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之地,特殊的天地,其中的五行與尋常世界並不類似,譬如「扭曲烈陽」、「太陰燭火」,這兩者必定是屬於「神明之地」的範疇了。
太陰燭火,是為小姐療傷所得,其來可能與「虛夜帝君」有關,但具體無可考究,而即便知道了,怕也難以再獲得,這火焰使得白山神魂的防禦能力得到了恐怖的提升,就算他那紫府被某個厲害的念頭攻破了,紫府城裏的太陰燭火也會將入侵之敵凍結,然後...「珍藏」。
這太陰燭火,根本沒有獲取途徑。
而「扭曲烈陽」,卻是有的。
剎那之間,白山腦子裏已經有了個計劃。
但這計劃需要梅兒姑娘。
...
入夜,月光孤照,卻得影成雙。
淒寒之意,至此也無了。
郎情妾意,手兒相牽,身兒相貼,夜風也似變暖了許多。
梅兒依偎在白山懷裏,幸福,疑惑,而又害怕。
這本是三個截然不同的情緒,卻在同一時刻出現在了梅兒身上。
她幸福,是因為姑爺。
剛開始她或許還有玩鬧戲耍、露水夫妻的想法,等到「天亮了」,「露水就會消失」,這夫妻的感情自然也就沒了。
可現在,她卻生出了一種累了的感覺,覺着想和姑爺永遠一起,做姑爺的娘子,白首不分離。
她心裏的怨氣也因為姑爺的存在,而變得微薄虛弱。她和那些執念惡靈不同,那些惡靈沒了怨氣會消失,但對她來說,這恰恰也是一種心境的圓滿。
她疑惑,正是來自於她的幸福。
她活了許多許多年,見過了許多許多事,更是讓許多許多男人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可為何...此時她卻會想着安穩下來,只給白山一人見她的嫵媚。為什麼?
她害怕,因為若是她和白山在一起了,那她就註定要離開小姐,這對小姐而言也許是一種背叛。
除此之外,她是生靈魔經量劫的產物,白山卻基本定了是開天魔經量劫的劫主...新量劫出現,舊量劫的產物還會存在麼?她..會徹底消失麼?
她不怕徹底消失,她只怕好不容易有了歸宿,這歸宿卻又泡沫幻影,如露似電,轉眼不見。
白山把獲取「扭曲烈陽」的計劃說了一遍。
梅兒姑娘卻搖搖頭道:「不行的。」
「為什麼不行?」
「姑爺是想通過深淵去往擁有扭曲烈陽的世界,然後以神魔之果盜取扭曲烈陽的火焰,繼而在落地後還要剛好墜入黑河,對不對?」
「對。」
「那就更加不可能了...」梅兒想了想,又道,「或許可能,但需要花費很長很長很長的時間。
姑爺聽我說吧。
深淵是在不停變化的,沒有地圖,你就會迷路,或者說會被黑暗裏那些誰都想不到的詭物給纏着,永遠迷失。
我們要通過深淵去往某個世界,必然需要坐標。
可我沒有扭曲烈陽世界的坐標,可這誰都不可能有,因為沒有哪個存在能在那個世界留下坐標。
所以,我們只能不停地嘗試着打開深淵之門,然後派斥候去外探索...
這外面...並不一定是世界,也可能是宇宙虛空...
在漫無目的的尋找里,我們要花費無法想像的時間,才能尋找到扭曲烈陽的世界。
然後,想要在落地後剛好墜入黑河,這更是需要湊巧到極致了...沒有誰能控制黑河。」
隨後,小梅又解釋了「設立坐標」的原理。
「姑爺,你知道動物吧?
動物是靠尿液里的氣息來做標記,人類是靠着記憶來做標記...
