,遞給了張彪。

    曹老闆聞言趕緊擺手:「不用還不用還,就送給你們衙門了,你們儘管拿走。」

    他稍稍一頓,咬咬牙再次開口,「不僅是這張圖紙,大人你如果在外面瞧見我這裏的玉器有什麼能入得了您的法眼,一併帶走。」

    百里辛挑眉:「你這是在當眾賄賂我?」

    「不不不,」曹老闆的額頭沁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這怎麼能叫賄賂呢?我這就是單純地想和大人交個朋友。您千萬不要多想。」

    百里辛:「你再好好想想,那晚還有什麼事情遺漏了嗎?」

    曹老闆眼睛眨了兩下,隨後搖了搖頭:「沒有了,大人,我知道的就這麼多。我是個正經商人,從來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您日後如果需要我幫忙,儘管開口,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能幫就幫,絕不推辭。」

    百里辛盯着曹老闆又看了好幾秒,就在曹老闆都快要被他盯得有些發毛的時候,百里辛才收起視線從椅子上站起來,「那曹老闆,你留步,我們先走了。」

    看到他們要走,曹老闆趕忙追上去問道:「大人,外面的瓷器」

    百里辛:「不用了,曹老闆,您還是將這些瓷器留給您真正需要的朋友吧。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們不太適合做朋友。」

    等到他們走遠,曹老闆才長長鬆了口氣。

    ___________________

    從曹老闆的玉器行走出來,張彪皺着眉看向百里辛:「先生,他明顯在撒謊,或者說是隱藏了什麼細節。你看他那個慫樣,你就這麼走了?我看就應該將人抓起來,嚴刑拷打一遍,他什麼都招了。」

    百里辛:「那如果他不是兇手呢?只是為了隱藏一些自己羞於開口的話,我們把他關起來,屈打成招,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

    張彪:「那怎麼辦?就這麼放着?不管他了?」

    百里辛:「誰說不管了的,我跟你說,今天晚上,你去辦一件事情。」

    說着他將張彪叫到自己身前,貼着他的耳朵用只有兩人聽見的聲音小聲說了幾句。

    張彪聽完眼睛倏然一亮,他用力點了點頭:「好的,大人。」

    「還有那個耳環,找畫師多畫幾張,讓兄弟們人手一張,讓他們挨個去打聽。」

    張彪:「怎麼打聽?」

    百里辛:「如果兇手是謀財害命,那這個耳環很有可能會被典當換錢。你們就去各個典當行、玉器行或者小販那裏打聽。這個耳環很獨特,如果看到過,一定不會忘記。」

    張彪:「好。可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

    百里辛:「要的就是打草驚蛇。案子已經過去了兩年了,現在它就像沉入河底的泥沙,只有將水攪動起來,沉澱在河底的泥沙才會重新翻滾。」

    「當水面渾濁的時候,我們就知道那片髒污的泥沙到底在什麼地方。」

    張彪恍然大悟,他趕緊應了一聲,可隨後看到百里辛移動的方向,又疑惑地問道:「先生,你現在是要去什麼地點?」

    百里辛:「去買塊豆腐。」

    張彪:「啊?」

    買豆腐?幹嘛?上吊?

    呸呸呸,我在說什麼呢。

    張彪隨口接了一句:「需要我陪你去嗎?」

    原本以為百里辛會說「不用」,可百里辛卻點了點頭,「需要,很需要。」

    張彪:「啊?」

    難不成先生提不動豆腐?

    事情緊急,張彪將耳環的圖紙交給年輕捕快讓他去找畫師復刻,又讓其他捕快先回衙門,只留下自己跟在百里辛身邊當苦力。

    本來以為百里辛說的是玩笑話,可張彪很快發現,先生是真的去買豆腐,因為他真的走到了一家豆腐鋪子的門前。

    賣豆腐的是個年輕女人,生意還算不錯。

    她原本正在低頭給人切着豆腐,抬頭的一瞬間瞥見張彪,笑容忽然僵了一秒,接着才又繼續低頭切豆腐。

    張彪盯着年輕女人的臉,忽然覺得對方有些面熟,可以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他努力回憶了很久,才猛然想起來,「大人,她是小翠出事那晚跟在小翠身邊的丫鬟?」

