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自然不知道玄元宗主那邊的情況,他戰後便從天空落回了武神花園,繼而把那太古時代的神位丟給了嬴鳳仙。
他已經取了神位之中最重要的東西,神位本身對他來說卻沒什麼了。
而且,他也不想用這煉化了一個世界的神位來晉升融神境。
古式廊橋,曲曲折折,兩側綠荷,風過飄香。
正在其中清修的嬴鳳仙接過神位,問:「白山,你剛才似乎在與誰交戰?不會是那位玄元古宗的聖人吧?」
白山道:「是,但他已經逃走了。」
嬴鳳仙只是隨便問一下,沒想到還真是,她情緒略有波動道:「那我們麻煩可大了,打蛇不死反受其害,那位聖人在仙界權力很大,一旦返回必然攪動風雲。你這天人世界可要遇上打麻煩了...」
白山道:「師姐是不敢用這神位嗎?不敢用就還給我。」
嬴鳳仙猶豫了下道:「你若有大用,給你便是了,雖說是落在我腳邊,可卻是落在你家裏的。你若不需用,那我就笑納了...有什麼敢不敢的?」
白山道:「若是那聖人來了怎麼辦?」
嬴鳳仙道:「我自然和你站在一邊。別廢話了,你到底要不要這神位,要的話就拿去,不要的話,我就開始試着突破融神境了。」
白山道:「師姐用吧。」
嬴鳳仙問:「那你呢?你的實力也該要突破融神了吧?你...」
白山沒想到師姐現在還關心他,而且看起來並不是客氣,「我自有打算。」
兩人沉默着,對視了一會兒。
嬴鳳仙忽地柔聲道:「行吧行吧,我不管你了...只是,心魔劫兇險很大。
我...我聽說過許許多多有關心魔劫的故事。
說欲斬心魔,比先正神,之後...則要將正神之外的念頭斬去。
我知道一個原本溫謙的人在度過心魔劫後,變得殘忍嗜殺;
我也知道一個原本善良的老好人在度過心魔劫後,變得無情冷血...
不過這都是我之前在宗門聽說的。
總之,要度心魔劫,一定不能猶豫,在想好了什麼是正神,什麼是邪魔後,毅然決然地將邪魔斬去...
你突破的時候可千萬得小心些,千萬不要急躁。」
「嗯。」白山感受到了師姐莫名的關心,輕輕應了聲。
師姐又道:「還有,讓那個穿紅衣服的小浪蹄子在邊上看好你。」
「嗯。」
「可以內緊外松,這麼一來,外人就不知道你在突破。」
「嗯,師姐,那沒什麼其他事,我就先告辭了。」
「好...好的。」
沒兩秒,白山身後又傳來喊聲。
「等等等等,師弟,師弟!」
白山停下,回首問:「怎麼了,師姐?」
嬴鳳仙問:「你什麼時候突破?」
「嗯?」
「我想了想,突破融神境的時候需得經歷心魔劫。
而在渡劫的時候,最忌諱有人打擾,我擔心若是仙界趁着這個時間來大肆入侵,可怎麼辦?
是,之前你的天人們精靈們是很厲害,可那是仙界的融神境未曾動手的情況。
現在你搶了那玄元古宗聖人的東西,這道界限就被打破了。
所以...
你若是要突破的話,我就不急。
我等你突破結束了再說。」
鳳仙師姐聲音溫柔,在她眼裏,面前的男子和她心底那個和她過了一世又一世的男子重疊在一起,她只想給予他溫柔和關心,而不是先考慮自己。
白山察覺到了師姐聲音里的無限溫柔,可他納悶的是...鳳仙師姐和他這深厚的感情基礎到底是緣自何處?
說到底,兩人不過是曾在一起時犯過錯而已,之後又在虛空裏並肩作戰對抗鬼海定刑木...
也許,既同了床,又並過肩,才產生了深厚的感情吧?
