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離,你要離開西寧?」
宋本賢一臉吃驚,為何只過了一夜,君別離就做了如此決定。
「既然先生不會回來了,那我也不必在這裏等先生了,不如雲遊四海,說不定還能碰到先生。」
「可……」
宋本賢簡直是心裏有苦說不出,那天宋本賢察覺君別離成為二境宗師以後,可謂既驚喜又茫然。
想他宋本賢五十餘歲才成為化勁宗師,蹉跎十幾年才剛剛碰到二境丹勁門檻,可惜卻始終不得門而入。
而君別離不過虛歲三十,竟然已成二境宗師,這消息要是傳出去,恐怕整個天下武林都會震驚。
這也是宋本賢在梁凡離開後,還繼續待在西寧的原因,如果君別離成為三境煞勁宗師,是不是就有可能讓他去劍門救回龐廷文?
不過這些他都沒說,畢竟君別離一日未成三境宗師,一切就是未知數。
而且這時候要是把這說出來,恐怕以君別離的脾氣,知道當初他被陷害竟然是門主所為,他一定會殺上劍門……
其實君別離能突破二境宗師,全是因為那本道書,雖然至今為止,君別離都看不到裏面的內容,但每一次打開,他都會被腦海震盪,修為些許增長。
可這事不能告訴宋本賢,畢竟這道書是先生所贈,沒有先生允許,君別離不好讓外人知道道書的存在,就連冉逸對道書也知之甚少。
現在君別離要離開西寧,目的地也無從說起,宋本賢有些不知所措,「別離,既然你要離開,那我之後要找你,該如何與你聯絡?」
君別離想了一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只能想了一個辦法。
「師叔,如若我會呆在一處超過一個月,我會用靈犀鳥與師叔聯絡。
如若不然,我也沒有其他好的辦法。」
聽到這裏,宋本賢也只能無奈接受,既然如此,自己還是先回劍門,只不過以後自己還需要蟄伏了。
有了決定,宋本賢也不再猶豫,當即告別君別離,準備迴轉劍門。
君別離則看了一眼冉逸,「逸兒,你要不要跟我四處流浪?如果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先送你回萬劍山莊,等我安定下來,再來接你。」
冉逸聽到這,把軟劍纏好在腰間,颯然一笑:「師傅,你去哪,我自然跟着去哪。」
「那好,咱們走!」
當即兩個身影離開烏衣巷,越走越遠。
老周煮着羊雜麵,看着君別離離開,沒有說話,烏衣巷,又是以前的烏衣巷了。
老周忍不住搖了搖頭,人心喲!
……
莫相逢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有一些昏沉,身上的傷勢倒是不重,就是胸前肋骨有些錯位而已,只要修養幾天就好。
「不過,這是什麼地方?我不是在無盡荒漠嗎?」
看着四周黑乎乎的環境,還好宗師高手耳目靈敏,他還是大致把周圍看的清楚,這是一個山洞。
莫相逢摸了一下身上,火摺子留在行李中,跟着一起丟了,刀也不在,只有人活着,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雖然自己能模糊看清周圍的環境,但自己現在有傷在身,武器丟失,只能等天亮了再說。
等到天亮以後,整個山洞明亮起來,莫相逢這才看清周圍的環境。
只是沒想到,山洞角落竟然有一具屍骨,旁邊還散落一把刀。
竟然有個倒霉鬼和自己一樣被捲入到這裏,不過這洞口明明就在眼前,他為何不走出去呢?
莫相逢有些想不明白,不過他也沒深究,咦,他突然發現屍骨旁的山洞石壁上,好像刻了什麼字。
他也不遲疑,直接走過去,把山洞牆壁上的雜草清理乾淨,這才發現上面寫的是什麼。
「大許歷一零二年,刀狂敗於天下行走之手,命絕與此……」
快六百年前的事?屍骨能保持六百年不風化,骨頭依然如新,這恐怕就是宗師高手都做不到,這是位絕頂高手。
不過後面留言也沒再說什麼,只是說不忍自己刀法失傳,刻於此留待有緣人。
這要是被梁凡看到,恐怕又會臥槽一句,主角光環,恐怖如斯,遇到塵捲風,不但沒死還有奇遇?
不過此刻莫相逢卻沒什麼感覺,他師從刀神,天下間還有什麼刀法傳承能比得過他?
莫相逢粗略看了一眼,瞬間嚴肅,這刀法,不對勁!
等到莫相逢仔細把刻在石壁上的刀法看透以後,才一臉駭然,好厲害的刀法。
刀如鬼泣,血腥屠神!
血刀經!
就連這位刀狂前輩留下來的刀也不是凡物,乃天降隕鐵鑄造,名曰血飲狂刀。
此乃凶兵,出刀必見血。
好厲害的刀法,好血腥的刀。
不過刀狂如此厲害,為何還會敗於天下行走之手,天下行走又是什麼人?
莫相逢一臉茫然,不過此刻他還要養傷,只能撿起血飲狂刀,挖了一個坑,把刀狂的屍骨入土為安,這才鬆了一口氣。
想不到這次沒找到師傅,反而得到血刀經和血飲狂刀,這得失還真是無法言語。
現在只能等傷好了,再出去看自己到底在哪裏,之後再想接下來該怎麼走。
……
京都,內城城東,楊林街。
住在這的大多數都是讀書人,所以平時都很安靜,只不過這天,街道上也多了一些聲音。
「新來的那位先生,家中竟然突然多了一棵棗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我記得好像本來就有啊。」
「我也記得好像本來就有。」
因為文先生本來就低調,在楊林街並沒有得到什麼關注,有些人就算看到他家,也只是匆匆一眼,從沒仔細注意過。
這樣一來,他們的記憶本就模模糊糊,看到棗樹以後,好像覺得它本來就在。
這個說法出現,有人也開始懷疑自己是記錯了,這裏本來就有棗樹?