    百里辛「嗯」了一聲,只是默默站在鋪子的旁邊,靜靜等着女人賣完豆腐。

    等招呼完最後一個客人,她才看向百里辛和張彪,「客人,你們也是買豆腐的?」

    百里辛:「不是,我們有點事情想要問一下老闆娘。」

    年輕女人:「那你們能不能先等一下,等我將這麼豆腐賣完,就剩幾塊了,很快的。」

    「不用了,我都買了。」百里辛說着從袖口裏掏出一個碎銀子遞過去,「我帶回去,中午給衙門裏的兄弟補補腦。」

    張彪:「」

    補補腦先生是在暗示他們這群人沒腦子嗎?

    嗚嗚嗚。

    年輕女人微微一愣,片刻後才接過百里辛的錢,麻利地將豆腐裝進了袋子裏打包好。

    等全部做完,她收起支棱着的板撐,關上櫃門,擦了擦手後看向百里辛:「我收拾好了,二位大人,來裏邊坐吧。」

    兩人進了屋子,年輕女人立刻將門關上,似乎是害怕街道上的人看見。

    發現兩人在看自己,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二位客官不要見笑,這街上消息傳得快,今天摔了一跤,明天就傳遍了整條街。我一介女流自己開個豆腐鋪子不容易,不想明天被閒言碎語淹沒。」

    張彪有些驚奇:「你好像對我們的到來一點都不好奇。」

    年輕女人嘆了口氣:「我一直在等你們,我只是沒想到你們來得這麼晚。」

    張彪詫異地看向百里辛。

    百里辛:「那你覺得,我們找你是為了什麼事情?」


    年輕女人:「我和官府有接觸的案子只有一件,就是小翠姑娘自殺的那個案子。你們來找我,難道不是為了那起案子來的嗎?」

    百里辛:「你叫什麼名字?」

    年輕女人:「我以前在青樓給小翠姑娘當丫鬟的時候,小翠姑娘給我起了名字,叫笑兒。後來我被趕出來,我就給自己又起了一個名字,叫平兒。平平安安的『平兒』。」

    百里辛:「平兒姑娘,當年是你親自到衙門銷案,說小翠姑娘是自殺的,怎麼又盼着衙門的人來找你?難道裏面另有隱情?」

    平兒:「我,我對不起,我說了謊。」

    張彪瞪大眼睛:「?!不知道你就敢隨便來衙門銷案,你真是膽大包天!」

    平兒縮了縮脖子,眼淚瞬間被逼了出來:「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我當時太害怕了。」

    張彪看到對面女孩掉眼淚,瞬間僵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哎,你哭什麼啊,你別哭啊。那就是你做錯了,還不讓我說你兩句了?好了好了,我不說了總行了吧!」

    平兒哭得更難過了。

    張彪求助般地看向百里辛,就聽百里辛問道:「平兒,我剛剛從曹老闆那裏出來,他說那天晚上,王爺喝到興起處拉着小翠進了房間。等出來的後已經遍體鱗傷,之後曹員外給了她一些錢當補償,小翠才離開的。是這樣嗎?」

    平兒瞬間就不哭了。

    她瞪大眼睛,眼睛裏面滿是憤怒,「他胡說!如果只是這樣,我家小姐怎麼會感受到那樣的屈辱?」

    百里辛:「那你說說看吧,當年的真相究竟是什麼?」

    平兒沒有再繼續哭,但也沒有開口要說的意思。

    她坐在那裏,手指不停攪動着身上的圍裙,看起來十分抗拒。

    百里辛:「我們之所以重新調查兩年塵封已久的自殺案子,是因為我們發現了這個案子的疑點。我們認為這起案子很有可能是謀殺。你也說一直在等我們,現在我們來了,你還想再像兩年前一樣,什麼都不說嗎?」

    平兒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像自我說服一般用力點了點頭:「好,我說。」

    「當年,他們並沒有回房間。」

    張彪:「什麼沒有回」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住了口。因為他反應過來平兒說的是什麼了。