白山沉吟了下,便點點頭道:「那行,師姐,我這兩天就突破融神境,便勞煩你幫忙守着此間了。」
「嗯!」嬴鳳仙俏臉如冰霜融化,露出笑容,可旋即又愣了愣,覷眼看着他道:「原來你還有神位...
額,好啦好啦,那就這麼辦。你安心突破,若有外地來犯,我一定配合你手下那些天人和精靈,擊退來敵。」
白山道:「有勞師姐了。」
說罷,他再度轉身離去,在和玄元宗主交鋒後,他算是活動了下身子,而只是這麼一動,一種強烈的即將突破的感覺便湧上了心頭。
雖然這很不正常。
因為,他還沒有神位。
沒有神位,便是擁有了定界之器,便是擁有了小世界,那也不算是突破了融神境,而頂多只能說是擁有了和融神境一般的戰力。
可即便如此,白山此時將要突破的預感卻極為強烈。
這是一種水到渠成,瓜熟蒂落的自然感,打個粗俗的比方,就好似到了「一上茅坑就拉屎」的程度。
不過,白山還想壓一壓,因為此時他的心還沒徹底平靜下來。
若是無法徹底平靜,那就不是最好的時機。
雖然不知道自己這「沒有神位的突破」到底會如何,但卻必然還是心魔劫。
正神,斬心魔,他需要竭盡全力地去應對...否則,他擔心遺憾終身。
至少,史前那位名叫盤古的前輩就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
此時,白山暫時壓下突破感覺,想要尋找平靜的契機。
他視線掃動之間,發現了在膳堂的妙妙姐,便閃身過去。
白妙嬋早送走了小寧,正在一個人包餛飩,許是之前在桃花源秘境裏待太久了,妙妙姐的天性被壓制了,現在好不容易回到了莊園裏,便重做起了這些活計。
她坐在陽光里的小膳堂里,雖是夏天,但大興古城的夏天本就不熱,再加上屋裏擺着的兩棵「冰霜花」,便更如開了空調一般了。
她神色專注,熟練地挑着餡兒,又小心翼翼地將餛飩皮包裹成元寶的樣子,繼而整齊地放到一邊的盛盤上。
她上身穿着白色圍褂,圍褂上已經沾了些麵粉,腰間往下則是個白花小裙子,裙擺過膝宛似荷葉,搖曳之間,風情萬種,越發見出其下斜並長腿的玉立。
陽光穿過蔓藤編織的小窗,落在她身上,照出一個又一個柔和的光斑,就連垂落的頭髮都染上了淡淡的薄金。
見到白山突然出現,她也沒停下動作,只是仰頭對他笑了笑,一雙杏眼如月牙般,閃着光芒,繼而又垂下頭繼續專注地包裹餛飩。
白山道:「妙妙姐,無論看多少次,還是覺得你好美...」
白妙嬋剜了他一眼,嬌笑道:「都老夫老妻了,還說這些,而且你現在這般的大人物說這些,不害臊嗎?若是那些天人,還有精靈知道了,怕不是要驚呆呢。」
白山道:「我可不是什麼大人物,別人不知道,妙妙姐你還不知道嗎?不過是隨波逐流,苦海求生罷了...」
他細細回想,自己的哪一步不是被逼着在走?
世道如此,他何曾有過選擇?
天道佈局,便是收穫,不少也是氣運使然。
越是看見歷史的萬古,就越是清楚地明白這一點。
便是走到現在這一步,心底有的也只是不安,是憤怒,是無法掙脫...
白山輕嘆一聲:「有時候,真覺得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如何做才對。」
他說着這句話,心裏卻在想着心魔劫。
其實,前有盤古作參照,他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心魔了。
一個是原本的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個則是喊出「故道法天,天法地,地法我」的自己。
正常說,他應該斬去前者,因為...這是命運給他鋪好的路。
他若是斬了後者,怕不是從此以後,那原本該屬於他的氣運都沒了。
天道要一個木主去參與「劫主爭霸」,若是這木主連魔心都沒了,還怎麼製造之後的量劫?
