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吼!
猙獰而又兇殘的嘶吼聲仿佛從地獄的最深處響徹而來。筆硯閣 m.biyange.net
那是受到火刑的惡鬼們發出慘烈的嘶吼聲,它們痛苦,它們不甘,更有種無與倫比的崩潰。
蛇形般的怪物們在璀璨的火焰中掙扎,可無論風雨如何猛烈,也完全熄滅不了身上那些熊熊烈火。
身穿暗金色煉金裝甲的成員們手持着長筒般的管道,將身後裝備中裝有高強度壓縮的汞形物質呈火焰狀噴發出來,如同一股股熾烈的龍息,這些粗大的火焰長舌般瘋狂貪婪的舔舐起來。
但凡是被火焰籠罩的死侍,皆是在這一刻被點燃成火炬,怪物們發出猙獰而悽厲的嘶吼,可這些火焰根本澆不滅,也撲不滅,直到它們的身體在火焰中被燒成漆黑的炭固。
這些人赫然都是來自蛇岐八家的精英成員們,身負着裝甲武裝,乍一看就像是火災現場湧進來的消防隊伍,只不過他們手裏拿的並不是水槍,而是一根根極為恐怖的火槍。
這些成員們不久前闖入進來,第一時間或是單膝跪地或是將長筒架在肩頭,然後組成一張張非常密集的火力網,帶有腐蝕性的火焰撲面而來,就連周圍冰冷風雨都變得沸騰起來。
這些裝甲設備同樣也是蛇岐八家研製的新型武器,裏面高強度壓縮着對龍類生物產生巨大傷害性的物質,這些成員全副武裝的攻擊,死侍們已然敗局已定。
限制於這種裝備的稀有,所以這些強力裝備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才會用出,如今死侍們節節敗退,死傷極為慘重。
而在迷霧最深處慘烈的廝殺同樣正在進行,赫然正是源稚生與源稚女的交鋒。
此刻兩人雙刀相抵,身影都已經變得凝固了下來,可同樣一場非常兇險的廝殺正在上演,這是來自精神層面上的猛烈碰撞,一旦有任何一方不敵,都會形成腦死亡,都要徹底被困在那個夢境裏面承受着永無休止的折磨。
雖然他們的這種交鋒也就僅僅維持了五六分鐘的時間,可在這個夢境裏面卻是過得非常漫長。
很少有人知道兩人的攻擊會是如此兇險,他們還以為兄弟二人是在試探或是醞釀氣勢。
可另一邊的繪梨衣卻很明顯地感受到了,她感受到無論是源稚生還是源稚女,兩人的氣息都在快速消減,如狂潮般退卻,而一旦這種氣息完全消失的時候,也就是兩個人徹底死掉的時候。
雖然他們僅僅只是站在風雨里對峙,交鋒的身影看似是凝固的,而他們的生命氣息卻在快速流失。
「sakura,他們好像快死了,快救救他們!」
繪梨衣焦急的扯了扯身邊路明非的袖子。
路明非輕輕握住了繪梨衣的小手,以一種非常沉穩的語氣說道:「繪梨衣不要擔心,他們絕不會有事的,關鍵時刻我會出手。」
路明非神情鄭重,似乎是為了給身邊的女孩安慰。
繪梨衣點了點頭,放鬆下來。
她知道無論如何路明非也不會欺騙她,既然對方說不會有事,那就絕不會有事。
路明非不再說話,而是看向風雨中的兩人。
其實源稚生與源稚女交鋒瞬間,路明非始終都在觀察着,直到那個夢境的釋放,路明非一直都沒有出手阻止。
因為他知道兄弟二人心中一直都有一個死結,這個死結很難化開,只有在一種非常極端的碰撞下才能破解開來,這個過程必然鮮血淋漓。
但這是兩人的機會,同樣也是路明非刻意給出的機會,他就這樣看着兄弟二人,而且雖然是源稚女的夢境,但是以路明非目前的實力,完全能夠進入到夢境之中,所以兄弟二人在夢境之中發生的事情,路明非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同樣看的一清二楚,同樣也看到了兄弟二人的掙扎與痛苦,直到彼此沉浸在那份痛苦的漩渦之中無法自拔。
但這份痛苦也不是平白無故經受的,一切都變得很有意義,兄弟二人沉浸在劇烈的痛苦之中,但他們都彼此明白了一切,同樣也釋懷了一切,這也是路明非唯一目的。
