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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不比夏天,天黑的早了些,黃昏下了學,羲和還未西沉盡,風一起樹上的殘葉呼啦啦的響。樂筆趣 m.lebiqu.com
這些日子鳥雀忙着南回,閒來無事俞雀便搓着糕點餵着,俞雀俞雀,當初母親就是想讓自己自由自在的活着,跟鳥兒一樣無拘無束,只是這兩年怕是不成了。
俞雀頗有興致的踩着地上斑斑點點的影子,虧得這裏地氣暖,這時候了還有些葉子。
出了園子再往前,只見一群人款款而至,多是府里的丫鬟,只為首那位從未見過。
人群越來越近,借着未落的殘陽,俞雀躲在牆後望了望,只見那女子不過十五六歲,正是雲鬢花顏的好年紀。
打眼望去,圓圓的杏眼外加秀氣的瓊鼻,五官錯落的恰到好處。真真如同書里一般,唇不描而赤,眉不畫而翠。
美人低頭不見腳尖,身材曼妙無比,哪怕是秋日裏衣衫厚些也能看出內里絕色。
真好看啊,不過這是誰?看着衣着打扮可不像丫鬟。
眼見人走遠了,俞雀從牆後走出,巷子裏還有灑掃的小丫鬟,耐不住好奇,俞雀上前詢問。
「這位姐姐,剛才那個是誰呀?怎的以前沒見過?」
這是俞雀每日裏上學下學的必經之路,灑掃的人大多見過,外加她長的討喜,小丫鬟們也樂的回話。
「聽說是前朝哪位大人送來的瘦馬,人都進府了,大人怕不是要收房了。」
「瘦馬?什麼是瘦馬?」多難聽啊,怎麼能這樣說美人啊?收房?俞雀咂了咂嘴,那大人艷福不淺。
「哈哈哈。」幾個小丫頭聽了嗤嗤的笑個不停,笑的厲害的都直不起腰了,任是她問了半天也未說明白。
真沒意思,俞雀懨懨的回去,心底卻種了疑問。
次日上學,俞雀心裏依舊泛着嘀咕,蘇嬤嬤脾氣和藹,兩人向來無話不說。
「嬤嬤,什麼是瘦馬?」眼見四下無人,俞雀就像往日裏和祖母嚼舌頭一般,神神叨叨的坐在蘇嬤嬤身旁。
「誰教給姑娘的混賬話?」蘇嬤嬤臉色一變,一口茶水險些噴出來,俞雀忙給她順着氣,蘇嬤嬤順過氣來,一臉複雜的盯着俞雀。
「我知道了,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以後不說就是了。」蘇嬤嬤反應這般大,看來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
「有些出身窮苦的童女,幼時被賣,商人見其色美便請人悉心教導,授予其琴棋書畫、詩詞歌舞。」蘇嬤嬤耐心講述,如同幼年祖母給自己講故事一般。
俞雀耐心聽着,琴棋書畫?這不是貴女才學的東西嗎?天下會掉餡餅嗎?她在這邊神思出了天際,那邊蘇嬤嬤接着開口。
「待到女子成人便賣給人當小妾,運氣好了能入高門,一朝飛上枝頭。」
「那要是運氣不好呢?」給人做小妾也算運氣好嗎?
「運氣不好就被賣到花柳地,等到顏色漸衰,或是直接病死,或是被反覆販賣,只是賣的地方一次此一次不堪。」
俞雀不說話了,她知道花柳地是什麼地方的,給大人做小妾,那天那個女子還算是運氣好的?可她也不過大自己兩三歲啊。
原以為自己離家住了幾天就夠委屈的了,那那些連家都沒有的瘦馬豈不是更命苦?
「可是憑什麼?怎麼就仗着自己有些權勢錢財定了別人一生呢?本該是清清白白的女兒家,這輩子就這樣落於污濁。捨得一身肉,還怕剮不成?若我是她們,拼上性命也要要報復那些毀我一生的人。」
俞雀恨恨的咬牙,這世道真是不公。
「小姐出身官家,命數已經比世間大多女子要好了,自是不知道那些污穢,殊不知人世間不過一輩子圖個安穩,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有人要風得風就有人衣不蔽體,你不必覺得她們懦弱無剛,腹飽才能知廉恥,夏蟲不可語冰就在此了。」
語氣中帶着嘆惋,俞雀抬頭看她,只見她的頭髮大多花白了,笑的時候臉上的褶皺也格外顯眼,只一雙眼複雜的盯着自己,似嘆惋,似悲戚,盯得俞雀渾身不自在。
「日後小姐若是有了……捉襟之處,不必怨天尤人的,那些瘦馬看高門,如同你我看聖上,總有人能拿捏着我們的命數,你是個好孩子,萬事都別跟自己過不去。」
「捉襟之處?我不明白。」自己會有什麼捉襟之處?誰會拿捏着自己的命數?憑什麼拿捏着自己的命數?
「小姐現在不用明白,過兩年就都知道了。」蘇嬤嬤摸了摸她的頭,這孩子這樣的脾氣,以後該怎麼辦?
「白頭宮女在,閒坐說玄宗,我從小入宮,無夫無子,看着夠命苦了吧,可不也過來了嗎?見過金碧輝煌,也常不如人意,可那些都是過眼雲煙,不說別的,這些年攢下的錢財足夠我晚年無憂了。」
「嬤嬤您是個好人,不會無依無靠的,我會一直在養着您的,等我以後長大嫁人了,我給你送終。」俞雀貼心的攥着嬤嬤的手,如同尋常人家的小孫女一般。
見她毫不知愁,蘇嬤嬤嘆了口氣,張了張嘴終是沒說什麼。
晚些日子俞雀終是打聽了明白,那女子名叫晚櫻,原是南方人,今年不過十五歲,只是大人把人帶回來卻未給名分。
別說名分了,這些日子見都沒見過一次,只是晾在所院子裏,聽說她幾次想要求見都被擋了回來。
俞雀心中很不是滋味,那晚櫻做錯了什麼?那般貌美的女子,大人不喜歡又為何帶回來?帶回來還要扔在一旁,這和那些商人有何不同?
「她怪可憐的。」俞雀禁不住抱怨了一句。
「可憐?那是許相送來的人,大人迫於無奈才收的,誰知道她藏着什麼心思?」搖光不滿的反駁,她聽大人身邊的玉衡說過,那女子不見得是什麼好人。
俞雀不懂朝中的彎彎繞繞,聽了也不曾入心,搖光接着回話。
「我看大人才可憐,無父無母的,還要提防着朝中人的算計,再說了,天底下誰不可憐?就她是十三個時辰生的不成?」
那當然不一樣,俞雀心內默默腹誹,你家大人張嘴就能定別人的一生,比起旁人不是好多了嗎?他才是蘇嬤嬤口中要風得風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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