可是,盤古在前,他若是斬去原本的自己,那不過又是經歷了一個新的輪迴。
而且他也不想斬去原本的自己。
白妙嬋看着他...
這對夫妻在陽光里,安靜地好似兩尊互相望着的雕塑。
白妙嬋的笑打破了這安靜,她抬手道:「如果白山你不知道該如何做,那......就先坐下。」
白山:???
白妙嬋撣了撣手,又去搬了張椅子。
白山道:「我自己來。」
說着,白妙嬋卻已經把椅子放在了他屁股下面,之後又跑到對面去了,雙手染了染麵粉輕輕搓了搓。
白山坐下。
白妙嬋道:「幫我一起包餛飩。」
白山應了聲,他心念一動,雙手上塵埃便都飛了起來,往外散去...
白妙嬋道:「去洗手。」
白山又應了聲,他真跑到外面去,從水井裏打了水,然後認認真真地洗手,隨後又坐回去了,繼而用麵粉搓了搓手,開始包餛飩。
白妙嬋道:「都是用你這園子裏的菜做的,也不知道做出來的餛飩香不香。」
白山邊包邊道:「我這園子裏的菜,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叫什麼...」
武神花園位於白花精神扭曲的中心,裏面生長的植物早是怪到了極致,就是一顆平平常常的小草也古怪無比,可以說...這種花園在諸天裏也遇不到第二個。
白妙嬋嬌笑道:「我挑的可都是好吃的菜,還加了些香料,保證別人沒吃過,我算了算,這宅子裏有我,你,梅兒,嬴鳳仙,還有四個天人侍衛,八隻小精靈,每人吃十六個大餛飩的話,那就需要包兩百五十六個。再加上外面的寧寧,以及跟着寧寧的那些孩子,要包的就更多了...這可是很大的工作量呢。」
白山道:「我們倆一起,會很快的。」
白妙嬋道:「可別用你那些本事,那就沒意思了。」
若是白山動用「域」來包餛飩,那別說兩百五十六個了,就算是上千個也是一瞬間就包好了。
白山道:「我知道...妙妙姐你是想感受這平靜的日常嘛。」
白妙嬋笑道:「知道就好呀。」
兩人忙碌着,很快,暮色降臨,紅黑色的蒼雲停駐在天空的盡頭。
「終於好了。」白妙嬋舒了口氣,然後看向白山道,「先下一碗給你吃,如果不好吃,就不給別人吃了。」
白山無語道:「為什麼是我?」
白妙嬋叉腰道:「你是我相公,不拿你當小白鼠,我還拿誰去當?」
白山笑了笑,「挺有道理的,那行吧。」
白妙嬋開始抓餛飩,邊抓邊道:「給你下二十個。」
白山道:「不是每個人十六個嗎?」
白妙嬋嬌笑道:「我減肥,多勻四個給你,你是我相公,這肉肉不是長在你身上就是長在我身上,所以還是長你身上比較好。」
白山摸了摸鼻子,好像又是挺有道理的。
另一邊,白妙嬋已經下餛飩去了,她往大鐵鍋里注滿井水,然後坐到灶台前,丟着柴火,開始生火。
白山靜靜看着,在這種再尋常不過的日常里,他的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平靜...
正發着呆,沒一會兒...熱氣騰騰的餛飩便上了桌。
「吃吧。」熱氣後,是一雙笑成新月的眼睛。
白山接過碗筷,咬了口餛飩,眼睛亮起來,讚嘆道:「好吃!」
「那多吃點。」白妙嬋支肘托腮,看着他。
看了一會熱,卻又忽地看向窗外。
白山問:「怎麼了?」
「沒什麼...」
「到底怎麼了?」
「只是有些想我們最初生活的那個老屋了...還有那裏的孩子。」白妙嬋用呢喃的聲音道着,可她也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原本的那個世界應該一片混亂,古神肆虐,朝代更替,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模樣了。
可就算是想了,又有什麼用呢?更何況,那些曾經的孩子應該都變成老人了吧?
