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楊林街。
梁凡此刻坐在院子裏,並沒有躺在躺椅上,原因很簡單,守一這時候怕是要過來了。
果然,還沒等梁凡坐下來十幾個呼吸,守一就已經來到了梁凡的門外。
不是守一不想直接進院子,而是他還真的進不去,畢竟京都四方聖靈大陣並沒有覆蓋到梁凡的院子。
原因很簡單,一是怕觸怒梁凡,二是怕四方聖靈大陣還沒進院子,就被梁凡搞得天翻地覆。
「梁先生。」
「進來吧。」
門自動打開,守一也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走進了梁凡的院子。
至於害怕梁凡會動手?
那不可能!
不然當初四方聖靈大陣震盪之時,守一他們當時根本沒有任何準備,要是梁凡稍微想做些什麼,怕是守一三人都有可能身死道消。
「坐吧,今天你想要和我講什麼?」
「先生可知天譴之地?」
「你說的是大許這塊疆域被稱作天譴之地嗎?」
「先生果然知道,那我就不用多解釋,直接說殷如令和伊易身上的文氣所為何事吧。」
等等。
我知道什麼啊?
我不過是看到了一些雜書,說大許疆域是天譴之地,但到底是為何,我什麼也不知道啊!
我懷疑你是無中生有,暗度陳倉,憑空捏造,全部想像,就是不想解釋。
不過此刻守一已經開始解釋殷如令和伊易身上的文氣來歷,梁凡也不好這時候打斷,只能耐心聽了下去。
「先生,這京都四方聖靈大陣一直鎮壓大許這方天地,大許這麼多年能平安無事,也是因為它的存在。
無論江湖如何,大宗師是何許人,只要有四方聖靈大陣在,這些人都鬧騰不起來。
就像當年武瘋子,狂妄自大,最後還不是被四方聖靈大陣鎮壓,只不過他出來後,已然瘋瘋癲癲。
這就是京都四方聖靈大陣,而我們就是它的守護者,它在,大許就在。
大許在,我們就在。
但是我們也只是人,雖然壽元遠遠超過大宗師,但壽元終究也是有數的,所以以防萬一,我們一直都在尋找繼承人。」
「所以伊易和殷如令就是你們現在找的繼承人?」
梁凡忍不住開口問道。
「的確也可以這麼說,不過現在他們還只是考察階段,只有真正通過了考察,他們才能成為我們的繼承人。」
「也就是說,當你們的繼承人,還有條件。」
「那是當然,畢竟關乎大許,關乎這方天地,當然必須挑選合適的人。
無浩然之氣者,無法駕馭四方聖靈大陣,說白了,浩氣而生,方能和四方聖靈大陣契合。
也只有浩然之氣,才能保證他們會成為這方天地的守護者,不亂生欲望,一如我們。」
梁凡聽到這,也不禁點點頭,雖然上次守一觸怒了他,但作為守護者一方來說,他們的確也沒有錯。
「所以他們身上的文氣才和四方聖靈大陣勾連?」
「先生竟然看得到?」
守一聽到這話有些驚訝,他本以為梁凡只是有所感應,但是他竟然能直接看到。
莫非!?
守一忍不住對梁凡說道:「先生竟然開啟了法目,果然不愧是半步天人。」
半步天人?
法目?
這都是什麼啊?
守一那一副我已經完全明白了的表情,讓梁凡忍不住直接開口,「什麼法目?什么半步天人?」
守一先是一愣,接着好像明白了梁凡的意思,難道因為天下行走即將來臨,梁先生想暗中陰他一把,不想此刻暴露實力?
肯定就是這樣!
「對,先生說的對,都是老朽看錯了,對不住先生了。」
你這麼認錯,到底是什麼鬼啊?
這老不死的,你到底在搞什麼,難道你也也神志不清了嗎?
說實話,梁凡現在已經有些心累了,這守一看來也有些老糊塗了,好難交流啊。
「那秋闈學子又為何有文氣和四方聖靈大陣勾連?」
「文氣反哺,隨着時間的推移,自然會消失。」
「這還差不多,不過,殷如令和伊易他們都不會有任何危險是吧?」
「不錯,就算考察失敗,他們也只是回歸他們正常的生活而已。」
「那就好,行了,你可以走了。」
「啊?」
聽到守一說殷如令和伊易無事,他便忍不住趕守一離開了。
這老頭既然沒有了用處,我還留你幹嘛?難道還要管飯嗎?
不過,等等,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麼?
管他呢,等想起來再說。
……
上清院。
守一一回來,守二守三就連忙圍了過來,詢問他這次與梁凡交涉如何?