    王爺,並沒有帶小翠回房間。

    也就是說,那場暴行,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的。

    平兒眼眶通紅,她咬了咬嘴唇,「小翠姑娘一直在向我求救,可我只是一個下人,什麼都做不了。」

    「那個王爺就是個瘋子,他不僅喜歡凌虐,還喜歡看別人作踐別人。」

    「我眼睜睜看着她被王爺作踐,又看到小姐絕望地承歡了許多人。」

    「我們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三更天了,那時候小姐其實已經全身虛弱,可她依舊執意要走。因為如果再留下來,她怕自己的命都會沒了。」

    「我們是趁着他們喝高了的時候溜走的,走的時候甚至連琵琶都沒有帶。我們互相攙扶着,那時候已經三更天了,路上一個人都沒有。我們就這麼逃啊逃,跌跌撞撞逃到了橋上。」

    「然後小姐就倒在了橋上,再也站不起來了。我背不動小姐,小姐讓我去給她找個轎子。我就趕緊離開去給小姐找轎子去了。」

    「結果我剛離開沒多遠,就聽到小姐的叫聲。我當時回頭一看,就看到小姐被人推進了水裏。那個人穿着黑衣服蒙着黑色面巾,小姐掉下去後他並沒有急着離開,似乎是在尋找着什麼。我猜,他是找我。」

    張彪:「所以你才躲了起來?」

    平兒點了點頭:「沒錯,我很害怕,害怕他們找到我後把我也殺了。我在附近多了一天一夜,我身上也沒什麼盤纏,又餓又渴,沒辦法只好回了樓里。剛一回去就聽到了樓里報官的消息。」

    「原本我聽到已經報官了,就覺得自己肯定安全了,小翠姑娘也能沉冤昭雪,所以回來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衙門說明情況。」

    「可我剛走到衙門,就就看到縣太爺和那天曹員外家的客人一塊走出來。我還聽見縣太爺一口一個『王爺』地叫着,縣太爺見了那個人都要恭恭敬敬、點頭哈腰啊。這樣的人,我怎麼告發得了?」

    「可我當時已經擊鼓了,我太害怕了,就說出了『小姐是自殺』的這句話。」

    她頓了頓,咬住嘴唇:「看得出來,那位王爺聽到我這個答案,很滿意。」

    「你當初怕死,說了假的口供,現在兩年時間過去,面對我們的再次詢問,為什麼敢說真話了?」張彪眯起眼看向平兒:「當初怕死,現在就不怕了嗎?」

    平兒低着頭用手背抹了抹眼淚,接着倏然抬頭看向張彪:「因為你是張捕頭啊!」

    張彪瞬間一愣:「什麼意思?」

    平兒:「我當年說謊,不僅僅是因為我貪生怕死,我還怕官匪勾結,將我說的話黑白顛倒,將我送進大牢裏抵罪。我這麼多年過去,一直沒有忘記給我的小姐翻案。這兩年來我也了解了很多衙門裏的事情,我知道你,你剛正不阿,是我們青城鎮真正的父母官。你從來不看林縣令的眼色,是真的為我們老百姓辦實事的好官。」

    「我相信如果是您,一定會發現問題,來找我的。」

    張彪:「既然你相信我的為人,為什麼不主動找我?而是等到我來找你?」

    「因為」平兒躊躇了兩秒,「因為,我有次無意間聽見,你似乎並不喜歡青樓女子。我很擔心我主動去找你,不僅不會翻案,還有可能會引起王爺和林縣令的注意,我命如草芥,就算忽然死了也沒人發現。」

    「我這些年為什麼要把鋪子開到這裏來?因為這裏人多,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就算有人想要殺我,也不敢動手。而且我每天都開門出攤,和來買東西的人都很熟絡。這樣一旦哪天不出攤了,也會很快引起別人的注意。」