可若是被尿液標記的東西跑遠了,那動物就找不到標記了。
而若是一場天災摧毀了人類記憶里的道路,那人類就也找不到他的標記了。
而我們做標記的方法很簡單,那就是深淵氣息。
這深淵氣息會存在於某個世界上,存在之後,我們就可以通過這個氣息尋找到去往那裏的路。
可是,不同的深淵世界氣息也不同,譬如我...我只能發現蘊藏了第二深淵氣息的世界。而其他深淵的魔鬼們就找不到這裏。
然而,這種坐標法也並不穩定。
因為你留存在世界的氣息可能會消失。
甚至那個世界本身也會消失。
到那時候,就找不到過去的路啦。
之前,姑爺發現的那個叫水靈珏的姑娘,就是我留下的氣息之一,這也是最常見的定坐標方式。」
白山道:「那從黃泉溝壑走呢?」
梅兒搖搖頭:「那就沒坐標啦...我們一旦進入,下一次從哪兒出來可就說不準了。之後只能打開小世界,貼在主世界上進行漫無目的的空間旅行,等到了合適的世界再打開深淵入口。
而且,姑爺,不是我說,你覺得真的還有人能承受扭曲烈陽的火麼?又或者...你還能承受第二絲扭曲烈陽的光焰麼?」
白山問:「扭曲烈陽真的這麼厲害麼?」
梅兒道:「沒有存在能夠暴露在扭曲烈陽之下。」
白山明白了,這扭曲烈陽,很可能就是天道贈給他的禮物...這種禮物獨一無二,想要複製,那根本不可能。
於是他放棄了這個計劃,又道:「小梅姑娘,你可還知道什麼特殊的奇景,與這扭曲烈陽,太陰燭火類似的?」
梅兒笑道:「那有是有,但大多是我都沒見過的傳聞。可若說我見過的,也知道必然存在的,怕就是世界心炎了。
世界心炎,藏在每個世界的中心,據說是世界的心臟,雖然比不上扭曲烈陽,可卻也不可小覷。
我們需要先尋到去往地下世界的路徑,然後在地下世界裏搜索,或有發現。」
...
...
唐顏武學天賦中等,不如尚王這等天資卓絕之才。
但她知人善用,也很擅長信息掌控,否則當初也不至於建立武朝錦衣衛,並只靠黑玉塔就壓住了世家,從而逼迫世家動用「吞天噬地魔功」。
要知道,正常來說,世家只需要通過「糊弄」,就可以搪塞過絕大部分人,但他們卻被逼的只能和唐顏動了真刀真槍,這也足可說明問題。
白山把「搜尋地下世界路徑」的方法交給了唐顏。
唐顏果然沒讓他失望。
一個月後...
唐顏就有了初步的消息,她確定了幾個可能地點。
又花費了四個月時間探查,她得到了最可能的地點。
同時遞上了屬下提交的信息記錄。
白山接過掃了一遍。
「東海海外有怪島,名為神力。
生於此島的動物常擁有巨力,摧樹崩石,遠勝陸地野獸,但卻短壽,故有此名。
第一日...
臣前往調查,在島嶼中心發現了一個的溫泉。
動物們正是飲了這泉水,這才擁有了巨大力量...
第二日...
臣沿泉而上,在上游發現了一個巨淵口子,泉水正是繞經附近所以才變成了溫泉。
第三日...
臣冒險進入巨淵,發現其中多奇形怪木,各有作用,或食之不餓不渴,或食之健步如飛,或食之容貌變美,或食之刀槍不入,或食之不怕高溫......那溫泉里「巨力」只不過受了巨淵最上的一種植物的影響。
然巨淵中有迷宮,道路難行。
三周後...
臣尋到出口,可這齣口居然似在天上,其下一片荒莽大地,遙遠之處隱有太陽,好似世界倒影。臣知此處當為地下世界,故而返回。
另附:地圖。」
白山翻開後邊看了看,後附五張地圖,一張是巨淵迷宮地圖,其餘四張竟都是場景地圖。
顯然這探查之人也善於畫畫,這四張地圖也算是惟妙惟肖,尤其是最後一抗俯瞰地下世界的地圖,更是震撼人心。
畫作之人所處之地,乃是一個天空垂下的泥黃巨卵,其下竟有水汽浮雲,再下則是一片荒莽茂密的森林,其中竟還有動物奔躍,怪鳥翱翔,多爪多首,多翅多尾,一言難盡。
而水波河澤,一如人間...