畢竟他們不敢操縱進入梁凡的地盤,因為那樣可能會觸怒梁凡,怎麼算都是得不償失。
所以守二守三也不知道守一和梁凡說了什麼,不過看到此刻守一的神色,守二守三也知道,事情應該挺順利。
「老二老三,這一次百年大劫我已經越來越有信心了。
你們知道嗎,梁先生竟然開啟了法目,他竟然能看到殷如令和伊易的文氣,和四方聖靈大陣相連。」
「什麼?」
「真的假的?」
同時兩聲驚呼聲響起,這的確讓人有些出乎意料,多少年了,這方天地出現半步天人已經是奇蹟,這人竟然還開啟了法目。
「記住,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講,這是殺手鐧,就連梁先生自己都在演戲,大家當做不知道就好。」
「好,我現在都已經有些期待了,要是天下行走來發現梁先生,會不會一臉懵?」
「我也是,哈哈!」
……
西荒雲谷,白蓮教秘密據點。
勾玉堂此刻已經完全進入閉關狀態,陳天天在一旁為其護法。
看着閉目全力運轉三煞歸源的勾玉堂,陳天天的思緒,突然有些飄遠。
四十年前。
陳天天本還在天山生活,不料她母親和天山三聖鬧翻,徹底與天山劃清界限,把陳天天接回了白蓮教。
陳天天那時候還只不過二八年華,那時候她的母親為人又極其清冷。
某一天,無聊之下,她就溜出了白蓮教。
途中,她遇到的第一個人,或者說第一個武林人士,就是勾玉堂。
那時的他意氣風發,不過三十年紀,已然是江湖最負盛名的年輕高手。
父親劍聖勾鑒清,而他自己也是武道天賦驚人,不出意外,他又是一位武林巨擘。
那時,他還只是半步宗師,遠沒有現在的修為,陳天天也頑皮,不知道怎麼就和他鬧僵起來。
「妖女!」
「你才是妖女!全家都是妖女。」
而那一次,只不過交手三招,她就被勾玉堂擒下,不知為何,勾玉堂最後卻放了她。
「勾某不殺女子!你走吧。」
這一走,就是十年未見。
而有些人,一眼就是一輩子。
三十年前,陳天天母親走火入魔,命歸黃泉,白蓮教由陳天天執掌。
那時候,陳天天已然是宗師,原教主病逝,正道大肆反擊,那也是白蓮教最為艱難之時。
而正邪大戰,陳天天那一次又看到了勾玉堂。
勾玉堂此時已經是宗師高手,依舊溫文爾雅,但陳天天卻發現了他溫和之下的暴力,他竟然變了。
他也認出了她,那次大戰,兩人相鬥,越走越遠,旁邊無人之時,鬼使神差之下,陳天天問了一句,「你為何不似從前少年?」
那一刻,勾玉堂不知為何直接停手,對着陳天天苦笑了一聲,也許他也偽裝的太累了。
接下來的劇情極為狗血,一個劍聖之子,竟然會埋怨他的父親,大宗師之路難如登天。
一個說,一個聽,不知何時才相對靜默無言。
整個天下都不知道那一次正邪大戰,劍門門主,竟然和白蓮教教主,結盟了!
結盟之後,到此時,一晃就是三十年。
一個已成七十老頭,而她自己也已經快六十,要不是他們修為高深,依舊保持着盛世美顏,恐怕已經快半截入土,成為孤寡老人。
「希望這一次你能突破成功,畢竟你等了三十年!」
陳天天心中暗自為勾玉堂加油。
勾玉堂,你可以的。
……
南海,南平島。
「怎麼樣?有沒有清凌盜賊的線索?」
這已經是君別離帶着冉逸到了南平島的第三天,可惜到此時,清凌盜賊的消息,依舊沒有。
南平島主此時也有些尷尬,不過這清凌海盜,一直都是來無影去無蹤,無人知曉他們藏在哪裏。
他們這些年來,能做的只有防範清凌盜賊的到來,至於其他,都是靠運氣。
「劍君,現在已經入秋,想來清凌盜賊也已經開始準備搶掠周遭群島了。
按照往年經驗,他們應該會最先到達我南平島,畢竟我們是南海最南端的島嶼。
到時候只要他們敢出現,我第一時間就會通知劍君。」
「行吧,我也不是抱怨,只不過我徒弟這幾天一直在養精蓄銳,要是這股氣到達巔峰,清凌盜賊還沒來,怕是只能把這股氣散掉。
到時候想要再一次蓄勢到達巔峰,恐怕又要花不少時間。」
「嗯,劍君放心,只要清凌盜賊出現,我一定第一時間做出預警,絕對不會耽誤萬千劍君的修煉。」
「希望如此吧。」
就在此時,突然南平島的斥候匆忙走了進來,「島主,二十里外,發現清凌盜賊。」
「好!」
南平島住當即站了起來,他心裏也鬆了一口氣,你們終於來了。
這些天,面對有些焦慮的君別離,他還是有些壓力的。
而冉逸此刻也是睜開了眼睛,勢已成,此刻正是出劍之時。
「走」!
……
無盡荒漠。
莫相逢此刻已經連續兩天沒有遇到沙盜了,這裏好像已經成為了人類禁區,根本就沒有人類在這裏生存活動。
「師傅難道真的來了這裏?」
莫相逢沿着這個方向已經走了一天一夜了,可惜除了漫天黃沙,空氣比之前更沉悶了一些,再無其他。
不愧是無盡荒漠生命禁區,莫相逢暗自感嘆,這消耗都比之前都要大一些。
如果說宗師高手可以辟穀兩個月,此刻在這裏,最多能堅持一個半月。
不過他還有血飲狂刀,這把刀,可是存儲了不少能量的。
這也是莫相逢敢繼續深入荒漠的原因,畢竟刀客是挑戰極限,但也不是愚蠢,自尋死路。
莫相逢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初的英俊瀟灑,被曬得通紅甚至有些掉皮的肌膚上,又多了一些生存的印記,那就是百折不屈。
刀神當年跟莫相逢說過要挑戰極限,大宗師不是他的終點,驕傲如他,怕是真的深入這荒漠禁地了。
莫相逢此刻輕輕抿了一口水囊中的水,稍作調整,運氣恢復了一下狀態,準備繼續前行。
不過,此時突然有些異樣聲起,莫相逢不禁眺望遠處,不禁心中大驚,怎麼又是塵捲風?
血飲狂刀是怎麼來的?
就是因為塵捲風。
要不是莫相逢命大,恰好被塵捲風吹到刀狂埋屍地,不然若是到了絕地中,無法出來,那只有死路一條。
莫相逢剛要準備離開,就在此時,他眼睛一動,不對,那裏有人!
當看到塵捲風處竟然出現了一個人影的時候,莫相逢停住了自己離開的腳步。
竟然有人敢直面塵捲風!?
那會不會是自己的師傅!?
刀神李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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