...
...
一個時辰後,白山回到了密室之中,他已經找到了他所想要的平靜。
梅兒守在外面。
白山吩咐了聲:「我要突破融神境了。」
梅兒愣了下,桃花眼裏露出些微詫異,「姑爺要用那座神位嗎?」
白山笑道:「我不會用任何生靈魔經練出的神位。」
深淵裏的諸多存在,都是產自於【生靈魔經】煉化神位之時,所以其實對於這些神位是深惡痛絕...梅兒雖然能夠控制情緒,但若姑爺真是用了,她心底還是會有一點點小小的不開心。
此時,見到姑爺否則,她頓時舒暢了許多,可旋即又好奇道:「那姑爺用哪個神位?」
白山默然了下,道:「也許,根本不需要神位。」
梅兒:???
...
...
夜深人靜。
白山靜坐在黑暗裏。
這一刻,他將原本壓制着的突破感全然釋放了出來。
一瞬間,他感到自己的思維異常活絡...強大的靈魂力量支撐着他此時諸多思維的共同運行,若是換成尋常人,只是一剎那的功法,大腦就已經枯竭萎縮。
精神世界的紫府里,突然繁華起來,念頭爆增了數千數萬倍,繼而隊伍分明,列隊而行,如同遊行的隊伍高喊着不同的口號。
而在念頭的根源部分,則是漂浮着一團氤氳的霧氣。
霧氣里,似有新的神魂在誕生。
「我明白了,心魔劫,就是在這突破的時間段里,將你所有的念頭和性格給分開,然後短暫地分裂成不同的神魂。
這就好像我前世看過的一些電影裏,一個有着多重人格的人...那多重性格的相互廝殺,最終存活者,就能真正地佔據這身體。
不...
還有不同的地方。
這不同的地方就是,我是存在的。
這便像一個老國王即將死去,而他的兒子女兒們開始相互廝殺,進行殘酷的奪嫡之戰。所以,老國王的選擇也非常重要。」
又想了會兒,白山覺得這麼理解還是不對。
「這就好像一個選擇的遊戲...
我站在上帝視角,看着每一個陣營的念頭。
然後,我必須選擇一方,繼而四方征伐,統一我自己的精神世界。」
白山努力地將此時的心魔劫想成一個遊戲,然後從上帝視角去看向每一個陣營。
他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太陰燭火。
這燭火似乎也明白他在度心魔劫,所以懸在半空,等待着結局。
......
白山細細觀察着。
剛開始,陣營很多。
他各種匪夷所思的念頭都紛紛跳出來,想要佔據主體。
這其中,有不少讓白山極度羞恥的念頭,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曾經產生過類似的想法。
這種想法一旦被人知道,那就直接是一次社死。
不過幸好,這類念頭都極少,才出現沒多久,就被主流的念頭大軍給碾壓了,直接退場。
很快,天下三分。
白山姑且將這三個念頭分為:魔念,本念,色念。
魔念最強,一個個在吶喊着「天地皆法我」、「老子最無敵」之類的話,侵略性極強。
本念為次,每個都有些鹹魚,但似乎很清楚現在是在戰場之中,所以彼此之間目標一致,紀律性非常強。
色念再次,這個念頭是怎麼成為陣營的,白山都無語了...他本以為心魔劫也就是兩軍對峙,這色念是奇兵突起啊。再去觀察,卻見色念們一個個爭論着。
「妙妙姐的長腿最好看,我要嘩————」
「我還是最喜歡梅兒姑娘的風騷,每天晚上梅兒姑娘都...嘩————」
「比起這個,我覺得我們還是討論一下要不要多收些後宮,我覺得小姐就不錯,讓那般強勢的女人在軟塌上跪着唱征服,然後我就把她...嘩嘩——嘩嘩————」
「為什麼不一起呢,到時候,我先嘩嘩——————」
「我,嘩————」
「嘩————嘩嘩嘩嘩————」
......