地平線上,隱見「烈日」惶惶,似要升起,但卻藏蟄地下,只見一片紅光破地而出,宛如黎明將至。
但畫作之人加了句話:臣觀次日良久,卻不見升起。
白山收起地圖和畫卷,道:「做的不錯。」
唐顏得到他的褒獎,心裏樂開了花,旋即又道:「父神,近日頻有仙人降世,有不少人還隱入各大城鎮,甚至和城裏居民發生了衝突。」
白山問:「衝突如何?」
唐顏道:「各有死傷...天人們並不畏懼那些普通仙人,甚至打起來後,能夠虐壓那些仙人。但...父神,若那些仙人殘殺百姓,該如何?」
白山道:「打回去,然後派遣力量前去警告,告訴他們井水不犯河水,讓他們投鼠忌器,知道現在的人間也並不好惹。
但是,不可倨傲,更不可得罪所有仙人...
因為,仙人之中也非鐵板一塊...」
說着,白山又把仙界七宗的格局說了一遍。
「玄元,淨土,滄海,寶象...」
「死靈,極樂,血煞...」
唐顏喃喃着這七宗的名字,又復行禮,轉身離去。
勢力多了,就讓她想到歷史上記載的多國亂局。
如今情形雖說有了「天人」和「仙人」,但格局卻也頗為相似。
天人人間為一國,仙人七宗為七國。
但合縱連橫的事兒,她不會,所以...她決定去找二哥唐守。
因為之前世家叛變的事,她已經很久沒找二哥了。
...
...
此時...
仙界。
無周山西南。
玄元古宗。
掌教聖人正立在禁地。
大地生出裂縫,一道漆黑扭曲的蛇影鑽了出來,出現在他身後,昂首弓身,蛇信嘶嘶,一雙燃燒草屋般的紅色巨瞳靜看着掌教聖人。
其蛇周身鱗片詭譎,片片皆繪閉目人臉,而奇怪的是,比起之前,這些人臉竟然給人一種「將成餓殍之人忽得食物,即將進食前的渴求感,貪婪感」。
可是,這食物還在鍋里,還未煮熟,所以無論它多麼想吃,卻也暫時無法吃到。
「這世界,怎麼還沒亂?」世界蛇餮很不滿,它吐着蛇信,而大滴大滴黑色的涎水正在它獠牙之間泛涌。
它的子嗣需要吞噬更多因混亂而導致的負面情緒,而它則需要吞噬這些子嗣。
它本體的能量過於強大,無法直接降臨人間,所以只能如此...
此時之所以能在這裏,也只是投影。
玄元掌教聖人道:「七宗各有融神,皆知量劫將至,而前些日子,我激我那師弟去人間,結果師弟逃了回來,其弟子未能返回,這等情況,七宗皆知。
量劫當前,天人又橫空出世...各宗融神們必定約束弟子,去往凡間就只尋神位,其他事情一概不管。
這亂...起不來。」
蛇道:「不行,必須亂。不亂,我怎麼進食?不進食,我怎麼變強?」
玄元掌教聖人道:「你深淵常有交易,你不若做做交易...之前的魅王不就是個亂世禍水麼?」
蛇道:「她?」
火紅巨瞳里閃過冷意,卻不多言,又道,「你們人類一向奸詐,你想想辦法。」
玄元掌教聖人有些猶豫,他雖和這深淵魔神結了盟,但並不想真正去做這等污穢之事。
蛇道:「你不想渡雷劫了麼?以你現在的能耐,想要渡過虛空雷劫,卻還差了許多...如果沒有外力的幫助,你根本過不了融神境。
那眾多古神,實力何等詭譎難測,他們中又有幾個能度過雷劫?」
玄元掌教聖人喃喃道:「融神需得過心魔劫,如此才能融合神位......