    張彪忽然有些啞然。

    他在將青樓女子視為骯髒的時候,這裏卻有一個不起眼的女人一直為了活着努力生活着。

    她這麼信任自己,可自時隔兩年才來找到她,讓她在擔驚受怕中度過了整整兩年。

    張彪抬手朝着女人抱了抱拳,「抱歉,是我的失職!你放心,既然我來了,就一定會護你周全,絕對不會讓人害了你。」

    平兒擦了擦眼淚,「大人,我就知道,你是可以值得信任的。」

    兩人在你一言我一語互相感動的時候,百里辛卻在環顧四周,「平兒,這個鋪子,是你從青樓被趕出來開的嗎?」

    平兒「嗯」了一聲,「是的大人。」

    百里辛:「這樣一個鬧市區,開這麼個店鋪得花費不少錢吧?」

    平兒的眼眶瞬間紅了:「這些都是平時小翠姑娘賞給我的錢,我每次睜開眼看到這家鋪子,就覺得羞愧難安。我用小翠姑娘給我的錢謀生,小翠姑娘死了我卻不能為她沉冤昭雪。」

    百里辛:「哦,原來是這樣。」

    「對了,你剛才說,你們當日是偷偷溜出去的。可曹老闆卻說當時小翠走的時候,他塞給了小翠很多錢,我問你,當日曹老闆給小翠錢了嗎?」

    「還給錢呢!」說起曹老闆,平兒立刻變得憤怒起來,「我們當時連琵琶都沒有帶走,怎麼會還拿錢?能跑出來就已經不錯了,他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近。」

    張彪和百里辛對視一眼。

    百里辛:「好,我知道了。你當時做完偽證之後,有人找過你嗎?比如說曹員外之類的人。」

    平兒搖了搖頭:「那倒沒有,但我總覺得他們應該是在暗中監視我。所以我想懇請二位爺,你們出去後什麼都別說,就只說我還是之前的供詞,好嗎?」

    張彪點了點頭:「放心,在沒有找到真兇之前,我會保護好你的安全的。明天我會派兩個手下在這裏全天暗中保護你。」

    平兒頓時感動:「還是你想得周到,多謝您,張捕頭。」

    張彪:「應該是我說抱歉才對,讓你擔驚受怕兩年。」

    平兒破涕而笑,可隨後又滿臉擔憂:「可對面的人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小翠小姐只是一介青樓女流。」

    「你真的願意為了像我們這種人,和那樣擁有強權的人對抗嗎?你很有可能會因此丟了官,甚至有可能還丟了性命,這值得嗎?」

    「我一直盼望着你們能有人來找我,可又有些惶恐給你們來找我。」

    「明明案子已經結案了,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又想起重審此案?」

    張彪沉默許久,才緩緩道:「因為這起案子,當年本就不該結案。當年草草結案已經是個錯誤,我沒辦法讓這個錯誤就這麼錯下去。」

    「而且」他頓了頓,朝着百里辛的方向抱了抱拳,「你真正該感激的,是這位先生。如果不是他在調查以前卷宗的時候發現了疑點,我可能真的永遠都不會來找你。」

    「找你對你而言弊大於利,我們今天的談話很有可能會打破你這麼長久以來的平靜,不過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平兒認真點了點頭,「我相信你,張捕頭!」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就準備離開了,臨走前平兒將打包好的豆腐交給百里辛,手上還那種剛才的那錠銀子。

    百里辛:「給我豆腐可以,怎麼還把錢也給我,你這生意經學的不太行。」

    平兒笑了笑:「大人說笑了,你們專程過來,我怎麼好意思收你們的錢?這豆腐也不是什麼值錢玩意,你們拿回去嘗嘗,覺得好的話再過來。」

    她說着,伸長胳膊往百里辛面前遞。

    百里辛微微垂眸,眼尾餘光看到平兒藏在衣袖下面的手腕上有一道猙獰的傷口,不禁出聲問道:「你這手腕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平兒趕緊用袖子擋了一下:「這是我剛開始做豆腐的時候操作不當,傷到了。謝謝大人的關心,女人自己乾的,有幾個不受點傷的。」