對於這些念頭能發出「屏蔽音」,白山也是很震驚的。
不過,他慶幸的是,沒在自己的念頭裏發現討論哪個同性漂不漂亮的念頭,否則...他怕不是要親自下場直接將那個念頭給挫骨揚灰。
......
三方陣營交鋒持續。
白山大概看明白了。
如果從「遊戲」的角度看,
魔念陣營的攻擊力最強,這符合魔念的侵略性;
本念陣營的防禦力最強,因為本念並不想侵略,其所想的只是隨遇而安,維持着善念;
色念陣營的恢復能力最強,並且還具備恐怖的「轉化能力」,這些色念非常弱小,每次交鋒,幾乎都會死上很多,然而...沒多久,那些死了的色念就會又會死而復生,從沙場上爬起來,甚至還會感染不少魔念陣營和本念陣營的念頭。
除此之外,白山還看到了不少外來念頭。
之前他動用了許多次的「扭曲烈陽」,而「扭曲烈陽」的副作用則是會在腦海里隨機產生一些扭曲的念頭。
此時,這些扭曲的念頭就如boss一般,混在魔念陣營之中。
「果然,天道賜予的力量里藏了不少坑...某種程度上,那位小姐也沒說錯。不過她是歪打正着了。
若不是我無意間得了盤古心魔的力量,在真正踏入心魔劫之前,必然還會動用許多次的扭曲烈陽,而這些扭曲念頭就會變得極多。
到那時候,一旦進入心魔劫,我的選擇已經完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些扭曲念頭能夠幫助魔念陣營徹底獲勝。」
白山心底有些感慨。
忽地,他又想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
「這些扭曲念頭若是一直存在,隨着我之後力量的變強,它們也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強......
也許,在我完成了消滅古神這個任務的時候,這些積蓄許久的扭曲念頭就會如定時炸彈一般直接引爆,將我引向自我毀滅。」
白山繼續觀察...
就在這時,他又匪夷所思地在色念陣營里看到了一些扭曲的念頭。
那些扭曲念頭極度強壯,完全就是boss。
此時,那些念頭正在高喊「只要色色,只要色色」。
又有念頭小聲道:「魔念和本念太強大了,我們...我們還是太弱了。嗚嗚嗚,如果我們都死了,那這個神魂就不想色色了,好可怕。」
外來扭曲念頭高喊着分析道:「魔念最強,它們很少聽我們的話,不如...我們去找本念。本念都是好脾氣,完全可以被轉化成我們的好夥伴。就算它們暫時不願意聽我們的話,之後...一定可以的!」
旋即,一眾色念歡呼贊同。
白山驟然間明白了。
天道原來對被斬去的心魔也存了反制措施,那就是用這些扭曲的色念去轉化。
一個...被色念腐蝕的心魔,絕對無法變成能夠讓宇宙重啟的存在。
如此一來,開天量劫的問題就徹底解決了。
白山看明白前因後果,還有天道挖下的坑後,都忍不住為天道鼓掌稱好。
而就在此時,色念陣營已經蠢蠢欲動了...
一個個色念組成了外交團,開始往本念陣營而去,它們要與本念陣營聯合,對抗最強的魔念陣營。
當然...它們還會順道散播一下自己色色的思想,以讓本念被同化。
白山俯瞰整個精神世界,他知道...自己必須要進行選擇了,再晚,怕不是就塵埃落定了。
而事實上,這次心魔劫,並不只是他自己念頭之間的戰鬥,還有他和天道佈局的爭鬥。
那麼...該如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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