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揚州府,也就是大明水師艦隊新發現的這座大島。
這自然又是泰昌給取的地名。
他也懶得多想了,直接就按《尚書.禹貢》來了。
天下分九州,東南曰揚州,正南曰荊州。
這座大島位於爪哇之東,呂宋之南,應該算是南洋東南之處, 那就直接取個新揚州府。
而正南那座大島也不用想了,雖然他人還沒到,名字都給取好了,就叫新荊州府!
這會兒新揚州城碼頭正在飛速修建,新揚州城的城牆也已經規劃好了,正在挖地基。
此處乃是一條相當大的河流入海口,而且河流沿岸還有不少人居住。
這些人聽聞大明天朝上國在此建城,而且還有數不清的好東西賜下, 那是瘋狂的往這邊匯集,哭着喊着要加入建城的行列。
沒辦法,大明造的東西太好了,他們可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都沒見過這麼好的東西了,他們想多賺點錢,多買點啊。
泰昌自然是來者不拒,來多少招多少。
當然,讓這些人幫忙建城還不是他的主要目的,他的主要目的是讓這些人做嚮導,把這島上的人全聚集過來,方便他打聽去新荊州府的捷徑。
因為這會兒他並不清楚新揚州城所處的位置到底在哪兒。
如果貿貿然率艦隊往南面去尋找新荊州府,很有可能得跑上千里甚至幾千里。
這樣一來,往返就不是很方便了。
畢竟,上千里甚至幾千里的海路很容易遭遇海上風暴。
現在大明水師艦隊遭遇海上風暴雖然不大可能會翻船,卻很有可能被海上風暴吹得找不着北。
這麼貿貿然去開闢什麼新航線自然是不可取的。
他記得,這新揚州府和新荊州府之間距離最近的地方好像也就三四百里的樣子。
如果能打聽到那處地方,那就好了,水師艦隊甚至一天就能打個來回, 安全的很。
所以,這幾天他都在命水師將士開着龍牙戰艦和狼牙戰船,拉着當地的嚮導,沿着河岸,沿着海岸,到處拉人。
奈何,這新揚州府實在是太大了,東西海岸線的寬度怕不有幾千里,南北的寬度估計千里都不止,而這上面並沒有多少人口。
反正他們找了幾天也就匯集了幾千人而已。
這裏的人煙簡直比爪哇島稀疏了十倍都不止。
也就是說,這比爪哇島還大幾倍的大島上可能總共也就幾萬人而已。
「唉,這離新荊州府最近的點到底在哪裏呢?」
泰昌看着李之藻根據水師將士的探索不斷完善的地圖,不由微微嘆息一聲。
孫傳庭聞言,不由拱手小心的道:「皇上,我們一定要找到近點嗎,不若,我們還是把百餘艘大船一字排開,往南邊掃過去,這樣肯定能找到新荊州府。」
唉,你是不知道新荊州府有多大啊。
他們甚至不用把大船一字排開,都能找到新荊州府,問題,找到新荊州府之後還得找最近的點啊,要不然,來回太麻煩了。
泰昌還是微微搖頭道:「磨刀不誤砍柴工,我們還是先等等吧。」
果然,磨刀不誤砍柴工。
沒過多久,張元芳便帶着一大隊艦船趕回來了。
他興沖沖的竄上旗艦,跑到議事堂中,激動的拱手道:「皇上,末將應該是找到您說的那最近之處了。」
泰昌聞言,不由饒有興致的問道:「噢,什麼情況?」
張元芳興奮的道:「微臣在東南方向的一個河口找到十幾戶漁民,那裏還有一片密密麻麻的島嶼。
他們說,駕船沿着這些島嶼全速往南劃一天左右便能看到一片大陸,而那片大陸有點干,沒什麼水源。
這點跟皇上您說的差不多,而他們的小漁船全速劃一天最多也就是三四百里的樣子。」
沒錯,應該就是了。
泰昌也忍不住興奮道:「具體位置在哪兒?」
張元芳聞言,連忙抽出一張白紙,套在李之藻正在修改的地圖上,隨即拿起尖細的工筆,邊畫邊解釋道:「微臣率艦隊沿着海岸一直往東南方向行駛,這次足足行駛了一天。
按羅盤的顯示,沿途的海岸線應該是這樣的形狀。
谷退
然後,這裏有一條正北方向匯入大海的河流,這河流的人海口前方大約三四里有一座方圓大約十餘里的小島。