這五行境需得度過雷劫,如此才能徹底擺脫身體的束縛,化作能量,遨遊宇宙。
傳聞五行境之後還有陰陽境...
達了那陰陽境,竟可以穿梭時間...
卻又不知又該度過何等劫難了。」
蛇嘿然道:「穿梭時空可沒那般自在,其中風險難以想像...不過,確有不少大能躲到過去去了。
至於未來?那卻是沒有的。
算了,這個不說也罷。
你我交易,你助我進食仙凡混亂,我想辦法助你渡過雷劫,此時說這許多,莫不是後悔了?」
玄元掌教聖人來回踱步,猶豫了會兒,隨後眸光變得堅定,他不想死在量劫里,可量劫劫主本就不止一個,可這一刻卻是如此靠近地靠近他,他怎可能不受牽連?
量劫如海嘯,從深海翻湧而來。
最先捲入的卻必然是海邊的人,其次是低處的人,而所站之地越高,則越可能避過這海嘯的襲擊。
他在融神境已經停了數萬年,手握定界之器,卻怎麼也破不開下一個境界。
因為他很遲疑...
雷劫,並非強制降臨。
而是自我接受。
可雷劫,卻能輕易將融神給劈地境界降低,甚至身死道消。
一個明明已經長生不老的神明,誰願意去冒險?
良久,玄元掌教聖人嘆息道:「恩怨所起,莫非貪婪,若是貪婪超過了力量,那或會約束,但若是力所能及,那便肆無忌憚。」
蛇道:「什麼意思?」
玄元掌教聖人道:「尋一半步融神,讓他歷經辛苦,身受重傷,再得到神位,之後卻讓另一宗門之人遇到,那人平日裏不敢出手,可見對方重傷,必定殺人奪寶。
如此循環,你我再在其中暗中行事,七宗...必然大亂。」
蛇道:「若真被誰搶了去怎麼辦?那神位可是真的...其內藏了太古時代的秘密...」
玄元掌教聖人道:「誰真得了那神位,你我聯合出手,他又豈能真正取走?」
蛇想了想,桀桀笑道:「卑鄙,果然卑鄙......就這麼辦...」
...
...
另一邊...
淨土宗。
梵音誦經,金光大殿上,有老僧掐印閉目微微垂首,正坐定於蒲團,細數着念珠。
忽地,門外一個小沙彌輕輕敲響了門。
沙彌敲了三下。
老僧驀然睜眼。
殿門推開,沙彌走入,抬眸對視,沙彌雙眸里卻沒有半點瑟縮,反倒是一種冷冽的魔意,「玄苦,好久不見。」
老僧看定來人,良久道了聲:「廣祿子,是很久不見了。未曾想到,你我佛魔,當年廝殺如何慘烈,有朝一日竟會站到同一邊。
看來...你從【教化經】里偷得的先天符字,越發熟練了。」
他口中所言的廣祿子,竟是之前曾經提醒過白山「老祖奪舍」,以及再後出現在四象宗的那位魔宗副宗主。
當時的廣祿子,為帝曦奉上了諸多的修煉功法。
之後飄然而去。
可此時看來...那廣祿子不過是一個分身罷了。
此時,這廣祿子嘿然一笑,卻不多說,只是神色肅然,而帶着崇敬道,「帝君出現了。」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名為玄苦的老僧瞳孔卻舒展開來,動心動念,一剎之間,老僧破了自己的坐禪,他問:「你何時見?」
廣祿子道:「四十二年前,在另一個世界。」
玄苦厲聲問:「帝君既然現世,你為何不迎回?」
廣祿子道:「帝君輪迴千世萬世,是你說迎回就能迎回的嗎?」
玄苦道:「那你此時為何又出現?」
廣祿子道:「帝君出現在這個世界了,她給了我指示,說時機已至,她欲歸來。此事你無需擔心,我已和貓兒說了。貓兒比誰都想迎回她。」
玄苦頷首道:「那便好...那便好啊...」
廣祿子道:「我來這裏是告訴你這分身一件事,如今人間的天人,莫要去動。必要的時候,甚至需要幫助他們。」
玄苦道:「天人...此非量劫?」
廣祿子道:「我只能說,他們...不是敵人。若有一天那劫主與你遇上了,且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你可提帝君之名,以免自相殘殺。」
玄苦雙手合十道了聲:「善哉...老衲明白了。」
說罷,他又問了句:「老衲聽聞帝君和觀自在菩薩與魔鬼做了筆交易,這其中似多有變故、曲折與隱秘。」
廣祿子道:「莫說,莫問.........因為,我也不知。」
...