不過這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地處京都,什麼奇怪的事沒聽過,所以沒過多長時間,棗樹也就沒人再議論,好像這棗樹一直存在一樣。
「好了,小白,不要再捉弄那些錦鯉了。」
小白蹲在水池旁,因為水池勾連護城河,所以水質也不錯,現在這個世界,可沒有什麼化工污染。
小白拍了一下老龜的頭,這才一臉滿足的回到梁凡旁邊。
「我已經做好了攻略,京城哪個街區有食欄酒樓,我都一清二楚。
現在就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從外城吃到內城,還是從內城吃到外城?」
這有什麼區別嗎?
小白一臉痴呆,不都是吃嗎?
看到這,梁凡忍不住拍了一下腦袋,問狗子他哪懂什麼時間合理化?
行,那就決定了,咱們先吃外城,因為外城的吃食可能沒有內城味道好。
這樣一來,吃到的美食一天比一天美味,對,就這麼決定了。
想到這,梁凡牽着狗子出門,楊林街上,街坊們頗為好奇地看着這個新來的鄰居。
一襲青衣,嘴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儀態氣度不凡,頗有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感覺。
嗯,是同道中人。
一路上,這些大多都是讀書人的街坊,對着梁凡都輕輕點頭示意,表現出了善意。
不過讀書人也矜持,並不會在貿然間開始與他人寒暄,所以梁凡還是蠻順利出了楊林街。
梁凡一離開楊林街走入其他街道,瞬時間一股聲浪傳來,車來人往,滿是市井氣息,果然不愧是京都,人太多了。
梁凡好似慢悠悠地往前走,但不過一會兒,就穿過了這條街道,可是這並沒有引起他人注意。
上次梁凡從外城牙行坐馬車到內城,花了兩個時辰,而這次從內城走到外城,只不過花了一炷香時間。
「走,狗子,帶你先去吃炊餅,上次小秦川就誘惑你說,炊餅比他帶來的糕點都好吃,那我就讓你先嘗嘗炊餅的味道。」
梁凡來到炊餅攤前,要了兩個炊餅,本來還笑容滿面的攤販,在看到梁凡把一個炊餅扔給小白的時候,臉色瞬間變了。
這個讀書人一臉笑意的樣子。讓人頗有好感,想不到竟然如此做事,在自己面前把炊餅扔給狗吃,這可是做給人吃的。
不過他看到梁凡自己也吃了手中炊餅以後,臉色稍微好了一些,梁凡也注意到了攤販的臉色,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這位小哥,對不住,我並不是嫌棄小哥你的脆餅,只是我家這狗子,一直是我吃什麼它就吃什麼,你可別有什麼誤會。
小白,來,對小哥行個禮。」
小白聽到這,立刻叼起炊餅,兩隻後腿立住身子,兩隻前肢放在一起,跟人一樣搖了搖前肢。
攤販被這驚到了,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好像是想多了。
不過他又覺得這位讀書人真是平易近人,竟然還特意跟自己解釋,這樣的讀書人在京都可不多見,不由靦腆地對梁凡笑了笑。
炊餅不大,而且後面還有別的吃的,這只是一個插曲,梁凡準備繼續向下一個攤子進發。
……
京都,白蓮教秘密據點。
陳天天暗自盤算着這段時間的準備,有墨門天斗在手,只要自己小心一些,不要被皇城上清院那些老不死的盯上,應該可以順利收集到皇氣。
就在陳天天暗自盤算的時候,影子突然進來,「教主,咱們麻煩了。」
陳天天聽到這話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又發生什麼事了?」
「那位梁先生去外城了,還特意去了食欄食肆,我們的人正在緊急撤退中。」
「他不是在內城嗎?跑到外城幹嘛?」
陳天天有些驚怒,外城乃京都貧民地帶,三教九流甚多,白蓮教教徒在此也容易潛伏,想不到這位先生此刻竟然弄出來這個名堂。
「他去外城所為何事?」
影子的表情有點古怪,但還是實話實說:「吃東西。」
「嗯?」
陳天天以為自己聽錯了,不由訝然。
「教主,你沒聽錯,他去城外就是為了品嘗美食,已經吃了炊餅,燒湯,煎餃……
而我們的人,剛好也有做吃食的,因為他在,只能後退,還沒走成,就不得不給他做吃食。」
「竟然是這麼回事,那我們教徒如何,這位可出手了?」
「沒有,吃完東西他就走,絲毫不停留,好像就是單純為了吃。」
「好吧,這位的心思我們猜不了,不過總躲着他也不是事,不然這次京都之行,咱們什麼也做不了。」
「安排一下,晚上我去拜見這位先生。」
「教主,萬萬不可,如果你出事了怎麼辦?」
「他再這麼隨意走動,我們什麼事也做不了,此事必須要解決。
我們沒有任何辦法,不然這次任務失敗,念兒可沒有機會了,就算我能活着又如何。
況且這位並不是濫殺之人,不然在西洲西風口我也走不了。
誰說我去見這位就一定會出事?你去安排吧,今晚我要拜見梁先生。」
影子聽到這,只能無奈答應,心中祈禱一切順利。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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