如今目的已經達成,所以在最關鍵時刻他取消了這個夢境,而在場也只有他有這個能力,能夠隨手解開這個夢境。
嗡的一聲。
一股無形的力量以兄弟二人為中心散發出來,周圍的風雨瞬間盪起一絲漣漪,兄弟二人在這一刻毫無徵兆齊齊昏倒了下去,而且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昏倒的時候兩個人躺在一起,同樣下意識的抱緊了彼此。
「睡吧,等你們醒來的時候,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路明非嘆息一聲。
看着風雨之中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兄弟二人,旋即伸出手,一個無形的領域激發出來,瞬間籠罩了兄弟二人,相當於是給他們支起了一個非常安穩的帳幕,一切的紛擾都會隔絕在帳幕外。
他們睡得極為香甜,甚至是此生都沒有睡過這樣一個安穩之夢。
直到做完這一切路明非開始環顧整個戰場,直到將目光冷冷鎖定在前方的石台之上,那裏是聖骸接受審判的地方,同樣也是惡鬼最渴望靠近的地方。
噠噠噠。
腳步聲響起。
你方唱罷我登場。
在這一切都落幕之後,真正的幕後人物就會從幕後慢慢走到舞台之上。
身穿黑風衣的男人出現在了石台前方,他的身影看起來像是橘政宗,又像是王將,但路明非知道,他是赫爾佐格,這頭惡鬼終於出現了。
對方懷着虔誠姿態,神情肅然,一步步走向石台。
在這個過程中對方不言不語,像是在朝聖,他開始脫下風衣,裏面竟然是一身筆挺的軍禮服,在其腰間還繫着寬闊腰帶,繫着一條紫色領巾,肩扛着少校的軍銜,雖然這一身軍禮服顯得有些古舊了,但能夠看出平時保養的很好,邊角依然非常堅挺,而在其禮服的肩膀上還綴着一枚圓形徽章。
徽章上的圖案是由劍、盾牌以及五角星組成的,其上還有非常深刻的銘文,乍一看不由得讓人想到在烏拉時代里赫赫有名的軍官,而那枚徽章上銘文的真正含義,則代表着一個曾經震懾世界的機構。
這個機構名為名為烏拉安全委員會,不過相對而言,對方還有一個更為人熟知以及談之驚懼的稱呼——克格勃。
赫爾佐格神情肅然的來到石台前,他理了理自己的領口。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不是所謂的尊重或者是崇拜這根來自神的遺骨,或者是說真正的神,而是一種要用餐的態度。
就像是優雅的貴族坐在長桌盡頭,姿態以及儀式非常莊重,脖子上繫着餐巾,帶着白手套,而手裏則拿着刀叉,看似優雅實則早已經按捺不住那顆貪婪的心。
對於赫爾佐格來說,一切只不過都是要被盛在餐桌上的美味,其實在某種程度上而言,他同樣也是某人餐桌上的食物,但他不甘心,他非常的有野心,他不想被吃掉,所以他只能吃掉別人。
在他看來這一刻他就是個勝利者,儘管他先前幾乎失去了所有底牌,但只要還有一張底牌,他就能翻盤。
眼下雖然死侍的大軍已經潰敗,他幾乎失去了這最後一張底牌,但就是在最關鍵的時刻,他還是贏了。
雖然蛇岐八家與猛鬼眾的強勢聯手,讓死侍大軍節節潰敗,雖然同樣有路明非坐鎮全場,但有一點赫爾佐格覺得這個實力堪比龍類的男孩並沒有算到,那就是源稚生與源稚女兄弟二人的慘烈交鋒。
雙方最後會陷入那個痛苦的夢境裏無法自拔,這一幕赫爾佐格早就算到,因為無論是橘政宗還是王將都太熟悉源稚生與源稚女了,他知道兄弟二人的羈絆,他甚至是親手導致這場羈絆的罪魁禍首,所以他知道在合適的地點以及合適的時間之內,這個羈絆就會徹底觸發。
這個重磅炸彈就會在這一刻被引爆,等待兄弟二人的只有死亡,因為赫爾佐格太了解人性,所以他知道兄弟二人在夢境裏是何等的扭曲,何等的崩潰,而他們又能怎麼樣呢?他們無能為力,這就是人性的力量,人性有時候很脆弱,但有時候又堅韌的可怕,他們彼此折磨的死去活來,但又會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這同樣也是人性的魅力,關鍵看怎麼使用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而赫爾佐格顯然是此道高手。
