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禮部尚書秦輝,參見陛下。」
秦輝恭恭敬敬給許玄宗行了跪拜大禮,許玄宗笑着虛扶:「愛卿,快快請起。」
「謝陛下。」
「愛卿可知朕找你來所為何事?」
秦輝搖頭,他的確不知道許玄宗找他什麼事,「微臣不知。」
許玄宗笑道:「一月之後,秋闈掄才大典,朕就把這重擔交給你了。」
「啊!?」
秦輝聽到這不由心頭巨震,這句話他要是聽不明白那就不要做禮部尚書了。
「臣絕不負皇恩。」
秦輝當即如玉柱推倒,給許玄宗行了大禮,許玄宗也只是面帶微笑,沒有說什麼。
「曹正淳。」
「老奴在。」
「去貢院宣旨吧。」
「老奴遵旨。」
禮部尚書秦輝成為秋闈主考官,瞬時間引爆京都熱點,甚至壓過了武瘋子和勾玉堂在樊樓驚天大戰的新聞。
畢竟這可是秋闈主考官,也就是說,秦輝就是這次進士的座師,一如當年江卜。
難道陛下已經欽定了秦輝會入閣拜相?畢竟這和當年給江卜鋪路入閣一模一樣。
這個消息帶來的影響,瞬時間讓京都朝堂的局勢來了一個大動盪,誰能想到秦輝竟然會意外擊敗江卜,成為這次秋闈主考官?
「快,速度備好禮物。」
「老爺,這時候去秦尚書府恐怕來不及吧!?」
「誰說去秦府?去太學。
西寧十六學子還在那裏,這時候不去,什麼時候去?」
「啊?」
「啊什麼啊?快去準備十六份禮物,要是出了差錯,我拿你是問。」
這樣的場景發生在京都各大功勳貴族宅院,這時候去秦府已經晚了,秦輝已經不會在意這些錦上添花之舉了。
不過為何許玄宗會突然決定拜秦輝為秋闈主考官,這些朝堂老狐狸心裏都有一些猜測,可能就是因為他和梁凡相熟吧。
不管原因是不是這個,現在去太學和西寧學子打好關係,怎麼算都不虧,甚至有可能來個梭哈翻倍。
於是太學之中,西洲學堂前,門庭若市,讓人瞠目結舌。
前有伊易夫子被東宮太子和景南王奉為上賓,太學好是熱鬧了幾天。
不過等到伊易夫子暫時停薪留職,太學也就沒了這些事,誰能想到這一次竟然因為西寧那些學子,讓太學又熱鬧了起來。
「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此刻柳青也有些莫名其妙,目瞪口呆看着這熱情如火的各府大佬家丁。
自己來到京都幾月,何曾有過這等待遇,這些都是京中貴人,為何對自己等人另眼相看?
等到這些勛貴家的管事,拐彎抹角地說着話,簡而言之就是讓柳青他們代這些功勳向梁先生問好,他們才反應過來。
原來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梁先生,他們才有現在的舉動。
既然如此,柳青等人更是不敢收他們的東西了,不然要是因此而要麻煩先生,那才是糟糕至極。
江州和徽州那些學子,看着西洲柳青他們門前門庭如市,心裏很不是滋味,就讓你們再囂張幾天,等到了秋闈之後,看你們還能囂張到幾時?
功勳貴族們雖然有些懊惱東西沒送出去,但也沒有太過糟心,畢竟這份心思已經表明,到時候還可以蹭一點關係。
等到許玄宗下令,秋闈副主考官花落殷如令和伊易身上之時,整個京都徹底譁然。
不用再猜測了,肯定就是因為梁凡的關係,不然以殷如令的資歷還勉強能說可以當副主考官,但伊易又何德何能?
他不過只是一個太學夫子,還是被太學停薪留職的夫子,品級不過八品,此刻突然被提拔成秋闈副考官,哪能不讓人產生一些聯想?
看到沒有,有時候你遇到一個貴人,不管你當時如何低谷,之後便是一飛沖天之時。
因為敖烈被傳召入京,當初殷如令在西寧任職的一些真相也開始流傳出一小部分。
為何殷如令能順利回京?
答案:梁凡。
不少文人忍不住嘆氣,為何不是自己先認識這位梁先生呢?
不然以自己的學識,不說成為秋闈副主考官,職位向上升幾輪也不難吧?
不過從中也可以看出來許玄宗的態度,看來這位梁先生只要一日在京都,就是許玄宗都迫切需要維持好關係的高人。
等到伊易接旨的時候,也是一臉懵逼,自己一個要離職的太學夫子,怎麼就成秋闈副考官了?
萬夫子蹲在一旁一臉鬱悶,完了,此後自己的地位徹底被伊易壓下了。
不然一個秋闈落榜生,和一個秋闈副考官,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伊易完全不知道這是許玄宗為什麼下旨讓自己成為副主考官,不過作為大許正統的讀書人,他也不會不接旨,抗旨這樣的事他做不出來。
於是他只能找到秦輝,想讓他給自己解惑,為什麼會成這個局面。
「我是主考官,你和殷如令是副考官,你就聯想不到什麼嗎?」
伊易聽到這眼神一亮,難道是梁先生?
秦輝點點頭。
伊易激動之下,匆忙告別秦輝,準備去找梁凡。
等到了梁凡住處,卻發現殷如令竟然也到了,既意外又覺得情理之中。
「先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梁凡此刻也是無奈,誰能想到許玄宗竟然有這麼一手,這完全是就陽謀,看到沒有,就是朕欣賞梁凡,就算只是他的友人,都會得到好處。
梁凡見此還能怎麼辦,難道對殷如令他們說,你們不要接旨了,這怎麼可能?