...
數日後。
白山交代好了事情,便想着出發去往東海神力島。
而恰在此時卻忽地發生了個意外,或者說驚喜。
桃花源里...
一道熟悉的白影坐在銀帶般的冰水溪流前,神色有些莫名的複雜。
白山很少見她在這裏發呆如此久。
「帝曦?」
「是我...白山,我恢復顯神境了。」
「...」
「是,我能夠把你的妙妙還給你了。」帝曦神色從容,「但你需要以心魔起誓,答應我兩個條件。」
也不待白山問,帝曦直接道:「第一,你必須將生靈魔經的苦難送入墳墓;第二,你便是身為劫主,也不可以為惡諸天。」
白山鄭重道:「我答應你。」
帝曦道:「取兩個蓮藕人,我和帝晚都會分出,然後...離開。」
...
...
黑暗世界,第二深淵...
巨大虛無斷層外的古老石階上,紅衣小娘子翹着長腿,懷抱着一本破爛古書,勾着繡花鞋在等着,比起之前的媚態,她神色里更是多了幾分幸福,眸子裏卻有着擔憂。
忽地...
她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梅兒姑娘轉身看去,「小姐!」
一道人形輪廓幽幽地站在黑暗裏,那身影忽道:「你又見到他了?」
梅兒姑娘最擔心的事發生了,她糯糯道:「說的姑爺呀?」
小姐道:「你還叫他姑爺?看來他陽氣沒少給你。」
梅兒道:「小姐,他...他一直很在乎寧寧。這一次,還讓他來吧...畢竟,在這個世界,在他身邊總會更安全些。」
良久的沉默。
小姐道:「好...反正不過數十年,這數十年裏,有你在,我也不必擔心太多。」
梅兒連連點頭,又道:「嬴鳳仙在第三深淵修煉有了進展,我...我想帶她去見見姑爺。」
小姐道:「不行。嬴鳳仙身份特殊,有大用。」
梅兒愣了愣,「姑爺...是我們的敵人嗎?」
小姐道:「他是一個異數,也是一個踏腳石。梅兒,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梅兒道:「虛與委蛇,只是利用......」
小姐道:「我放心你,因為...我們生於同一處,我們是不會擁有感情的,我們會一起存在下去。對麼?」
梅兒默然了下,媚聲道:「姑爺陽氣多,我就看中這個呢...等我吃飽喝足了,那緣分便斷啦...」
黑暗裏,小姐的輪廓似乎露出了難得的笑意,她忽地指了指紅衣小娘子手裏的書,道:「你等的人到了。」
輪迴書正翻過一頁,光芒呈漩渦,旋繞,亮起,其上顯出一個正在發脾氣的少女。
少女眼珠很黑,在陽光里好像黑色珍珠,她叉腰,跺腳,面帶鄙視,道着:「怎麼啦怎麼啦?你不是說很有本事嘛?怎麼連一個天人宗門的入門柬都拿不到啦?就你還想對我家提親?」
少女憤怒地離去。
身後有人追喊着,「小寧,小寧,你聽我說,天人宗門...那不是想進就能進的,不過我家正在想辦法。」
名為小寧的少女停下腳步,啐了口道:「可真沒本事,不稀罕啦!」
梅兒姑娘看着輪迴書上的畫面,這可真熟悉...
她忍不住露出笑容。
--
ps:今天碼完了,早點發。明天開始還是正常下午5點左右。
7017k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閱讀網址:wap.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39s 3.917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