據這裏的漁民說,再往東南方向大約三十餘里還有一座差不多十餘里方圓的小島,而那座小島南邊便是密密麻麻的島嶼,只要穿過那些島嶼,便能到達南面的大陸了。「
很好,才一天的航程。
泰昌聞言,毫不猶豫的下令道:「傳令,留下十萬神機營將士在此繼續修建港口碼頭和城池,俞咨皋率南洋水師艦隊的艦船回來之後就留在這裏,其他人,準備出發。」
他是派三支水師艦隊輪流出去找人的。
這天正好俞咨皋率艦隊去了北面,而張元芳率艦隊去了南面。
這會兒他也不用等俞咨皋的艦隊回來了,反正張元芳和戚盤宗手下的艦隊足有二十餘艘鐵甲戰艦和將近四十艘龍牙戰艦,足夠了。
很快,六十餘艘巨艦便帶着五艘大型漁船和七百餘艘狼牙戰艦出發了。
第二天下午,他們便來到了張元芳所說的河口,看到了那座十餘里方圓的小島。
艦隊繼續往東南方向行駛里三十餘里,果然又看到一座十餘里方圓的小島。
而這座小島的南面,那真密密麻麻的一片島嶼,他們甚至都不用望遠鏡都能看到一堆大大小小的黑點。
泰昌想了想,還是命艦隊回到了前面那條河流入海口附近修整了一個晚上。
畢竟,這中間還有三四百里的海路,他們開過去天都黑了,什麼都看不見了,他完全沒有必要趕這半天的時間。
第三天一早,艦隊繼續出發,繞道前方那十餘里的小島往南,穿過一連串密密麻麻的大小島嶼,還未到午時,前面便一個尖尖的半島。
這半島的寬度還不到百里,但是,兩邊皆是一眼都看不到頭的海岸線,直往南面延伸而去。
這裏就是新荊州府沒錯了。
泰昌正轉動着望遠鏡掃視着半島上的地形呢,突然之間,他便頓住了。
因為他看到海岸附近一座小山的巨石上刻着一串巨大的字,而且這些字裏面還抹了白底色。
很明顯,這字不是古人刻上去的,而是這個年代的人刻上去的,而且刻上去沒有多少年頭,那裏面的白底色還隱隱能看見呢。
這是什麼鬼字,看不懂啊!
他立馬招來的陳思明等一堆通事,讓這些人辨認了一番。
陳思明趴望遠鏡跟前瞄了瞄便果斷道:「好像是荷蘭文。」
專門翻譯荷蘭文的通事聞言,趴望遠鏡上看了一下,隨即便拱手躬身道:「皇上,是荷蘭文。」
泰昌頗為好奇道:「這一串荷蘭文什麼意思?」
那通事小心的道:「這一串荷蘭文的意思是,新荷蘭國屬地。」
切!
看樣子荷蘭人來過這裏,但是又沒有足夠的人手來探索開發,所以,先刻了個地名,表示這裏屬於荷蘭了。
還新荷蘭國屬地呢。
呸!
這地盤可不是誰先到就歸誰,而是誰拳頭大歸誰!
你們喜歡在巨石上刻地名是吧?
泰昌毫不猶豫的下令道:「派人下去,把那串字給颳了,然後刻上大明南方承宣布政使司,新荊州府。字刻大一點,刻深一點,給裏面填上紅漆。」
大明自此又多了一個行省。
這南方承宣布政使司之名就是根據《坤宇萬國全圖》上的南方大洲而來。
泰昌當然知道這裏不是南極,所以不會取個什麼南極承宣布政使司。
這名字刻好以後,他便命人在這半島的尖端尋找港灣,開始修建碼頭了。
這地方反正已經找到了,就不用急着去探索了。
為了穩妥起見,還是先修建港口碼頭,把物資甚或是淡水沿着新揚州府轉運過來再說。
荷蘭人之所以沒有開發這裏,人手不夠估計只是一個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估計是這新荊州府的北面缺乏水源和物資,而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在沿途修建補給點,把物資從巴達維亞也就是現在的新祥符轉運過來。
這些對於大明來說自然不是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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