又有誰能夠去拯救他們呢?是啊,只有路明非這個男孩能夠拯救他們,但那是在一份最深的夢境裏,想要拯救,就必須要陷入最深的夢境裏。
而這個時候路明非同樣也就無法再施展能力去針對自己,這同樣就是屬於赫爾佐格的機會,赫爾佐格冷笑,他認為這個機會讓自己把握住了。
一旦牽制住了路明非,就幾乎是牽制住了所有不利因素,如今他能夠走上石台,來到神骨面前,就已經證明了他的勝利,甚至已經證明了他的猜測,路明非已經無法分心來阻止他,就算是路明非知道了,自己已經出現在了這裏,同樣也無法分心,因為在那個夢境裏面路明非陷進去了,就無法再及時的出手。
而只要赫爾佐格能夠獲得這份神骨,那就是屬於他的機會。
如今近距離的看着所謂的神,赫爾佐格的臉上抑制不住的貪婪,而且在這種極致的貪婪下,他的表情顯得極為扭曲,像是惡鬼看到了自己最狂喜的事物,那份狂喜根本就抑制不住。
是啊,他又怎麼能抑制得住呢,為了所謂的神,他等待了多少年,他付出了多少的精力,這其中又付出了多少的痛苦。
直到這一刻他才能夠走近對方,站到對方神的面前。
「我的,神啊」
赫爾佐格語氣顫巍巍,他已經淚流滿面。
直到這一刻他心中的遺憾才徹底化去,雖然他受到了這麼多的痛苦,花費了這麼多的時間,但不正是因為如此才能證明他已經有了這份資格嗎?
他先前之所以那麼狼狽,是因為他還不夠資格,但因為那些痛苦讓他成長,讓他蛻變,直到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才有資格去擁有神骨,神骨能為他帶來外在的強大力量,而內在的力量正是一種來自心靈的蛻變。
「來吧,跟隨我吧,我才是唯一一個有資格與你融合在一起的人,我們未來共同掌控這個世界。」
赫爾佐格滿是深情的說道。
仿佛在其面前不是如長條般的怪物,而是他心心念念的愛人,他暗戀的對象,如今他終於通過自己的努力能夠站到暗戀對象的面前,有資格說一句我愛你。
不過他非常的饑渴,他看似是喜歡對方暗戀對方,實則是在徵求同意的那一刻,甚至想要迫不及待的去撕開對方的衣服,去狠狠的佔有對方,在他心裏才沒有什麼真正的愛,因為他懂人性,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永恆的,只有力量才是根本,哪怕擁有長長久久的愛,甚至是唯一的愛,又有什麼偉大之處呢?早晚會化為一抔黃土。
但力量不一樣,有了力量就能獲得永生,而有了永生才能獲得那永遠的喜樂與美好。
「吼!」
同樣是在看到了赫爾佐格的出現,神開始從傷口裏伸出一道道觸角,開始慢慢延伸向赫爾佐格,似乎真的是想要擁抱對方,深情的擁抱對方。
神降下榮光,信仰的臣民淚流滿面,再也沒有這種更神聖的重逢了。
不過赫爾佐格並沒有被貪婪沖昏頭腦,他僅僅只是從身上拿出一個石英的玻璃瓶,因為他知道現在根本就不是融合神骨的時候。
他還沒有完美的容器,現在融合只會被對方寄生,成為一個沒有自我的怪物,這對於赫爾佐格來說那是完全不允許的,畢竟他想要坐在長桌盡頭去享受這個世界的一切,但他要確保坐在長桌盡頭的那個人還是他自己,他擁有無數的替身,但這一刻他想要做的只有自己。
「吼吼吼!」
神也有些懵逼了。
在看到赫爾佐格拿出石英玻璃瓶的時候,頓時發出凶戾的嘶吼聲。
赫爾佐格虔誠的那張臉也不由黑了起來。
你在狗叫什麼!給你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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