    百里辛最終只是拿過了豆腐,和張彪一塊離開了。

    從平兒豆腐坊離開,張彪看了看天色,「先生,已經晌午了,回衙門?」

    百里辛點點頭:「好,走吧。」

    衙門裏有自己的廚子,百里辛問過張彪,縣太爺中午一般都是回家吃的,除非是有脫不開身的案子,才會在衙門裏吃。

    看到百里辛和張彪一塊回來,年輕捕快立刻湊上來:「頭兒,我已經將畫交個畫師了,今天下午就能畫出三十張來,我們拿到畫就開始全城尋找。」

    張彪哈哈大笑兩聲:「幹得好,不愧是我張彪帶出來的崽。」

    百里辛:「你什麼時候派人去保護平兒?」

    張彪:「今天下午,怎麼了?」

    百里辛:「沒什麼,只是提醒你別忘了。」

    張彪立刻拍了拍胸膛,「放心,這麼大的事情,忘不了。」

    年輕捕快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張彪拎在手裏的豆腐:「哇,頭兒,你今天怎麼這麼心善?早晨給我們買豆漿油條,中午給我們買豆腐。」

    張彪:「哎哎哎,這豆腐可不是我買的,是先生給你們買的。說是可以補腦,你們可能全吃完,先生的一片心意。」

    「什麼?先生買的?」本來坐在不遠處拉呱的幾個捕快聞言湊近了些,「既然是先生買的,別說豆腐了,盤子我都給先生舔得一乾二淨。」

    「盤子?你還輪得到舔盤子?我告訴你,你也就配看着我吃。先生買的豆腐,還是補腦用的,我吃了之後,不求能像先生一樣聰慧,有一半啊不,十分之不不不,千分之一就夠了!」

    「這豆腐可是我先看上的,我看誰敢跟我搶!」

    「得了得了得了,」張彪煩躁地擺了擺手,「別在這裏給老子丟人現眼,這豆腐這麼多,做出來夠你們分的!都給我去院子裏練功去,看着你們這無所事事的樣子就心煩。」

    捕快們聞言紛紛哀嚎一聲,悻悻地走到了院子裏。

    看到所有人都出去了,張彪才衝着百里辛笑笑:「先生勿怪,他們是喜歡你,才會這樣的。都是一群大老粗,不會說些好聽的話,就只會用這種三歲小孩才會用的笨拙辦法跟你套近乎。」

    「我今天早晨一來,他們就湊上來跟我打聽你的事情。他們昨兒晚上都聽說了你昨天在賭場的英勇事跡,現在一個個的都把你當成了神仙。」

    百里辛看着院子裏呼哧呼哧練武的幾人啞然失笑:「我不過就是賭了一局,太誇張了。」

    張彪:「就是因為你才賭了一局,才更神。一局,就把賭場鋪子給掀翻了,還把老闆逼成了反賭的。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神的人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

    直播間。

    【哼哼,算你小子有眼力見,知道我們辛神的強大。咱就是說,就咱們辛神這氣魄,去哪兒都是萬人迷好嗎?明明可以百花齊放,偏偏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哎,辛神啊,我為你不值。】

    【你先別為辛神不值了,你先為你自己默哀吧。如果讓大佬在後台檢測到你說的話,你恐怕離死不遠了。竟然公然挑唆辛神移情別戀?呵呵呵。】

    【是的,一路走好,大佬的壞話你都敢說?】

    【冤枉啊,天地良心,我沒有說大佬的壞話,我只是在用誇張的修辭手法誇讚辛神。】

    【誇張嗎?我覺得你前面誇獎一點都不誇張啊,很貼切。】

    【我已經一天沒見到大佬了,好想再看到他倆啊。昨晚給我的衝擊力太大,我很想知道,和尚大佬的嘴唇為什麼會破了?他受傷的不是肩膀嗎?怎麼就嘴巴破了呢?】

    【喲,你這明知故問的小綠茶勁兒,跟着辛神學的吧?這陰陽怪氣的調調,學得可真像。】

    【論陰陽怪氣,誰有姐姐學得像。】

    【都是辛神的好徒弟,各位姐姐別爭來爭去,傷了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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