許玄宗這手棋下的妙啊。
果然是帝王心術,這手抬高自己地位,暗中示好的行為,讓梁凡也討厭不起來。
這明擺着就是告訴梁凡,先生,我不會打擾你,而且我會尊重先生的一切,包括你的朋友。
殷如令這次還帶了一堆酒過來,此時他也沒有客氣,像主人般給伊易拿了杯子,給他也倒了一杯。
「其實我也是托先生的福,這次任職副主考官的資歷,肯定能讓我進入朝堂高層,又縮短一些時間。」
殷如令沒有喝醉,但也沒有隱藏自己的野心,梁凡只是幽幽說了一句。
「不要活的太累。」
殷如令聞言也沉默下來,沒有說話,只是又舉杯喝了一杯酒。
「可我又不醉心朝堂,這聖上下旨讓我當副主考官,哎,我也只能接受,走一步看一步了。」
梁凡看着這兩人不同的狀態,也是無奈,這兩人骨子裏都是典型的讀書人,表現卻完全不一樣。
水池邊,狗子一臉嫌棄地看着梁凡這邊。
「龜龜看到沒有,這兩個傢伙酒量不行,還跑到咱家喝酒,恐怕今晚又不得安寧了。」
老龜伸了頭表示無所謂,反正自己悠哉躺在水池邊,又不會有人來打擾自己。
「出息!」
狗子狠狠鄙視了一眼老龜,看來只有自己最清醒,主人和老龜太鹹魚了。
……
皇城,東宮。
勾玉堂幽幽醒來,等到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個華麗的房間,不由直接坐了起來。
「勾門主,你醒了?」
「太子殿下?」
勾玉堂看到太子在一旁不由一愣,接着就清醒過來,昏迷前的一切他又重新記了起來。
梁凡,怎麼哪哪都是你!
武瘋子為什麼會撞過來,完全就是因為梁凡一腳把他踢過來。
不過武瘋子為什麼如此不堪,竟然被梁凡一腳就踢暈了,接着還撞暈了自己,梁凡的實力到底有多恐怖。
看來就算自己已經突破到大宗師境界,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是梁凡的對手,武瘋子就是前車之鑑。
梁凡,既然你這麼強,為什麼還要如此針對我?
西寧,我連狗都不如,你家狗子喝的果兒酒,我一滴都沒有,無論怎麼低聲下氣,你正眼都不看我一眼,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
難道就是因為君別離被我踢出劍門?他也只是和你萍水相逢啊!
如果陳天天在這裏,恐怕也會仰天長嘆,為什麼遇到了梁凡之後,白蓮教就沒有任何事順利過。
東宮太子此刻一臉笑容,「勾門主,你剛醒過來,可要用膳?我已經讓廚房準備了燕窩粥。」
勾玉堂看到熱情的太子,也有點蛋疼,不用說,自己肯定是這位送回來的。
但也不用多問,京都各大勢力肯定都已經把自己和太子綁在一起了,無端端被聯盟,自己洗都洗不清了。
「太子殿下,好手段啊。」
太子笑容一頓,接着也不再偽裝,既然雙方心知肚明,這時候再怎麼偽裝,也只是笑話。
「勾門主,大家都是聰明人,我們互利互惠而已,你來京都想要做什麼,我恐怕可以出一份力。」
「那太子想要我做什麼?」
「不需要你做什麼,只要讓天下知道老二有武瘋子,我有你劍門門主而已。」
「好。」
勾玉堂表面答應,暗中卻在思考,陳天天一直想要太子和二皇子徹底鬥起來,好趁機竊取皇氣。
那自己留在太子這邊,算不算一個機會?
……
皇城,景南王府。
武瘋子一醒來,就嚷嚷着要去見師傅,這讓子虞和二皇子忍不住苦笑。
自己好不容易忽悠了武瘋子,讓他以為二皇子是他的弟弟,現在可好,他認為師傅重要,弟弟又算什麼?
好在武瘋子現在還沉浸在雙刀門大門主身份體驗中,充滿了對自己弟弟的自責。
畢竟樊樓前,他自以為的仇人就在眼前,卻不能為弟弟報仇。
自己這個哥哥,好窩囊啊。
不過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那個恐怖的師傅,和那個天賦異稟的武學奇才,已經充滿了他的腦袋。
「二弟,你可知道昨天那位少年的住址?」
二皇子聽到這一愣,接着就反應過來武瘋子說的是秦川,不過秦川真的是武學奇才?
不然武瘋子為何如此激動。
「大哥,那是當朝禮部尚書秦輝的公子,咱們這樣過去不好吧?」
二皇子擔心自己和秦輝聯繫只要稍微密切,就會引起許玄宗的反感。
所以為了奪嫡成功,這些擦邊的事情還是不要去做為好。
「不,我這一生只會收一個徒弟,他既然和我有緣,我一定要收他為徒。」
二皇子聽到這,心裏忍不住抽搐了幾下,這便宜大哥太不讓人省心了,你和他有緣又如何?
你忘了自己是怎麼被人一腳踢暈的?
想到這個景象,二皇子狠狠吸了一口氣,「大哥,這恐怕不行。」
「為何?」
「你忘了你是怎麼躺在床上的?」
「啊!?」
武瘋子突然反應過來,接着就站起來,「對,我不能先收徒。」
二皇子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武瘋子一臉興奮,「我得先去找請示師傅,到時候得到他同意,這事不就簡單了?」
師傅,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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